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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庆义咳了一声,唤回了众人的目光。
“冯大理寺卿,那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顺着周庆义凝视的方向看去,众臣皆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二人。
这二人皆穿着玄色的护卫衣裳,身上不少鞭痕,脸上的汗水和血水融在了一起。此时双膝跪地,神色有些痛苦。
突然一道声音插进来,“这不是祁府的护卫吗?臣见过一两面。”
周庆义挑眉附和道:“哦?”
冯大理寺卿一面作揖,一面答道:“这确实是祁府的护卫,而且还是殊公和二公子的贴身护卫,名为子恒、良尤。臣的属下前几日发现他们二人尾随周帝派出城外的人,便抓了回来。”
又是不等周庆义发话,秦御史怒道:“尾随周帝的人,二位公子是否逾越了?这可是重罪!”
听秦御史这个老头左一句死罪,右一句重罪,祁殊不胜其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逾越?往日命我在周帝左右随行保护时,你们怎么不说逾越?一有点什么事,秦御史的嘴比谁都勤快,连忙将罪推到我们二人身上,说是保护不周。现下周帝可是好好的?我们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秦御史欲见机插话,谁知没能有一丝机会。
祁殊接着道:“若是周帝派出去的人,乱了朝廷纲纪,使得朝野动荡,这事你们谁担得起?若是无事便罢,我的两名护卫也不会做什么。不信的话你们大可去查,这一路,我的护卫可有妨碍半分。”
与祁殊的目光对上,周庆义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其后,祁玙道:“倒是周帝,您私派百余人出城,也未曾告知。不知周帝是有何要事?”
祁玙的一句话便将战火引到了周庆义的身上,周庆义更是乱了阵脚。
韩太尉提议道:“不如让这两个护卫说。”
周庆义立刻醒悟,连忙应答:“对对,让他们两个说。”
祁殊打量面前这几人,他们极力掩藏着内心的欣喜,一副笃定了的模样。
冯大理寺卿回身走到跪地的二人跟前,示意属下抬起他们的头,然后道:“若是欺君,只能死路一条,如实说出还有活路。”
话音一落,子恒和良尤撑着身子,费力地抬起头,同时看向了祁殊和祁玙。
见这两名护卫嘴硬,只字不提,冯大理寺卿刚欲下令抽鞭告诫,就被祁玙抬手拦下了。
“这二人是我府上的护卫,谁给你的胆子用刑?”
冯大理寺卿悻悻然收回了手,眼睛瞟向周庆义。
祁殊笑了一声,道:“我这两个护卫身上满是伤痕,该不会要屈打成招吧?大理寺卿?”
一身冷汗袭来,冯大理寺卿屈身道:“不敢。只是臣问话时,这二人不愿配合,便只能……”
没正眼看着说话的人,祁殊朝跪地的二人稍稍点头。
可子恒和良尤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痛苦,眉头紧皱,嘴巴更是没张开分毫。
二人死死抓着双腿,直到衣服上出现了指甲血痕。
祁玙拉住了躁动的祁殊,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猛地,子恒和良尤相继咳出了一大口血,整个身子趴在了地上,捂着肚子,面部扭曲。
从嘴里挤出了断断续续的话——
“殊……公……什么都……没做……”
“二……公子……也……没做……反叛之事……”
秦御史仍然不打算放过,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跟踪周帝的人?”
子恒冒了一头冷汗,眼神已有些涣散,仍强撑着答道:“保护……”
话没说完,二人便晕了过去。
祁殊立刻走了上去。
祁玙则是看着周帝道:“周帝和众臣可还有顾虑?刚刚也已经说过,若是顾虑依旧未消,请传唤周帝派出去的人,当庭对峙,一一问话,弄清楚我的护卫可有半分妨碍。”
这‘当庭对峙,一一问话’八字像一针一针戳在众人的手指,令人下意识躲避。
殿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祁殊冷冷的抬头看着身边的人,“还不将他们扶起来,送回祁府!”
冯大理寺卿几乎是踉跄着走来的。
祁玙环视周围,冷声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此时韩太尉从人群后走出来,拱手道:“前些日子宫中动荡,臣发觉兵部和其余各部都混入了不少人。”
随即一挥手,十余人被领上了华阳殿。
祁殊一笑,那讽刺的意味让韩太尉有些不解——难道他们真的一点也不害怕?
十余人齐齐跪下,每张脸都写满了恐惧。
周庆义问道:“你们是不是祁府安插的人?!”
“不!不是!”
“周帝请明查!”
“属下不是殊公和二公子安排的人!”
……
周庆义皱眉瞪了一眼韩太尉,没说话。
祁殊嘴角一勾,看着韩太尉道:“太尉这是从哪儿找的人?这种低幼的手段可不像是你想到的。”
韩太尉眼神飘忽一瞬,随即立刻屈身,“是臣不识人,竟让这些人无端污了殊公和二公子的名声。”
“哦?不是你要污了祁府的名声吗?”
“臣的失职,臣领罪!”
话锋一转,祁殊好心提醒道:“也许他们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才缄口不言,韩太尉还需细查他们的来处和背景才是。”耸了耸肩,再道:“有了消息,再来告知吧。”
这话摆明了,就是韩太尉存心诬陷,若他之后再强逼这些人改了口供,就是顺着祁殊的话走,其间的心思便不言而喻。
待祁殊出了大殿,祁玙才对着发愣的众人道:“想必今日的问话已经到此结束了。诬陷我祁府之人,还请珍重。”
这哪是‘珍重’的语气,这分明是恐吓。
众臣连着周庆义的心都沉了一下。
散去了众臣,周庆义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撑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掀开身后的帘帐走了进去。
吕公公低声唤着:“周帝?周帝?”
被唤回神志的周庆义心底冒出了一团无名火,吼道:“滚!给朕滚出去!!!”
周庆义直冲帘帐深处而去。
“胡烟!你不是用听蛊控制着吗?!为什么那二人还替祁府辩解!”
刚骂完这句,便见到胡烟正坐在地上,嘴角也有些血迹。
胡烟抬起眼皮,看向周庆义,“我本以为虽然我养的听蛊有所缺陷,但对付这些毛头小子绰绰有余,谁知……这两个护卫的心智强悍,竟没能控制住,还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那怎么办?!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
胡烟抬手,擦了擦嘴角,笑道:“反正这跟踪之罪也不能撼动祁府的根基……”
周庆义打断怒道:“怎么不能?!向来臣子就不该揣度圣意!跟踪帝王,查探帝王所做之事,这一切都是死罪!”
胡烟挑眉笑道:“周帝,您当真觉得您是帝王?放在之前,百姓和大臣都不会觉得祁府有错,甚至觉得他们做得对。如今大臣肯陪你演,一半是因为迟尉死了,一半是因为他们也开始忌惮祁府。”
“你!”
胡烟缓缓起身,坐到椅上,“周帝别心急。等祁府私印到手,就是他们的死期。”
“私印到手,难道就能撼动祁府了?”
“没错,那一件事足以让众人质疑祁府的存在,便能从根本上铲除祁府这颗大树。”
“到底是什么事?”周庆义有些急躁,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届时周帝自会知晓。”
祁府西屋。
此时,侧屋中听到了动静。
小瑜望向主屋,道:“好像是大哥哥他们回来了。”
眼神再往下一瞥,看到了滴落的血,心中一惊,道:“好像有人受伤了……”
戴茗和花璃抢先起身,朝主屋去。
小瑜眼见着子矜和子佩要坐起身,连忙道:“两位哥哥……你们的伤……”
“没事。”两人干净利索答完,穿好鞋一同走了出去。
刚踏进主屋,便见到了良尤满身伤痕。
良尤如此,子恒想必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子佩担忧问道:“殊公,子恒呢?他还好吗?”
祁殊回头答道:“隔壁屋,祁玙在那。”
话音刚落,祁玙就赶了过来,看着祁殊道:“子恒中的是听蛊。”
说着,祁玙坐到床边,一面将手搭在良尤的手腕上把脉,一面道:“去我屋里,取铜铃来。”
祁殊抬脚就走。
把脉后再看着身边的几人,“去熬些补气血的药。”
一句话吩咐下,子矜和戴茗皆转身去了小膳房。
祁玙又道:“将子恒带到这里来。”
子佩赶到隔壁屋里,撑着小身板,将子恒抱到主屋。
等拿到铜铃,祁玙道:“以铜铃引蛊期间,你们不要让我受到阻挠。”
祁殊点了点头,带领几人退了出去,掩好门。
铜铃声止,已过了一个时辰。
祁玙有些疲累,缓缓起身打开门,身前几人立马上前,满脸焦急。
“你们小心照看。”
祁殊扶着他,小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祁玙淡淡一笑,“就是听铜铃声,听得厌烦。”
“我扶你去东屋歇息。”
到了东屋。
祁殊倒了杯茶递过去,祁玙接过后一饮而尽。
接着,祁殊道:“幸好之前察觉到韩思重那个家伙的不对劲,故意将暗探的线索引到其他无关的人身上。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他竟如此匆忙,连审查的时间都没有。不过也是子矜他们做戏做的足,让他笃定了那些人就是我们安排的,所以他们再怎么解释,在韩思重看来都是维护。”
祁玙颔首道:“韩思重突然倒戈,确实乱了计划。现在虽然戳破了他的心思,我们安插人手的事也必须停下了。往后他一定严查,我们要小心行事才行。”
“嗯。”
此事,见祁玙一脸凝重,眉头不展,祁殊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祁玙抬头看过去,摇了摇头,“不是,在想迟苏的事。”
祁殊托着下巴,墨眸里晦暗难明。
二人对坐,安静许久,祁玙握住祁殊的手,抚慰道:“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把他救出来的。”
“你想好怎么救了?”
祁玙思量片刻,随后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后,祁殊心里一惊,“你要用听蛊?”
“嗯,他们若存心诬陷,我们哪怕找出了上百证据来证明清白也无用,只有让他们自己说出真相,才能救出他。”
祁殊闭上眼叹了口气,反握住祁玙的手,“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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