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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谭雅对自身的际遇苦笑起来。就唯有自己,没办法像个天真无邪的恋爱少女一样,确信帝国能获得胜利。
仰望起万里无云的蓝天,谭雅发出叹息。不论是百年前,还是千年前,抑或是百年后,还是千年后,天空都不会改变吧。
普遍的性质。持续著应有的模样。
天空的型态,还真是叫人羡慕。
明明就无法确定,自己所属的帝国是否果真会是个千年帝国,上方却存在著一片辽阔的天空。等到东方战线结束时,不知道帝国是否还健在。由于谭雅主要担心的是这件事情,所以才会想向天空投以羡慕的眼光吧。
不是想可怜自己。
然而,这还真是艰辛的立场啊。
不过现在比起自哀自怜,必须要优先处理掉眼前的课题吧。
「salamander01呼叫全体沙罗曼达战斗群。我判断战斗已经到了一段落。开始收容伤患,以及搜索俘虏。」
即使击退了敌人的袭击,军队要做的工作依旧不减。倒不如说,就跟开派对一样,善后处理还比较辛苦。
要是不认为,只是要烦恼善后处理就算很幸福的话,根本做不下去。后悔与反省,都是活人的特权。要是死了的话,就连后悔都没办法。
「第二中队快速反应待命。第三以及四中队,两队继续担任警戒线巡逻。警戒线的指挥就由02负责。」
「02收到。请交给我吧。」
「很好。」
那么,就算将一部分的工作交给拜斯少校处理,指挥官要裁决的文件与要判断的必要事项,也依旧太多了。
光是部下战死,就必须要写节哀的信件送往后方。当然,信件内容照规定,还必须要体谅遗族的心情。既然照本宣科的信件会遭到抗议,经由人事局反映在考核上,就没办法敷衍了事。甚至连出现伤者,都建议要写通知信。
要是不仅会导致人力资本减少,最后还会增加自己的工作量的话,也难怪会发自内心讨厌起部下的战病死与负伤了。
基于市场基本的观点来看,像军人这样爱好和平的职业,应该也很少见吧。
啊,该死,在心中抱怨。只不过,不工作不行。因此,谭雅·冯·提古雷查夫中校就为了善尽自己的职责,以笔与墨水为对手,果敢挑战起绝望性的业务量。
该相信的,是自己的勤劳精神,与获赠的咖啡豆。
尽管如此,考虑到消费量正以指数函数增加,咖啡豆的供给却无法稳定的状况,对补给的不安,就也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补给中断,果然很让人害怕。
不对,谭雅就在这时停笔,确信著与后方的联系。
乌卡中校不是跟我保证了,「就算无法增量,也至少能维持补给」吗?咖啡豆也能期待透过定期的补给送来吧。
「咖啡因啊。历史上从未有过在供给中断后还能获胜的案例……当还能稳定供给嗜好品给前线时,就表示帝国还有余力吧。」
只要翻开咖啡的历史,就能清楚知道咖啡是一种嗜好品。
是基于人类的兴趣嗜好,作为经济作物受到人类栽培,透过物流从原产地运送到遥远的地区。这当中的基础,是能够实现稳定流通,超乎想像的供应链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或许该这么说吧。
能够维持流通,即是伟大的证明。当还能连接起物流时,帝国就还有胜利的可能性。
只要思考著这些事情,勤奋工作著,太阳就也在不知不觉中下山了。
「唉,管理职还真累人。尽管是裁量劳动(注:日本的一种工作制度,基本工时外的工作时间由劳工自行决定),实际上却……」
没有裁量的余地嘛──就在即将如此开口抱怨的瞬间,耳朵听到相当熟悉的开炮声,还有复数的爆炸声。
……真是够了,也让人想这样抱怨。
相对于寂静的夜幕,联邦兵还真是粗暴。
「收到第一报了!邻近村落传出数发枪声与爆炸声的回响!哨兵发现到联邦的定期通讯,进入交战!目前,各部队正在击退袭击!」
从值班中的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那里听取到报告,谭雅一脸厌烦地站起。这些家伙就连享受秋夜的情趣都没有。
「真是勤劳到让人生厌的一群人,不懂什么叫作劳基法吗?」
「就是说呀,中校。不免都要习以为常了。」
「说得没错。只能感慨让自己染上这种坏习惯的不幸命运了。」
只要习惯了,对应本身就不算太难。就算难以坦率地对这件事感到高兴也一样,或许该这么说吧。只要来到指挥所,就会发现敌人的动向是一如往常。
综合突然传来的枪声与各部队传来的报告,要掌握状况并不是一件难事。
一旦习惯单调化的模式,就很容易导致轻忽大意,不论是好是坏。不过……只要对应没有出错,就绝对不会只有坏事。
「是现场传来的,中校。」
只要接过电文,听取完报告,就会发现情况依旧是一如预期。
「司令部,这里是第三步兵中队。已击退小规模的袭击。是少数武装突击部队发动的夜袭。现在正在清扫战场。」
毕竟──或许该这么说吧。
判断遭受到的攻击,是典型的骚扰攻击。虽是以妨碍睡眠为目的的阴险攻击,不过要说这只需要靠当场的状况处理的话,对应起来就算是比较单纯。
只需要防守、击退,然后修复损害。
「损害呢?」
「哨兵们成功早期发现,除了房屋烧毁外,没有其他重大损害。」
这样就好。节哀的信件能少写一封是一封。
「干得很好。哨兵们的名字是?」
「是克鲁兹下士等人。」
「我知道了。他们那边,我之后会送点东西过去。等一下把有关那边状况的详细报告送来,部队也不要让他们放松警戒。」
一方面高兴损害轻微,一方面也证明了状况依旧是充满麻烦。虽说损害轻微并成功击退,但接连下来也会导致失误。
失误到最后,就会引发重大惨剧。
「我会注意的。」现场指挥官答话的声音很可靠。看来是不需要我交代吧,谭雅一面苦笑,一面催促他继续报告下去。
「详细情况各级指挥官正在统计当中,不过损耗极为轻微。这次发现得早,对应也很迅速,详细报告也很快就能送去了。不过,刚刚不得不将小睡中的将兵们叫醒,我想必须要注意睡眠不足所导致的疲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谭雅语带呻吟地表示同意。
将我方逼迫到无法松懈的环境下,努力妨碍睡眠的联邦游击部队,实在是很为所欲为。
考虑到敌兵下手毫不迟疑的表现,应该是也发出焦土作战的许可了。说到他们一发现基础建设与设备,就逐一破坏掉的本领之好,就让人生气。
「姑且不论制造技术,在搞破坏方面上,不得不承认共产主义者也很能干啊。」
「就是说啊。至少,我方还能用优秀的修理手段对抗。就让那些破坏狂,见识见识我们的本领吧。」
用算不上是玩笑的俏皮话,回覆俏皮话。这尽管看起来像是在嬉闹,不过谭雅知道,当还有余力开玩笑,能经常韬光养晦时,就还没有问题。
在战壕、在前线,愈是笑不出来的家伙就愈为脆弱。
即使认真是种美德,但会把人逼上绝路的认真,也让人束手无策。还是枪毙掉,比较能多少对社会做出点贡献吧。
就这点来讲,睡眠不足也极为有害心理与战意。
对于床铺遭到烧毁的第三步兵中队来说,他们直到修复作业与救火活动结束前,应该都没有办法好好休息吧。由于是秋天,所以勉强还有办法野营……但是步兵,可以的话还是想让他们睡在有屋顶的地方。
「给我好好干吧。我立刻就安排慰劳品送过去。」
一放下话筒,就说到做到。谭雅很清楚,正是在这种时候,关心部下才显得非常重要。
慰劳并奖赏努力工作的部下,就算程度再低,也能对现场带来重要的变化。让部下们感受到,上头有确实看到底下人的努力,正是人事管理的基本。
要是对信赏必罚的大原则敷衍了事,就等著看组织分崩离析。必须要尊重原则之所以是原则的理由。
「对了,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我要送点慰问品,给第三中队勤勉的克鲁兹下士等人。就从大队公库里,拿一瓶你放进去的酒送过去。」
「是……是的!」
「我期待你的消息。」谭雅一边回话,一边在这里重新整理思绪。将意识从人事管理者那边,拉回到指挥官这里。
状况很清楚。
在游击突击部队的夜袭下,第三中队驻扎的数栋房屋遭到纵火。这是每晚的例行公事,早就已经习惯了……但问题是,他们会不会在今晚发动下一次的袭击。
要是认为敌人会继续发动夜袭,就有必要敦促展开中的各部队,提高警戒等级。但假如敌人没有来,这就会是在削减宝贵的睡眠时间吧。
是要维持警戒等级让部下休息,还是提高警戒等级防备敌袭,真是矛盾。不论要选哪一边,都很难做出决定。
「好啦……该怎么做呢?」
会觉得脑袋不够清楚,是因为自己多少也有点睡眠不足吧。
为了让脑袋清醒,拿起不知何时准备好的咖啡,然后在闻到香气的瞬间,哎呀,谭雅苦笑起来。因为是前几天从乌卡中校那边拿到的咖啡豆吧。
彻底习惯公发假咖啡的鼻子,明明就会为了无视味道,尽可能不会去闻咖啡,现在却为了追求阔别许久的芬香,闻起咖啡的香气。
就算是这种事情,也能带给人补给情况正常的安心感。前所未有的浓郁咖啡香气,就彷佛沁入疲惫的身躯之中。
乌卡中校的喜好还真不错。
喜好吗?想到这,谭雅就回想起一件事。自己置身的状况,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喜好。让我很不愉快。如果要根据教范指示,这是应该要将友军遭受袭击的事实,立刻通知全体部队,进入快速反应体制的状况。
但问题是,教范指示的对应方式,并不适用于东部的现况,这种环境上的问题。
严格来讲,由于东部最前线与主战线侧面是无人地带,所以还能采用教范指示的对应方式。只不过,零星散布著刚占领的村庄、刚废弃的村庄,以及山林地带的突出部,那可是游击活动的温床,无法适用一般的理论。【游击活动:在这种情况下,指的是非正规的民兵,而不是正规兵。要把这称为是抵抗运动、恐怖攻击,抑或是自由斗士,是非常敏感的问题,因此这边就不提了。】
「……作为安全对策,以长期性来看的话……」
加强警戒是也很重要。
不过,也应该要避免,将兵每晚睡眠不足的状况持续下去。
尽管很蠢,但难以避免要做出二选一的抉择。拜这所赐,让身为指挥官的谭雅,不得不面对究竟该选择哪一边的困境。
「拜斯少校。我有点迷惘,究竟该不该发出警报。就目前为止,前哨据点还没有传来警报,没错吧?」
「是的,定时联络也没有异状。」
「……既然如此,就让战斗群……」
下去睡吧──尽管话已说到一半,但谭雅还是改变主意,想说要有命活下来,才能有讨厌「睡眠不足」的不满。
自己的喜好,是要生存下来。既然如此,就忠于自己的喜好行动吧。
「把一部分的人叫醒,就第三种战斗位置。让他们进入警戒态势。」
「可以吗?」
「不清楚敌人的夜袭是否一次就结束了。勉强去配合每晚的夜袭,等到习以为常之后,说不定会很危险。与其让对方发现到我们的破绽再来后悔,让平安回国的部下憎恨,还比较接近我的喜好。」
要别人配合自己的喜好,老实说是很过意不去。
不过,命令部下配合自己为了活下去的喜好……只要身为军人,应该就在容许范围内吧。这就像是职务或业务的延长一样。就算是劳基署(注:劳动基准监督署,日本的劳工保护机构),也肯定会原谅我的。
「既然是喜好,那就没办法了。」
「乌卡中校教导了我,要珍惜良好的喜好呢。」
「啊,那个咖啡是乌卡中校送来的啊。」
「那可是我的珍藏品喔。等等还必须要好好确认一下,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有没有用得太挥霍呢。」
「好啦。」语调高兴的谭雅,继续把话说下去。
「要就第三种战斗位置了。去通知吧。」
自己的指示伴随著遵命的答覆传达下去。肯定不论是谁都能理解事情的必要性,但依旧是会一副对床铺依依不舍的模样,不甘不愿地起床吧。
不过,会有人被叫醒,就也会有人能继续睡下去。
一旦就第三种战斗位置,就会安排交接人员,所以能空出一些人的休息时间。当然,就连司令部的军官也没有例外。
「对了,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贵官也下去休息吧。」
我希望自己的副官能有正常的判断力。比起脑袋因为睡眠不足转不过来的军官,更想要一个有好好休息,冷静的副官。
会因为睡眠不足导致思考能力下降,是人类的一种生理反应吧。
而作为所给予的前提,既然人类必须要睡眠,在运用之际遗忘这件事的人,就只能说是无能之辈了。如果不是无能之辈,就该确实分配最低限度的休息时间。既然不想认为自己是个无能之辈,所以我会在状况容许下,尽可能让部下休息。
「可是,只留下中校与拜斯少校……」
「这不是提议。给我下去休息,休息也是一种军务。有听到命令吧,中尉?」
适当的睡眠与休息,可说是辅佐人员的义务。「毕竟要靠精神论维持百分之百的表现,是不可能的事。」
「是的,我知道了。」
「那么,就容我先告辞了。」低头告辞的部下,真的很循规蹈矩。说她是我一手栽培的,或许很狂妄也说不定,不过看到相识已久的副官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军官,还真是让人欣喜。
能对增进整体团队的人力资本做出贡献,让我感到无比自豪。
不过,重要的人力资本也必须要适当运用,否则就太无所作为了吧。就这点来讲,我也不是没有在反省,半夜把部下叫醒,虽说只是第三种,但仍然要他们就战斗位置的通知,或许是有点慎重过头了。
是有必要适当地担心风险吧。另一方面,太过担心风险,也会导致其他的问题。因此,到头来最重要的,还是常识与平衡。
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依旧是件难事。
最近还真多这种二选一的情况……谭雅也只能苦笑了。
「好啦,我会因为白白把将兵们吵醒,而遭到厌恶吧。」
「……要不要解除战斗位置,只留下警戒人员呢?这样子就能够让部队稍微确保一点睡眠时间了……」
这样一来,谭雅也衡量数字,考虑起状况。就算只有几小时,应该也有办法挤出让将兵躺在床上休息的时间吧。
这是个不错的提案。
不过……怎样都会有种,会不会太操之过急的疑虑。
「是不错,但先看看情况吧。天就快亮了。有道是夜袭晨袭。目前正好是需要稍微提高警觉的时间。」
「我知道了。要把格兰兹中尉叫醒吗?」
「他是交接人员兼紧急起飞人员。就让格兰兹睡吧。睡眠不足的紧急起飞人员,只会是事故的起因。」
他的部队也成为相当的战力了,这还真是让人喜不自禁。对一路看著部下成长的谭雅来说,格兰兹中尉的成长也让她感到无比自豪。
培养人才在组织里,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工作。
虽然在人事这个职务上,我并没有在现场培育人才的经验……嗯,谭雅露出微笑,稍微思考起来。
「说不定我意外地适合教育人才呢。」
「真想听看看,被中校狠狠栽培起来的两位中尉,心里是做何感想呢。」
就算是严师,也是会出高徒的。他们就算要感谢我几句,也不奇怪吧──这种傲慢的话,我可不打算说出口。
姑且不论他是如何看待我满是沉默的视线,不过待在司令部里值班,也是会口渴的吧。等注意到时,拜斯少校就举起空马克杯,向我问道。
「能再喝一杯咖啡吗?」
朝他瞥了一眼,那是对阿拉比卡咖啡充满饥渴的军官眼神。
「唔,真该命令你去睡的。」
「承蒙沾光呢。」
「没办法,这也是伴随命令而来的责任。」
「就算是让你配合我喜好的赔罪吧。」谭雅带著苦笑,帮他倒了一杯咖啡。夜晚之友,加班的盟友,咖啡果然是个好东西。要分给别人喝是有那么一点不舍得,而让人必须不舍得的后勤状况,也叫人烦恼。
然后,在那之后过没多久,谭雅就无意间抬头看起时钟的指针,发起牢骚。
「嗯……结果看来,似乎也没有拂晓攻击。我的直觉也衰退了呢。」
如果有拂晓攻击,现在正是时候。敌人想要发动攻击,就必须赶在日出之前移动到攻击地点……现在应该是来不及了。
没出现徵兆,结果就是徒劳一场。让副队长尽情喝光了珍藏的咖啡,就这样迎来了早晨。这种时候,就高兴敌人没有攻过来吧。
不过这种半梦半醒的想法,随即就伴随著震撼消息,拋诸脑后。
「中……中……中校!紧急状况!」
「报告状况!」
「是两个大队规模!有两个大队规模的联邦军部队正在渗透当中!经哨兵发现,现在快速反应部队正在应战!」
大队规模的夜袭?
才刚觉得他们还真是大胆,随即就惊觉到,这岂止是零星攻势,根本就是正规军之间的正式冲突。
「全员起床!打过来了!」
是趁我方习惯骚扰攻击的时机发动攻势吗?
还是说,单纯是增援刚好赶上这瞬间呢?不对,不论真相为何,此时此刻都不重要了。
敌人的意图,之后再调查就好。
如今该做的事,是将逼近眼前的敌人击溃。
「不过,为什么会选在这种时机发动拂晓攻击……不对,等等。」
两个大队的拂晓攻击。
这听起来是很勇猛,但以战斗群部队为对手……联邦军会毫无疑问地认为自己能大获全胜,才叫人质疑。
毕竟他们可是与由装甲战力、自走炮、步兵与魔导部队所构成,具备有机性战斗能力的我等沙罗曼达战斗群,不断爆发小规模冲突直到现在为止。
「我去迎击了!」
「等等,拜斯少校!第二〇三是预备部队。」
「是的,可……可是……」
这如果是意外遭遇战,倒还可以理解。这样就算敌指挥官做出「全军冲锋」的判断,也应该能被谅解吧。
然而,经由小规模冲突,应该有判断出我方战力多寡的敌人,有可能会发动这种拙劣的单次攻击吗?
答案是──
绝无可能。
「只有两个大队的渗透突袭,太不自然了。」
比起洋洋得意自己识破了敌方作战之后失败,后悔自己太过慎重的失败风险会比较低。在攻击战时,慎重的行动有可能会遭到讨厌也说不定。
不过,这是要抑制消耗的防御任务。
「有必要估算风险。拜斯少校,要假定敌人有后续部队。」
毕竟这项任务,可是要积极地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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