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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厩里,罗伦斯站在老伙计前面。
一开始,老伙计只是有些不耐烦地把脸伸进饲料桶里。过了一会儿,它缓缓抬起了头,用乌黑而漂亮的圆眼珠看着罗伦斯,发出不满的嘶鸣。
“它工作很卖力哦,不过,食量也相应地大。”
马厩的主人以介绍自己引以为豪的爱马般的口吻说着,并露出得意的笑容。
马并不便宜,所以,寄养的时候,最好寄养在能够精心照顾它的地方。
“是啊,所以,一路上它总是在和我谈判走几步给饲料的问题。”
“原来如此,这么看来,您在旅途中也是不断磨练着谈判技巧喽。”
在连续的寒冷天气中,偶尔放晴的午后总会让人感到心情舒畅。.
两人闲聊了一阵之后,罗伦斯叮嘱马厩主人,由于自己几天后要出发,所以不要再把马借给别人。
“还有,不必每天都把它喂饱。”
“您该不会是打算在最后结算帐目的时候以马瘦了为借口而砍价吧?”
主人的这番话不知是玩笑,还是提前打预防针,也许两方面的原因都有吧,但是,罗伦斯只是摆了摆手,笑道。,“剩下的几天也拜托你费心了。”
“嗯,照顾好马可是一桩乐事。”
在罗伦斯与主人交谈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来借用或者寄养马匹。这些人看来多数是老顾客,马厩的伙计轻车熟路地接待着他们。
在一般的店里,老顾客通常由店主接待,新面孔才由伙计接待,但马厩正好相反。因为,在旅途中,马匹的重要性等同于旅人的性命,所以新面孔必须由主人热情接待,取得信任的话,他们下次也会放心地光临。
正如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物产一样,经商之道在不同的地方也各有区别。
“那么,要做的大准备就是这些吧?”
罗伦斯掰着手指算着,赫萝站在马的前方,平时的她总是在车夫台上看着马,现在面对面地看,对她来说也许是一种新奇的感受。
马似乎在猜想赫萝想做什么,它也同样望着赫萝。
马厩的主人看到赫萝与马面对面相互看着,好像在交谈一样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其实,他们说不定真的是在交谈。
过了一会儿,赫萝从马身边走开,站到罗伦斯身旁,于是罗伦斯问道。
“你们在谈论世界形势吗?”
“嗯?不是,只是因为同为被抵押者。相互安慰而已。”
行商人的工具总是坏了就修,直到根本不能使用为止。对待食物也一样,不管是变得硬梆梆的,还是生了霉,只要能裹腹就吃下去。
而赫萝则是遇到一件不顺心的事就会发出一百句牢骚。
而且,很多情况下,牢骚的根源甚至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值得生气的事。
看到罗伦斯露出不悦的神情,赫萝开心地抱住了他的手臂。她的心情异常地好,简直就像把柯尔的事全忘了似的。
“接下来做什么?准备食物吗?”
“食物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要准备燃料,兑换货币,把刀磨锋利了……总之,没什么你感兴趣的事。”
本以为听到这句话后,赫萝会露出百无聊赖的表情,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关于准备食物的问题,她也只是轻轻提了一下而已。
毕竟,就算不特意准备食物,马车上也放了许多嗜好品。如果换成平时用的马车来装,罗伦斯的爱马也许会看着货物发出感叹。
感叹自己的主人又得意忘形了。
“不过,购买燃料和兑换货币的地方都得等地图送来以后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呢?”
“哦?唔,咱倒是想到处转一转,打发时间。”
说完,赫萝那琥珀色的眼珠机灵地转了转。
“不过,还是回旅馆,重返战场吧。”
罗伦斯明白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不知道她的话里有几分是玩笑。爱尔萨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赫萝主动找茬的话,很可能激起她的对抗情绪,和赫萝顽固地较劲。
罗伦斯有些后悔自己说了多余的话,不过,赫萝的表情和刚才完全不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看到她这样,罗伦斯稍微放下了心,这也是他的老毛病吧。
不过,在闹出什么大事之前,他觉得自己应该提前叮嘱柯尔一下。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赫萝拧住了他的耳朵。
“汝打算妨碍咱那颗专一的心吗?”
看来.狼是一种非常执着的生物。
回到旅馆,罗伦斯跟在赫萝身后走上楼梯,看到她尾巴的前端从衣摆处露了出来,不停地摇晃着。她心情很好,或者情绪激动的时候总会这样。如果变成体型巨大的狼的话,可以掩饰这种小动作,不过,现在的赫萝是娇小的少女的样子,所以看起来非常明显。赫萝轻快地跳跃着上了最后几级楼梯,罗伦斯则无奈地发出了叹息。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想的和说的是错误的,但还是感到不安。赫萝也许确实对即将发生的交锋胸有成竹,但爱尔萨固执的时候也是很可怕的。
难道说,自己与赫萝的关系,在旁人看来也是这么令人担心吗?
在行商的过程中,罗伦斯学到了一点,那就是,产生只要换成自己就没问题的这种想法,是非常危险的。
罗伦斯不禁抱起了手,一面走着一面沉思。
赫萝走在前面,正准备打开房门。
突然,玩乐般的开心表情从她的脸上消失了。
“怎么了?”
罗伦斯问道。这时,楼下有人向他打招呼。
“罗伦斯先生。”
他转头一看,发现那个人是露·罗瓦。
赫萝仿佛被人搅了玩乐的兴致一般,一脸不悦的神色。她转过身准备走向罗伦斯,但罗伦斯抬起手制止了她。
因为,露·罗瓦的脸上写着“请您一个人来”的表情。
“你先回房吧。”
赫萝非常善于察言观色,这一点和老练的商人一样。
虽然有些不满,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快去快回。”
赫萝扔下这句话就转过身去了,甚至没用“汝一个人行吗?”的眼神看罗伦斯一眼。不知是因为她满脑子都想着柯尔与爱尔萨的事,还是因为她多少对自己抱有一些信任。罗伦斯一面想着这个问题,一面走下楼梯。
露·罗瓦满怀歉意地摘下帽子表示感谢。
房门关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让罗伦斯感到有些落寞,不过他还是先开口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嗯,也倒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露·罗瓦指了指楼下。他的意思是希望在下面的酒场详谈吧。
罗伦斯没有拒绝的理由,他跟在露·罗瓦的后面朝酒场走去。赫萝在走廊和楼梯上行走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但露·罗瓦走的时候,地面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大多数王者都身材肥胖,这是为了增加气势和存在感吧。
一楼的酒场在这个时间段几乎没什么客人。在入口附近的桌前坐着两名看起来像旅人的男子,他们一面喝着看起来很难喝的酒,一面小声交谈着。
罗伦斯他们坐到离那两个人最远的桌前,向店主要了两杯葡萄酒。
店主热情得让人反胃。露·罗瓦反复三次打量着店主和罗伦斯,但并没有问什么。
随后,他一直盯着斟满葡萄酒的劣质杯子。
在罗伦斯喝了三口酒之后,他终于说话了。
“您和戴林克商会有来往吧?”
露·罗瓦缩着身体坐在桌前,就像正被人斥责似的。尽管态度恭敬,但他的话语却是质问的语气。
如果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那他真算得上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了。
事实上,他的举动怎么看都是有计划的。
被他缠住就别想离开。
因为,他正以完美的演技,装出让人同情的样子。
“你跟踪我?”
罗伦斯端起杯子喝了第四口,然后把杯子放下,看着店主那边说道。
在阿罗德的旅馆前与露滋·艾林金见面之后,罗伦斯就感到有人躲在巷子里,如果那不是心理作用,此人就一定是露·罗瓦。
“是的,不过,我跟踪的是艾林金卿。”
罗伦斯虽然点了点头,但他完全不知道这个人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毕竟,露·罗瓦是瞄上了沉眠于爱尔萨管理的教会地下室里的、记载着异教诸神的书籍的人。
拉拢了曾经拯救过特列欧村的罗伦斯,说不定就能以此为撬棒,撬开爱尔萨的嘴。他就算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罗伦斯问道。露·罗瓦咽了一口唾沫,回答道。
“我想找他借钱。”
对方回答得如此干脆,罗伦斯不禁惊讶地望着他。
这家伙很善于拿捏轻重缓急。
早知道就该带赫萝一起来,罗伦斯甚至一度产生了这种软弱的想
法。
“因此,为了寻找机会,我一直在跟踪他,于是碰巧看到了那个情景。”
罗伦斯没有说话,而是在思考别的问题。
露·罗瓦想请罗伦斯帮自己与戴林克商会交涉。
“那个商会可是很麻烦的哦,找他们借钱的话。”
说到这,罗伦斯停顿了一下,露·罗瓦却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我有时候也会到这个镇上做生意。我心里明白那是个什么样的商会。”
事实上,露·罗瓦也一直和弗伦杂货店那样有些古怪的地方有生意往来。
他是个连圣人都敢教训的家伙吧。
露·罗瓦接下来要说的话,罗伦斯大概已经猜到了。
“不过,可能的话,我还是想找那样的地方借钱。”
“那样的地方?”
“是的,不用在意政治信条,不会动摇信仰之心,只追求利益。若不是这样的地方,我也不会去借钱。”
说着,露·罗瓦露出难看的笑容,喝了一口酒。
这个家伙一定是经常在光亮的铜镜面前磨练自己的演技吧。
“当然啦,如果有别的地方愿意借我哪怕一千枚银币,并且不过问任何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也许是由于脸大的缘故,露·罗瓦的眼睛看起来特别的小。
有时候,他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小动物般的印象,但现在,他看起来就像准备对猎物发动攻击的冷血昆虫一样。
一千枚银币,只是举个例子吧。
从他的语气判断,一千枚可不够。
“我和戴林克商会确实有点往来,但没有熟到无话不说的地——”
“我付您三百枚特雷尼银币。”
说完,露·罗瓦不说话了。
罗伦斯还想说点什么,但张开的嘴里最终还是没有冒出一句话。
因为他知道,自己立刻就能想出来的借口,对方一定早就想到了。
三百枚银币也是相当有分量的金额。
罗伦斯思索了一会儿,答道。
“为了金钱而冒生命危险的事,我早就不做了。”
与戴林克商会那样的地方交涉,万一出了什么问题的话,罗伦斯非常清楚会是怎样的后果。光是想象就觉得头痛。
这并不是金钱多少的问题。
罗伦斯把自己的意思表明之后,这个聪明的商人立刻给出了另外的选择。
“我从弗伦那听说您要去北方。”
“……’’
罗伦斯抬头望向天花板那一刻,两人的较量就已经见分晓了。
罗伦斯把视线缓缓从天花板移下,露·罗瓦露出了如同在危险的赌局中获胜一般的表情。
“我曾听锁匠说过。锁这种东西,在最脆的地方是毫无用处的。”
露·罗瓦在旅馆等待罗伦斯,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他趁罗伦斯与赫萝外出的时候,以柯尔和爱尔萨为目标,探听了许多信息。就算那两个人机灵地严守口风,在露·罗瓦这样的人面前也是保守不住秘密的。
而且,那两个人一开始的时候绝对不会对露·罗瓦采取戒备的态度。
露·罗瓦如同要把这个事实明示给罗伦斯一般,故意用沉稳的语调说道。
“对北方非常向往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愿意协助我,这可不是我自夸哦。”
这种拐弯抹角的话,在普通的交易中是听不到的。他简直就像一个以言语煽动听众去打倒某个大人物的叛军首领。
露·罗瓦把缩在桌下的大手放到桌上。他那肥硕的大手,看起来就像即将放入烤炉中的面包一样。
而这里,就是生起了火的炉窑。
罗伦斯不得不提醒自己就算后悔,也不要表现得面红耳赤。
“你要借钱……是打算买什么吗?”
露·罗瓦最想听到的,应该就是从罗伦斯口中说出的这句话了。
这句话意味着已经进入谈判阶段。
露·罗瓦笑了起来,脸上肥肉之间的深沟投下了深深的阴影。
“禁书。”
这个简短的单词让罗伦斯的大脑产生了强烈的寒意。
“记载着禁术的禁书,这就是我打算购买的物品。”
眼前这个书商经常出入为佣兵提供物资的弗伦杂货店。
而且,他与特列欧村的弗郎兹司祭那样的人物也有生意往来,为得到弗郎兹司祭的藏书而想尽一切办法。虽然贪婪,但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因而正直。
他的话,听起来并不像虚荣、玩笑或者无聊的欺骗。
罗伦斯问道。
“是炼金术吗?”
对方看着罗伦斯,随后摇了摇自己肥硕的脖子。
“是矿山的采掘技术。”
如果两人现在是在玩扑克,罗伦斯一定会做出不管自己的牌面如何都认输的决定。
“要是被迪巴商会得到就糟糕了。”
罗伦斯听说过,在造船和冶金等领域,时常会产生革命性的知识。
那些技术足以颠覆目前的一切常识,能够把不可能化为可能。知识既是武器,也是魔法咒语。只要得到它,小小的沙丁鱼也能变成巨大的鲨鱼。
因此,记载着那些技术的书籍以及拥有那些技术的人的智慧并不总是被广泛运用,而是藏起来,或者抹消掉。因为,优秀的王者的头脑总是与王冠共存,而知识却像羽毛一样,能够飞到任何地方。.,.
矿山采掘技术能让某些特定集团获得巨大利益,因此,那种倾向就更明显。
露·罗瓦的话值得怀疑。
可是,如果他说的是真话,禁书里记载的真的是革命性的技术的话,那种东西被迪巴商会得到就糟糕了。
北方的人中希望出现那种情况的,只有比起物产丰富的森林和深山,更喜欢铺着长长绒毯的豪华房屋的人。
而赫萝是喜欢在故乡的森林里,在暖阳的照耀下悠闲地午睡的人。
急躁是大忌。
罗伦斯这样提醒着自己,随后,他对露·罗瓦说道:“可以详细地告诉我吗?”
“我会等待您的答复。”
露.罗瓦那如同灌满葡萄酒的皮囊般的肥大身体站了起来,朝罗伦斯鞠了一躬,随后离开了酒场。
留在酒场的,只有两个装着还没喝完一半的葡萄酒的杯子,以及罗伦斯。
店主不时好奇地朝留下来的罗伦斯望去,但罗伦斯并不在意,只是抬头望着天花板。
他回味着露·罗瓦的话,想不出里面有什么陷阱。
穿过雷诺斯的河流有两个源头,其中之一通向迪巴商会的根据地,另一条则连接普罗亚尼亚的东北地区。露·罗瓦说东北地区某镇的商会拥有那本书,没人会傻到一听到问话就把全部说出来,所以罗伦斯没有问他到底是哪个镇的什么商会。
而是问他为什么书会在那里。
露·罗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那里曾经有个古老的修道院”。
那个有着两百年历史的修道院在几十年前由于被雷劈中而完全毁于火灾。不过,由于有着对神明虔诚的好名声,所以在某领主的主持下,开始了重建工作。在清理瓦砾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连修道院长都不知道的地下室入口,进去之后,人们发现里面的藏书堆积如山。藏书多数是用古代文字写成的,别说是被派去负责监督重建工作的领主代官了,就连学识渊博的修道士们也无法解读,最后,多位远方的博士和知名人士被叫去鉴定,终于弄清楚了大部分书的内容。
可是,还有一部分书的内容依然无法解读,那些书大部分是用灼热的沙漠之国的语言写的,其中还有数册是用非常古老的文字写成。要解读这些书需要花费很大的工夫,而且,灼热的沙漠之国的文字,对他们来说是非常可怕的,因为,即使翻译出来,万一书中记载了不得了的内容的话,修道院的权威很可能因此完全丧失。
也许正是出于那种考虑,那些书被领主卖给爱好收藏的家伙,换成了重建资金。而那个时候,尽管代官完全看不懂,却也装模做样地把那些看起来像标题的东西归纳成了目录。
在那之后又过了数年,由于领主热心于捐款给修道院和教会,导致倾家荡产,某商会提出借钱给他,并以此为条件,拿走了宝物库中比较抢眼的东西。在筛选宝物的时候,他们发现了那份目录,那个商会尽管看不出那份目录有什么价值,但他们知道,书商却明白它的价值。
而他们找来鉴别价值的人,就是露·罗瓦。
南方书商知识的渊博程度可不是博士能比的。因为,遇到难以解读的书时,博士必须一点一点仔细检查书中浩如烟海的庞大内容,但商人只需要了解标题和大概的内容就够了。如果说博士通晓数百年的书卷内容,那么商人就熟知数千年的书卷标题。
露·罗瓦在那本目录中发现了禁书的标题,于是立刻就买下了那张羊皮纸,随后开始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搜罗关于禁书的情报。
并发现了散落于世的其中一册。
那本能够引来灾难的技术之书,由于故意用没人看得懂的文字写成,才得以保存于世。识货者自然明白其价值,若是不识货的人,就会发生类似枢机卿把嘲笑教皇的画当装饰品挂在自己家里这样的荒唐事。
露·罗瓦说自己并不知道那本几经辗转落到那个商会手里的书的
价值是否被那个商会察觉到了。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并不希望被察觉到。
不过,露·罗瓦虽然看起来轻率粗鄙,但对问题的看法却是非常现实。
也就是说,他认为就算那个商会现在没有察觉,只要自己察觉到了,他们必然也会在不久之后通过某人之口得知。
露·罗瓦是通过许多人的力量收集情报的,既然如此,露·罗瓦寻求那本书的事也不可避免地会被传出去。如果被嗅觉敏锐的商人知道了这件事,后果就不用多说了。
无人寻找的东西,就算是掉落在路边的钱,也不会被人发现。
而一旦有人寻找的话,就算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也会被找出来。
露·罗瓦把自己当初曾打算向弗伦借钱的事也告诉了罗伦斯。
他没有借到的原因,现在的罗伦斯很清楚。
正如兽与鱼的尾巴亭为了投机而大量囤积货物一样,弗伦那时也在做相同的事,因此,他无法让爱尔萨在商会住宿,因为,不单是仓库,所有房间都堆满了货物,那样的话,弗伦根本不可能有闲钱借人,即使有,也会用来进货。
“话说到这个份上,该怎么做就很容易想到了吧。”
罗伦斯之所以轻声说这句话,是为了让自己做出决定。
只要与戴林克商会交涉一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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