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吗？洛欢喜迷迷糊糊地运转着，强行压抑着，已经分去她太多思考的能力了。

为什么还会想着是他？明知道他是坏人，他眼底都是轻佻的笑，随随便便出手就拿钱砸死她。

探索接触之间，确实是她熟悉的感觉。

她的眼前是领带，跟本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段如斯觉得身下人的唇突然生动起来，甚至主动去感受他。到底是愿意投降了吗？向江致远投降，女人果然都是这么矫情着……

他忍不住笑，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她感受到的，是一只手，轻巧又熟练地在她身上留下火种。其实，是他也不出奇，她记起在楼梯上的错觉，似乎看到了他，现在看来，真的是他吧。

他来了。

为什么会如释重负？是因为她内心深处相信着……他是来救她的吗？

一定是！

“段如斯？”她在两人的唇摩挲之间，艰难地挤出他的名字。

身上人猛地一顿。

认出他了。

还知道认出他。

那有没有本事认出这张脸下面，是怎么样的千疮百孔。

段如斯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唇，忽然闯了进去。

洛欢喜猛地闭上眼睛，整张脸都皱成一块，下意识地想要缩成一团，却被压制着，动弹不得。

她声音都带着颤音，带着讨好跟示弱：“我不行，你出去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住，按照医院给出的指示，应该还不行……

她明明，明明是在恨着这个人，他不信任她，也漫不经心地转手送人。他就像是一个谜，就像虚无缥缈的云雾，她靠近去才知道，这绝壁是仙人掌。

可是，下意识地，就在他面前软了下来。江致远不愿意放过他，段如斯就不一定了……万一，他愿意呢。

他是缓缓地退了出去，她以为他听懂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下一刻就又是一次重击。

她的身体本来就被药性开发了，还被他恶劣的戏弄，她差点没经受住晕过去。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他在她的耳窝吹气，咬得那么死，真的不行吗？他都快一个月没有碰过她了，味道还真是蚀骨难忘。

再加上，他本来就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她逃无可逃，双手被束缚在床头，眼前是一片黑暗，由于看不见，身体更加难受，移动的空间也小，只能生生受着他的凶猛。

“如斯，你冷静一下。呃……”她眼前只剩下炫目的白光，整个人重重地瘫倒在床上。

“谁才是不冷静的那一个？明明是你好……很疯狂。”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在她耳边轻缓地吐出冷酷的字眼：“就像一个表子。”

洛欢喜忽然觉得身体内奔走的血液都停住了，她看不到段如斯的表情，也无从想象他的冷酷。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塞满了十万个为什么——

她什么地方对不起段如斯了？

明明就是他在——伤害她。

洛欢喜觉得眼睛里的温热突然间就收回体内，声音低微却好像一把刀：“如果我是，那你又是什么？漂客还是龟.公？怎么是你？江致远呢？是在一旁看着吗？”她以为，段如斯至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然而……他跟江致远也不过是一丘之貉，他们一定是过得太潇洒了，玩转着娱乐圈，所以见多了肮脏的交易，以为每个人都可以估价。

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就把她许给了江致远。

段如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要是洛欢喜愿意，她说话可是很刻薄的。

还跟他提江致远！

段如斯跟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她，又开始了新一轮：“你就这么惦记着江致远？嗯？”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剧烈的感觉一次又一次地冲刷着大脑，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是段如斯。

当然，最好谁都不是！

他不满她的沉默，是默认吗？她平时里对江致远不是有多远离多远吗？为什么偏偏在他昏迷的时候，就跟江致远好上了呢？明知道江致远不安好心，为什么还要吃他的东西？

是不是觉得他醒不过来，所以去找下一家？

他语气很阴沉，动作却是很亲昵：“洛欢喜，你是不是忘了你老公叫什么名字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他的内心深处出现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嘶吼着意图驯服身下沉默而倔强的女人。

想要撕破那沉默，想要打乱那倔强，想要推倒她的宫墙。

想看她慌张，想看她意乱，想看她情迷。

要她喊出他的名字。

洛欢喜是受不住他的手段的，即使那个人只剩下一只手。其实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博弈……她两只手都被绑住了，甚至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段如斯，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她认输了，彻彻底底地认输了，心里的奢望也死了。

“我想要看你的心，这颗心里有没有一点我的位置，我想表子无情这句话是真的吧。”段如斯真的很想把洛欢喜的心挖出来看一看，是不是石头做的。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回来让洛欢喜践踏。

她忍不住苦笑，既然他那么相逼，动作上是折磨着，言语上更是对她的凌迟……她以为，段如斯的内心里，不会藏着那些难听的话。

就是想看她的心意吗？

那好，就挖出来给他看吧。

她愿意说出来，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个是确定是他了，第二个是……再也不会是他了。

她的声音小小的、低微的、断断续续、经常被他的动作打断，却很倔强地说着：“段如斯，你赢了。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这样的男人很危险。我没有想过跟你纠缠，因为我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我不知道你是想要一场游戏，还是想要尝试婚姻，又或者只是报复，总之我只想有多远躲多远，可是你的手段很高明，我……”

段如斯的动作缓了下来，她的声音轻飘飘得跟抓不住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不好。他盯着那一张一合的唇，忽然觉得头脑中经历了一场狂躁的风暴。

她说。

——段如斯，我承认，我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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