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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没停，可能一直下。

年轻女老师在黑板上写出单句，说出一口标准流利的英语。

江隘年趁着老师转过身，转过头偷偷朝鱼戏言看过去，挑着眉毛，脸上是不明所以的笑。

“你干嘛？”鱼戏言张着口型。

江隘年望着他，立起英语书挡着脸，轻轻扬起嘴角，好像看破什么的表情，小声说了句“没什么”。

鱼戏言半信半疑，疑惑地迎上他的目光，低下头，把课本靠向嘴边。

小声问道，“没什么是什么意思？”

“鱼戏言。”英语老师转过身，放下半截粉笔，抬起左手推上眼镜。目光犀利地落到他的身上。“please-come-to-the-office-to-talk-to-me-after-class。”

“不用了，老师。”鱼戏言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望着老师。

“please-be-serious。”老师皱了皱眉，抬起手做势让他坐下。

“继续上课。”英语老师继续在黑板上写着单句。

下课铃声响起，英语老师走出教室。江隘年立刻软塌塌地趴到桌上。

鱼戏言走到江隘年桌前，手在桌面轻轻叩响。

“你要说什么？”

“是什么事呢。”江隘年抬起手放在桌上，朝他的手伸过去，碰了一下，鱼戏言立刻收回手。

“干嘛？搞得我像个变态一样。”江隘年抬起头看着他。

“你不是像，就是了。”鱼戏言点点头，双手放进口袋里。“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你想知道啊？”江隘年笑得很怪。

“不想了。”鱼戏言转身就走，校服后面被用力拉扯住。

“我说，我说。”江隘年松开手，抬眼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看起来不太正经。

“你认识傅文槿吗？”

“不太认识。”鱼戏言回过头看向他。这个名字不至于想不起来，但确实不熟悉。

“怎么了？”

“我和她住一个小区的，超近。”江隘年随意的口气，像无心带出来的一句话。他用手比划着距离，鱼戏言看着他也不说话，垂下眼睛，就沉默了。

“她还是我们的学妹呢，你说巧不巧。”

“嗯。”鱼戏言点点头。“下午数学课，你写完没有？”

“啊？我都忘了。”

看着江隘年一副受打击的模样，鱼戏言在心里窃喜。

“刘班长，快给我看看你的数学题。”

“啥？什么数学题？我还没写？！”

数学题引起了一阵恐慌。鱼戏言正要走回座位，校服后面又被用力拉住。

江隘年慢慢松手放开他的衣角。

“爸爸，求借数学本。”

“看你牺牲这么大。”鱼戏言走回座位，从教材书间抽出课题本递给他。

“中午之前给我。”

“好的。”

窗外的风卷动着灰白云层，像海浪一样翻滚。雨何时停了。

吃过午饭，钟益良走进教室，一边拍着篮球，环顾了一下周围。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江隘年走到他的身后说，“老钟，教室玩球，一会刘班长看到你了又得说你了。”

“去不？”钟益良抱起篮球。

“去。”江隘年拉上校服拉链。

“小鱼去不？”钟益良看向鱼戏言。他轻轻点点头。

“好了，胡平快来，就差你了。”

课间休息活动的人很多，校园广播里播放着最近流行的歌曲，播音员绵长又小心的读稿，拖着长长的女音。

篮球场和操场被情侣占据，周日返校会开心的，大概只有情侣还有暗恋者，就连穿相同颜色的校服都会被默认为情侣套装。

傅文槿站在场地边缘，看着打球的那些人里穿着白色t恤的傅文博。

还没走到篮球场就已经被别人抢先，钟益良有些懊恼。鱼戏言一眼看到球场边的傅文槿，单单扎起马尾，一直朝球场望过去，她在等什么吗？在等江隘年吗？

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江隘年从身后走过，随意说了句什么，鱼戏言收回目光，低着头看着自己黑淡淡的影子。

其实傅文槿也不是多么熟悉的人，却还是会在意她在意得很不开心。

鱼戏言想着，听见钟益良说了她的名字。

“怎么？她是你女朋友啊？”钟益良坏笑着拿球扔向江隘年。

“是你想多了还是我想多了。”江隘年的回答模糊。他笑着把球朝鱼戏言扔过去，以为他会把球接住，无意间抛向接球范围外。

“文槿。”叶小溪远远叫了一声傅文槿的名字，手里提着塑料口袋装的三瓶矿泉水，慢慢朝她走过去。

祁卷手里拿着一瓶可乐，一包薯片。

等她们走近，“你们好慢哦。”傅文槿笑着说。

“是她。”叶小溪指着旁边吃薯片的祁卷。

“姐。”傅文博带着阳光的笑容朝她们跑过去，接过叶小溪递过来的矿泉水，说完“谢谢”后，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半瓶水。

周围的男生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傅文博就像没有听到他们的起哄声，没有回应。

汗水从额头滑落，傅文博扯着领口来回扇动，“谢谢姐。”说完，朝那群人跑过去，说说笑笑地闹在一起。

“嘿！小仙女。”胡平突然大声地朝傅文槿她们喊了出来。

“你瞎喊什么啊？”不知道谁这么说了一句。

叶小溪朝他们瞪了一眼。祁卷说，又是那些人。

傅文槿回过头就看见鱼戏言了，尽管他并没有在看自己。

“可以帮我们把球扔过来吗？”胡平看着叶小溪笑嘻嘻地说。

“不可以。”叶小溪挥了挥手没有继续说。然后三个人朝着教学楼区域走过去，和其他无数个校服人影一样，难以分辨。

人群里的发光的人，她一定是特别的。

无论何时。

鱼戏言趁着下午自习，跑去学校图书馆。就像电影《情书》里的情节，女孩坐在桌子前整理借书卡，男孩就靠着窗角看书什么都不干。风吹起白窗纱若隐若现男孩的脸，是青春的回忆，美好又温暖的情愫。

书架间的距离可以站下两个人，窸窸窣窣翻书的声音，手指轻轻划过纸页，悄悄被风吹起。

走到架前随意翻阅书籍内容，借书卡上的名字寥寥几笔。下面一行书写俊秀的字迹，写着“傅文槿”的名字。

“学长。”傅文槿站在书架前的走廊，直直地看着鱼戏言手里的书。“我还没有看完那本书。”

“哦。”鱼戏言看了一眼借书卡。“这书我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