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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也是白苍苍一片,耳朵里一阵杂音过后,四周慌乱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了关系。
今天是立冬前一天,温度还没有达到零度。
她觉得自己微微睁开眼,感觉到从天而下的雪,冰冰凉凉地落在自己的脸上,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能真切地感受那一片片的雪。
直到再后来眼前一片漆黑,四周阴暗,她除了冰冷再也感觉不到什么,说不出来话,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这次,连杂音也没有了。
閱知集团信息部女厕所里,洗手台边的支棱角还留有一块血渍,刚才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公司,搞得人心惶惶,当然又有了可以下班闲聊的八卦趣事。
在卢西倒下去的那一刻,对那几个女人来说痛快人心,惊慌害怕也是那一秒过了,当她两眼一闭地倒下去,后脑勺不住地流着血,果子发了疯一样扑过去,嘶吼着让她们全部滚开。
救护车的电话是她手颤颤巍巍拿起手机打的,她护住卢西的头,将她往自己的怀里靠,手上也粘满了她的血。
果子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替她找这几个女人算算账,大不了打一架像上次那样破个相,怎么就会发生到这个地步。
易安还在出差说是今晚回来,陆期言明天就要比赛了卢西肯定不让联系他,果子一个人坐在亮起抢救灯的急症室外,第一个等来的人是她只在简历上见过一面的吴屿。
他整个人看上去也很慌乱,或许是车开得太急,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刚到急症室外就抓住果子问道卢西到底有没有事。
小姑娘本来绷住的心瞬间绷不住了,泪腺决堤,抽抽涕涕地一把抱住来的男人:“我…我也不知道,哇啊啊啊,卢西她头在流血,医生说要抢救,我不敢给她爸妈打电话,我只能谎称我是她的妹妹,哇啊啊啊…”
怀里的姑娘哭得不成样子,本来生气不行的吴屿此刻也不好再对她发脾气,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等到她情绪好些,才放轻自己地声音问道:“不哭了,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果子抬头,被泪打湿的妆花成一团,黑乎乎一团印在了他的浅色衬衣上,她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了擦,也顾不得自己面对一个大帅哥却丑到不行:“你…你是葫芦的实习生吧,我记得她说今天放你的假。”
吴屿从胸腔发出一声“嗯”,对于这个语无伦次的小姑娘明显有些不耐烦,将她扶到一边坐好,始终不放心地紧盯着急救室。
:“我刚刚收到消息就过来了,听人说,你们在公司打架?”
:“打…打架的是我,呜呜呜”姑娘又开始抽抽涕涕,“公司里传葫芦被总裁包养了,信息部的那几个女人倚老卖老在卫生间传葫芦的谣言,我一时气不过…呜呜呜,我也没有想到,她们下手这么狠,葫芦只是为了替我挡的,该躺在急救室的人应该是我,呜呜呜呜…”
:“包养?”
她哭的吴屿实在有些烦躁,可是奈何她又是为了卢西好,吴屿没再多说什么,掏出手机开始敲敲打打。
他眉头始终皱得很深,站起来走远了两步,开始打起电话。
急救室的走廊十分安静,果子放小了抽泣声,他打电话的声音很清楚就听到了。
吴屿走来走去,一只手拿着手机,情绪十分不好,对着电话那头听的出虽然压抑了情绪,可是还是异常的凶狠。
:“查这次事件造谣人的源头,不管是谁,都留不得。”
:“高层?我想也是那几个不安分的搞出来的事,我新官上任,他们非要让我三把火都烧到他们头上?”
:“那几个女人直接开了。”
吴屿挂完电话,转身看到那个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姑娘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疑惑,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干嘛。”
果子摆了摆头,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止是卢西实习生这个身份这么简单,他身上一丁点儿刚毕业的普通实习生那种青涩的气息都没有,反而是成熟和老练,和他这张阳光少年的脸真是不一样。
而且他刚才打的那个电话…怎么听都是疑点重重。
吴屿坐在和她隔了一个位置上,双肘放在手上,十根手指合在一起,头也不抬地问道:“卢西受伤这件事,你还通知了谁吗?”
果子又赶紧摇头:“没有,我不知道告诉谁,葫芦平时就和我跟小易接触得多,她出了什么事都不愿意让家里人知道,所以我也没告诉别人了。”
:“嗯。”
果子实在觉得,自己混迹多年,也算是个老江湖了,怎么面对这么个实习生自己心中莫名有些发怵,好像他问什么自己就该答什么。
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阿…
气场太过强大,实在不敢贸然开口,还是祈祷葫芦平安无事吧…
吴屿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急症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医生和护士刚一出门,他长腿一跨就堵在了门口:“医生,请问她有没有事?”
医生不慌不忙地摘下口罩:“没什么大碍,送来的及时,需要再住院观察两天。”
敷衍了两句,主治医师刚准备离开,一个小护士急匆匆地过来靠在他耳朵边说了些什么,那医生立马变了个脸色,看吴屿的眼神立马不同了。
主动上前道:“我们会被这位小姐安排最好的病房,吴先生大可放心,我们医院会给这位小姐安排最好的医疗服务,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平安出院了。”
卢西的病房被安治在一个很大的单间里,楼层安静,还有专门的护工守着。
果子前去的时候有些惊讶,自己来探院了这么多回,还没看到医院里还有专门的单人套间,这哪里是住院嘛!看起来就和酒店没什么差异。
卢西的头上缠了一大圈儿绷带,一脸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果子心里自责,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想着把她盼醒了自己要跟她道歉。
房间内暖气充足,开个面窗子通风,吴屿站在窗户旁被外面的凉风吹散心头的燥热,抿了抿嘴唇道:“医生说需要静养,你先回去工作吧,这里我看着。”
需要静养自己就不可以待在这里了?自己虽然在外面闹腾了一些,嗓门大了一些,可是也是分得清场合的好吧。
果子虽然下意识有些怕他,可是还是果断的摇了头,抱紧沙发上的一个软抱枕,一副在这里扎根的模样,然后放低声音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葫芦醒过来,而且你虽然是她的实习生,可是你是一个男生,葫芦要是醒来有什么需要,你毕竟不方便。”
护工在隔壁,随时都可以叫到,外面还有不少巡逻的护士,他根本不用担心有什么不方便。
只是懒得拒绝她,只好默认答应了。
月儿上了枝头,外头昏暗不明,房间里的灯倒是温暖明亮,照在卢西的脸上,好像白得又透明了一分。
卢西的手里始终被她撰在自己的手里,一声震动让她下意识地去看了看,屏幕上显示陆期言发来的消息,果子本来不想看,可是奈何直接显示了出来。
陆期言说:明天比赛结束后,我有话对你说。
明天他的比赛,看卢西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去不了了啊!
果子撇了撇嘴,想来自己罪过真的是大了,就这么一个冲动,就很可能拆散了本来会成功的姻缘。
大神明天要是赢得了比赛,肯定是会跟葫芦表白的呀,奈何她这个天煞孤星,生生断了葫芦的桃花。
光秃秃的桃花树,好不容易接的一朵桃花哦!
不过扭头看看旁边那个少年,身材笔挺,长得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声音好听,又有魄力,一举一动都很耀眼…
他这么担心葫芦,会不会也对葫芦有意思…
其实这朵桃花,看上去也不错…
不行不行!想什么呢!果子抽回眼来,想立刻打自己一巴掌,自己怎么又轻易被美男子的颜值给迷惑了呢!自己明明是支持大神的呀!六六cp的cp粉后援会会长就是她自己呀!
六六(陆卢),果子自己起的…
卢西醒来地时候,第一眼被明晃晃的吊灯给刺了眼,下意识地抽动手臂想要遮住眼前的灯光,才发现自己的手背打着吊瓶。
再一看四周,迷迷糊糊反应过来,这是进了医院啊。
沙发上的果子正埋头打着瞌睡,窗户下还站着个男人,看背影,应该是吴屿。
卢西侧身想要拿桌子上的那杯水,只是这一动牵动了伤口,她发出“嘶”一声,吸了口凉气。
吴屿听到动静立刻转了回来,扶她躺好,去帮她倒了杯新的温水,不等她接过就送到她嘴边。
命令道:“不要乱动,伤口会疼。”
卢西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小口,示意他可以了,杯子重新放回桌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果子这才后知后觉地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将怀里的抱枕放了回去,也赶紧上前来:“葫芦,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头疼不疼,想不想吃点儿什么东西。”
晃动头倒是有些疼,卢西直接开口答了句“不用”,然后最两个人笑了笑,声音有些虚弱:“你们在这里守很久了吧,天都黑了,要不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怎么可以,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果子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将自己手里得温热传递给她,嘟着嘴道,“这次的事都怪我,葫芦,我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上次在天津漫展也是,害你扭到了脚,这次更严重,害你都进了急诊室,都怪我都怪我,我再也不要这样了葫芦,对不起。”
卢西反握住她的手:“你都是为了我出头,我怎么可能怪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替我打了她们,我心里也爽快,只是卫生间太滑了,是我一不小心没站稳,我给你拖后腿了。”
:“胡说什么呢,都是怪她们,张嘴乱说不讲道理,明天我就去学跆拳道散打泰拳,下一次把她们都打趴下。”
:“你还想有下次,”吴屿眉头又紧了紧,看着蹲在床边的果子确实有些头疼。
卢西莞尔:“下次嘛,就得带个保镖了,要不然就带个抗揍的肉垫,我这样的有点太虚弱了。”
果子本来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又回转回去,“噗嗤”又乐了起来,往她鼻梁上刮了一下:“你要好好养病,霞姐说了,这段时间的对接工作全部丢在小易,你的稿子都已经完成了,不用担心自己休假是不是太长了,你现在是躺着都能赚钱。”
:“那么说来,我这一跤摔得也还不错?”
:“胡说。”
卢西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吴屿的脸上:“今天明明是给你放假的,没想到还是让你加班了。”
他的手指轻轻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她的时候全都是温情:“你这一跤摔得这么狠,我难道能安安心心休假嘛,真是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我也就一天没看着你。”
:“谢谢阿,嗯…你们没有告诉我爸妈吧?”
果子爽快答道:“没有没有。”
她有些祈求地看着吴屿,他轻哼了声,无奈摇了摇头:“知道了,不告诉。”
卢西要强,最怕的就是父母担心,在外闯荡多年一不靠父母关系,二不靠父母扶持,也住过单间地下室,也挨过受冻没有吃的的日子。
刚从大学毕业的那两年,几乎是白天工作,晚上写作,后来有了起色,为了更专注的写作,连解决她温饱的工作都一并辞了。
只是这段日子她也从来是报喜不报忧,自己过得不好的事是一次也没有提过,也是闯荡过,过过苦日子的人,更知道现在生活的不易。
:“果子,明天就是立冬了吧。”
明天就是立冬了,她想说的是,明天就是ACG的比赛了吧。
她左手还撰着她的手机,大概屏幕一亮就可以看到陆期言发来的那条消息,如果她看了,肯定无论如何都要去明天的比赛现场吧。
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再去肯定会病情加重的。
果子含笑点头,帮她抚了抚额头的碎发,仔细地别在耳朵上:“嗯,明天就是立冬了,不过比赛你就不用担心了,现在网上都有直播,明天我陪你,我们一起看直播。”
卢西眼里的光有一霎暗淡下来,小声道:“可是我答应他,我会去看比赛的。”
:“你不能去。”
吴屿斩钉截铁,口气强硬,不容拒绝。
他坐到了旁边,拿起个苹果开始小心细致地削起皮:“医生说了,你要静养,明天还有检查要做,手机直播我也不建议你看,比赛容易让人激动。”
:“可是那也是你哥的战队,你就不想看到结果?”
:“反正无论他们是输还是赢,国赛前二名是都可以进入世界赛的,况且也没什么看头,ACG打IMI没有太大的胜算。”
吴屿口气理智得卢西觉得他有些过于冷淡,他身上少年的烟火气瞬间没有了,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冰凉,她不满地撇了撇嘴,将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手上的苹果被他削成了一块一块,又叫护士拿来了盘子,小心翼翼地切成很好入口的大小,叉上牙签放在她能够到的地方,吴屿叹了口气,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翘着二郎腿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最多让你看直播。”
卢西的求救地眼神看向果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四目相对,噼里啪啦呲出电流。
卢西小可怜:喂喂,明天的现场比赛我是一定要去的,拜托拜托。
果子凶狠狠:不可能!你这个样子给我乖乖躺着吧!哪里也不许去。
卢西小可怜:可是我答应了陆期言啊,要是我不去,就是言而无信!
果子凶狠狠:那也不行,等到他比赛完了我就告诉他你住院了,他肯定会体谅的。
对手指对手指…
她欠他的一个人情,说好的要去现场看他比赛,哪知道阴差阳错,她此刻躺在病床上头痛剧烈,确实动弹不得。
今天大概外面的风很大吧,呼呼地吹歪了窗外的树,路灯下的墨绿色是外面唯一的颜色了,为了让病人安心修养,这个地方安静得让人待久了有些抓狂,好像谁到这个地方说话声音都会不自觉地降低两度。
易安…除外…
晚班机刚刚落地,易安就收到了消息,从机场拼命往回赶,还一把鼻涕一把泪。
刚到了卢西的病房,打开房门就哭了起来:“卢西姐,你说你,怎么年纪轻轻的就。”
:“就什么就,给我憋回去,别在这儿嚎!”
被果子首先瞪了一眼,易安把后半句只能噎回去,扑倒在卢西的床边,想要看她有什么大碍,双手举在空中,看着她被纱布缠绕着的额头,想要抚摸又无从下手。
眼睛还红红跟两个水蜜桃一样:“卢西姐,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今天电梯坏了,你走楼梯从十六楼直接滚下来了?这本来脑子都不太好使,也不知道摔成这样是不是更不好使了。”
要不是现在手上没有力气,他的头上一定会多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包。
果子提溜着他的耳朵把他抓到一边,不管他“哎哟哎哟”叫着疼,只训他道,“易安,你这个家伙到底会不会说话,不要以为葫芦受伤了就修理不了你,我魏果还站在这里呢!小心我揍你啊!”
:“哎哟,错了错了,我这不是想调节调节气氛嘛,”等到果子终于放开了他,他赶紧捂住自己又红又肿的耳朵,撇了撇嘴,“我也是真的担心卢西姐好吧,你们都不知道回来的路上我有多着急,生怕一不小心她没了,那么我工作不就没了。”
三人齐刷刷刺过去一个眼刀:“嗯?”
躲开果子已经伸过来的手,小易又只好陪笑:“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卢西姐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呢对吧,就算工作没了,只要卢西姐还是我的好朋友,那也不错的!对了果子,我刚才收到你的留言你也没说的太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一提到这个,果子就胸闷气结,又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他好好的说了一遍,吞了口热水瘫坐在沙发上:“所以说,说来这件事还是要怪我!你放心葫芦,你的住院费我全包了…不对不对,我一定要让她们索赔,让她们全包了!不包就告她们,告她们个倾家荡产,面子什么的荡然无存!我还可以告她们个诽谤罪!还有故意伤人罪!”
:“可不是!信息部的那些女人简直就是公司的老鼠屎!什么话都敢乱说,按我说就应该打回去,把她们也打个脑震荡看看!”
:“公司肯定会公平抉择的,她们肯定不会安然无恙的继续留在这里了,按我说,就应该把她们全部清理掉,不然以后肯定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说起来,首先伤人的好像还是你自己呀。
卢西头疼,吴屿不想和他们多交流,这两人一人一句,像是在表演响声。
易安好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走到吴屿前头趾高气扬和他对质起来:“嘿,你这个小实习生,我走之前不是嘱咐你了吗,让你好好看着卢西姐,我这一刚走你就让她自己去公司,你这是不好好工作啊,等到我回去给霞姐说,一定让她好好罚你,反正我回来了,你也不用继续干卢西姐助理的活了。”
吴屿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倒是卢西先替他解释起来:“人家小屿一直以来都尽职尽责多了,一天干的工作比你一个星期都多,今天也是因为我给他放了个假,谁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意外啊。”
麻药劲儿过了,后脑勺传出来的疼痛越发的剧烈,卢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又是一阵眩晕。
倒吸了口冷气,额头渗出两滴冷汗。
吴屿眼睛微眯,嘴角向下有些不快,他上去轻轻抚了下她的额头,擦去两滴汗珠,轻声道:“你们都出去吧,她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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