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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算添乱？那是她的亲外公。”也是他亲曾外祖父，虽说两家关系不好，好歹也是一家子，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苏烷，师姐的亲娘就是她亲外公害死的。”

“啊？”什么狗血剧情，一开始她娘是个仙女，被他爹那个渣男玷污也就罢了，怎么还多了一个在世的亲人？

玩呢？

“苏烷，来，师哥跟你说，当年你娘的亲娘为什么死了。”

“哦。”苏烷被白六揽着，一群人围着，浩浩荡荡的去了一个私密的屋子里。

鬼三将门留了一条缝，方便看外面有没有人接近。

然后回头催促白六：“白六，你可快点说，别磨磨唧唧的。”

“对啊，要是一会儿师姐去学堂查人我们不在，就不是一两顿骂能解决的。”

“你们不是知道吗？干嘛一起围过来？你们几个先回学堂顶一顶，别让师姐瞧出破绽。”

“唉，你这小子不早说。”

鬼三无奈的推开门，带上其余师弟离开了。

留下的白六和苏烷苏巍，再次往里面走了走。

到了一个锅灶前，白六指了指里面，示意他们钻进去。

苏烷有洁癖，嫌弃的问：“这灶口和个狗洞一样，怎么进去？”

“就是，师哥，你给做一个示范呗？”

看出二人的嫌弃，还有故意作弄，“你们两个小鬼头，来，师哥钻给你们看。”

白六不在乎的趴下，任白衣在里面擦拭，也不在意，打开灶门以后，他爬入里面，呼了口气，向外面招手，“你们两个机灵鬼，可以进来了吧？”

“嗯。”苏巍先一步钻进去，好奇的环视周围，四周像是被某种灵力所覆盖，他的身子总有股飘忽忽的感觉，又很通畅。

“什么破地？气都不通。”苏烷嫌弃的扇扇鼻间，手由心，放在了墙壁上，汲取灵力。

“别乱吸，这里的灵力都是师父带下来的，必须得地仙才能吸，你两连仙都不是，别胡来。”

拍掉两个孩子摸墙的手，他轻轻揉了揉他们的头，取出刚才他们吸得灵力，对他们说：“你那曾外公，说他冷血也不冷血，好歹他在国公府被斩首那日拦截过你娘，只是他爱的是樊家，不是你娘。”

“嗯？什么意思？”

他怎么听不懂？

“当年樊家大小姐嫁给国公府少爷，本是一桩美谈，可惜后来燕国太后亲生女儿，清羽公主，看上了国公爷，太后宠女，就让人给国公下令，以国公府全府人相要挟，逼迫国公娶了太后的女儿为正室，樊家不是好惹的，听了这事，不愿自家女儿才嫁去不足一年，就要成了妾室，怕丢了自家颜面，便派人上书，讨伐太后后宫干政，以权压人，一来二去，太后被士人们骂的怕了，也就心生退意，劝清羽公主放弃，清羽公主不愿意，死活要嫁给国公，并宁愿做妾，太后受不了女儿哀求，也就应允了，可皇上那边厌弃的很，觉得堂堂一个公主，居然宁愿给人当妾室丢人，不肯同意下诏书，最后太后一再强迫，皇上无奈，下了诏，清羽公主便以妾室身份嫁往国公府，经过此事，樊家与谢家，谢家是太后的母家，都不乐意了，面上和气，心中那是恨不得掐死对方，后来你娘出生那日，逢国家大旱祈雨之日，清羽公主仗着自己是公主，手掌身杀大权，无人敢动她，带人闯了产房，夺了你娘，将你娘狠狠摔在地上，你外婆瞧了，当场昏厥，事后国公府众人被威胁，不敢吭声，两位国公也怕太后怪罪，谢家弹劾，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清河公主得寸进尺，想要做正室，你们的外婆被逼无奈下，向樊家求救，樊家觉得死的是国公府的小姐，是国公府的事，樊家不易插手，何况这些年樊家入仕的人并不多，需避事，不愿出手。在经历母家与夫家双重抛弃下，樊夫人利用智慧，守住了自己的地位，让清河公主一直做妾，永远上不了位。”

“听起来，外婆挺厉害的，不过樊家那群人也太恶心了，像是女儿是显摆的工具，荣耀时，是小姐，落魄时，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的丫头。”

但古代女子皆如此，地位高低，皆与母家富贵相连。

“那你还想救他吗？”

“救啊！那可是一条人命，再说，你告诉我娘真相，我娘一定会救的，不救，不就是有违伦理道德了吗？”

“……”白六笑笑，并没有说什么，他倒认为不会救，因为从某点来说，不理会才是真的保护，如果理会了，便是多了个把柄，不理会反而让对方觉得自己不在乎，你相杀便杀吧，对方说不定会认为那些人没用，直接放了他们。

“师哥，你们要是怕，我们去说。”

苏烷再次开口，白六不接话，手成刀，狠狠劈了下去，劈晕了苏烷，看向苏巍问：“你支持谁？”

望向躺在地上的苏烷，苏巍求生欲作祟，举举手说：“自然是师哥。”他可不要莫名其妙被砍一刀，很疼的。

“行，跟我出去吧。”白六打开了灶门，先钻了出去，再抱苏巍出来，又把苏烷带出来，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搓成粉末，塞入苏烷嘴里，说：“这样就好了。”

“那是什么？”苏巍问，看白六警告的眼神，不安的说：“我是怕伤到我弟的脑子。”

“不用担心，这是咱平川山升了地仙的弟子，人手一瓶的迷药，专门用来逃跑，迷同门的，药效极好，半颗就能睡个七日。”

“半颗七日……”苏巍的脸抽了抽，半颗七日，整颗十四日，好药，的确好药……

“你先回学堂，师哥把苏烷送回房，一会儿师姐查房，你就告诉师姐，苏烷误食了回春丸，我送他回房间了。”

“哦，好。”

挥挥手，目送白六师哥带上弟弟离开，苏巍没有忙着回学堂，再一次打开灶门钻进去，寻找一处他刚才就觉得怪怪的地方。

比如说，房里那股灵气，似乎是从一个地方渗透出来的。

爬进去瞧了瞧，里面满是灰灰的墙壁，五颜六色的花纹，没有什么奇异之处。

他悻悻而归，回了学堂，碰上来寻查的娘，弯腰拱手，乖巧的喊了声：“师姐。”

皖绾似乎是有事，没太注意，随口应了声，就进了学堂。

他匆匆忙忙跟上，默不作声的与一排待查的师兄们站在一起。

二十四推了推他，低声问：“白六师兄和小师弟呢？”

“小师弟误食了回春丸，昏迷不醒，白六师兄送他回去休息了。”

“回春丸？那不是救命的药吗？”二十四惊了，怎么救人的药还吃出事儿了？

怕自己听岔了，他把药的效果告诉了二十四师哥：“白六师兄说那药吃了半颗能睡上七天，是平川山修炼到地仙才有的。”

“哦，那是珲春丸，又名秋水丸，山下有些教坊，专用这种丸药调教小妮子，只是平川山上的与其有所不同，那便是其药效不同，一个是调教婢子用的，一个是专对付那种不听话的弟子用的，懂了吗？”

“那师姐知道吗？”要是师姐知道，他说了，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师姐不知道，师姐也用不着珲春丸，她那嗓子一吼，手一抬，我们就得跪着喊娘，谁敢惹她啊？”

“那就好，那就好。”

庆幸的抚了抚胸口。

忽然，面前被阴影笼罩，站在面前的娘问：“苏烷呢？”

“苏烷误食了珲春丸，白六师兄带他回房间休息了。”她故作镇静的回答。

“珲春丸？那不是教训不听话的孩子吃的吗？苏烷怎么会误食？”

“这个……”苏巍瞧向刚才说话的二十四，他不是说娘不知道吗？现在让他怎么解释？

‘一步错，步步错，月竹，念在你我以往的师徒情分上，我希望你能醒悟，勿要再杀人，造杀孽。’

马车里的月竹收到一片风吹来的树叶，上面有皖绾对她的期望与劝说。

月竹捏住叶干，轻轻揉搓，眼睛再次泛红。

芸神，对不起，我负了你的好意。

“月竹姑娘，三皇子给你买了江南的糕点，要尝一下吗？”

随身婢女阿文端着糕点盘坐上马车赶车处，询问月竹，月竹撩起车帘摇头，她不想吃，她现在很烦。

“月竹，是不舒服吗？”

顾郸听闻月竹脸色不好，驱马返回后方，满目担忧。

“我没事，只是舟车劳顿，有点不适应。”

故作恶心，捂住嘴巴，回头掩盖溢出眼眶的泪水。

顾郸，你毁了我，毁了我的孩子，还想和我和平相处，不可能。

“停车！”

“三皇子，不能停，皇上吩咐，你务必要在十日内赶到江南，丞相临走前嘱咐过你，不能惹皇上生气。”

“有什么事，本王来担。”

顾郸一个翻身，下马扶月竹下车休息。

管家无奈，只好命令下面安营扎寨，在此留宿一夜。

三皇子太任性了。

“郸郎，丞相的话，你不听吗？”

“你不舒服，就少说点，留点力气。”

顾郸的语气满是不满，可眼中一片担心。

月竹多希望顾郸的表情是深情的，嘴上的话是深情的，唯独不希望他的情绪是真的。

让她无法下手。

皖绾在阴阳镜前叹气，勾勾手指，白六跑了过去，“吩咐下去，追杀月竹，替亡者超度。”

“师姐，她毕竟是我们的小徒孙，你的徒弟。”

算了吧。

“闭嘴，早在几年前，我就没了徒弟。”

她不能让不舍玷污了平川山的名声，

“去吧，下追杀令，为死去的人超度。”

“是。”

枫叶落下，一朵荷花焉了，花瓣掉落在池面上，平稳的待在水面上，似无外物叨扰，便不会落入水中。

她不去打扰月竹，事情会不会随波逐尘，慢慢按着它该走的路继续进行？

“师姐，你想救月竹，不如把她带回平川山。”

“我没有救她，别胡说。”

“你有！”鬼七牛脾气上来，要和皖绾挣个真理。

“别在我这儿犯浑，要争辩，等白六回来陪你。”

皖绾浑身不适，绕过虚无的荷花池，回自己房间调理。

丹田中央的金丹似裂不裂，每每动用法力，她就腹部剧痛，火气也大了不少。

但病症一般会有个原因，到底是为何呢？

“师姐，我回来复命。”

“小六，进来。”

皖绾亮出手腕，等白六过来，白六明白了意思，上前把脉，眉头微微皱起，说：“师姐，你中了瀛寰蛇毒。”

“那是凡毒。”

“仙者过于虚弱也会中凡毒，师傅曾讲过。”

“唉。”

看来前段日子的事对她影响颇深，不过这倒是个机会：“让鬼七出去买炼制解药的药，两份，你幻化成一棵树，静等鱼儿上钩。”

“师姐，能换一种物品吗？”

一棵树太没挑战了。

“风铃吧！好玩又有挑战性，但你要是失败，你懂后果，哦？”

“明白。”

嗖的一声，白六化成风铃掉在了皖绾所在房间的窗户上，以法力为音传给鬼七。

皖绾静静的躺在床上，平静地翻看医书，静等夜幕降临。

那群人来的凶猛。

一到酉时，便埋伏在宅子四周，且拖住了鬼七。

“小六，其中可能有修习邪道之人，小心点。”

“叮铃铃～”

风铃摇晃，回应了皖绾。

皖绾镇静的放下书，眼帘微微垂下，盖住大半视线，将全部精力集中到了耳朵，细听周围的响动。

“嗒！嗒！嗒！”

踏水而行的水声……

“沙，沙沙～”

使轻功来的风声……

“嘎达，嘎达，嘎达！”

房顶上有人，一颗山楂核如弹，打穿厚瓦，破开一个洞，将上面行走的人打伤，滚下房顶。

“铃铃铃！”

师姐，我动不了了！

皖绾神色不慌，抽出宝剑，强行破开快要碎裂的金丹，使用法力，挑开了风铃外的禁制。

“砰！”

“咳！”白六滚下来，咳出一口黑血，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乌变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