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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衣黑墨 第三章

作者:黑衣黑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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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道,秋雨多愁。

今日早朝散得极早,却不见往昔群臣结伴之景,冯翛然折了衣袖,任户部尚书亦步亦趋的为他撑着伞,口中更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礼部尚书晚了一步,只得悻悻撑着伞跟在户部尚书身后,对户部尚书上杆子巴结冯尚书却得不到半字回应的举动嗤之以鼻,乃在冯翛然突然止步回望之际,礼部尚书连忙陪着笑主动贴过去,道:“昨夜……”

察觉冯翛然眼神有异,礼部尚书话语一收,顺着对方眼神看向身后,一道孤身执伞的身影慢步走来,停在三人身前,伞面轻抬,雨幕中惊鸿一瞥的眼神略过户部与礼部尚书,直对冯翛然而去,有声淡笑落,惜字如金道:“雨急了,元翁尽早回罢。”

冯翛然轻推户部尚书伞面,走到了对方伞下,看了面前人片刻,忽而一笑,道:“碧相人慧,当真愈发像你父亲了,令我总觉得还是云相在与我说话。”

碧嘉谦笑意从容,顺着冯翛然的脚步为对方撑着伞,道:“据悉,最后一笔赈灾银子经过六载之久,已然送到了礼县,数目都对,我代礼县百姓多谢元翁的仁心仁德。”

时隔六年才将最后一笔赈灾银子划拨到位,这话打的不是冯翛然的脸,掌控国库的户部尚书本人就在场,脸颊火热的就跟挨了几巴掌一般。

冯翛然忽然很想笑,不可否认,少年郎君不仅模样没得挑剔,与之对语,亦是人生乐事。

冯翛然抚须而行,直至走到宫门留牌之处,看着碧嘉谦留了印鉴取了佩剑,这才道:“只待碧相配了剑之后,我才发现……你是你,云相是云相,碧相气息因剑而凛,何妨考虑弃剑执笔?”

碧嘉谦仍在笑,应道:“我父亲就是一个拿不起剑的文客,他尚囚在夜玄观的忘忧塔中,皆知泓澜将军不仅拿得起剑,更是搦管有道,文武双全,可见要执笔,未必需要弃剑。”

碧嘉谦点着剑鞘所刻的“清幽”两字,道:“元翁当知一件事,我原先的佩剑因荡平鼠患不能用了,然而这把新剑依然名为‘清幽’,此剑产自昆仑山,乃道虹真人所赠,此剑怕不是我想弃,就能弃的。”

对落笔标记朝臣进出的文吏微一点头,碧嘉谦随后将手里的伞搁下,道:“劳一趟腿脚去传冯尚书家的仆从,让他们将轿子抬到宫门这处,雨大了,莫令尚书大人淋着。”

那文吏自是诚惶诚恐的点头称是,随即便腿脚麻利的走了。

宫门廊下,疏风听雨,冯翛然看着丰长穆撑着伞下了通行金桥,一路走到面前,先是对他躬身行礼,随后走到碧嘉谦那处低声耳语两句,两人便又一前一后的往金桥而去。

户部与礼部尚书与碧嘉谦擦肩而过,同时回望少年郎君慢步远去的背影,不由同声冷笑,陛下这是舍不得宠臣淋雨,还是早朝时候没能把着小手与之对欢?

且罢积愤不说,待两人走到宫门换腰牌的时候,冯翛然已经乘轿而去,以户部与礼部两人揣测,冯尚书这是与他们一样,也看不得少年郎君愈发登堂入室,用自己年轻且细嫩的皮囊,魅惑主上!

换说碧嘉谦随着丰长穆穿过名为卜华堂的暖阁,眼瞅着这是要往后宫而去,这便脚步微停,侧目道:“丰大伴且留步,日间,外臣不得入后宫。”

夜间更不能入。

趁着有廊遮雨,丰长穆干脆一把抱住碧嘉谦臂膀,不由分说将人拖着走,急眼般的道:“哎呦我的碧相——您就行行好罢!陛下等得捉急的话且要打我板子呢!”

碧嘉谦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道:“那且放开我,我跟你去见陛下便是。”

两人正说着,碧嘉谦的视线余光忽而捕到一片虚影,跃进速度非常快,可见对方乃是一流的轻功高手。

以他的了解,素和父子的轻功乃是短板,所以方才擦空而过的人不会是素和寒拙或这人的两个儿子,原先看唐元也不像是个轻功在行的,这人会是谁呢?

好在陛下今日虽兴致忽来的下了早朝又传碧相,总归还是顾忌着不将人一坑到底,临近后宫,仅一道宫墙所隔之处乃有一片枫林——

只见红火碧瓦相映,天垂清露而洗,清新的景,陛下人在林中,身着玄色常服,连帝冠都没戴,发以金箍而束,收尽了帝王威仪,只留风雅温存。

褪去帝王外衣的圣帝,可道一声君子玲珑,景极美,人也当属人间,若不是需要教习一个披着雨披的五等身材小人儿射箭,此情此景,当可入画。

瞧见那个五等身材的小人儿就觉得头疼,由碧相变成碧太傅,碧嘉谦这便晓得陛下因何急着叫他回来了。

在他看那对天家父子的时候,父子之外的人也在看着他,看着他的也是皇子殿下,只是距离远了点,在穿过枫林对面的假山凉亭那处。

碧嘉谦借着拢袖之际,低眉细听周遭动静,陛下与銮殿下在枫林这处,玄二殿在假山凉亭那处,玄大殿没在,约莫在自个儿的天璇殿待着,一干守卫也属平常,不曾听到方才那个轻功高手的声息,当然,也有意外——

譬如此间雨声,遮住了他

一部分的听觉。

还有一种可能性,对方不仅轻功了得,功法修为也高于他。

一个拢袖礼的工夫有限,碧嘉谦直起身,道:“微臣碧嘉谦,见过陛下,二殿,三殿。”

圣帝还没说什么,玄星銮张弓回眼的吼了一声:“太傅——看箭!再看剑!”

碧太傅撤身避开怼他脸来射的一支飞羽,同时又一侧头避开依然怼他脸来砍的剑锋,既想喷銮殿下一句我压根儿不想陪你看剑看箭再看别的,我只想跟你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这话不能喷,笑还得妥帖的挂着,末了再补一句不怎么走心的殿下剑术高明,真心来一句箭术(贱术)更是令寻常人拍马难及,以这话名正言顺的糊在玄星銮脸上,碧嘉谦这才看着走过来的圣帝,道:“陛下,雨大。”

圣帝拉着人走到廊下,侧目一笑,道:“知道雨大还要蹚水,碧卿这是闲的了。”

碧嘉谦会意而笑,随口道:“只是给冯翛然撑伞罢了,冯尚书年纪大了,又没功法护体,淋雨会病。”

“心真大。”圣帝捏了一把碧嘉谦肩头,将人按着坐下,自己却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郎君,道:“你这是看出来户部与礼部的人想找冯翛然邀功,他们私自派人监视你就想拉冯翛然也跟着下水,你怎不好生围观一场老狐狸是如何自行化解友军泼来的祸水呢?”

碧嘉谦微微一笑,道的仍是那句,“冯尚书年纪大了,又没功法护体,被水泼中的话,他会生病的。”

圣帝“哦”了一声,蓦然凑近碧嘉谦,挑眉道:“所以来说,你是觉得户部与礼部这两个空心窝瓜不足以令冯翛然心塞,而你就亲自上阵去对冯翛然补刀戳心口了?”

没什么能瞒得过陛下,碧相也不打算绕话,光棍般的一点头,随后这枚高智的脑瓜便被陛下毫不客气的戳了一下……

“你这是放着暖和洁白的羊皮不想好生披着,偏要降低身份去替你爹跟一群臭不可闻的下三滥撸袖子掐架,朕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陛下的语调变了,本来抱着箭囊往这边走的銮殿下从善如流转身,今日且便宜好太傅了,既然他爹亲自下场掐了这人,那他趁早回殿里洗白白趴窝啃果子去。

碧嘉谦脑门上被戳出一个红印,捂也不捂的就这么看着陛下,略有些可怜巴巴的眼神不是示弱,而是无语凝噎且无奈,陛下摆不平玄二殿与銮殿下就拿我来消遣,这么做,一点也不大丈夫。

圣帝呵呵笑道:“銮儿自我下朝就围着我转,丹阙也有意无意的一直跟着,这会儿我才算是耳根子清静了,并非当真拿你消遣,你确实不该那般在意冯翛然说你爹一二。”

碧嘉谦这时才开始揉脑门,语声转低道:“陛下不是也没拦着么?既然料中我会掐冯翛然,那必然也知道他对我不安好心,他还劝我什么弃剑执笔呢,也不看看我的剑是哪个给的,多事又多嘴多舌的,真讨厌。”

“饿了?”圣帝坐在小郎君身边,两指轻弹碧嘉谦头顶玉冠,听着反传的悦耳玉磬之声,道:“留宫里用膳罢。”

捏着碧嘉谦下颚晃了两下,陛下笑道:“正好也让朕体会一番久违的秀色可餐。”

“我方才……”碧嘉谦任下颚被圣帝抚摸把玩,抿住唇角,道:“听见了一丝异状。”

圣帝松开那枚手感颇佳的下颚,道:“你能听见他的动静,那便不是异状,而他能被你听见动静,便代表他还需要再多锻造,此间,还不是露于人前的时机。”

这便是变相承认身边养的有高手,就是不知比起蓝盟主,又当如何。

“陛下。”碧嘉谦目光微垂,欲言又止的样子令圣帝侧目,随后摇头道:“微臣就不在宫里用膳了,请陛下恕罪。”

“心情不佳?”圣帝抚了一把碧嘉谦肩头,道:“还是太年轻了,碧卿,你太过在意别人言语,恐会迷失正途。回罢,适逢消日,这雨恐怕会下个几日,趁着这几个消日不行早朝事,你也好生待在山庄歇一歇。”

语落,圣帝目送碧嘉谦起身行礼转身离去——

比起三年前的意气风发,这位少年郎君的身上多了一丝犹豫与矛盾,细微末节的改变,想必是因为碧云被囚禁的时候过久,身子每况日下所造成的,虽说不是坏事,但针对打磨碧嘉谦这块良才美玉来说,到底还是有些太快。

刀法过厉,恐良玉生变,玉质绵裂若多,便雕琢不出来可用的佳品了。

“长穆。”圣帝道:“明日……不,你入夜去灵泉山庄将商景馥提到忘忧塔给碧云诊脉施针,随后你亲自盯着御药房的那些人熬制药汤,不得有误。”

丰长穆应是,随后道:“秋雨浓而秋风寒,忘忧塔那处,是不是能添几个炭炉,云郎畏寒,怕是也要添些厚衣裳了。”

陛下沉默着顺了几下衣袖,远望山雨,道:“他的冷是内在的,再厚的衣裳也焐不热他的心,你且传了商景馥便是,惟愿御风能通过此间知悉,他的小云……当需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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