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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钝疼得麻木, 嘴里有血腥味,手臂仿佛已不属于自己。夏抬起头来,阳光透过叶子落在她的脸上, 浑身像是在燃烧, 整个人蒸腾而上, 又在脚上被系上千斤重的石头,沉重得迈不出步子。
空气死一般安静,在沉静中又蕴含着一种细微的振动。夏感受着这股嗡鸣, 像是潮水一般安静又有力地迅速朝她袭来。
她抬手挡住了一击,刀刃直接砍进血肉中, 虚面色不变, 用身体贯穿整个刀身, 逼近了夏的身边, 她下意识进行闪躲,没能躲过去被摔了出去。
眼前发黑, 喉头哽血, 勉强地支撑起来,眼看着虚悠闲散步般逼近。他从自己的身上拔出夏的刀, 在自己手上耍了两下。夏不快地眯了眯眼, 自己的刀被拿在虚手中总给她一种自己的一部分被他握在手中的错觉。
虚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等他走到夏头颅前胸前的肌肤已经又变成一片平坦 。夏的刀在他手上转了个漂亮的圈, 闪电径直向下, 插进夏的肩膀上。同样的位置, 同样的深度。夏闷哼一声, 抓着土地出了一身冷汗。虚松开手,退后两步,冷眼看着她。
“起来,把能量聚集在伤口处。”
夏皱起眉头,虽然不爽,但还是照做了。她拔出刀,搀着刀站了起来。
虚看着夏的伤口自己愈合,抚平,变回完好无损的状态,道“这不是能做到吗?”
这人真的好欠打,夏厌烦地咂舌。
在虚比斯巴达还斯巴达的教学下,夏进步神速。很快她就开始让虚感到没那么得心应手了,这让虚更加开心,下手更狠。
夏最初并没有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与虚的对打上,她还记得自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到银时,但虚的操练几乎不分白天黑夜,有空就打,打到她奄奄一息,然后等着她恢复,恢复了就又拎起来打。他明显打得就是不让她能分出任何心神去在乎保命以外事情的心思。她直到现在都没能找到机会在天道院搜查,她稍微能走路,一走远一点就被虚拖走了。
她必须每时每刻想着如何不被虚弄到濒死,能用来思考银时的事的时间只有养伤的片刻而已。
该死。
夏缩倒吸了口气,系紧绷带后摸了摸伤口处,确定绷带包好了,绑带下伤口处跳动着活跃的能量,像是瞬间长好又被撕开,一面疼痛一面发痒。她靠在墙边,克制着用手锤几下止痒的欲望,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回想天照院的构造。今天与虚打架时摔进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地方,似乎是个与外面连接的廊桥,她把那个地方画中脑海的中的地图上。每天胧都会去看银时,确定他的生死和状态,所以银时所在的地方不是天照院就是力天照院很近的地方,他们不会允许银时乱跑,肯定也不放心银时自己一个人待着,应该是一个有看守的地方。
在哪呢?
她想得头疼也不知道,不是想不出,而是这种地方对于天照院而言太多了,虚随便把银时往哪里一塞,想让夏找不到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不过以银时的能力,几天过去了,居然一点浪花都没用,夏有些怀疑他并不在天照院内。
那可疑的地方就少了,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她出不去。
天照院在虚的监视下就是铜墙铁壁,没等她想到什么逃跑的方法,空气中的嗡鸣再次响起,体内的弦不需要大脑反应就下意识绷紧,本能地向前滚地半圈躲开攻击。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在一瞬间清空。
监狱里的人坐在自己的牢房里,抱着手臂,皆是一脸灰白的严肃相。唯一不同的就是大叔脸少女身的陌生人,对方躺在草席上,一遍抠脚一边挖鼻子。
他对面的近藤看了看,看了又看,怎么看都觉得——“你就是神乐吧!”
“没错。”银时说,“不管怎么看都是神乐那个啊!”
听到这可两人的话,新八十分诧异:“银桑近藤桑他明明不是神乐啊!”
银时抱着手臂,一脸为难地说:“不,可是不管怎么看,他都是神乐吧。”
新八:“怎么可能完全就是两个人啊。”
银时:“不是,你想啊,神乐的人设是什么?是大叔萝莉吧,隔壁那家伙不就是大叔萝莉吗”
新八:“不对吧!神乐大叔的内心,他大叔的是脸啊!这不一样的!”
银时说:“啊不都一样的吗?”
新八:“怎么会一样啊!好歹神乐是你的雇员,作为老板至少把职员认清楚啊喂!”
桂插话进来:“是啊银时,作为首领的基本中的基础就是认清楚手下吧。”
近藤赞同地点头。
银时:“啧,真不想被你们两个这么说。”
他们正隔着栏杆说着话,牢房底下传来一阵轰隆隆的振动,隔壁一直处于讨论中心的大叔脸神乐发出一身短促的惊呼,跟着屁股下的草席一起摔进了地下的隧道中。这一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听得嘭地一声,他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是一个声音说“咦,cha girl?”
另一个平板的声音立马说“不对,这不是那个暴力女。”
“哈,那这是谁?”
“不知道,路人吧。”
“大叔萝莉,不就是万事屋那个cha girl吗?”
“我还不至于把那个醋昆布女认错。”
“这么说来的确,身上没有醋味呢。”
“这个声音!”近藤激动地站起来,冲到能自己能冲到的最近距离,大喊,“十四!总悟!”
土方的一只手领着无辜的路人,一只手伸出,撑着地板把上半身抬出去,他出来时带起的风吹起灰尘直往脸上扑,他先咳了两声才跟对面的近藤打招呼。刚说了一句“哟,局长。”后面的冲田就用铁锹戳他的屁股,让他快点让开。冲田敏捷地从坑里跳上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冷眼打量着监狱里的情况。
近藤感动地看着这俩人,眼泪渐渐蓄满眼眶。
“十四,总悟!”
“先别嚷嚷。”土方阻止他说话,“先出去再说。”
“也是。”近藤说着,突然想到一件事,“但是十四,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是被你们救出来,会不会对真选组不太好。”
冲田解释说不会,那群人压根不承认自己抓了警察局的局长,那么警察局的局长被自己的手下救下来也自然跟他们没关系,他们没有生气的理由。
“再说了,有什么都有松平叔在前面顶着呢。”他轻松地说。
近藤放心了。
一旁的银时和新八赶紧抓紧机会插进警察们的谈话中“把我们也救出去啊!”
突然听到银时大喊的土方脸色一边,走到墙边,敲了敲。
“啊呀,这旁边的居然是万事屋老板吗?”他做出夸张的惊讶语气来表达自己幸灾乐祸的嘲讽,“真是巧啊,好久不见居然在这见到了?怎么沦落到被抓到监狱了?”
“喂喂!你个混蛋现在就不要落井下石了!你们税金小偷的头头不也在这吗!”
“马上就不在了,不像你,你这个卷毛混蛋就在监狱里蹲一辈子吧!”
“什么!你要见死不救吗?!”
“你的人生早就结束了!干脆现在就真的彻底结束吧!”
土方和银时隔着一面墙吵起架,这时冲田注意到近藤的隔壁关着的是谁。
“啊呀!”他把胳膊肘放在栏杆上,做出一副混混的样子,嘲讽,“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桂小太郎吗,居然也进来了?”
桂并不因为他的讥讽而激动,平静地抱着手臂说“提醒你一下,你的局长现在是我的狱友。”
“马上就不是了。”
桂微微冷笑道“那可不一定。”
近藤立马心生不妙,问他什么意思。
桂就等着他问呢,随即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有人劫狱了——”
土方和冲田吓了一跳,隔着栏杆疯狂把手指放在唇边不停比划让他闭嘴。
“无耻!啧——好了,好了,别叫了!”
银时眼前一亮,乘火打劫“做得好假发!喂你们看到了吗!快把阿银救出去,不然阿银也要喊了!阿银出不去,大猩猩也别想出去!要蹲监狱就一去蹲!”
“来人啊——不是假发,是桂!”
新八也立马跟上“对!我也要喊了!托平时工作的福,我和银桑的声音很大的!”
土方和冲田无奈地接受了他们的要挟,连忙答应下来,让他们别在大声嚷嚷了。
桂终于闭上嘴。
土方和冲田用刀砍断栏杆把近藤、桂、银时和新八都救了出来。他们接连钻进隧道里,被终于获救的激动充斥着,桂和银时没发现土方和冲田在进入隧道前交换了个眼色。隧道挖的七扭八拐,甚至还有岔路和死路,他们终于从七扭八歪的隧道钻出来,刚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还没来得及为湛蓝的天空赞美,土方和冲田的手铐就拷上了桂和银时的手腕。
桂和银时呆滞了一秒,反应极快地就要张嘴大喊,又被早有准备的两人捂上嘴,直接拉着胳膊把挣扎乱踢的两人抓走。直至距离稍远,安全了之后才松开堵着嘴的手。
“用得着这样吗?我可是好人啊,这样对待一个良民合适吗?”银时抓着手腕上的手铐,别扭的姿势使不上劲,只能无力地摸着。
“你非常可疑哦老板。”冲田说,“正好我们本来就是要找你要问话,回去继续蹲局子吧。”
新八在一旁素手无策,焦急地看着,大声道“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土方掏出一根烟,自己点上,嘬了一口,幽幽地说“不见得吧,白夜叉?”
直接被叫破身份的银时尴尬地笑了笑,说“啊啊,这都是年轻时候不懂事的事情了,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知道源夏的身份,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还有你和桂小太郎的认识得事实,很容易就推论出来了吧。”
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银时疯狂给桂使眼色,询问这时候该怎么办。桂虽然不靠谱,但他确实是个逃跑大师。逃跑大师桂眯了眯眼,还给银时一个不动声色的眼神。
真选组的人带着三人往警察局走,他们脚程很快,迅速离开监狱周围,走向东面的树林。随着距离的缩近,能看见树林当中有一座建筑,隐隐约约露出高耸的阁楼,飞檐像是鸟翼一般在森林高处舒张羽翼。
见银时一直望着那里,冲田向他解释
“那是幕府的神秘基地。跟所有神秘的地方一样,都是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禁区。”
桂也说出一点自己知道的消息“有传言幕府在这种地方训练自己的杀手。”
冲田说“谁知道呢,还有说是在做人体实验或者研发新型武器的地方呢,总之是十分危险的地带。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
十分怪谈的消息,但因为他们刚从附近幕府的秘密基地出来,再配合这个隔离人群的建筑到有了几分可信度。新八抖了一下,惶惑地问“那我们还往这里面钻?”
土方回答“别的方向都是平路,一点遮蔽都没用,很容易被发现。这附近本就是禁区,监狱的守卫也不敢轻易快靠近,只要我们从外围走,不靠近那里,就可以很顺利地逃脱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往森林里走了几十步,便发现了很多树木折断的痕迹,许多地方的树木倒下,地上留下奇怪的大坑,土壤也像是被烧过一样到处有着焦痕。
近藤抚摸着参差的树木断裂处,判断说“唔,这些痕迹,就像是有人激烈的打过架一样,不,只是普通的激烈打架也不太可能形成这种严重的痕迹,就像是——”
“发生过战争一样。”桂说,他皱眉巡视一圈,很想自己亲自上手检查一下那些痕迹,但鉴于自己的手被靠在身后,周围还有许多警察盯着自己,只好作罢。他对近藤说,“喂,这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们还是走快点吧。”
近藤并没有对桂是个犯人却催促警察快点走做出什么反应,因为他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想要快点离开这里。他默认了桂的提议,带着所有人脚步加快,更加沉默地向前走。
他们一路走,一路身边焦土的痕迹不断出现,小规模战争的痕迹似乎遍布了整个森林。隔着一段距离就会集中出现,他们所见过最严重的地方所有的树木都不见了,从上面俯视就像是茂密森林的一块秃斑一样突兀、寸草不生。地上零星有着被血迹渗透的土或者树木。
乌鸦低翔过新八的身边,滑到他们前方,闪动翅膀消失在他们眼前。新八一个激灵,缓缓移动,紧紧贴在银时身边,双腿发软。
“居然还有乌鸦。是、是附近有尸体吗?”新八不安地猜测。
一直紧跟在银时后面的冲田听到了,嘲笑新八胆小。新八据理力争,如果附近真的有什么幕府的秘密基地,要是外面有抛尸的地方吸引来乌鸦也很正常吧。
“而且,而且……现在的氛围真的很像是什么怪谈故事……”新八小声地说。
一直默默听着的土方嗤笑一声,道“不管是人是鬼,敢来捣乱就一刀斩了。”
听到他们这种不当回事的话,新八的恐惧也缓解了一些,舒了口气。他心里放松一些才注意到刚刚银时不对劲,他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扭头看向银时,发现银时好像在想什么事情,眉头紧蹙,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建筑,不开口,不出声,心思明显已经飞出去了。
新八问他怎么了。
银时恍惚了一下,摇了摇头,回答“不知道。只是莫名觉得很介意。”
“介意幕府的秘密基地吗?”
“不是。”银时反驳,又说不出自己到底在介意什么。他只是从一看到那栋建筑,刚模模糊糊地瞧见一个飞檐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呼唤,好像有什么在这座建筑中唤着他的名字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若不是现在这个状况,他肯定要前往那里一探究竟那里到底有什么。
他们又走了长长一段路,穿过森林的路程已近半,眼前出现了一个站着的人影。那人带着一个大斗笠遮着脸,手臂抬起,一只乌鸦——很可能就是刚才那只——乖乖站在他的手臂上。
他穿着天照院的衣服,手持禅杖,安静地站在森林间一动不动。
队伍立马停止,人们警惕地看着他。男人像是一尊雕塑,只有斗笠下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颤抖。
他一言不发,近藤这边便摸不清他是监狱派出来追他们的,还是附近的守卫,对他们有没有恶意。只能隔着一段距离小心地观察他。
警察队伍中率先有人沉不住气,往前走了半步,皮鞋碾过树叶的声音在沉寂的空气中十分清晰。男人像是被这声惊醒了一般,抬起了头。
熟悉的面孔暴露在桂和银时眼前。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头凌乱的银发,面瘫一般的五官,阴郁的气质和横跨整张脸的伤疤。
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银时和桂甩开了身边的警察,朝着胧蹿了出去。
乌鸦被惊飞,胧却不动,任凭银时和桂逼近,四只手即将触碰到他,胧才侧过身,禅杖一转,一端打到银时的背将他压下去,一端打到桂的腹部将他往天上抛。
胧对击飞撞回土方身边的桂一眼不看,禅杖迅速变回垂直的状态压在银时的背上。
“喂,你这家伙。”近藤一手握在刀上,刀已出鞘,一面试探地问,“你是谁?”
“八咫鸟。”
八咫鸟是一种神话中的鸟吧?这是什么外号吗?近藤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只能这样推测。
近藤又对着胧说“我们是警察,那个人是我们的犯人,正要押送到警察局,麻烦放开他。”
胧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他是天道院的犯人,不能让你们带走。”
官大一级压死人,而天道院大真选组已经不是一两级了,完全是上司的上司的上司还不止。以天道院的权限而言,胧这么说了,真选组就毫无办法,只能乖乖让出银时。
但,怎么可能。
土方上前一步,道“别开玩笑了,他是我们真选组的犯人,怎么可能让出去。”
“是哦。”冲田跟上,“再说你也没有文书吧?想要从真选组提人按照正规流程可是要先到屯所里提交文书申请之后说的。流程不规范,我们也很难办啊,八咫鸟。”
银时两只被手铐铐住的手抓住禅杖,努力抬起上半身,阴鸷暴戾的目光钉在胧身上。
禅杖又往下压了压,胧微微朝近藤他们歪了下头。
土方吐掉烟,顺手把钥匙抛给新八,新八拿刀钥匙连忙帮桂解开手铐。桂从身边警察那里拿到一把刀,活动一下手腕,站到了近藤身边。
“真没想到会有和警察站到一起的一天啊。”
“这话该我们说才对。”近藤轻笑,“不过别想跑,这只是暂时的而已。”
乌鸦在天上盘旋,乌黑的眼珠盯着地面,等待着,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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