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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林执嫁入太子府已过了一整月,京城迎来了今岁的第一场雪,撕绵扯絮似的下了一整夜方停。天色未亮,林执准时从睡梦中醒来,却因为冷意而不太想爬起来去活动筋骨。
这要是放在过去,林遏非抄着拐杖嚷着要打断她的腿不可。可如今的林执,就是被娇惯出了一堆毛病,还愣是无人敢管她什么。
无人管束,便只能靠自律了。林执咬了咬牙,还是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她的功夫退步了太多,已经到了良心不安的程度了,哪里还敢懈怠。
庭院中的积雪都被清理了出去,一方空地上,太子殿下正在练剑。林执在旁搓着发凉的指尖看了一阵,有些心痒。赵衍煦注意到这边,不由停了下来,轻笑着问道:“怎么,还想同我比试?”
林执掰着指头想了想,她从未与赵衍煦交过手,仅有的几次旁观他出手,只知道他功夫的确是强悍,同连祁那种多年行迹于行伍之中的身经百战不同,他的功夫更像是受过江湖上武学世家的淬炼,出招自有一套章法,。
林执满脸雀跃地四下望了一圈,最后看上了乘风腰间的佩刀,乘风会意,连忙将刀解下来递给她。乘风的刀较一般长刀重一些,刀背略宽,刀刃又锋利,一看就知落刀极快,力气稍微小一点的,根本就无法驾驭这把刀。
若是全盛时期的林执,自然不会柔弱到拎不起一把长刀来,如今她用这把刀,倒的确是有些勉强。不过林执只是想玩,对武器趁不趁手并没有多大的要求。林遏从小告诉她的就是,在很多劣势的情况下,你手边可能没有趁手的武器,这种时候,你就要学会适应。
她什么武器都能用一用,其中最为精通的还是软鞭。她那条软鞭却也经久不用早都蒙了尘了。
林执拎着长刀,刀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地面,就这么从容地走到赵衍煦面前,后者面上依旧挂着丝淡笑,目光却有些古怪,林执一时没看懂,也没有多想,只听他淡然道:“光这么比试没意思,来点彩头如何?”
林执突然就明白了他那古怪的目光背后所隐藏着的含义,不自觉想起了昨夜自己借体乏的由头拒绝了某人的求欢,脸颊不自觉地有些发热,强撑着淡定皮笑肉不笑地道:“太子殿下这就没意思了,就不能哄我玩玩吗?”
“诶——那不行,太子妃不肯迁就,我只好通过些别的方式……你说是吧?”赵衍煦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林执:“……”他果然是为了这个!
一旁死士看得不明所以,想不通好好的切磋怎么突然就带上了让人听不明白的赌注,还有他们太子妃原本挺愉悦的神色怎么逐渐变得羞愤了起来……
林执倏地提刀朝赵衍煦袭去,没有任何的花招,只是从上到下极为稳健的劈下一刀,乍一看似乎是带着些试探的缓慢之态,可赵衍煦清楚地感受到,她对力道的掌控半点没见生疏,她方才看似不经意地拎着刀玩,实则是在适应刀身的重量。
赵衍煦眼中闪过一抹光彩,提剑正欲隔开刀身,却不想长刀一横鹜地朝他腰身砍去。
在旁围观的乘风暗戳戳捏了把冷汗,试问如今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与太子殿下舞刀弄剑,也就只有太子妃一人了。
两人瞬息内过了数招,林执的刀势愈发凌厉诡谲,却一一被赵衍煦隔开,他也不进攻,只一味防守着林执的攻势,面上似乎还挂着游刃有余的笑意,看似在给林执喂招,只有林执本人最清楚,他这是在逗她玩儿。
只这一点,林执就清楚自己赢不了,可不服输的劲头一上来,哪还会考虑那么多,本着就算输也要输得尽力的原则,林执的招式愈发迅猛起来。她的目光认真而又专注,丝毫没有因为必败的局势而受到影响。
最终,林执因为脱力被赵衍煦一击击落了刀,剑尖堪堪停在了她喉咙前。赵衍煦挑眉看着她,目光不言而喻。林执却出于意料的没有半分羞赧之意,反而戏谑道:“我可没同意输赢还有彩头的事,太子殿下别想太多了。”
赵衍煦:“……”
林执难得在言语间逗得太子殿下说不出话来,心情大好,看也不看乘风将长刀丢了过去,被后者稳稳当当地接住。林执活动了一下胳膊,笑吟吟道:“多谢喂招,太子殿下事务繁重,我就不耽误您咯!”
她说着,步调轻快地进门,留下太子殿下在院中哭笑不得地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乘风不明所以,只得战战兢兢上前问:“殿下今日的早膳也要送到书房用吗?”
赵衍煦已经跟上了林执的脚步,头也不回道:“半个时辰后准备热水,太子妃沐浴完了再传早膳。”
说话间,他已进了寝殿,摆明了不想人进去打扰,乘风被关在了门外,好似明白了什么,万年无变化的脸上不由得微微泛起了一抹红。
半个时辰后,乘风照吩咐着人准备热水,待热水送进寝殿时,内殿一片寂静。乘风不敢入内,只让人将热水放在外殿,便匆匆退了出去。
早膳过后,太子殿下神清气爽地去书房处理政务,而太子妃不知为何一反常态地要回床上补个回笼觉,且脾气颇为暴躁地吩咐谁也不许进去打扰。
一觉醒来,林执依旧没能解乏,目光带着些羞愤地盯着案头批阅奏折的太子殿下,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后者似有所感地抬头望了过来,继而嘴角噙起一抹笑意,道:“醒了?”
林执磨了磨牙才起身,心道若不是每日他从书房回来都要与其探讨一番已成习惯,她决计不要搭理此人!
太子殿下随手将一封折子递给林执,林执一眼看出这封折子与其他的不同之处,挑眉道:“密奏?谁发来的?”
她只是随口一问,不等赵衍煦回答便自行打开看了。密奏是连祁写的,他借助林执调给他的人摸清了北边境外几个小国的底细,发现了一件细思恐极的事。
“北边近半年来的动作,几乎每一件都脱不开一个人的主导,这人每次到那几个小国走一遭,那些北蛮人必定要出点幺蛾子,真是……”林执一时不知自己是该惶恐还是该钦佩,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从密奏中看来,这人在北边几个小国之中的身份还挺高,最起码号召力是强的,能将几个小国的国君玩得团团转,真是好本事。”
赵衍煦不言,听着林执念叨的功夫,批注好了一封折子,这才悠然抬眼看了过去。林执白皙的颈间有一撮红痕,对比鲜明,来历不言而喻,赵衍煦一瞬间变得心猿意马,偏生林执浑然未觉,还在自顾分析着:“要说北边境外能动用的人,我也有几个,而山河令当年效仿的是玄珩,所以那人是玄珩的人可能性很高——你那是什么眼神?”
林执莫名其妙地瞪着太子殿下,后者闻言轻咳了一声,面上恢复了淡然,平静道:“嗯,我同你想的差不多,让你看这个是想问问你,瞿老先生那边有没有能查此事的,毕竟要将调令送到北边境外不是件易事,那边情况不明,保不齐调令还未到想送到的人手中,就会被玄珩的人截下,风险太大,最好还是动用把握些的人去查。”
林执想了想,道:“瞿老先生不一定能查的清北境外的事,不过让他的人送调令或许会比你的死士还要靠谱一些,毕竟他的情报势力分布广泛,我记得他手中有几支行脚商队,买卖都做到境外去了,借往来运货的由头暗中送封信,也不会引人注意。”
赵衍煦想了想,似乎觉得此法可行,便点头道:“那你安排着吧,若是这样的话,可以派几个死士混在商队之中,保障他们安全的同时,行动起来更为方便。”
此事敲定后,当晚林执便由太子殿下亲自保护,暗中去找了瞿老先生,后者果然如林执料想的一般,提议用他的商队去北边送信,正好北边荒凉贫瘠,到了这个季节也需要购置大量粮食。几人连夜商定细则,太子殿下又痛快地拨了一批死士,全权协助瞿老先生,便宜行事。
说完了计划,瞿先又道:“正巧也要写信给令主,如今令主既然来了,不妨多留片刻听听小人近些日子的收获。”
林执闻言,立刻没了要打道回府的意思,急忙问道:“可是关于付远之的事?”
据那日瞿先送来一份语焉不详的情报已过了好几天,林执心中焦急却也知道这种事催不得,越是可疑的事便越是要慢慢查证,万一露出马脚被人加以利用,查到的东西就未见得真实了。
瞿先面上浮现出的愧色让林执明白了大概,她平静道:“还是没什么线索吗?没事,这种事急不来,我明白。”
瞿先叹气道:“是小人无用,让令主失望了。查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挖不出更深的东西,小人是想写信告知令主,此人底细如此之深,令主不该冒险留着了。与其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时刻冒着被反噬的风险,不如尽早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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