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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

一句话点起全班的气氛，立刻吸引了尖叫声无数，热血沸腾。

雷老师轻轻地拍了拍手，稍微安静了点。

“各位同学，运动会的时间安排在下周进行，报名比赛的同学把自己参与的项目写好交给班长，统一安排。”说完，雷老师拿起讲台上的讲义，“值日生，上课。”

运动会的兴奋因子在每个人心里暗暗放大，不同往日的沸腾。课后休息，三两个人坐在一起，讨论参与比赛的项目。

多大点事，虚伪的同学情谊。

其实不用想象，傅文槿和祁卷也可以知道，对于叶小溪这样体育竞技品学兼优的学生，一定在她的纸条上写满了参赛项目。

“卷卷参加什么呢？”傅文槿抬起头看着祁卷，一只手转笔。

“后勤。”祁卷平静的声音传进耳朵，傅文槿看着她，缓缓地点点头。

“我会为你们加油的。”傅文槿歪着头，天真烂漫地笑了笑。

叶小溪停下笔，抬起头和祁卷对视一眼，笑得比傅文槿灿烂。过了一会儿，祁卷说，“小傅，我也会为你们加油的。”

“诶？”傅文槿怔怔地看着祁卷，慢慢收拢笑容。

课间来回出进教室的同学，门口出现一个陌生的人影，齐刷刷地朝他看过去。

值日生正站在讲台擦黑板，转过头去问他：“你找谁？”

男生抬起手挠了挠近乎光头的后脑勺，探身朝教室里望了一眼，大概没有找到想见的人，冲着值日生喊了声：“喂，杨羊羊在不在？”

教室里立刻讨论起和运动会无关的事。

“找杨羊羊的，不会是来打架的吧。”

“那个人眼神好凶，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妈说，绝对不能跟那种人搭话。”

祁卷从不关心这种无聊的对话，她慢慢地朝教室门口走过去。

“你找杨羊羊？”

“啊？是啊。”男生低下头看着祁卷，扯着嘴角笑了笑，“他在吗？”

祁卷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左边眉毛上方有一处不长的旧疤痕，应该是过去打架留下的。

祁卷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突然有人从背后按住他的肩膀，等他转过身去时，一个拳头飞快地砸上他的鼻子，鼻血很快流下来。

靠近教室门口的女生尖叫一声。

男生捂着鼻子走到旁边靠墙，祁卷才看清他身后站着一脸严肃的杨羊羊。

“你想干嘛。”杨羊羊皱起眉头。

“不是吧，这么狠。”男生慢慢移开手，鼻血已经淌到下巴。

“你知道在学校里打架，会很疼的。”男生憋着一股委屈，从校服口袋里掏出面纸巾，塞住鼻孔，擦完鼻血。

看着他做完，杨羊羊没有说话。他是不会道歉的。

“一班的杨羊羊听说在校外打架是出了名的暴躁，见到本人还是一副死样子。”男生继续说。

他的话可真多，祁卷想。

杨羊羊并没有很明白，看着他问：“你谁啊。”

“好过分，明明从幼稚园到小学都是同学，现在装不认识。”男生大咧咧地笑起来，鼻子不痛了。

“初中为什么没有在一起？”祁卷走过来，看了一眼杨羊羊，看向男生。

“初中入学考试那天，我睡过头了，所以就没考上。”男生一本正经地说。

竟然是因为这个。祁卷尴尬地笑了下，心想，这家伙是个傻子吧。

“卷毛？”叶小溪和傅文槿从教室出来。

“你没事吧？”叶小溪上前捧起祁卷的脸，扭着看了看。她们应该是听到刚才的尖叫，过来看看情况。

“没事。”祁卷拍开她的手。

“啊！”男生注意到后面的傅文槿，情绪激动地冲到她的面前抓着肩膀，大声喊着“眼镜美少女！”

傅文槿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他绝对是个傻子，绝对。”祁卷心想。

杨羊羊面无表情地抬起腿一脚踹到男生屁股。

男生揉着屁股转过身看向杨羊羊，咬着牙说：“你干嘛？”

“我想起来了，你是个变态。”杨羊羊说。

“你才变态！我只是眼镜控而已。”男生把声音提高了些，看着他认真地说，“杨羊羊，运动会我们班绝对要赢。”

“随便你。”杨羊羊有点不耐烦，没有继续说，径直走向教室门口。没走几步，他回过头来，盯着男生的脸问，“你叫什么？”

“方燃。”

“你赢不了的。”

看着杨羊羊走进教室，他最后一句话像是直接对方燃说的，像一股热血涌进身体，涌进年轻的生命里。

名叫方燃的男生站了一会，一边挠着头一边转身往自己班教室走过去。

他的嘴角上扬着微笑。

祁卷收回目光，看着旁边的傅文槿说：“说不定他很强。”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傅文槿轻易地明白了祁卷的意思，忍不住地笑起来。

这次换叶小溪茫然地跟在后面追问，“喂，你们说什么呢？谁很强？强哥？”

上课预备铃打响，顾西阳一边甩手上的水，一边慢悠悠地走回座位，看着祁卷一脸“你错过了好戏”的表情，不解地皱起眉头。

“我就拉个屎，你们发生了什么？”

下午开班会，雷老师站在讲台上，说要宣布运动会比赛项目名单。

“男子100米：郑源，杨宇……男子800米：何谓，龙启俊。”

“男子3000米：杨羊羊，顾西阳，张晋麟。”

“男子跳远：许超……男子铅球：黄智睿……”

……

“女子100米：叶小溪……女子800米：刘霞。”

“女子1500米：叶小溪，王心怡，傅文槿。”

“女子跳远：叶小溪……女子铅球：邓美曦……”

听到老师念到自己的名字，傅文槿诧异地转过头看向叶小溪，再看着祁卷。一字一句地做着口型：“为什么有我？”

祁卷看着她微笑了一下，然后做出口型：“加油！”

傅文槿用力地闭上嘴唇，转过头看着前面。

……

雷老师盯着名单看了一会，抬起头说：“接力赛男生还差一个人，有没有人愿意报名的？”

“雷老师。”顾西阳举起手站起来，一脸自信地说：“杨羊羊还没有报名接力赛。”

“哦，那就杨羊羊吧。”雷老师朝杨羊羊看了一眼，拿起笔在名单上写下他的名字。

下午放学的铃声响起，老师拿着课本走出教室。杨羊羊收拾着课本，挎起书包往教室门口走。顾西阳跑着走到他的旁边。

“三羊，你生气了？”顾西阳歪着头看他。

“哈？”杨羊羊皱起眉头看着他。

顾西阳笑了一下说：“帮你报名接力赛了啊。”

杨羊羊没有理他。

“这样我就可以接到你拼命跑过来交给我的那根棒。”顾西阳像开玩笑地说出来。

杨羊羊蹙动了一下眉毛，忍耐着揍人的冲动，没有说话。

安静了十几秒，顾西阳没话找话。

“你敢不敢和我比赛长跑？”

“比赛？”

“嗯。”顾西阳点点头，“是啊，你不敢吗？”

“你说谁不敢。”

顾西阳咧开嘴笑了笑。“输的人穿女装。”

等他说完，杨羊羊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他，“你不穿头给你打爆。”

顾西阳笑起来，露出白牙齿。

学生差不多走完，教学楼里空荡荡地回声，高跟鞋一顿一下地走进教室。

教室里四张空课桌。在夕阳暖橙色的光线下，干净又整齐，像被人打扫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