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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46 三生三世

作者: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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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即是米江大名鼎鼎的才女陶萍。其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里设计的唱腔,古朴,深沉,优美,别具一格。

至于莱阁宋为什么要给初次见面的京城客人献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其与陶萍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这里暂且放下,容后再提。

在随后的走访中,石头记和刘增发现了意外。

这个意外就是,莱邨的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亦不论老人还是小孩,均对京城客人敬而远之。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行色匆匆的人,问之也是摇头不语,或者说,别问,我不知道。

这让石头记有了一丝不详的预兆。联想到刚才的傻小子子戈,感觉更加不好。但他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而是不离冯熙瑶左右,跟着黄镸河离开诡异的莱邨,经过群英桥,向江东何邨走去。

群英桥乃水泥和钢筋浇筑,陈皮的杰作。

何邨位于何岭西麓,与莱邨隔江相望,两者相距三公里。陈皮担任米江公社书记时,集全社之力,修筑了一条通达米江公社所在地路李亭大队的简易公路。

接着,再接再厉,以愚公移山的精神,经马坪山,将此路修到了侯塘大队。侯塘是陈皮的老家。

何邨二十余户,人口过百。一村三姓,除了何姓,还有一户姓蒋,一户姓黄。黄姓男主人叫黄文白,家有一女叫黄丰收。

黄丰收比黄镸河小一岁,系玉米同学,农校毕业后分配在步囩桥区农技站,与叶静怡表妹郁美净成同事,后来又成郁的下属。

由于在各自的邨子比较孤,平时两家走得比较勤。黄文白叫黄华张老叔,黄丰收叫黄华张爷爷。由于事先得到了消息,黄文白与原队长何尝躬赶忙出来迎接。

何邨流传皮影戏。皮影戏又称“影子戏”或“灯影戏”,是一种用兽皮或纸板做成的人物剪影来表演故事的民间戏剧形式。

表演时,艺人们在白色幕布后面,一边操纵影人,一边用当地流行的曲调讲述故事,同时配以打击乐器和弦乐,乡土气息浓厚。

史载,汉武帝爱妃李夫人染疾故去,武帝思念心切神情恍惚,终日不理朝政。大臣李少翁一日出门,路遇孩童手拿布娃娃玩耍,影子倒映于地栩栩如生。

李少翁心中一动,用棉帛裁成李夫人影像,涂上色彩,并在手脚处装上木杆。入夜围方帷,张灯烛,恭请皇帝端坐帐中观看。武帝看罢龙颜大悦,就此爱不释手。

这个载入《汉书》的爱情故事,被认为是皮影戏最早的渊源。

何邨皮影丰富,有三国、水浒、西游等数十个剧目。这些“剧本”实际上只是剧目条文,在表演时全靠艺人根据历史故事展开情节和刻画人物,唱、做、念、打浑然一体,属于口头文学艺术形式。

其唱腔以渔鼓腔、歌腔为主,配打击乐伴奏,以一唱众和的形式进行。节奏欢快活泼,曲调高亢豪放。

为展示何邨皮影天赋,何尝躬当即召集搭档表演了一段县剧团副团长安然在米江创作的《二度梅》。

临别,一向稳重的黄文白突然把黄镸河叫到一边,将刚才子戈说过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问道,贤侄非要带领京城客人去周邨么?

黄镸河说,老叔,谢谢您。来都来了,不去不好。这样吧,等会有一个叫刘胜的退伍军人领着两个女的从黑白沟过来。如果有事,你让他到碾米坊,用电话向乡、区、县派出所报警。

说毕,黄镸河领着京城客人离开何邨,向北走一公里,又向西走三公里,来到周邨。

与萧邨完全置于米江田畴之中不同,周邨绝大部分位于米江西岸,只少数几户住在东岸。连接南北的是一座石拱桥。

该石拱桥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垭桥。桥宽五米,长二十米,单孔石拱,初建于明朝正德年间。正德年间最有影响的人是谁呢?他就是王守仁。

县志记载,嘉靖年间,王守仁奉命率军赴桂省平叛,曾误入王垭桥。当时,桥刚建好,还未取名,父老士绅恳请赐名,王守仁遂名之。

周邨40余户,人口与萧村相若。该邨系原王垭桥大队最北端。萧邨位于白鹤桥大队最南端。由于地处上风上水,周邨对萧邨有着天然的优势。

大旱之年,只要堰闸落下,萧邨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大涝之年,首先被淹没的是萧邨,最后才是周邨。

历史上,周、萧两邨从诞生之日起就势不两立。每有械斗,除真刀真枪对垒,周邨往往在胶着之时,使用奇兵突击,一下子将萧邨人马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这个“奇兵”就是八大金刚。

因为这个缘故,大跳跃时,两个大队合二为一改称米江大队后,书记一直姓周,从未出过意外。

即便动乱年代,蒋邨蒋庆植借助老同学容坚行、秋白的力量,在时任县委副书记关山阅的下,谋取了米江大队革委会主任的职务,但时间很短,大队书记依然是周姓人物担任。

直到动乱末年,莱阁宋获得萧邨党员力挺,才再一次结束周邨人把持米江大队的历史。

与萧邨老百姓制作乐器不同,周邨以剪纸和年画见长。每逢过年过节,方圆十里的剪纸和年画几乎均出自周邨。传说周邨保存有宋元明清四个朝代的年画模板,材质为蕼明山楠木。

在刘增看来,这已经大大出乎意料了,其历史比其姥姥故乡杨家埠还要悠久。

杨家埠乃鲁省潍坊的一个古村落。“世上先有杨家埠,后来才生灶王爷。”流传民间的这句俗谚虽然有些夸张,但杨家埠村生产的年画《灶王图》却非同小可。

每到农历年底,人们把散着墨香的新灶王“请”进家,然后将老灶王“送”上天,并请求其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地方志记载,早在明代洪武年间,这儿的杨姓艺人就开始创作木版年画。至清朝,杨家埠木版年画的技法臻于成熟,绘制工艺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田地,艺术风格缜密质朴。

乾隆后期,杨家埠已有“画训百家,年画千种,画版数万”的称誉。但在周邨面前,杨家埠的年画历史已经非常肤浅了。

对京城客人的到来,周邨人表现了异乎寻常的“热络”,与莱邨的“冷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自京城客人进邨,后面便浩浩荡荡跟着周邨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凡是能走动的,几乎都出来了。

出来后,就前呼后拥将京城客人裹挟到村广场中间,密密麻麻人无法呼吸。看到冯熙瑶从采访包里拿出相机,当即有五个彪形大汉冲出人群,伸出大手要替冯熙瑶“保管”照相机。

冯熙瑶说,我是国家通讯社记者,想采访周福三书记问有谁能带我去?对方一听是记者,马上翻脸,挥手就要给冯熙瑶一老拳。

一旁的老郑吓得不轻,急忙站出来制止。彪形大汉挥出来的那一掌,重重地砸在老郑的太阳穴上。老郑当场倒地,不省人事。

正当彪形大汉向吓傻的冯熙瑶挥出第二拳时,黄镸河一个箭步插入两人中间,就像当初插入水立方和马午中间一样。没见他怎么动手,彪形大汉就横着飞出去三丈远,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见状,其他彪形大汉,前后左右向黄镸河猛扑过来。就在他们挥拳一起砸向黄镸河时,电光火石之间,四个彪形大汉向四个方向弹出去三丈远,又重重地砸在地上。眨眼之间,五个彪形大汉被放倒在地,不能动弹。

周邨人见状,青壮全部出动,封堵了全村各个出口,并将京城客人团团围困在村中心广场。仅仅因为黄镸河眨眼之间,一拳没使,就将本村最能打的五个壮汉放翻在地,他们才迟迟未敢动手。

就这样僵持一个小时后,乡长李鱼、副书记列缺与派出所所长项彧带领民警及协警赶到。但由于路口被封堵,无法邨内。

原来,乡党政办蒙古包接到刘胜用王垭桥碾米坊座机打来的电话,立即向正在办公室写材料的李鱼报告。这才有李鱼一行紧急向周邨出动。

一个半小时后,步囩桥区委书记少室山、区长赵鸿途与区派出所所长赖清德及众民警赶到。但仍不能邨内。

两小时后,县委书记关山阅、县长陈皮、政法委书记包工投、县公安局长紫林庵以及大批特警、刑警、武警赶到,将五十几个兴风作浪分子抓捕归案。

过程中,虽然搜遍全村没有发现周福三的身影,但在其枕头底下却有意想不到的的收获。

该收获就是一把已经上膛的□□。此外,在床底下又发现三十发子弹和两枚手榴弹。这就不得了了。

根据八十年代初颁布实施的《枪支办法》,周福三这个层级的干部显然不具备佩戴枪支的合法性,更不允许在家里存放30发子弹和两枚手榴弹。

据归案者供述,下令抢相机、打记者、围困京城客人的就是周福三。

可是,这个胆大妄为的周福三竟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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