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在两个人之间的是一种安静。

段如斯忽而笑了，他伸手摩挲着她的唇：“你是准备再来一出戏子无义吗？”喜欢吗？她曾经说过喜欢他啊，最后惨得简直天理不容。

洛欢喜真不知道她哪里得罪段如斯了，她只是个女人，婊子戏子都跟她没有关系：“段如斯，我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你？不然你为什么舍得这么对我？你想要看我的心，我挖出来你又不信，你真的是很恶劣，幸好，我……呀……”

——幸好，我清醒过来了。

她没想到段如斯会突然移动，停顿后的悸动穿过四肢，一时居然没有控制住自己。

段如斯欺身靠上前，呼吸停留在她的额前，似乎停顿了很久，他忽地张开口，咬住了领带，不由分说地就扯开了。

刺目的白炽灯光猛然入目。

洛欢喜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却没有勇气睁开。她希望段如斯是那个对的人，就算不是，也可以好聚好散。

在她的印象里，段如斯是正面的形象，他举手投足都是贵气，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神秘。但是，他不坏。

他心里藏着深情，虽然不是对她。

他喜欢孩子，对待小乖也很温柔。

他还有一群肝胆相照的兄弟，有自己骄傲的事业。

他本该是多么好的男人。

洛欢喜忍不住笑，可惜……他大概不过是第二个江致远，一开始都是用好来迷惑她，等她掉进去才发现，诶嘛，是坑，巨坑！

她大概只是运气不好，所以遇到一个坏男人之后，又遇到了另一个。可是，她想要的，只是一份简单的爱跟陪伴而已。

段如斯伸手遏住她的下巴，这笑得真没感情，让人毛骨悚然：“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刚才的话——喜欢他的话吗？

她认真地看着他，想起这些天来他对她的好，眼底闪过柔和的光芒：“我的确是喜欢上你了。”

他怔怔地看着她，眉头皱起来，他想要的，就是她的心，可是她轻易地就献出来了，倒是让他很怀疑。

他低下头覆上她的唇，不温不火：“真的喜欢我？”

“说出来了，就不会喜欢了。”她偏开头避开他的唇，声音毫无波动。

他有意一撞，反复无常的女人：“给你机会再说一遍。”

“段如斯，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什么？”洛欢喜知道自己在段如斯面前，跟本就像蝼蚁一般。她太清楚了，不能得罪段如斯。

所以，他们只能谈判。

“我要你的心。”段如斯感受到她的接纳，还跟他说别碰她！女人呵！最可怕的是，他为什么想要她的心？明知道她最擅长演戏了，为什么那么固执？

她微微地眯起眼睛，他让她很舒服：“以心换心才公平，段如斯，你的心呢？”

“给你了。”他的心是曾经给过她了，毫不吝啬，全心全意。只不过，最后碎得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后来，他聪明了，没有心就好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忽然重重地咬了段如斯一口：“那你为什么手术都不告诉我？”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没接电话？”他被她咬得生疼，力道也重了起来，惹得她发出嘤咛。

“放屁，你要是真想告诉我，你会没本事？”上天下地他段如斯都能！

“手术有风险，就当我给你一个惊喜。”

她差点被段如斯理直气壮的态度给气崩溃了，如果不是没有力气，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为什么同样的错误你能犯两次？上次你翻山越岭去找那个人的时候，你就保证过，下次有什么大事会跟我商量的。”

“进手术室对我来时，只是寻常。”段如斯沉吟了一下，他并没有当成多大的事情，本来也就是八个小时的手术，等洛欢喜来医院的时候，宋词就告知他已经没事的消息。

这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喜事吗？

他知道等在手术室外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就等过，一点都不好受。

洛欢喜是冷静的，如果不是看到段如斯和江致远通话的视频，她一定会相信段如斯的。他的演技怎么可以那么好。她忍不住一层又一层地撕碎段如斯的面具：“那好，你手术成功，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她多傻啊，还真以为他很危险，在他病床上哭得好认真。

“宋词没跟你说？”段如斯蹙了蹙眉，计划是他想的，宋词做事那么周到，怎么可能不说？

洛欢喜忍不住好笑，段如斯当她是笨蛋吗？宋词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哦，她说了，她就说你睡几天就醒了。可是我太担心你了，所以我找了遇殊去问了你的情况，结果……你知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到底多么惶恐？”

那些专家的话，都是说给许家的人听的，没想到洛欢喜也会找人去问。

“关于这点，我道歉。”段如斯眉头无法舒展开来，他想起了那天左手背上的眼泪，心思一动，这一切真的都只是洛欢喜的戏吗？如果是的话，那她演得太逼真了吧。

她很淡漠，强压着心里的痛苦跟难过，既然段如斯只当她是一个玩具，她绝对不会取悦他的：“不用抱歉，反正我已经清醒了。你的话很动听，也许女人都是也难怪耳朵在思考，所以你骗过很多女人，其中包括我。可是我机缘巧合知道了，我只是高级陪睡保姆，你大可以随手送给别人。”

他倏然停了下来，也许是累了，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沉默了半响，他大概是明白过来：“江致远告诉你的？”

她朝他缓缓一笑，玛德，智障——一个大男人真的重死人了，能不能别压着她！但是，她告诫自己不能发火：“嗯。通过视频看着你漫不经心地跟我前夫谈买卖，而我是筹码，心情很生特别呢。”

视频？

果然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都擅长留下证据，不断地发酵扭曲事情本来定的面目。

段如斯迅速地回想了一下他跟江致远聊了些什么鬼：“那话是说给江致远听的，你别听风就是雨。我要是真想让他得手，那现在在你身上的人，为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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