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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唯独太子殿下的寝殿中温暖依旧,层层叠叠的床帐内,一切归于平静后,到处弥漫着旖旎的气息。
林执觉得,自己许是白天睡得太多,尽管被某人折腾得快散架了,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察觉到什么的赵衍煦悠然睁开了眼,微微侧头看向林执,后者连忙闭眼试图装装睡,未果。
赵衍煦淡然道:“睡不着?”
林执面上潮|红未褪,听到赵衍煦略显含混的声音就更觉脸热,不太自然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才猫崽子似的“嗯”了一声。
赵衍煦翻身拥着她,轻声问:“在想什么?”
林执沉默一阵,还是开口道:“想起姜太傅了,他是不是猜出什么了?昨天你们聊了什么?”
赵衍煦说:“没聊什么,我信不过他,没说实话。”
“哦。”林执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催促道:“你快睡吧,今早你那么任性把朝臣都赶走了,明天不得想法子应付过去?”
赵衍煦将脸埋在她白皙的颈间,温热的吐息毫无保留地喷洒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林执的身子不自觉就开始发软,她听他在自己耳边说:“你不是睡不着吗?要不要我帮你……”
林执不想知道他要怎么帮,连忙道:“睡了,这就睡了,我已经睡着了!”
赵衍煦闷笑出声,紧贴着她脊背的胸口微微震颤着,拥着她的手渐渐收紧。
一时间,清冽的气息将林执包裹在其中,他的心跳强而有力,林执能感受得到,这让她无比安心。脑中的胡思乱想被尽数抛开,困意渐渐袭来,林执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竟就真的这样睡了过去。
翌日,太子府一切照旧,朝臣们见太子殿下面色不错,推测太子妃并无大碍,都暗戳戳地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松得太早,不多时,太子殿下就开始发难了。
“诸位都是我朝肱骨之臣,却整日只知道追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跑,正事一件不干!”赵衍煦面无表情地将书案上一封信丢了下去,继续道:“西南水患严重至此,你们没人上报,倒叫太子妃的江湖朋友煞费苦心地送信进京,诸位真是好样的啊!”
一时间朝臣们神色各异,赵衍煦一眼扫过去,就见到有几个面上已经浮现出一丝慌乱来,但大多数还是茫然的,姜太傅蹙着眉,似有些不解,又似乎是不喜太子满口不离太子妃的模样,他上前一步,捡起那封信来看。
信是瞿老先生的人交到赵衍煦手上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赵衍煦也并不算扯谎,瞿老先生的确是林执的人没错,虽然不是经过林执授意,但这份功安在林执头上也不算是胡编乱造。
姜太傅越看面色越沉,最后鹜地抬头,礼数都顾不上直接问道:“这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查一查就知道了,”赵衍煦冷淡地扫了眼众人,继续道:“本殿比较好奇的是,西南那边的人是都死了吗?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这么大的事居然没人知道,也没人上报朝廷?”
姜太傅神色郑重道:“太子殿下,到底是西南那边瞒报还是京中有人刻意截了消息,都必须严查严办。”
“太子殿下,”工部侍郎孙宾忽然出声道:“若真出了怎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先头一点风声也没有?太子殿下可不要被一封毫无根据的信误导啊!”
赵衍煦漠然看了他一眼,方才听到水患的消息后神色古怪的就有他一个。
“本殿有些没听明白,”赵衍煦意有所指地看着孙宾,似笑非笑道:“孙大人是觉得本殿吃饱了撑的,才会拿这么一封子虚乌有的信来找事是吗?”
孙宾意识到自己失言,面上登时浮现出一丝惶恐:“微臣不敢!”
赵衍煦漠然道;“诚然,本殿突然拿出这么一封信的确可疑,但水患就摆在那里,到底是本殿胡诌还是有人刻意隐瞒,一查便知。”
他将目光落在都察院那边,有前段时间一同捣了前朝余孽好几个据点的情分,都察院那边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江湖朋友已经有着盲目的信任了,见赵衍煦看了过来,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高骏远登时上前道:“请太子殿下放心,我等必会尽快查清,给殿下和受苦百姓们一个交代。”
赵衍煦点点头,收回目光沉默了片刻,忽而抬眼朝葛时望了过去,后者一怔,继而满脸的宠辱不惊,似在等着赵衍煦开口。
赵衍煦看了他一阵,沉声问道:“听闻葛尚书对太子妃下令命令嫒禁足的事颇有微词?”
葛时淡然道:“太子殿下,妇人间的小事,哪儿用得着在这里说?”
此言一出,立在末尾的几个小臣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葛时这一番话,无疑是在引战,让原本就是话题人物的太子妃更处于众矢之的。
就连一贯不喜太子为女人屡破底线的姜太傅都有些意外,面上添了些疑惑,似是想不通赵衍煦这么做是图一什么。
只听太子殿下无比平和地开口道:“堂堂太子妃,无端被人构陷,又如何能算得上是妇人间的小事?顾少卿好歹有些自知之明,回府便警告了顾小姐少惹事,怎么葛尚书不清楚令嫒是个什么品性么?设计侮辱中伤太子妃,事后又不知悔改,怎么,葛尚书是觉得太子妃好说话,所以就可以继续宠惯着令嫒无法无天了吗?”
葛尚书面上挂着老好人似的笑意,心平气和道:“太子殿下既然在大家伙面前提及小女,那臣也斗胆请问,太子殿下自己可还记得,您是用什么由头将小女赶出府门的吗?”
眼见着两个人要因为太子妃撕破脸,姜太傅终于坐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急声打断道:“太子殿下,葛尚书,此事可以等朝会结束后,两位再慢慢谈。太子殿下还是听听诸位大人还有没有什么要事上奏吧。”
诸位大人并无要事,且喜闻乐见地都在等着看热闹。
赵衍煦闻言皮笑肉不笑地道:“说到这里本殿就更想问了,当初陛下只是口头上提及本殿与令嫒的婚事,既无三媒六聘,也无合卺之礼,本殿不过南下办点事,还没回来令嫒就已经跑到本殿府上耀武扬威的充当晋王妃了,关于此事,葛尚书可有什么要说的?”
葛时一噎,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发现无一不与赵衍煦说得一致。赵衍煦不知是给陛下画了多大一张饼,忽悠得他始终没下赐婚的圣旨,所谓婚事,一直是口头上说说的。
至于三媒六聘,太子殿下“贤德”,极力主张不铺张,一切从简,不顾礼部反对,什么都不置备。葛时为了女儿能顺利嫁进晋王府,统统都忍了,却不想大婚当日,太子殿下直接没了影子!
如今想想,全是疑点。
葛忻欢嫁进王府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众朝臣听着太子殿下的说法,将整件事串联起来一看,葛家这对父女就显得十分不要脸了。
赵衍煦目光始终未从葛时面上移开,将葛时变幻莫测的神色尽收眼底后,赵衍煦淡漠道:“那时本殿事务繁忙,无暇同令嫒计较。之后阿执重伤,令嫒换药一事证据确凿,无甚可说的,看来葛尚书是真的不知道令嫒的品性了。”
葛忻欢的确是偷偷换过药,只不过被赵衍煦暗中截下,没被任何人知晓。就连葛忻欢至今都认为,自己当时是得手了的,只不过没能弄死林执,有些遗憾。
可葛时不管那些,他听赵衍煦有条不紊地翻着这些旧账,便察觉到自己被摆了一道,赵衍煦又一再拿他女儿的品性说事,葛时也终于动了肝火。他倏地抬眼,愤然瞪着赵衍煦,语调沉沉道:“当初太子殿下说的是连白因小女换药而不治身亡,结果呢?”
身死之人重新回来了,还飞上枝头成了太子妃!
想到这里,葛时心中又是一阵火起,太子殿下既然发了疯非要当着大家伙的面提及此事,那他也所幸跟其撕破了脸皮,反正这是在打他太子殿下的脸,与他没有干系!
赵衍煦面上的淡然与葛时面上克制的怒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淡然道:“是啊,结果呢?太子妃的长姐一怒之下谎称太子妃已死,若不是太子妃苦苦哀求,只怕到现在都被困在药王谷出不来。因为令嫒,太子妃多吃了多少苦,本殿至今没找令嫒算账,怎么葛尚书反倒找本殿来要说法了?”
葛时面上的怒意被错愕取代,沉默一阵,又从错愕转而变成了震惊,似是没想到太子殿下能够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胡话来,偏偏还说得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三言两语就圆了他当时的随口胡诌,又再一次将矛头直指葛忻欢,葛尚书一时竟不知自己该愤怒还是该佩服了。
赵衍煦却没给他思考的时间,面色淡然地又问道:“还是说,葛尚书还打算用我非陛下亲生的谣言来威胁我?”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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