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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圣帝请吃饭,陛下只是看着碧爱卿吃,自己没动筷子,容爱卿概因食有时,不是饭点,一壶酒即可。
两道小菜一道大菜,外加一个解腻素菜,一碗白米,陛下的碧爱卿感觉肚皮基本填满,搁下碗打出一记饱嗝,显得愈发睏倦——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圣帝微微一笑,凌厉的五官变得柔和,笑中藏着一缕宠溺,伸手蘸了茶水,就着桌面写写画画。
前面的干了,后面的接上,碧嘉谦目光随着圣帝手指而动,分明能看懂陛下写画的内容乃是昆仑的行气法门,能看懂,脑子却不够用了,一连打了几个呵欠,慢慢歪到容卿撤身凑过来的肩头,睡了过去。
饭菜里没下迷药,容卿凭色泽与气味便知道,他的酒里也没迷药,越喝越清醒,所以陛下这是有意屏蔽掉他的公子,再次选了他“下手”。
陛下屏蔽的方式选得极准,一顿饱饭便放倒了碧爱卿。
圣帝只写画,一个字也没说,容卿便也不问,凑着圣帝的写画风格下酒,一坛酒喝尽,圣帝抄起龙泉剑走了出去,容卿抄起熟睡的碧嘉谦跟了过去。
吃饱就睡,符合兽类脾性,容卿将碧嘉谦换手抱,轻步跟在圣帝身后。
君臣溜街般的走了一会儿,容卿抬眼,到了夜玄观附近。
四等由树梢落下,走到圣帝身侧耳语几句便走了。
容卿依稀捕捉到“玄丹阙绝食”的关键字,对上圣帝回望的目光,不知该表示出愧疚,还是该心虚。
圣帝忽道:“你晓得外间的世界有多大吗?”
这个问不一定需要容卿回答,但他想了一会儿,还是老实答了,“陛下其实并不放心我家公子离开帝都,既然不放心,缘何还要答应?”
陛下复道:“你晓得朕当初缘何不追究也不护着,任由道虹伤害你家主公,还令你家公子被道虹扣在昆仑那么多年吗?”
容卿品味片刻,按字面意思答道:“不晓得,不懂。”
圣帝转身看着容卿,“你恨朕。”
语声一顿,复道:“你在碧嘉谦六岁那年便恨上了朕,一恨朕当时重创你家公子,二恨朕看似将他放出宫,实则乃是,变相令他被道虹以别样手法囚禁在昆仑,三恨朕对你那主公的捧杀宠爱手法,四恨朕对你那恩师的散功,坐视不理。”
容卿想了片刻,道:“谈不上恨,便如我对恩师与主公一般,恩是恩,仇是仇,我分得清。凡事要看结果,实际的结果是我恩师对我有恩,主公待我如亲子,陛下对我也有恩。陛下容我,容我恩师,容我主公,容我公子,容我师叔。陛下虽不愿,但亦要容我师叔家眷,容我小姑姑刘觯,陛下对我,恩比天高。当容天下当容卿,我只要容卿这个名字,没接受恩师当初给我取的字,绝杀。”
被容掌司排在最末,并非不敬他这陛下,乃因按先后相识顺序,圣帝点头,袖影微飘,指尖点了一下容卿眉心,道:“很好,容卿,你很好。”
语落,圣帝转身继续溜街,容卿慢步跟在身后,待陛下再次停下脚步,容卿发觉三人来到了侯府后院墙外。
青砖碧瓦,红灯幽寂,落幕的荀侯,落寞的侯府。
圣帝翻墙过去开了后院小门,容卿有些无语的抱着碧嘉谦进去,陛下呵呵两声笑,道:“怎么?若让你开门,你愿意将你家公子让朕抱着?”
容卿哼哼两声冷笑,道:“本座抱着本座的公子,也不耽误翻墙给陛下开门。”
因人去屋空,侯府后院更显得萧索冷清,圣帝随意择了个石凳坐下,容卿坐到下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碧嘉谦后背,哄人的动作很温柔,目光很温和。
圣帝看着容卿的举动,道:“曾经,你也这般哄过銮儿?”
容卿动作一顿,点了一下头,道:“有次殿下摔进泥塘怕我晓得,后来不知在哪儿匆忙的洗涮换了衣裳,堂讲到中途便发了热,殿下迷迷糊糊睡了。他捉着的是我这个冒牌太傅的衣角,口中呓语,叫的却是陛下以及他的丹阙皇兄。”
圣帝感觉错过了很多,容卿亦不意外这位陛下缘何只关照小殿下,分明晓得玄丹阙绝食,圣帝却只将心思放在了玄星銮的往事。
“你家公子选的路很艰辛。”
“我会陪他一起走。”
君臣相继一语,圣帝陷入了沉默,目光直对碧嘉谦睡颜,既像无意这般看着,又像有意所为。
看了好一会儿,容卿干脆将自家公子递过去,几如塞到陛下怀中,你要抱抱,本座便借你抱。
将糟心公子“送”给陛下当抱枕,容掌司瞥了个眼神过去,抱归抱,别抱走,记得还给本座。
碧相睡梦中被倒了一回手,唇角微扁,在“新窝”里蹭出一个舒坦角度,拱着陛下颇为宽厚的胸膛,继续睡。
圣帝:“……”
容卿笑了两声,淡道:“寻常人家不就这般?父子天伦……”
陛下打断道:“我不是你家公子的爹,我只是他姨父。”
容掌司冷
脸,“姨父也是爹的一个品种,更何况,本座就是个比喻。”
圣帝回以冷脸,“那也没见哪个娃这般大了还往爹怀里拱,何况我并不是他爹。”
“那成。”容卿不冷脸了,眸色哀然的伸出手,“请陛下将本座的公子还我,我抱,我让他拱,我弥补他从未感受过的这种怀抱温情。”
圣帝原地挪了半圈挡开容卿的狼爪,瞥眼道:“朕不还了,你能怎么着?”
抛开帝王皮囊,銮殿下的老子居然是个这般款式的,容卿袖手望天,唇角微扬,“不怎么着,你若不还,那就将我家公子打包带回宫呗。最好能再关他个十天半月,不,且像他幼年那般,你关他个百十天的再将人放出来。届时,我也该清理罢眼前这些糟心事,你刚好放他出来跟我拜堂去。”
容小卿真好玩,圣帝没生气,怀里抱的是碧嘉谦,陛下更想容卿能这般依赖他一会儿,今夜这般共对,机会并不多。
圣帝看着容卿,道:“往后,你对朕……”
“朝食想吃什么,午食想吃什么,乃至一天到晚的磨牙小食,只要你说得出,别管多复杂,我便做得出。”
容卿给出的承诺很特别,也很贴心,圣帝领受在心,忽道:“方才我画的那些行气法门,你记住了多少?”
容卿吐息一顿,抬眼看着陛下,沉默片刻,道:“都记在心里了,但我不会照着练。”
这不是赌气的话,圣帝没立时言语,果然过了一会儿,又闻容卿道:“起码现在不会。”
圣帝轻笑两声,伸手捏住容卿下颚摇晃,道:“看来碧嘉谦果然跟你说过昆仑门道,不然你怎会一眼便认出来这行气法门?”
“他没跟我说过昆仑法门,公子只是给我当了媒,让我承袭了恩师的六七成功力。通过那些过程,我大抵领略过昆仑部分路数。”
圣帝面色微滞,旋即黯然,他的御风果然待他最真,而他怀揣想要一试容卿深浅的念头,便在今夜,得到了最为圆满的结果。
容卿极深,深在为人敦厚朴实,因敦厚朴实得到了碧嘉谦的真心以待,从而抑制住碧嘉谦的一身凶戾之气,乃至令碧嘉谦甘愿以身为媒,承受抽筋扒皮般的苦痛!
“容卿,你不必在意这些法门是否出自昆仑,朕可以告诉你,它是,可它也不全是。”
听圣帝一席话,容卿不由坐正,静候陛下细说下文。
圣帝沉吟片刻,道:“我玄家在最初大丰朝之际,家父官拜兵部尚书一职,手握京畿兵马,我有六位兄长,云风排行在三,我排行第七。除云风自幼便离家在昆仑修行,我那五位兄长皆任职朝中,乃为家父助肋。”
话听至此,容卿道:“那……陛下那时呢?”
“我?”圣帝徐徐一笑,混不见帝王威仪,嘴角上翘,道:“你不妨猜猜看?”
猜?
既然陛下吩咐,容掌司便发散思维而猜,猜来猜去,诧异道:“莫非陛下那时在鬼手山?”
圣帝赞许点头,道:“对了一半。”
话至此,陛下眼中笑意寂灭,沉声道:“曾经,我素来无拘无束,我那父亲分外严厉,一旦瞧见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儿郎,便会抄起鞭子恨不得一天照三顿抽打。古有云,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便常年不在帝都,免得被父亲重点关照。比起朝堂,比起权势,我其然更爱江湖中的不羁洒脱。”
容卿长眸渐渐瞪大,不曾想陛下没登基前,居然是这么个款式的,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我那时游历四海,仗着朝中有人好办事,没人敢欺负我什么,后来,我便认识了你恩师御风以及蓝朴淳,还有你家主公,碧云。”
说到这里,圣帝的话语停了,面色自感怀,逐渐转悲,摇头轻叹。
容卿心思百动,陛下识得他家主公之际,他那主公应该还在南疆,以局势来论,当时的大丰帝王岂会坐视不理?
圣帝举目望苍,语调转轻,道:“你猜对了,丰帝以通敌之名要诛我玄家上百口人,旨意下达到家门,家父为保全家人,领罪服毒自尽。家母携一众女眷为存清白,悬梁自缢。我那五位兄长则率府兵冲杀,为的便是护着我这个罪魁祸首……逃出生天。而我那五位兄长,后来皆死于乱刀之下。”
“陛下……”
两声轻唤起,圣帝的手相继被碧嘉谦与容卿一并握住,就观两位爱卿眼底噙恨,长眸通红,圣帝微微一笑,捏了捏碧爱卿的手,道:“晓得朕艰难,你往后还敢野不?”
碧嘉谦没言语,凑着便宜体位,松开圣帝的手,将陛下抱住了。
容卿笑容浅淡,道:“猜到陛下得江山不会顺利,我却从未猜到,乃有这么一番的血海深仇。”
内里尚有多番乾坤,圣帝却不打算将话一次说尽,眼下能将碧嘉谦的性子收到温顺,已是难得。
奈何碧爱卿心有九窍,捉住一干话语重点,道:“陛下既说当年游历四方,又与几方势力交好,缘何不见那些人前来匡助陛下?!还有荀仪与冯翛然——他们缘何不帮陛下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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