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目前拿尼加才十五岁，在普世价值观里面，这还是上学的年纪。于是所谓的武侦工作也都只是周末的兼职工作，大部分日常应该还是要在校园和家里。

于是择校问题提上了日程。

福泽谕吉动用了自己的人脉搜寻了数十所神奈川县内的名门高校，罗列在拿尼加面前。虽然拿尼加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需要去上学，但是福泽都这么安排了，她表示听就可以了。

福泽看着拿尼加盘坐在沙发上看学校的宣传手册，脑袋里回想的是拿尼加说她遇到太宰治自杀的场景。

太宰治是港黑年轻有为的现任首领，是森鸥外最为看重的后继人，从二十二岁开始接手港黑职务之后，以自己惊艳绝才的谋略才能和洞察人心的观察力破除了三社混乱和天人五衰的阴谋，力挽狂澜。

福泽自然是认可他的才能的，但是想到小时候拿尼加对太宰治（子）的痴迷，来福泽谕吉不想拿尼加继续重蹈覆辙，给对方增加太多的负担；二来，身为代理父亲，福泽并不希望拿尼加跟着太宰治来往过密，原本拿尼加便长期受到杀手环境的熏陶，现在若是个不慎，让她加入港黑，横滨恐怕会被她搞得人心惶惶。

所以，福泽谕吉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原本这个时候若是江户川乱步在的话，福泽谕吉就可以把自己理想的学校通过乱步之口，传达给拿尼加，但偏巧乱步去参加美国的推理大会暂时来不了。于是福泽谕吉只能坐在餐桌旁，假装不在意般地慢条斯理吃着早餐。

“早，我看着庭院门开着，就过来看看拿尼加。”

说话声清爽的便是前三年在太宰治安排下死遁，现在大大方方住在福泽谕吉隔壁的森鸥外。森鸥外旁边还站着个穿着枫糖色洋裙的金发女孩爱丽丝。

拿尼加出生在横滨的第年便是森鸥外抚养的，当时森鸥外还给拿尼加取名为「森茉莉」，但是发现她拥有无法控制的许愿能力，迟早有天会伤害到围绕在她身边的人之后，森鸥外把她送进了港黑里面，试图以这种方式保护她。

然而事实上拿尼加也在港黑吃了辈子最大的折磨和痛苦，森鸥外故意放水让福泽谕吉带走四岁的拿尼加，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曾经和拿尼加起生活过。

爱丽丝说，因为林太郎怕被知道真相后，被拿尼加彻底抛弃。

森鸥外并没有接受这种说法。

“早。”

拿尼加笑了起来，蓝瞳湛湛，森鸥外心都忍不住化开了。

散开头发的拿尼加简直超级幼齿，笑起来带起特有的小狗眼，加上脸颊带着未褪净的婴儿肥，又糅合这少女特有的柔美可爱，头发长到腰间，简直就像是等着被打扮的黑发娃娃。

“在做什么呢？”

森鸥外没有顾主人的同意，直接从庭院进客厅里面。

“在选择以后要读的学校……”

拿尼加才拿起学校的宣传手册，朝向森鸥外的方向，福泽谕吉手上便是道锋锐雪白的剑光，森鸥外拿起自己随身的手术刀抵住福泽的雷霆记，身后的爱丽丝从原地跳起，拿起巨型的针筒往福泽的前胸扎去。

“铮铮铮”的金属碰撞声和闪没的晶芒其实是自从拿尼加来到横滨市之后的日常幕。拿尼加非但没有紧张，反而人分饰两角地摇旗呐喊。因为福泽谕吉总是最后收手的时候，跟拿尼加说，这只是晨练而已。

虽然用的是扎扎实实的真刀实枪。

“阿吉加油！阿吉加油！！”

“林太郎不要输！！！”

三十分钟结束，福泽谕吉收拾餐桌上的碗筷去洗，被刀刃砸出个大包的森鸥外瘫在沙发上呈断魂状态。

森鸥外虚弱地说道：“拿尼加，明年今日不要忘了给我烧纸。”

拿尼加被这个小剧场逗得笑起来。

闭着眼睛的森鸥外听到笑声，嘴角弯了起来。

爱丽丝鄙视地白了森鸥外这个女儿奴后，贴着拿尼加的肩膀坐了下来，打算问问拿尼加有什么喜欢的。然而像是天生没骨头样的拿尼加下子就头倒在爱丽丝的肩头上，贴着她的肩膀看宣传手册。拿尼加是这样的，如果周围没人的话，就会跟正常人样；但是周围如果有熟人的话，不论男女都会习惯地靠着，跟没有骨头样，对女孩子尤其如此。

拿尼加把自己手上的手册递给爱丽丝说道：“这几个学校是我目前为止最喜欢的。”

爱丽丝见怪不怪，看着手上被拿尼加递过来宣传手册，无不例外的都是校园宣传代表长得极其可爱的类型，学校排名压根没有在看，更别说宣传的重点。

“……”

这、对少女美色执迷不悟的性格到底是像谁？

爱丽丝琢磨着。

装死的森鸥外听到拿尼加已经决定好学校的方向，立刻从沙发上爬起来。

（最关键的是可爱风的校服，最好是那种走西洋裙的风格，伊顿无领式或者短外套型制服都很好啊。）

福泽谕吉听到拿尼加选好了，也用擦手巾把自己手上的水珠搽干净。

（希望选择的是讲究传统，注重礼仪道德，历史感厚重的学校。）

结果发现拿尼加只是看脸而已，社长和港黑前首领同时默然，进而习惯性妥协，选择里面自己接受度比较高的学校。

“这所海鸥学园还不错。”

森鸥外在简朴或者糟糕的校服配色，选择了海鸥学园。

校服是可爱的西式连体裙，带给人种洋娃娃的风格。而且森鸥外还震惊地发现学校集体照里面的女孩子都是可爱风格的长相，介于儿童与少女风格，简直戳他的心窝。

他已经开始在想像，拿尼加交到帮可爱的女孩子为朋友，把她们带回去玩的画面了。

福泽谕吉听到森鸥外选择海鸥学园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介绍。

没想到海鸥学园建办历史时间已经超过半个多世纪，从昭和时期到现在，是当之无愧的历史名校，而且学生素质也很高，现在的学生会长也就是校园宣传代言人源辉是成绩达到五科全部满分，拿过全国各种竞赛奖，做过各种社会公益的高材生。

“这个确实不错。”

福泽谕吉想不到森鸥外还是有点眼光的。

拿尼加的视线来回看着福泽谕吉和森鸥外，锤定音：“那就决定它了！”

被打电话约见面的原也提前先去超市给拿尼加买了她小时候最喜欢的零食，打包得整个塑料袋都是鼓鼓囊囊的。

现在原也二十五岁，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是港黑的扛把子，在横滨的日子只剩下港黑和家的两点式，只剩下在任务里面蹉跎自己的日子。但没有想到的是，拿尼加重新回来了，还知道给他打电话。

走到约定好的蛋糕店门口，原也莫名开始紧张起来，也不知道过了那么久的时间，两个人重新相处会不会太尴尬了。想到这里，原又开始检讨自己应该带些拿尼加适龄的礼物，而不是堆的零食。

要不要去买条蓝钻手链呢？

原才准备离开门口重新去买礼物的时候，背上突然传来股力，少女像猫样抱着他的脖子，头贴着原的脑袋，声音从他的头上传了下来。

“也！”

原自诩反应力敏锐，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个人靠近自己，直到背上传来柔软的触觉才意识到有人，当下惊骇，这人的实力是如何出神入化。可声“也”又把他放下心防和警惕。

“拿尼加。”

“是拿尼加啊！”拿尼加很快就松开原，无重力的猫样轻巧地落在地上，抬起食指直对原的脸，笑道，“刚才也哥哥是不是吓跳！我刚碰到你的时候，你突然僵住了哈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原空出只手亲昵地捏了捏拿尼加的脸。拿尼加不管这个，看到原另只手上全是零食，立刻兴奋起来地指着零食袋说道：“这都是给我的吗？”

“嗯。”原矜持地点头道。

“我好开心啊！”

拿尼加蹲下身子，从零食袋里面抽出根彩虹棒棒糖来吃。拿尼加和她三哥奇犽样，是重度甜食控。以前在福泽谕吉住的时候还会克制，后来回家之后整个心都放飞了，可以不吃饭，但是绝对不能不吃糖。有时候做任务的时候，都还会叼着根水果味的棒棒糖。

福泽谕吉自然会管得比较严，但是其他人都是自由地让拿尼加想吃什么吃什么。原也也不例外，见她三下五除二地开包装纸，原没有理会，而是反问道：“所以——拿尼加，你说不得了了，有大事发生，是什么？”

……

五分钟后，两人站在某高楼天台，围着沓高学校入学考试试题纸开始解题。

「已知物体a的质量是物体b的5倍，它们在同高处同时自由下落，那么下面的说法哪种正确？」

「a a比b先落定。」

「b a比b的加速度大。」

「c a和b同时落地。」

「d 无法确定谁先着地。」

原问刚从天台跳下去的拿尼加说道：“刚才我把我的体重调成你的五倍重，你比我慢落地，对不对？”

“对。”拿尼加点点头，在「a」上面打勾。

「第二题，自由落体运动在任何两个相邻的1s内，位移增量是为（）。」

「a 1」

「b 5」

「c 10」

「d不能确定 」

才看完题目，原也就忍不住抓头。

“啧——”

好麻烦啊！

拿尼加听到声响，失落道：“也哥哥不会做吗？”

“怎么可能不会做呢”为了在拿尼加面前争口气，原踩着天台的栏杆，毅然决然地说道，“我再跳次就是了。”

拿尼加兴奋地点点头，然后拿出数学题说道：“等做完物理之后，我们做这个！”

“………………………………”

原突然间觉得肩膀好沉重！

为什么会觉得那么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好不容易重逢了，可以重新开始段色彩缤纷的记忆，可以拥有足以回味生的相遇。本该是那么快乐的……本该是像梦境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下次打电话的时候，若是又要做题，定要先拒绝!

“也哥哥，你不想要和我做题吗？”

当两个人靠得很近，并且对方心声强烈的时候，拿尼加就可以听到对方的心声。

“呜呜呜，也哥哥不喜欢我了。”

原急忙哄着：“没没没，怎么会呢！你有什么难题，尽管来找我！”

“嗯！”拿尼加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抓紧时间，我们多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