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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看来病得不轻,圣帝名正言顺的将人安置在太医署,只是连院判带其他御医却都被遣回各自府中,太医署四周更是派了重兵把守。
素和寒拙亲自守在附近的制高点,一干吃食杂物皆由丰长穆传递,一时间玄宫各处无不风声鹤唳,宫人行走都要放轻脚步,唯恐一个不留神,丢了性命!
过了一个日夜都相安无事,只在翌日夜里,凄风无月,素和寒拙掩住披风,刚想喝口酒暖暖身子,忽觉近身处的树梢似被风猛然撕扯了一下——
不动声色搁下酒坛侧耳听罢四周动静,素和寒拙随即站起身来,看似闲庭信步的绕着假山转悠了一圈,只待回身之际,突尔甩出铁骨折扇,耳闻叮的一声轻响传来,他不由冷了面色,抱拳道:“尊驾功法不输寒拙,当位列江湖顶尖人物,断不该这般藏头露尾。”
暗处没人应答,只见一缕剑锋冷芒乍现,随着剑鞘阖上,恍连声息都听之不见!
圣帝这时推开了窗户,素和寒拙分明瞧见暗处那人直接跃窗而入,陛下半个字也不说的直接将窗户关了,明摆着不欲对他解释。
素和尚书略感胸闷的回到留守位置慢慢坐下,就他所知,御风鬼手是不用剑的,整个鬼手山的门客就没人用剑,对方只一个照面便洞悉了他一贯使用的独门兵刃铁骨折扇路数,并且还能一击格挡的将他的折扇原路奉还——
不仅如此,对方刚才压根就没将剑全部拔出来,至多剑锋只出鞘了半寸!
世间剑道宗师并不多,不知想到了什么,素和寒拙面色大变的原地一惊,不留神将酒坛碰倒,动静惊动了房里的人,丰长穆开门出来,冷着脸道:“陛下让你回府。”
先是功法遭到碾压,随即又被圣帝嫌弃,素和尚书愈发胸闷的抱了个拳,跃空而去。
丰大伴关上了门,对于厚重帷帐后方传来的对话轻语,他权当自己是个聋子,一个字都没听见。
那对话却也简单,只闻圣帝道:“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另一把有意压着嗓音的语声回道:“快七年没见了,我有些担心你。”
圣帝不咸不淡道:“我不用你担心也不用你关心,趁早赶紧离开帝都回你老窝去,帝都不干净,我这宫里怕是也不干净。”
那语声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有人打上了我家儿郎的主意,想要与我结成亲家。”
圣帝笑了,满怀揶揄的笑声落罢,打趣道:“你家儿郎最多才十岁上下,这么小就不安生的四处撩拨姑娘了?”
“紫君,你当我大老远跑来是为了跟你说笑扯淡?!”
这语声因情绪所致基本恢复成了原有腔调,丰长穆听得热血沸腾的顾不得身份快步走过去掀开了帷帐,连惊带喜道:“朴淳!”
面前的人生得剑眉阔面,一身蔚蓝长衫,腰束绢带,尤以一双清亮眼仁光晕流转,手提玄青色剑鞘包裹的长剑,可见乃是一名内外兼修的顶尖高手!
就观这人下意识捂脸,圣帝呵呵笑道:“别遮遮掩掩的了,想必寒拙回去后用不了多久也会猜到是你蓝朴淳大驾亲临,你说你放着好好的武林盟主不当,没事跑来帝都作甚?”
蓝朴淳将长剑压在掌下,无奈道:“我这不是生怕有人要借着与我结亲家变相来祸害你嘛?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这月余间你的书信明显少了。是不是……”
圣帝点头道:“是,近来事多,我把书信这事都忘了,正好你来了,那便也省去书信麻烦,有件事我要告诉你,碧云不日后将携其子碧嘉谦去往昆仑,与之同往的应该还有御风的徒弟,容卿。”
“御风收徒的事在江湖上都不知传了几个版本了,那小孩儿不是死了嘛?”蓝朴淳诧异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先别管这么多。”圣帝沉吟片刻,道:“你家儿郎蓝逸昆……今岁多大了?”
“属狗,刚好十岁。”蓝朴淳愈发纳闷道:“你问这个作甚?”
圣帝又道:“跟昆仑老道学功法学得如何了?”
这个……
蓝朴淳咳咳道:“总之轻功没落下就是了,你到底想干啥?”
圣帝这回想了一会儿,道:“你按我说的给你家儿郎送一封信去,我记得再过个把月便到了你亡妻祭日,你让蓝逸昆无论如何务必回乡祭奠。若那昆仑山上的老道不答应……你就让你家儿郎来一个撒泼打诨,至少也要下山溜达一圈。”
蓝朴淳算是基本听明白了,他就不该来这一趟!
圣帝拉住扭头要走的人,肃容道:“我不是让你家儿郎凭一己之力帮衬碧云,只是让他在关键时候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
“让我家昆儿干啥?”蓝朴淳半点不信,瞥眼道:“我跟你说,昆儿那性子不羁得很,就连我这个爹也管不住他。”
圣帝摇头轻笑,道:“这倒是有点意思,你家儿郎与碧云家的那个小孩儿还挺像的,说不得来日这两人能做个兄弟手足,互相照应。”
蓝朴淳竖着耳朵听罢,心底一动,探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来日碧云家的娃能做大官?多大?”
圣帝哈哈笑罢,磨牙道:“若那碧嘉谦当真有出息,总归不会比他爹的官小便是!”
蓝朴淳拨弄着剑穗暗自盘算,这么来看,倒是划得来呦!
圣帝通过对方神情便觉得能成交,又故作神秘道:“说不准你蓝家父子女三人来日都要仰仗碧家父子,只要碧嘉谦不长残心思也没长歪,对你必然有百利而无一害。至于碧云就更不用说了,他素来仰慕功法高深精绝的宗师,虽说他自己不能练功,但不妨碍他天资聪慧能读懂那些刀剑招式……”
蓝朴淳诶诶两声打断圣帝对碧云口若悬河式的夸赞,指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陷入昏睡的人,道:“就他这款式,仰慕我?恐怕这人一朝醒来,我给他提鞋都会遭他嫌弃呦!”
“蓝公此言差矣。”
说着人便醒了,圣帝走到床边扶起碧云,混不吝的将人往怀里一搂,堂堂帝王给臣子妥妥的当了个靠垫,看得蓝朴淳与丰长穆同时觉得牙疼!
碧云揉着额角道:“蓝公倒也不必觉得难办,一切随缘便是,横竖我去昆仑也是有把握的,至多艰难些罢了,御风还在等我,我不能出事。”
嗅到了一丝男/风意味,蓝朴淳尴尬的笑了两声,道:“云相人品贵重,自当吉人天相。”
人品贵不贵重不是靠说的,碧云这会儿只觉得眼皮重,头重,趁着还有一丝清醒,拉着圣帝衣袖,道:“紫君,别迁怒冯翛然与荀仪,荀仪大抵是受了冯翛然的教唆或蛊惑这才当了马前卒来试探我,我一诈之下便将他诈了出来。我觉得他迟早会不耻于冯翛然的做事手段,你放这些人狗咬狗便是,你是帝王,犯不着去跟这些人纠缠。”
圣帝低声喝道:“那你跟我说,那冯翛然都对你干了什么?!”
碧云瞥了个眼神过去,挑眉道:“你就别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了,这连环计你倒是用得娴熟,如今还用到了我的身上,我却不知你对御风原是这般好?你想试探其他人的心思便罢,我也不惧给你当炮灰,但你等同将我的双手绑了直接让那丑货祸害——”
气得狠了,这气也就跟着喘不匀了,碧云捂着嘴咳了个惊天动地,基本没什么力气再甩冷脸。
圣帝气焰明显回收,略显心虚的打马虎眼道:“什么叫我对御风这般好了,眼底这般多的魑魅魍魉,我不一一试探一下,怎么知道哪个是栋梁哪个是草包。”
丰长穆暗道果然是试探,故道:“陛下,寒拙多半只是觉得你对云郎过于关心而忽略了他,他最多就是有些吃味儿罢了,不会有别的心思。”
圣帝直言道:“我并没有猜忌寒拙的忠心,我只是觉得冯翛然的手伸得有些太长了,既要拿捏小云又想借着一些手段让冢卿记住他的好,他还敢觊觎寒拙手里的兵符!这样的人留在朝堂上,加之还有一群党羽……”
“不是一群,是除了寒拙的兵部之外,冯翛然掌控着户部礼部刑部与工部,暗地里更是有数不清的官员主动靠拢抱团,陛下,内忧外患之下,你绝对不能动兵。”
耳闻碧云这般说,圣帝故作不解道:“哦,你也晓得我内忧外患了,那你还在朝堂提什么建造灵泉山庄求取寒石安置兵将什么的,你这到底打得那一张牌?”
碧云老神在在的闭上了眼睛,唇角微勾,道:“不打什么牌,我为的只是让朝堂别有用心的人看不懂我到底要干什么罢了。”
圣帝随即闭紧了嘴巴,他当然知道碧云到底要干什么,蓝朴淳则跟着问道:“那你到底要干啥?”
碧云本已倦极,竭力睁开眼,看着虚无,道:“我去昆仑求取圣泉寒石,为的只是给我心中的那个少年郎涤浊。幽魂看我看得太紧了,我必须找个法子甩掉他,我要保住我的人,才能保住我这颗千疮百孔……早已凉透的心。”
蓝朴淳听了个稀罕的,也当真为碧云与御风之间的另类感情动容,趁圣帝将重又陷入昏睡的人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蓝朴淳上下打量着陛下举动,忽道:“紫君,你对碧云是不是有点儿……”
“他扛住了一干宵小的脏水,咱们自己人就别再用肮脏心思来揣摩他了。我能做得也十分有限,现在多数不善,偶有那么一霎,我确实很想将他父子收入后宫,好吃好喝好穿的供着他父子二人,给他们一个无忧无虑的人生。”
圣帝转身看着蓝朴淳,浅淡一笑,道:“可惜,碧云不会答应。”
别的不用多说,蓝朴淳也不能再多留,为免夜长梦多,与圣帝简单交代两句尤其叮嘱对方记得早前定好的书信来往时限,蓝朴淳端正抱拳道:“紫君,惟愿下回咱们兄弟再见之日,不会太久。”
圣帝回了个抱拳礼,主动握住对方的手,道:“我倒希望你能一辈子安安生生当你的逍遥盟主,我希望我此生都不会用到你。”
别样话语听在耳中,字字句句嵌入心头,蓝朴淳用力握了一把圣帝的手,又捏了捏眼底通红的丰长穆肩头,走到窗边对两人回了个笑,这才推开窗户,趁夜而去。
圣帝不由走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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