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吔龙啦嘞·下

思索再三，上条当麻感觉这是自己唯一能做多少事情。虽然他本人是是在不想这么做，但是现在手里能打的牌只有这么一张，想把这个游戏继续玩下去，只能这么打。

因此，当麻在奔向樱的时候，就在寻找合适的虫子，大小合适的，可以让自己把手伸进去的异虫。然后他找到了一只，像是巨大化的蚯蚓，又像是巨大化的蜈蚣，在那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形口器之中，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细小的利齿。

仅仅看一眼就让上条寒毛竖立，再一想自己要主动把自己的手伸到那玩意里面，心里恶寒更胜。心中的某个角落更是不争气的开始打退堂鼓——要不然回去吧？樱又不是自己的妹妹，又不是自己的妹子，没必要为一个昨天才初次见面的女孩做到这个地步把？

当麻很清楚，这是残留在自己灵魂之中另一个自己，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平凡大学生的恐惧。一个正常人的恐惧，一个正常人的退缩，一个正常的，自私的，平凡的人类的处世之道。但是在遗忘了那个名字，而冠上上条当麻之名的瞬间。

就注定此生，不曾平凡。

“吔龙啦嘞！！！”

咆哮着，宣泄着上条当麻的战意和决意以此来净化灵魂中残留着的自私和怯懦，看着小樱那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的笑容，将自己心中的决心升华到了极致，以此突破人类自保的本能。将自己的手臂，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捅进了异虫的口器中。

显然，这个举动出乎了所有人预料，甚至包括那只虫子。没有接收到间桐脏砚的攻击命令，那只虫子即使面对伸到嘴里的肉，也没有下嘴去咀嚼。只能让上条当麻自己动手，高高举起字的左手，锤在了虫子的头顶。

被这一下猛击，虫子的上下颚猛然合并在一切。这个瞬间，钻心般的剧痛从上条当麻的右手传递到脑海里面，这股剧痛是他前所未有的，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毕竟，世界上有几个人拿自己的手臂去喂过虫子呢？

“哦呀，这是在做什么呢？当麻君？”

间桐脏砚倒是饶有兴趣的欣赏着上条的表演，面对自己把自己的手臂截得血肉模式的一幕，正常人都会忍不住闭上眼睛，不忍直视。这个腐臭的老虫子，不仅对血肉模糊的场面无动于衷，甚至露出了笑容，欣赏着上条当麻的表演。

尽管笑吧！一会就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唔啊！！”

不争气的惨叫从上条当麻的牙缝里面挤出来，求生的本能让他想把右手从虫子的嘴里面抽出来。但是上条愣是靠着意志力克制住了，先还不能拔出来。因为现在他还能感觉到疼痛，来自右手的疼痛。

说明这一下还不能将自己的右手咬掉，只是让手臂血肉模糊了而已，虽然从医学上判断，绝对是报废了。但是右手还和上条当麻连接在一切，这似乎还没有符合上条当麻记忆中的触发条件。

幻想杀手中蕴含的禁忌的触发条件。

还得再来一下么？如此想着的上条当麻正想再用自己的左手给虫子再来一下，还不等他动手，几乎让上条休克致死的疼痛就从右手涌上心头。

因为那只虫子开始吃了，它开始用那细小而密集的牙齿，咀嚼自己的右手了。虽然间桐脏砚没有命令，但是因为尝到了血的味道，这虫子开始放肆的大开朵颐了！

“唔啊啊啊啊！！”

可能被野兽吃掉手臂的人不少，但是当麻可以保证，一边被野兽吃自己的手臂，还得一边在哪等它吃完，不抵抗也不逃跑的，估计天底下只有自己一号人。现在的上条当麻就是这样，强忍住逃跑的冲动和将手抽回来的冲动，就跪在那里，一边惨叫着，一边等待着虫子将自己的右手整个吃完。

更加凄惨的是，右手腕上的大动脉被牙齿划开之后，大量的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一大部分进了虫子的肚子，还是有大量的殷红的液体顺着上条的胳膊流淌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腿上……

而周围其他的虫子，本来还没有对当麻发起攻击，现在因为被鲜血的味道所吸引都争先恐后的爬上上条当麻的身体，用那带着倒钩的口器舔舐着上条当麻身上的血液，同时带走当麻的皮肤和血肉。

“给老子！吃快一点啊啊啊！！！！”

过于强烈的剧痛甚至让上条当麻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痛觉，这是大脑为了防止肉体因为过度的疼痛而休克致死而分泌了大量脑内麻药的情况。可以说当麻已经进入了回光返照的情况，不过现在也正好方便了当麻的行动了，让本来已经动不了的可以再行动一次。

让当麻最后一次高高举起自己的左手，朝着虫子的上头敲了下去。这一口让本来就应该白骨森森，摇摇欲坠的右手腕彻底脱离了上条当麻的身体。

看着自己缺少了右手，光秃秃的手臂，上条当麻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目的，按照他的记忆，这样就能触发幻想杀手的隐藏能力。如果自己真的继承了上条当麻的全部能力，那就不应该仅限于抹杀异能之力而已。

应该可以有被称为里·幻想杀手的龙跑出来，将敌人吃个精光，然后还能治愈自己的身体，这就是上条当麻所计划的豪赌。

然而，让上条当麻失望，乃至绝望的是，并没有一切都如自己所料的展开。从自己光秃秃的右臂中喷涌而出的除了血液之外，再无其他。

“为什么……”

失血过多导致的恶寒遍布了上条当麻的全身，一阵一阵的晕眩感冲击着上条当麻的脑海。看来，自己是赌失败了吧。是自己没有满足触发条件，还是自己穿越之后根本就没有里·幻想杀手这个功能？上条当麻不得而知。

但是他知道的只有自己失败了，自己要死了，自己救不了樱了。

“对不起……”

失去了最后一张手牌的当麻，只能尽可能朝着樱的方向蠕动过去，艰难的伸出了残存的左手，想要触及樱那痛苦而扭曲的面庞。

“对不起……樱……我……没能救你……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自己死期将至，上条当麻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对于死亡的恐惧，他心中只有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的不甘。对自己没能拯救名为樱的女孩而遗憾。

“当麻……哥哥……”

而樱也缓缓的朝着当麻的方向伸出了，已经被虫子啃食的千疮百孔的稚嫩的小手，仅仅是伸手就耗费了樱全部的力气。两人的手艰难的碰到了一起，感受着对方身上即将消散的温度。

“谢谢……你……”

但是，仅仅是这一瞬间的触碰，一丝丝的温度，就能拯救一个女孩的心，净化一个女孩的灵魂。

樱挣扎着想要说出口，但是刚刚张开嘴，就有一只虫子钻进了樱的口中，蚕食着樱稚嫩的舌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然而，即使被如此凌辱，樱的眼神还是一样的安详。之前的痛苦和绝望荡然无存。

看着樱那不再充满恐惧和悲伤和绝望，只有安详和谢意的眼神。上条当麻感觉到自己的努力稍稍有了那么一丝的回报。如果就这样和樱安静的死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一个很坏的结局。

带着这样的念头，上条的眼睛闭上了。他的意识消散于黑暗之中，所以，上条当麻并不知道——

不知道在他失去意识的一瞬间，白色的巨龙，从上条当麻右手的断口呼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