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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培成这么一跪拜，确实走对了路线，选对了人。杜若急忙用手挡住陆培成欲再次下拜的上身:“唉唉唉，培成哥，你干嘛呀？赶紧起来。”

杜若执意扶起陆培成，这会陆培成听从了杜若，站起了身。

站直后，陆培成肩膀开始微微抖动，话里还带着一阵阵的抽泣:“小若，你不知道，见不到齐婉，我比死还要难受。”

杜若灵动的杏眼上方，峨眉愁云紧锁，露出一股为难之色:“那我也帮不了你，婉姐姐自己不见你，我怎么好插手，这毕竟只是你们两个人的感情问题。”

陆培成听到杜若直言不讳的推辞，哪里可能轻易放弃。他双肩颤抖加剧，近乎哀鸣般如泣如诉，道:“小若，我只想见齐婉一面，问清楚她和我分手的原因。难道你连这个请求也要拒绝吗？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你们分手，她没有说过原因？”杜若狐疑地问。

陆培成一脸的不甘心，道:“她说了，她给的理由就是一句‘我们不合适’。”

陆培成顿了顿，眼珠直怔怔地对视杜若的脸，理直气壮地辩道“你说，这是什么理由，我们从美院开始，到毕业，工作，快五年了，她轻描淡写一句不合适就要把这五年的感情一笔勾销，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我只想问清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可是她连电话也不接我的。我去大学找她，才知道她已经辞职了。我去她家找她，你也知道，你叔叔婶婶本来就不大同意，我到了那儿，连她的人影都没见到，就被保镖赶了出来。后来我想到能去西城画室等她，等了一星期，终于看到了你们家的车，可前后都是保镖，我根本见不到她。”

“一星期，那你没去上班啊？”杜若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她再次认真将陆培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印象里他一直是那么意气风发，精气饱满，今天却是判若两人，两腮帮长起粗短的胡桩，眼白布满了血丝，处处招显着这个男人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杜若心里有所动容，将心比心，如果是齐东tu然丢给自己一个不清不楚的理由就取消了婚礼，还避而不见，那她会怎样？十成会发疯。

可若应承了陆培成，那她之后又要怎么跟齐婉交代呢？最后，她还是在陆培成万念俱灰的哀容下心软了，一咬牙答应了:“那好吧。”

陆培成一听杜若答应，激动得就差没千恩万谢:“小若，谢谢你！谢谢，谢谢，真的谢——”

他还没谢完，就被杜若给打断了:“你先别急着谢我，带你去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待会儿要是见到了婉姐姐，如果她的理由还是一样，那你也必须离开。还有，我就只能帮你这一次，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陆培成忙不迭地点头:“你放心，我答应你。”

杜若接着补充道:“还有，我就只能帮你这一次，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你放心，我向你保证就这一次，无论什么结果，也就只有这一次了。”陆培成越说越小，最后一句就他自己能听清楚。

杜若坐上了陆培成的副驾座位，孔园位处城东半山，和齐婉的西城画室，是青南市一东一西两个对立方向，陆培成开车走高架桥，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

杜若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陆培成叫住她:“小若”

杜若缩回正欲跨出的右脚，问:“怎么啦？”

“我们就这样进去？”杜若不大明白他的问话，陆培成

分析地说:“就这样进去，你家保镖看到我，不一定会放行。”

来之前，陆培成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为了万无一失，他早就想到了解决办法，陆培成打开方向盘下方左边的一个抽屉，伸进去抓了一把后拿出，手上多了一副黑色墨镜和一顶黑色棒球帽。

他一边戴上，一边说出自己的办法:“用帽子和眼睛挡一下，保镖不大方能一眼认出我，进门时你就对保镖说我是你朋友。”

陆培成说到这么一出，杜若听了，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来不及多想，杜若就被陆培成迫不及待地催促下车前往。之后，果然不出所料，加了帽子，眼睛做屏障的陆培成跟着杜若，畅通无阻顺利通过了保镖的森严门禁。

陆培成一进内宅，就熟门熟络地急奔上二楼，果不其然，画架前站立着一个娉婷身影，左手执着一个调色盘，右手拿笔在画架上全神贯注地上色。此人正是齐婉。齐婉听到声响，带着惊讶侧头，看过来人后，惊讶之色很快变成些许的不耐烦。

“齐婉。”陆培成急步走到齐婉身边。

齐婉自然也瞧见了尾随而至的杜若，她没有应陆培成，就先质问起杜若:“你带他来做什么？”

“我——”杜若有些理亏，尽量轻言细语地解释道:“婉姐姐，培成哥说一直没有见到你，他担心你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来找我帮忙。”

齐婉听完解释，斜眼晃了一下杜若，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这下，杜若也只得蔫了，她开始后悔，真不该一时心软多管闲事。杜若心想，等陆培成问完，就立马把他扯走。

陆培成单刀直入道:“齐婉，我实话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不要说什么不合适，明明前一天晚上，你还好好的，怎么第二天你就打电话来跟我说分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杜若觉得就在这里不合时宜，准备去楼下等。

“哎，你去哪？”齐婉叫住她。

杜若说:“我去那楼下坐一会儿，你们慢慢聊。”

“你别走，就待这里，我就和他说几句，一说完，就麻烦你赶紧把他带走。”齐婉用话拦住了杜若欲行的脚步。她这才正眼看向陆培成，毫不回避地正视他，一字一句脱口而出:

“没有，没有任何难言之隐，我就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为什么？”陆培成质问齐婉，脸上开始有点激动。

齐婉把手中的画笔和调色盘随手往旁边桌面一扔，正色说道:“是不是我告诉了你，你以后就能彻底死心？”

“是。”陆培成坚定道。

齐婉静视了陆培成几秒钟，她眼睛朝地面看瞅了一下，复而又回到陆培成的身上，正容亢色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不爱你，在我这一生当中，只会爱一个男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过去，我一直认为我和他这辈子都不会有一点可能，可最近我刚知道原来我是可以爱他的，我的爱没有错，没有罪过，不会连累他，更不会对不起任何人，所以，从今往后，我会一直跟随他。”

陆培成脸上展出一副不可置信，他不决摇摇头：“不，我不信，那我们这么多年算什么？我们那些美好的日子，你都忘了吗？”

孔齐婉冷冷晃了陆培成一眼:“好？好什么？”

陆培成被孔齐婉不屑一顾的神情遏住了：“齐婉，你这是什么意思？”

孔齐婉嗤笑一声，傲慢的脸转向窗口方向，似乎连多看一眼陆培成都嫌：“你那个妈还有你那个爸，一个整天跟我灌输日韩女人跪在地上伺候丈夫和公婆，一个就琢磨着怎么旁敲侧击问出我爸妈能给多少嫁妆。”

陆培成语气里开始出现不快：“齐婉，我爸妈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们？”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早就受够你，受够你们家了。”孔齐婉直白不讳顶了回去。

陆培成叹了叹声：“你既然有意见，为什么从来都不提，这么一声不吭就分手？连个转圜的余地都不留给我？”

孔齐婉一脸厌弃道：“提？提什么？我又不嫁你？”她停了停，接着道：

“要不是因为你有点像他，你以为就凭你能碰到我一根手指头吗？”

陆培成一听，双眼大睁，整个脸色完全变了，变得一副不可置信，和饱含的愤怒，他随即厉声斥问:“谁？”

陆培成一把抓住孔齐婉的右手臂，厉声问道：“我问你，那个他到底是谁？”

相较于陆培成的激动，孔齐婉的态度却截然相反地淡定：“你今天既然进来了，我就索性一次性把话说清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陆培成怔了一下，仿佛陷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