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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过中天,两人决定歇在位于帝都的丞相府。
碧相与容掌司皆不会承认,他俩纯粹是贪此处清静,“行事”便利。
难为圣帝前后叙话尤多,唯独忘了叮嘱俩年轻人一句,莫贪欢。
纵览丞相府这处,虽不说极尽奢靡,却也是雕梁画栋,飞阁流丹,金漆碧瓦,足以睥睨其他公侯勋贵的府宅。
庸俗的财富堆积,远不如灵泉山庄那般雅趣横生。
所以来说——
碧相很是怀疑陛下的审美眼光。
莫非他那亲爹乃是因审美眼光甩了陛下几条街,这才看不上那位真龙天子的?
可不管怎么看,圣帝的容貌都能甩御风前辈几条街呐!
容卿站在通廊斜角,看着长吁短叹的公子,神色颇为复杂,若不是能够分辨清楚那是碧相偶尔流露出的犯二模样,容掌司差点以为他家糟心公子吃饱了撑的,又变成了个兽样!
“你杵那儿胡思乱想个什么?进来沐浴。”
容卿拎着热水推开卧房木门,不消片刻,内里灯烛耀亮,碧嘉谦依旧站在院中没动,一扫方才二货模样,趁着烛火,凝眸容卿投在窗上的剪影,暖心的烛光,贴心的人儿。
容卿往浴桶里倒着热水,刚欲回身再打些水来,冷不防腰身被飘入房中的公子扣住,这么大的劲儿,显然预示着下一幕要发生些什么。
容掌司十分淡定的搁下木桶,将伸入衣襟中的贼手捏住,挑眉道:“妻,嗯?”
碧相点头,将容掌司的衣襟挠开,一览美好景致,道:“嗯,你是夫。”
过了一会儿,房中先是传出水声,继而便是容卿一声嘶哑轻哼,他的妻十分守礼,不仅为夫君宽衣解带,与之鸳鸯同浴,还一口叼了他这夫君的咽喉。
水润肌肤,两人耳鬓厮磨,容卿颈子长倾,喉结轻颤,哑声唤道:“公子……”
碧嘉谦将手搭在浴桶边缘,容卿被磨得心神皆乱,压低身子,慢慢凑近对方耳畔,“你这个妻……不称职呢。”
碧嘉谦控住容卿背脊,稍微拉开两人距离,“为妻者,也是能够这般伺候夫君的,你若不满意,大可将我这个糟糠之妻休了。”
容卿哑然,伸手取了束发玉笄,任披垂乌发盖住了大半面容,余下一勾唇尾,映着昏黄烛火,妖媚殷红。
正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容掌司玩的不是琵琶,不爱那个调调,身为三司大佬,容卿嚣张所把,正是自个儿的半扇肩头。
碧嘉谦两指抵着额角,姿态慵懒,眸中隐有火苗。
窥香,指缝可观玉色,软玉有温,捧水而上。
容卿汲水动作极慢,有意的慢,指节比玉有温,捧起的水慢慢泼下,本盖住面容的长发随水流浮涌,水似墨,似笔,将隽秀五官缓缓描摹开来,跃入碧嘉谦眸底。
唇尾逐渐上扬,勾出一汪醉人笑意,有语所闻,心如恶狼,容掌司的人可比蔷薇,但邀碧相细嗅。
碧嘉谦没嗅,姿势没变,仍是指尖抵着额角的慵懒模样,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容小卿从妖冶动人,自行变成嘴角抽搐的表情。
容掌司人美,奈何美人容小卿的额角先前被他的妻剐了个口子,方才不觉得,这会儿淋了热水,血花又冒出来了。
碧相瞥眼而笑,要不就说他养的这头恶狼,总是色令智昏呢!
两人摆出对垒姿态,一人占据浴桶一边,容卿比划出两根手指,凌空点着碧嘉谦额头,喝道:“你就且等着看我耍猴戏!”
碧嘉谦单手撑颈,另一只手探出两指夹住了容卿手指,漫不经心道:“当世哪儿有你这般好看的猴儿?”
指尖被容卿凑过来咬了,碧嘉谦扬眉大笑,所谓放浪形骸,郎君笑得恣意无边,难得卷出的朗笑,间中夹杂着只有容卿能够瞧得见的浪。
“见天勾搭本座,还没够?”
碧嘉谦收了笑,面对容卿的这个问,答曰:“勾的就是你,想勾你许久,眼下既然能勾到手,你希望我够?”
容卿吐掉糟心公子手指,磨着后槽牙,看样子是想咬人!
碧嘉谦这时撩起了泡在水里的长发,转了个身,指着后颈那处,道:“这处,瞧见了么?瞧准了,下回我再犯病要伤你,你就朝我这地儿,狠狠这么一切,我便会乖了。”
狠狠这么一切?
容掌司的五成掌力连质地坚硬的剑柄都能震碎,敢对着糟心公子后脖颈要害狠狠一切,那便不是要人乖,乃是要人死!
“即便你疯魔,也不曾害过我,你不会害我,你就不会害哪个。”
容卿说的乃是大实话,前半段眼见为实,至于最后那句,他仔细想了想,道:“我现在大致想明白,主公缘何疏待于你。”
一耳入此话,碧嘉谦眸中情欲淡去,轻挑眉梢,道:“当真想明白了?”
容卿先是点头,继而摇头,道:“虽然大致明白,但我依然看不透许多事。”
碧嘉谦沉默片刻,忽道:“你想知道父亲最初为我取
的是什么名字么?不仅有名,亦有字的。”
容卿抬眼,碧嘉谦道:“名为祸,加上我姓碧,不因视我为祸害,而是取‘避祸’这个谐音,而那个字,乃是不沉。”
容卿讶道:“不言的不,沉水的沉?主公这是希望你莫被浪涛击沉。”
碧嘉谦笑入长眸,道:“对,这名字乃是我与父亲还在南疆之时,我从父亲书房中尚未烧干净的灰烬中瞧见的,父亲虽然一个字都没说,总冷脸对我,但我晓得,当世……没人比父亲更爱我。”
容卿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我是从蓝家那泼皮身上猜出主公对你父爱无疆的,那年你舍弃我上了昆仑,随后便机缘巧合的被蓝逸昆背上了昆仑山。”
碧嘉谦长眸微阖,道:“对,若没逸昆背我上山,只怕我早已冻死,尸骨早寒。这便是我分毫不愿利用逸昆,却不得不从蓝家找寻突破点的缘由。”
容卿拢住公子发丝,抬眼而笑,道:“现在你晓得蓝逸昆缘何会选在那个时候下山,继而刚好发现你了。”
碧嘉谦眸色浅淡,他也是后知后觉的晓得了最初施以援手的,乃是圣帝。
想来该是圣帝不放心父亲带他去往昆仑,这才暗中通知了蓝无忌,蓝老爹素有急智,寻法子策动蓝逸昆选在关键时候下山,继而救下了他。
总而言之,陛下实际要救的乃是他的父亲,而他,则是受到了父亲的至深庇护。
容卿这时话锋突转,道:“若主公还在,必然不会让商景馥救冯翛然,由着那糟老头子自生自灭去。这老头儿烦人得很,不仅要害你,更将暗桩放入了青龙卫,那个付不嫌是——”
碧嘉谦回了一个眼神,摇头道:“不是,付不嫌不是冯翛然的人。”
话题又绕到了无关之人身上,既然碧嘉谦能说出付不嫌现在是他的人,容卿便不再讨论他养的这些狼崽子,只抓先前话题的重点继续。
“冯翛然想害你。”
容卿很简单,偶尔又因看待问题过于简单而忽略,亦或刻意忽略掉某些关键。
简单的人,便意味着执着,就针对冯翛然一事,碧嘉谦道:“冯尚书也不是想害我,他与道虹的看法基本一致,觉得我是个不怎么听话的人。只是这个人么……”
容卿顺着碧嘉谦的引导斟酌罢,道:“冯翛然比起道虹,段位太低。”
碧嘉谦微一点头,认可容卿的说法,续道:“道虹虽说视我与父亲为祸国之妖,却从未恶语相向,此其一,其二,冯尚书最多就是一个棋子而已,一颗浑然不自知的棋子,也是被别人利用的一把剑,剑刃所对,曾经是我父亲,现在是我。”
容卿有些懊恼,沉默片刻,抬眼看着公子,“他说主公坏话,素和寒拙也一直视我为鬼手欲孽,更不吝叫我孽障,我气不过,就对冯翛然说了句,幽魂擒了玄丹阙,这人反了。”
碧嘉谦促狭一笑,伸手揉了一把容小卿脑瓜,挑眉而笑,道:“卿学坏了,诓别人诓得娴熟,居然连那几乎成了精的冯老狐狸也被你诓到了坑里。”
容卿捉了公子的手,翻来覆去看罢,确认这只爪子上的伤都愈合了之后,方道:“反正他们都不如你,他们是坏人,你是好的,他们凡事看利益,净干些个损人还不利己的赔钱勾当,你却宁愿割伤自个儿也不愿伤害别人,所以他们就是坏人,我们才是正义。”
一耳朵听罢这番话,碧嘉谦冷不丁道:“敢问容太傅,你这是将我当銮儿教了?平日里你若当真这般教銮儿,多半早就被他轰出来了——哄小孩儿呢你!”
正牌太傅在前,冒牌太傅俄顷败下阵来,蹭着公子冷脸,容小卿摆出伏低做小的姿态,轻道:“总之我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你难听话,平日便罢,谁叫冯翛然当着素和寒拙和荀仪的面,说什么要剥主公衣裳将主公凌迟!”
碧相望梁,这么来看,好的吧,那便活该冯老尚书倒霉中风了。
容卿愤了又愤,忽而喷出一个笑,碧嘉谦仔细品味了一番这个笑,也跟着笑了。
冯翛然比道虹段位低,就低在这人的心思太杂,一耳朵听见容卿说幽魂反了,这位便好似恍然大悟番邦国师并不番,外头披着番邦的皮,里面仍是大玄的芯。
碧嘉谦总算笑够,拢肩靠着浴桶,他在想是否该将派去给冯翛然医病的商景馥召回,中风死不了人,要不然让老尚书在窝里多躺个三月半载,聊以补补脑髓?
容卿摆手,挑眉,我们乃是正义,我们很厚道,不厚道的事,咱俩不干。
两人目光对上,各自看出对方心底所想,不由再次笑出了声。
“容卿,实则你的话不算诓冯翛然,你的那位师伯……”
容卿对圣帝说过,没人天生是坏人,至于幽魂——
“不管幽魂到底出于何种目的守在夜玄观这么多年,他是护着主公不被宵小暗害也好,别管是什么,恩师给过他机会,主公也给过他机会,我猜你那夜见他,也是想给他机会,陛下更是一再给他机会,师叔也给过他不少机会,可他没有回头,路是他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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