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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秃头这个基因，但据说你们家有老年痴呆的病历。”

高婧冷笑：“为了转开话题，你还真是连得罪我都不怕了。”

“……”

方树见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你先开玩笑的吗？”

“我可没诅咒你。”

“秃头不是诅咒？”

“不是。”

后座的何法跟莫角插不上嘴，两人对视了一眼，何法率先问：“他们俩经常进行小学生对话？”

“我第一次知道。”

何法意味深长的看了方树见一眼，面上笑意明显，他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眼中的光真的会璀璨明亮。

幸好，秦羽的失败来得这么早，幸好大家都不用兜兜转转。

“我还要去检察院一趟，就在十字路口放下我吧。”何法对方树见说，语气中调侃的意味明显，“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了。”

高婧微顿，讪讪的砸吧了下嘴：“我们只是正常的拌嘴。”

“这种事情，没必要解释吧？”莫角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抖落自己的一身鸡皮疙瘩，“果然恋爱是真谈不得，一谈就都变成白痴了。”

“我也下车，怕被腻歪死。”

何法笑着点头，煞有其事的说：“是有点腻。”

只是……

何法从降下的窗户看向方树见，有些叹息的说：“这和我预想的不一样，但又不得不说，你其实一直不需要我担心——挺好的。”

无论是这个人还是现在的你，都挺好的。

高婧直到何法他们走远，才茫然的看向方树见：“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和何法以前有过一腿不成？”

“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树见也正好回过神，踩下油门往红绿灯而去，然后说，“何法只是喜欢担心一些没意义的事情而已。”

高婧听得出来，何法跟方树见之间一定有一些什么不可说的事情，忍不住哼了声说：“你可真是讨男孩子喜欢。”

“……彼此彼此。”

两人对视一眼，高婧绷不住先笑出来，然后变脸说：“绿灯了！”

短暂的温情似乎只为了之后的紧绷做对比，这时候轻松的连空气都是软的，第二天起来，天却变了。

李家的人公关当然厉害，比较是数一数二的商贾大亨。

不过一夜之间，李光那些不雅照片和视频就统统下了线，别说是传播，连私藏都成了奢望，转而拔地而起的，是许楚的黑料。

他的人生简单，没有任何痕迹留下，但他妈妈有。

什么家族精神病史，什么臆想症，连被迫害妄想症都出了所谓实锤，还有高中同学等等出面佐证。

似乎就想靠这几个人几件事将许楚关进精神病院里。

荒谬至极。

偏偏，竟然有用。

高婧和方树见赶到看守所的时候，苏展和正拄着拐杖挡在许楚面前，跟检察院的人对峙，倪红就在检察院的人之间。

“民众的举报我们不能不重视，无论有还是没有，检查是必须的。”周全这么说。

“去哪检查？”苏展和不买账，“李家的医院？还是李家资助的医院？还是被李家收买的医院？”

周全觉得和他说不通：“我们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就算李家收买，我们会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有什么用？到时候你们的话语力度有那一纸作假的证明重要吗？”苏展和冷笑，“三人成虎，更何况现在何止三人？”

“你别移情。”周全冷声说，“许楚不是赵安，你没必要护他跟护着自己化脓的伤疤一样！”

场面陷入僵持。

高婧看向苏展和，他握着拐杖的手紧的有些发白，但他的背脊却微微弯着，像是被什么重担给压垮了一样。

他没有反驳周全的话，像是被掐住七寸的蛇，动弹不得。

“只有移情，我们才能帮助别人吗？那要警察做什么？要你们做什么？要医生做什么？”方树见往前走了一步，看向周全的眼神中带着冷意，“什么时候开始，有错就改也变成了错？你们想要的公务人员都是纯白如天使的圣人还是干脆像救世主一样的人？”

“周全，你活在乌托邦吗？谁不是经历过错然后摸爬滚打重新找到正确的路，然后成为更好的人？”高婧也站在了许楚前面，挡住检察院的人，“我们立场不一样，我就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了——总之，和几年前一样，我绝不会后退。”

周全五味陈杂的看着高婧：“又是你。”

四年前，明明不是自己的事情，却拼了命奔波，像是提着烂泥还要扶它上墙一般，孤注一掷的可怕。

不出意外的，她输的一塌糊涂，什么都没了。

原本以为她会吸取教训，却没想到四年之后，她还是这个样子，甚至更嚣张了。

“又是我。”高婧觉得好笑，也的确笑了，“没想到周大检察官竟然还会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

周全眼神复杂：“没有人感激你，据我所知，赵安对你绝口不提，甚至隐有迁怒，而你的家庭……至今为止，你妈妈都没跟你联系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