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吔龙啦嘞！

随着上条当麻的右拳挥出，相当熟悉的触感从右拳上传来。毫无疑问，这是某个魔术被这双幻想杀手【Imagine Breaker】给抹杀掉的触感。果然，自己这唯一的能力就是任何结界术式的天敌。

在哪看不见的壁障崩塌的瞬间，听到了惨叫。撕心裂肺，声嘶力竭的哭嚎声。小孩子的声音，小女孩的声音，毫无疑问，那个樱的惨叫声。

之前被结界封锁，导致外界连察觉到正发生在这个女孩身上的恐怖灾祸都无法察觉到，这种灾难被遮盖，悲伤被掩埋，甚至连惨叫声和求助声都无法传递出去的悲剧！怎么可能容忍！！

“樱！”

上条当麻一脚踢开地下室的门，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和之前看到的天差地别。之前自己下来的时候，只是一个狭窄，平淡无奇，堆积大量酒水屋子的地窖而已。

但是用幻想杀手打破了遮盖其内核的结界之后，映入上条当麻眼帘的就是一个异常空旷的地下空洞了。昏暗的没有一丝光线，深邃的犹如不见底的深渊，散发着潮湿而腐坏的味道。那是滋长在永世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慢慢腐朽堕落的水汽的味道。

一眼就看到了樱和脏砚。樱躺在漆黑的地板上，而脏砚就在樱不远处，观赏着樱的姿态。仔细一看，才不是什么漆黑的地板。在地板上的是虫子，一眼望不到头，黑压压的覆盖了整个地板的虫子。密密麻麻的翻腾着，蠕动着，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腥臭味的爬虫的海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

而小樱，那个可怜的小女孩，正在这虫海的正中央翻滚着。身上已经爬满了虫子，可以看到的爬虫，蠕虫，臭虫，飞虫，从樱身上的每一个可以钻入的孔穴钻入其中。而樱却无力抵抗，也无力逃亡，只能徒劳的在地板上一边翻滚，一边哭嚎。

“谁都好！谁都可以……父亲！爸爸！妈妈！！姐姐！！！”

樱，远坂樱。一个本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现在却只能嘶吼着发泄自己的痛苦，吼道声带都破损。只能对着暗无天日的地窖，一遍遍的哀求，却无人回应，无人对她伸出援手。对这样一个年幼的少女，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凌辱。

“谁来救救我啊……求你了！好疼啊！浑身都好疼啊！眼睛好疼……肚子好疼……救救我啊……”

而这一切都始作俑者，邪恶的老魔术师，竟然能在小樱的惨叫中无动于衷的矗立在那里，甚至还在欣赏着樱哭喊，挣扎的反应。

“求求你们！我一定会乖乖的！我一定听姐姐的话……姐…姐……救……我……我好怕……”

樱的声音，一点点的微弱，樱的精神，一点点的崩坏。

“为什么…没有人……救救我啊……当麻，哥哥……”

“间桐脏砚！！！”

这个瞬间，上条当麻的怒火燃尽了他心中的恐惧和抵触，让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跳跃到这满地的虫海之中。大步流星的朝着还在哭喊的小樱跑过去。

“哦呀哦呀，我还以为是谁呢？间桐当麻君。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而老魔术师看到忽然闯入的上条当麻，没有任何的惊讶或者是惊慌失措。游刃有余的打量着只身跳入爬虫的海洋的上条当麻。

而上条当麻则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恶心和想吐，因为他每奔跑一步，都会有大量大量的虫子被自己踩个粉碎的诡异触感。那硬硬的壳被自己的脚所碾碎，然后某种腥臭的液体迸溅而出，溅满了自己的裤子和鞋子，异样的绿色液体甚至飞溅到了自己的脸上。想一想就恶心到反胃。

但是上条现在没有任何的空闲去做呕吐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现在虫子没有对自己发起攻击，任由自己踩爆却没有撕咬上条的肉体。只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它们的主人，间桐脏砚还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

必须趁着他还在玩的时候将樱救出来，如果他现在改变主意对自己发动攻击，甚至连走到樱身边都不可能，自己的身体就会被虫子吃光了。这些有着深红色瞳孔，刀锋般锐利獠牙的异虫，一看就不是自然昆虫，而是用来杀害敌人的魔术师的兵器。

“我是来救樱的啊！！”

距离樱，只有五步了！走到樱的身边之后，要怎么治愈樱的伤势？不知道。治好樱之后，要怎么带她离开这个修炼场？不知道。带她离开这个修炼场之后，要怎么摆脱间桐脏砚的追击？不知道！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后路的救援，甚至称不上救援，因为上条当麻刚刚抱有一丝希望而用手触碰过那些虫子，但是让他绝望的是，这些虫子并不能用幻想杀手给抹杀掉。也就是说，这里的上条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而一个人类纵身跳入数千万毒虫盘踞的巢穴，别说救人了，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一起沦为毒虫的食量。这就是上条当麻所面对的，现实。

但是即使如此，即使下一秒，自己的身躯就会被蚕食殆尽，即使自己只能白白送死，根本不能将这个女孩带出这片虫海。上条当麻还是决定了，义无反顾的跳入了这异虫虿盆之中。

因为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告诉这个还在挣扎的女孩，并不是没有人会向她伸出援手。并不是所有人都——抛弃了她。

“当丶麻…哥哥？”

现在，樱终于注意到了上条。因为双眼都被虫子爬入而失去了视力，因为双耳都被虫子爬入而大大降低了听力，上条当麻的存在，直到她面前她才注意到。而注意到上条当麻的瞬间，樱，这个有幼小的，悲剧的，可怜的女孩。

露出了笑容，那是渺小的，悲哀的，微不足道的笑容。

“太好了……当麻…哥哥……你在……那里吧……”

这个小女孩，用仿佛一切都释然了一样的语气，轻微的叹息着，用尽全力在那已经因为痛苦和毒虫而扭曲变形的脸，朝着上条当麻的方向挤出了一个让上条痛心疾首的微笑。

“太好了……我，不是……一个人。”

“间桐脏砚！！！！”

这个笑容，彻底引爆了上条当麻脑海中残存的战意和决心。让他从地板上寻找到了一个，他想要找的，尺寸刚好的大号蜈蚣。然后，将自己的右手强行塞进了蜈蚣的嘴里。

这是赌博，一场豪赌。如果失败了，就是纯粹给虫子多送一具食物。

“吔龙啦嘞！！！”

但是不赌，就什么都保护不了。

然后用左手狠狠的敲在了蜈蚣的头上，用那刀锋般锐利的獠牙，将自己的右手臂，整个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