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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疑点太多,作为被当年之事牵连的受害者,满门都被赵旪料理干净了,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既然逃出来了,为何不找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躲着,而是依旧留在京城?他是怎么躲过当年赵旪派出的一拨又一拨的搜查的?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他藏了整整二十多年。这位前任太师看上去也并不像是会贪墨舞弊之人,他哪来的银钱在京中藏了这么久,甚至还有富余的钱财南迁定居?
林执将自己的想法统统跟赵衍煦说了一遍,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瞿老先生就是按你所知的查的呢。”
赵衍煦闻言笑了,的确,到目前为止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再多的尚无所获,瞿老先生查了这么多天,也一样没有新的线索。
林执不放心道:“会不会是瞿老先生那边的问题?”
她说得含蓄,赵衍煦却听出了她的意思,不由失笑安慰道:“用人不疑,你也对你的人有点信心吧!”
林执默默翻了个白眼,她作为月隐庄下一任头领,这些驭人之术林遏自然都教过她,她也的确是听林遏不止一次提及“用人不疑”的理论,可是现今局势扑朔迷离,她是真的怕一步踏错会害了赵衍煦,会让他这几年的努力尽数白费。
她重又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方才凉飕飕道:“不及太子殿下驭人有方!”
赵衍煦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继而道:“给瞿老先生回封信,让他继续查,我这边也留意一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林执点头说:“已经让人送信了,这事暂且按下不提,付远之怎么样,醒了吗?”
“时睡时醒,精神状况很差,一时半刻的也问不出什么话来。”赵衍煦顿了顿,又道:“活捉的那两名刺客也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有一个已经快不成了,不怕死,也不怕吊着他一口气酷刑拷问,的确是没法子审。”
林执叹了口气,她比赵衍煦更清楚江湖中那些杀手有多冷血,都是脑袋别在腰带上的活计,谁也不比谁命大,生生死死的早都看开了,自然不会惧怕丁点刑罚。
她怕赵衍煦多想,连忙调度出一个轻松的表情,转移话题问道:“听说今日与大臣们议完事,你把姜太傅单独留下来着?”
赵衍煦挑了挑眉,似有些意外地看着林执。后者理直气壮道:“别挑眉,现在太子府上下太子妃说了算,你在我这是没有秘密的。”
太子殿下面上浮现出一抹颇为受用似的笑意,从善如流道:“夫人说的是,阖府上下你最大。”
他见林执满意了,才慢条斯理道:“你应该都猜到了吧,还来问我做什么?”
林执道:“我只是猜到你今日留下他是为了进一步试探,可是不知道你试探到什么程度啊,还有姜太傅反应如何?后面还要不要接着试探了?”
赵衍煦耐心地听林执念叨完,才逐一解释道:“其实不算我留下他,而是他主动留下来,要同我单独说几句话。他很直接,一上来就问我是不是在怀疑他。”
林执闻言心中有数,姜太傅这是心急了,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他都急需向赵衍煦表明心迹。
她点了点头,问:“然后呢?”
“我只同他说,这要看姜太傅到底知道多少事了。姜太傅说,他知道当年今上有孪生兄弟,这些年来今上性情渐变,他不是没有过疑虑,可赵旪做事仔细,等他疑心的时候事情已经过了太久,他就算有能力查证也查不到什么证据,更何况他虽是德高望重的太傅,却并无什么实权,查证这些事太过困难,若一个不小心打草惊蛇,又免不了要招来杀身之祸,因而只能沉寂下来。”
“前些日子流言四起,他便猜到是有人察觉到今上的异常忍不住付诸行动了,直到坊间开始流传我来历不明,他才想到那人有可能是我。他犹豫了一些日子,越想越觉得流言并非空穴来风,他只想问一句,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林执难以置信地低呼:“他就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了?他就不怕太子殿下太过谨慎,一剑杀了他灭口吗?”
赵衍煦不置可否,只是继续道:“本殿不是很明白姜太傅的意思,我是他们兄弟二人谁的孩子,还是我母妃在外头抱回来的孩子,于姜太傅而言有什么区别吗?”
姜太傅当时说的是:“自然有区别,区别在于老朽到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为你作证,全力辅佐。”
林执拖着腮,微垂着眼皮仔细琢磨着姜太傅这一番话,赵衍煦也不催她。如今他与林执谈话,越来越倾向于让她自己思考领会。林执很多时候无比默契地与他想到一处时,他心情也会跟着愉悦不少,即使事务繁杂局势不明,只要两心无比契合,就没有什么能让他真的烦心下去。
林执端起渐渐凉了的茶喝了一口,这才迟疑着道:“姜太傅这是……皇位谁坐都成,他老人家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不想插手是非恩怨了?”
赵衍煦点了点头,说:“他说,若皇位是当年那位太子殿下的后人来坐,他定当施以全力,至于其他人,他都不想再管了。”
“一个两个的半点心气儿都没有,赵旪这是坑了多少人啊……”林执小声嘀咕了一句,继而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你面前说这个,其实心中早就有数了吧?”
赵衍煦轻笑一声,心情瞬间愉悦了起来,只因他在听完姜太傅的剖白后,问的就是:“既然姜太傅肯将这些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本殿,想必心中肯定是有数了,根本不必本殿给你解惑,对吧?”
林执端看他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又与他想到了一处,不禁凝眉问道:“所以呢?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自己很少看错人,说我有当年那位太子殿下的风骨。”
赵衍煦始终无法称赵暄一声父亲,即使他是个光风霁月、品性豁达的好人。那些都与他赵衍煦无关,那人没参与过他的成长,没有教会他任何东西,他童年所有的记忆,都是齐妃,长大后与林执相识,林执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与他那位父亲脱不开干系,赵衍煦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这个生父。
林执看着他的神色渐渐变得复杂,便知他在想什么,心疼之余,试图找些轻松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了,我收到我长姐给我的回信了,她又教了我几个药膳的做法,回头我给你熬药粥喝好不好?”
闻言,赵衍煦敛了面上凝重的神色,轻轻拥过林执,沉沉地应了一声。林执勾起唇角,顺势将头靠在他胸口,两相沉默片刻,就在林执听着他均匀的心跳渐渐静下心来时,忽听赵衍煦道:“正事谈完了,现在来聊聊私事吧。”
林执一怔,不明所以地抬头,就对上赵衍煦略带着些揶揄的笑意,本能地觉得不好,没来由的。
太子殿下目光灼灼地望着林执,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道:“先前听小杏说了我才想起来问,夫人,你打算什么时候为我们添个孩子?”
林执的脸“腾”地熟了,有些不安分地想从赵衍煦怀中挣脱出来,无果后只得乖乖靠着他,声音微不可闻道:“这种事是我说了算的吗?”
“哦——”赵衍煦拖着调子,看着林执的目光都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夫人这是嫌弃为夫不够勤快了?”
林执:“……你闭嘴!”
她想住进地缝里再也不见人了!
赵衍煦揽着她笑得开怀,面上是许久不得见的轻松。
林执:“……”算了,他开心就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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