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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堀北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不漏看班上同学的动作,我对她的观察力坦率地表示佩服。
「你也是盯著栉田同学的其中一人,所以这也没办法呢。」
总觉得她的说法好像是在挖苦我。
「换句话说,意思就是那个叫作佐仓还是小仓的,很可能是目撃者吗?」
须藤说出就连当今年轻艺人都不会搞笑装傻的玩笑话。
「不,佐仓同学毫无疑问就是目撃者。刚才我直接向她确认过了。虽然她没有承认,不过应该是她没有错。」
堀北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依她自己的方式展开了行动。
大家对于堀北为了班上四处奔波,感到十分感动。
「你果然为了我……!」
虽然须藤好像是在感动别的地方。
「你别搞错。我只是不希望你们把时间花在寻找目击者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上,并将丑态暴露给其他班级看。仅止如此而已。」
「呃——总之你帮助了我们对吧?」
「要怎么解释都随你便。但是我要澄清一点,就是事情并非如此。」
「又来了&12316;什么嘛,你根本是傲娇嘛,堀北&12316;」
池开玩笑似的打算拍堀北的肩膀,但他的手臂却被抓住,还被压倒在地。
「痛痛痛!」
「别碰我。没有下次了。下次你要是再碰我,直到毕业之前我都会一直瞧不起你。」
「我、我没有碰到你啦……虽然是有打算碰你……好痛!好痛!」
池又是尝到头盖骨固定技,又是遭到手臂固定技的,真是灾难连连。虽然这是他自作自受。
话说回来,刚才那些并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够做到的动作。从堀北的哥哥会空手道、合气道来推测的话,这家伙应该也有在学些什么吧?
「唔唔……我的手臂……!」
「池同学。」
堀北叫了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池。她应该是觉得自己做得太超过了吧。
「能容我更正内容吗?直到毕业之前,事情可不会只有瞧不起你这么简单。」
「唔唔唔!这样更过分了!」
池遭受言语上的追击,精疲力竭地倒了下去。
不过是佐仓吗……目撃者居然偏偏出现在d班。
很难讲这称不称得上是个好消息。
「这不是太好了吗,须藤?如果是d班学生,那她绝对会愿意作证的!」
「喔。我虽然很高兴有目撃者,不过佐仓是谁啊?你认识吗?」
山内对须藤不清楚的模样感到吃惊,接著如此答道:
「你是认真的吗?她就是坐你后面的女生啊。」
「不是吧,是左前方吧?」
「你们都说错了哟……是须藤同学的右前方。」
栉田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地如此更正。
「右前方……我完全不记得耶。虽然我是有感觉到好像有谁坐在那里啦。」
这是当然的吧。如果只有右前方的座位空著,那也太莫名其妙了。
那名叫作佐仓的女孩确实存在感薄弱。但即使如此,就连对方的存在都不晓得,还真是个大问题。
「我应该认识她喔。我总觉得好像有点耳熟。」
须藤有种脚碰不到地的轻飘飘感。
「跟我说说她有什么特徵吧。」
「那么,就是那个啦。她是班上胸部最大的女生。这样讲的话你就知道了吧?不是有个胸部特大的女生吗?」
池复活过来回答佐仓的特徵。但再怎么说,光凭这些也无法让人明白吧。
「啊——是那个不起眼的眼镜女呀。」
你们还真的把这一点挂记在心上了啊……有点让人傻眼。
「不可以用这种方式去记住人家啦,池同学。这样她很可怜。」
「不、不不……不是啦,小栉田。这是那个啦,我绝对不是抱持著不正当的心情在说。你看,我们不是会用『这男生身高很高』等印象大略去记人吗?我只是同样准确掌握住对方的身体特徵而已……!」
栉田对池的信任感急遽消失。池虽然急忙挽救,却已经太迟了。
「可恶!不是……不是这样啊!那种不起眼的女生,我又完全不喜欢!不要误会我啦!」
不,我想她完全没有误会这点。
大家放著崩溃大哭的池不管,就这样把话题转移到佐仓身上。
「剩下的就是佐仓同学知道多少了呢。这部分情况如何呢?」
「谁知道呢?这也只能向她本人确认了呢。」
「那我们接下来一起去佐仓的房间不就好了吗?也没什么时间了。」
山内提出的建议似乎说得过去,但这还是得取决于对方的个性及想法吧。
佐仓在班上是个性格非常乖巧的女生。要是不熟的人忽然不请自来,也不难想像她会感到为难。
「那么,我先试著打通电话吧?」
这么说来,栉田知道包含我跟堀北在内的全班同学连络方式。
栉田将电话贴在耳边约莫二十秒,但接著摇摇头,结束通话。
「不行,她没接呢。我待会儿再打打看,但这样也许会有点怪怪的。」
「怪怪的是指?」
「即使她有告诉我连络方式,但我觉得被不熟识的我连络,她也会困扰呢。因为我实际找她说话,她好像也不太想理我。」
表示她有可能是假装没接到吗?
「意思是她就像是堀北这类型的人吗?」
我觉得在堀北本人面前使用这种问法很有问题喔,池。
虽然堀北似乎不介意。不如说,她对池的发言好像没什么兴趣。
「再见。」
「啊,堀北同学!」
堀北抓准时机忽然站起来,接著走向了玄关。
当我们站起来想追上去时,就听见「啪」的关门声。
「真是个傲娇的家伙。」
须藤一边用食指蹭蹭鼻尖,一边有点开心似的嘿嘿笑。
虽然我觉得那家伙既不傲也不娇,属性完全是「无」……她是无傲、无娇才对。
既然堀北都回去了,少了她也没办法。我们于是继续进行话题。
「佐仓同学感觉应该是单纯很怕生吧。就我的观察而言。」
了解几乎没怎么说过话的人才奇怪吧。
「她不管做什么都很不起眼呢。真是空藏美玉呀。我是指这个。」
山内这么说完,就故意做出双手捧胸的动作。
「是呀是呀。她的胸部真的特别大。她要是能可爱点就好了呢!」
池才在后悔刚刚的发言,结果现在似乎已经忘记过去的反省,兴奋地这么说道。
啊,栉田又露出了苦笑。池发现之后,又开始后悔自己搞砸了。
人是种会重复失败的生物——他的生活方式就像是这句话的最佳写照。
若要说当中的问题之处为何,就是我明明没做任何发言,却总觉得栉田彷佛把我跟池、山内视作同类。栉田露出的苦笑,就像是想说:「反正你也是满脑子胸部吧?你这个大变态。」当然,这只是我擅自的被害妄想。
「咦?佐仓长什么样子啊?不行,我完全想不起她的长相。」
佐仓的名字跟长相我则是勉强对得上。我是在之前被拉去参加赌局时记住的,而那次也是跟胸部有所关联。看来我似乎也是一丘之貉呀……
佐仓有种总是独自静静驼著背的形象。
「这么说来,我还没看过佐仓跟谁讲过话耶。山内你呢?呃,咦……?山内你好像说过自己被佐仓告白对吧?这样的话,不就能顺利跟她问出消息了吗?」
这么说来山内确实说过这种话。我因为池这些话而回想起来。
「啊,啊——嗯……我好像说过这种话,但也好像没有说过耶。」
山内迅速装傻。
「果然是骗人的啊……」
「笨……才不是呢。这才不是骗人的,只是我搞错了。对方不是佐仓,而是隔壁班的女生啦。她也像佐仓一样是个性格阴沉的丑女。喔!抱歉,我收到邮件了。」
山内说了这些话打算蒙混过去,接著便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操作著。
佐仓确实很不起眼,但好像也不是丑女。虽然我没有清楚直视过她的脸,不过她的容貌似乎相当端正。
即使如此我也无法很有把握地断言,果然是因为佐仓没什么存在感的缘故吧。
「明天我先自己去问问看她哟。我觉得一群人向她搭话,也只会让她产生戒心。」
「这么做应该不错。」
要是栉田无法卸下佐仓的心房,那么谁都无法说服她了吧。
2
「……好热……」
这间学校的制服并不会换季,一整年都规定穿西装外套。其理由很简单,因为基本上无论何处都设有完善的冷暖气设备。缺点就只有上下学时的炎热感。
早上上学时间。在宿舍到学校的几分钟,我知道自己的背已经开始冒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我逃命似的进入校舍,接著迎接我的便是凉爽的空间。
对有晨练的学生来说,这还真是地狱。努力晨练完的男女生,正聚集在教室的冷气出风口附近。旁观者看来,这就像是群聚在灯光下的虫子。这个比喻好像不是很好。
「绫小路同学,早安。」
向我打招呼的人是平田。今天他的表情也非常爽朗。我从他身上隐约闻到了甜甜的花香味。如果换成女孩子,八成会忍不住说出「抱紧我吧!」来如此恳求平田。
「我昨天从栉田同学那里听说了喔。她说找到目撃者了呢。好像是佐仓同学。」
佐仓还没到校。平田往她的座位看了过去。
「你平常会跟佐仓说话吗?」
「我?不……只有打招呼的程度。她在班上总是一个人。虽然我也想做点什么,不过如果对方是异性,我也没办法硬是邀请人家呢。虽说如此,拜托轻井泽同学似乎也会产生一些问题。」
超积极派的轻井泽,与佐仓之间的对话——这还真是难以想像。
「我想我们还是暂时先等栉田同学的消息吧。」
「是没问题,不过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啊?去跟池或者山内讲会比较好喔。」
把话告诉我这种小队(?)中最低阶的人,也没有任何意义。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但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因为你也能连系堀北同学吧?因为堀北同学除了你之外,好像都不会跟别人说话呢。」
「原来如此。」
唯有这点,我比那两个人都还更加能够胜任。我应允后,平田就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如果换成女孩子,刚刚那种动作想必会让她的心动点数达到一百,并且心跳不已吧。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最近一起出去玩吧。怎么样呢?」
喂喂喂,这家伙光是女生还不够,打算让我也心跳不已吗?
假如你以为热爱孤高的我会轻易答应英雄的邀请,那就大错特错了。
「嗯,是可以啦。」
啊!我讲出与心中反感完全相反的话了。可恶,我的嘴巴怎么这么坏。
我才完全没有在等平田来邀我出去玩呢。
对、对啦。这都是日本人这种民族的错。因为生性无法说no,因此只要受到邀约就会迷迷糊糊地跟著去。
「抱歉,你是不是没兴趣呀?」
平田察觉到我好像正在烦恼。
「我去,我去。我当然要去。」
我用可能会让人感觉有点恶心的语气回答道。
我虽然试著佯装自己是个自尊心高的男人,但实际上却想去得不得了。
「不过,你女朋友没关系吗?」
「嗯?喔,你说轻井泽同学?没问题的。」
他的反应真乾脆呢。嗯,情侣的交往方式应该也是千差万别吧。
从他们还互相称呼姓氏这点来看,他们间的距离或许还不算很靠近吧。
我依依不舍地与平田道别,接著便一边滑著手机,一边等待朝会开始。
等我回过神来,佐仓就已经坐到位子上了。
她也没在做什么事情,看起来就只是坐在位子上等待时间经过。
佐仓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学生呢?
在这个班级开始生活三个月,大家却除了她的姓氏之外,对其他消息一无所知。
而且这不光是我,班上的其他人似乎也都不知道。
栉田与平田很积极,不论跟谁都能打成一片。而堀北则不会对孤独感到痛苦。
那么佐仓呢?她跟堀北一样喜欢独自一人吗?还是说,她也像我一样不晓得与人的相处之道,因此正在烦恼呢?栉田应该会帮我弄清楚这个疑问吧。
3
放学后,栉田在班会结束的同时离开座位,然后来到静静准备回家的佐仓身边。栉田的模样很罕见地看起来有点紧张。
池、山内还有须藤似乎也很在意对话内容,而将注意力放在栉田她们身上。
「佐仓同学。」
「……什、什么事……?」
戴著眼镜的驼背少女看起来很没劲地抬起了头。
她似乎没想到会被人搭话,模样显得有些慌张。
「我有些事想请教你,可以吗?是关于须藤同学的事情……」
「对、对不起,我……接下来还有安排……」
佐仓摆出很明显的尴尬表情,并且撇开了视线。她强烈地散发出一种不擅长或者不喜欢跟人说话的氛围。
「我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哟。这件事情很重要,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须藤同学被卷进事件时,佐仓同学你是不是就在附近呢……?」
「我、我不知道。堀北同学也这么对我说过,可是我真的完全不知道……」
佐仓的话语虽柔弱,但她清楚地表示了否定。
栉田应该也不想对表现排斥态度的佐仓做出强行逼问的行为吧。
虽然栉田露出有点不知所措般的苦恼表情,却又立刻恢复了笑容。
她应该是觉得即使如此也不能在此轻易作罢吧。
因为佐仓的存在,说不定会大幅影响须藤未来的待遇。
「我……可以回去了吗……」
不过,佐仓的模样好像哪里怪怪的。看起来并非单纯不擅长与人对话,而是在隐瞒些什么。这点从她本身的行为也看得出来。
她隐藏著自己的惯用手,同时连视线交错都不愿意。即使不擅长与人眼神交会,也会在某种程度上看向对方。可是佐仓却一点也不打算面向栉田。
如果对象换成我或者池,那也还能理解。她跟栉田在形式上也交换过连络方式。面对这种对象,她所表现出来的举止实在很异常。堀北从她身上感受到的异样感并没有错。想必她也像我一样发现了几个可疑之处。
「我现在能不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呢?」
「请、请问这是为什么呢?我明明什么也不知道……」
若要说栉田有什么失败之处,那也许就是在这种场合向她搭话。
不自然的对话要是拖得越久,必然会集中周遭目光。
然而,这对栉田来说应该是个完全的失算吧。她认识佐仓,而且还交换了连络方式。以栉田看来,她应该预想自己可以更顺畅地跟佐仓对谈吧。
如果她没料到会遭受拒绝,那么这种状况也就能理解了。
在我旁边守望著事情经过的堀北,露出有点得意的表情往我看了过来。
我知道你的洞察能力非常优异啦……
「……我不擅长与人相处……对不起。」
她完全不想接近栉田,这真的很不自然。
栉田对于过去曾经说过话的佐仓,是这么形容的——虽然温和乖巧,但就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她刚才的态度明显不寻常。栉田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点,因此藏不住心中的困惑。栉田明明就擅长与人拉近距离,这次却进行得不顺利。
堀北也正因为清楚这点,看了她们的互动后,便得出了一个结论。
「真是棘手呢。没想到她无法成功说服。」
堀北说得没错。这个班级恐怕没有人比栉田更有办法与佐仓交谈。
即使对象不擅长与人相处,栉田也能营造出让人自然对话的空间。
不管是谁都拥有一种叫作个人空间或者个人领域的东西,它是种「若是被别人靠近就会感到不愉快的空间」。
身为文化人类学者的爱德华&8226;霍尔,把个人空间更细分成四种。其中有一种空间领域叫作亲密距离。当他人靠近到可以抱住自己的程度,也就是踏入亲密距离中的「极近距离」时,人当然会表现出强烈的排斥感。不过,如果是情人或好友,就不会对这种距离感到不舒服。栉田的情况则是即使她踏入了关系不深者的极近距离内,大致上都不会令人排斥。应该说是不会使人意识到亲密距离的存在。
然而,佐仓却对栉田表现出露骨的排斥感。
不对……她看起来是打算逃跑。
彷佛像是在印证这件事情一般——她现在已经不再使用一开始所说的「我接下来有安排」这句话了。如果是接下来真的有安排的人,照理说会一直重复这句话。
佐仓像是要跟栉田保持距离似的收拾书包,接著站了起来。
「再、再见。」
她似乎判断对话无法好好结束,所以选择逃跑。
佐仓紧抓放在桌上、应该是她个人物品的数位相机,然后迈出步伐。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肩膀撞到了边走边用手机跟朋友聊天,没在看路的本堂。
「啊!」
数位相机从佐仓的手上滑落,接著摔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本堂似乎想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简单说声「抱歉抱歉」,就走出了教室。
佐仓急忙捡起数位相机。
「骗人……画面出不来……」
她摀著嘴巴,明显大受打撃。看来数位相机因为撞撃而坏掉了。佐仓按了好几次电源按钮,也重新安装了电池,不过相机却完全没有开机的迹象。
「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忽然向你搭话……」
「不是的……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再见。」
栉田没办法叫住灰心丧志的佐仓,只能懊悔地目送她离开。
「为什么我的目撃者会是那种阴沉女啊,真是倒楣。她到底有没有意思要救我啊。」
靠在椅子上跷著二郎腿的须藤,深深叹息并吐出了这段话。
「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而且佐仓同学也还没亲口说她有看见。你不可以直接这么说她哟。」
「我知道啦。我要是打算说的话刚才就会讲了。我已经是成人了,所以懂得自我克制。」
「须藤同学,目撃者是她的话,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喔。」
「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一定不会当你的目击者并替你作证。这个事件也将会处理成是你擅自引起的。虽然最后无可避免会对d班造成影响,不过幸亏时间点是现在。使用暴力,再加上伪证。我不认为这场牵连到校方的骚动会只有一、两百点的惩罚。只要想到只会失去现有的八十七点便能了事,这也可以说是很幸运了呢。校方也无法漠视你申诉冤枉,所以理应不会让你退学。虽然想必责任比例会大于c班。」
堀北似乎至今都把想说的话都藏在心中。这次她毫不留情地滔滔不绝。
「别开玩笑了。我是冤枉的啦,冤枉的。我打人也只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不是这么天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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