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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自己像个上断头台的小可怜，何路歌没有磨蹭，特意提前一个小时去赴约，她被餐厅服务生领到提前订好的座位时，天还没完全黑下来。

程一铭还没到，她叫了杯水，边喝边观察周围的环境，这家开在洋楼顶层的餐厅有一半设计成大露台，视野开阔，高高的灯柱四周垂挂着缀满花球的装饰，俊男美女三两一桌，欢快地享用美味的食物，傍晚的风吹在脸上格外舒畅，真是令人心神放松的好地方。

何路歌喜欢这个季节的夜晚，趴在露台边往楼下看，行人和车辆隐隐约约，数不清的明灯铺向远方，俯视红尘万丈不过如此。

程一铭来得不早不晚，正好是约定的时间，笑着说：“看来是我来晚了。”

何路歌急忙端正坐好：“不，是我来得早。”

夜晚正式来临，悠扬的琴声响起，程一铭礼貌地请她点菜，可对于如何点菜，何路歌向来没什么主见，餐厅推荐什么吃什么，反正她也不是为了吃饭而来。

几道菜上得很快，味道还不错，何路歌即使满腹心事，也吃得很满意。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程一铭终于道出今天约她来的目的：“上次我建议你改变工作室的环境，后来想想有些不妥当，今天是想和你谈谈对自己工作室的想法，如果你想做真正的手工艺品工作室，我可以提供一切支持。”

虽然不至于听了后打碎餐具，何路歌还是手抖了抖，心里全是答应他的叫声，过了会儿才艰难地问出来：“可是……为什么呀？”

上次她只当程一铭是说说而已，没敢当真，这次的提议比上次还诱人，试问有谁拒绝得了？

程一铭的眼神诚挚：“当然是为了诺诺，我知道，露露老师一定想过将来如何，可能我的提议太唐突，甚至是在强人所难，但请不要怀疑我的诚意，我想帮露露老师改建工作室，我们可以更换更好的场地，如果你想保留工作室现在的经营项目都可以，也可以请专业人士来帮你打理。”

一点也不强人所难，无论是教授小朋友学画画，还是给客人粘珠子捏泥巴，都琐碎又辛苦，何路歌谈不上爱也能坚持，毕竟她要靠这些来生活。“遗落的时光”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披着工作室的皮，做着乱七八糟营生的小店，她对将来工作室如何发展最好的设想，就是天上掉下一笔资注，可以在市区最繁华的地段新建一个专业的工作室，而现在，这个想法要实现了。

程一铭的提议简直就是送钱，“我当然愿意”说出来非常容易，可何路歌说出嘴的时候变成了：“可哪有这样的，明显您比较吃亏，程先生，是不是最近我太忙了，对诺诺有些疏忽，您对我不满是应该的……”

程一铭摆摆手打断她：“你误会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单纯想帮帮你，不是商业性的投资，因为我喜欢纯粹的艺术，之前就曾经对感兴趣的艺术品或者画廊进行过投资，并非特意对你，请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没打算带着诺诺走，而是给了她另一种选择，何路歌咬着嘴唇一时没有说话。

对她的沉默，程一铭并不意外，其实第一次见她时就已发现，何路歌不是一个机会主义者，骨子里还有艺术家的清高自矜。

“就像我说的，主要还是为了诺诺，她能有一个更好的环境跟着你学习，你能轻松一些放在她身上的精力多些，希望你不要介意，慎重考虑一下。”

此时何路歌的心情很复杂，窃喜有之，不安有之，她很想查证一番，程一铭曾经资过哪些人，又得到了什么回报，否则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服务生继续上着菜，真感激程一铭是在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说出来，可她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

程一铭等了一会儿，笑着说：“如果你有顾虑，不妨说出来。”

她的顾虑显而易见，根本用不着说出来，当下吸了口气说：“我还是觉得无法接受这份好意，因为保证不了做到高回报，我会非常有压力。”

她只是个通常意义上的好人，成不了大事的普通人，只是经受这样的考验就已经脸红心跳，真接受了还不得天天吃不好睡不香。

她突然怀疑地看着程一铭，该不会今晚叫她来只是个考验而已？再一想不可能，程一铭是什么人，吃饱了撑的来考验她？

程一铭气定神闲地让她尝饭后甜点，还劝她说：“你不需要有压力，想想诺诺现在的改变，我已经得到了超前的回报，你说呢？”

他的安慰没有一点说服力，何路歌心虚得很：“是吗？”

这笔帐她是算不明白了，只能不停地摇头拒绝：“跟您说实话吧，今天您不是通知我要中止诺诺的学习，我已经很知足了。”

程一铭失笑地问：“为什么？我听说露露老师和明唐合作的图册很成功，难道接下来你要专注绘画事业，没空教诺诺了？”

一不小心说了实话的何路歌非常后悔，连忙否认：“当然不是！”

“那怎么会说到诺诺中止学习，露露老师，你可以受和明唐的合作，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提出的合作？”

因为那不一样，何路歌不停地喝水，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程一铭又说：“其实我之前还说过，可以把卢卡斯介绍给国外有一定名气的画廊，现在他和明唐未能达成协议，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确实是个令人心动的提议，何路歌惊喜不已，她感激地说：“谢谢程先生，我回去就同卢卡斯商量，不过他正准备去美院学习一段时间，会不会有冲突？”

“应该没关系，露露老师，我知道是明南把你介绍给李知落先生的，卢卡斯能进美院学习也是他动用关系帮的忙，上次在度假村也看到你们一起，你拒绝我帮助的原因是明南吗？”

何路歌微张着嘴，她想否认程一铭的猜测，却被卢卡斯去美院学习其实是明南在背后操作的给惊呆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是，我和明南只是朋友。”

她刚说完，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明南，他也来了，身边还跟着安然，看两人的样子，应该也是到这里就餐，服务生殷勤地把两人往露台这边带，眼看就要走到她的面前。

————我是一个没得感情的更新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