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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西府的“已知世界”之外还存在其他人类，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按照鱼人的说法，它们曾经见到过的那群人类拥有巨大的钢铁船只......那个人类聚集地还有造船的工业实力？卧槽这可就厉害了，新西府都做不到这一点！

因此新西府一方面对这个消息感到振奋，另一方面又多多少少有些压力......有船就说明，那个人类聚集地有在海洋上自由移动航行的能力，但万一人家不是和平使者，而是海盗呢？这种可能性也确确实实是存在的，甚至还不小。

怕就怕以为遇到的是好邻居，结果却迎来了豺狼啊。

所以振奋过后，新西府高层一番讨论，决定先将这个消息压下来，不进行公布，同时开始尽快落实船舶工业的发展。

因为大风暴八年一度，所以新西府对城市发展的规划也不是五年一个计划，而是八年一个计划，其中又分为“两小步走”，前四年如何，后四年如何。有了这件事的冲击之后，在下一个八年计划当中，一定会有走向海洋的内容。

这一方面是为了应对可能存在的海上威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新西府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为了更多的资源和空间，是时候走出去，向外探索了。只不过原先新西府都一直倾向于向着内陆发展，毕竟辣么大个黑森林，危机和资源全都摆在眼前，海洋却有太多的不确定。

......

另一边，和预料中一样，在医院里呆了四天半后，顾南明终于出院了。

他是上午出院的，这几天在医院闲着没事，顾南明又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未来计划，说起来他之前还有过用仪式帮女歧驱逐神性的打算，但之后就耽搁了，现在重新回过头去想一想，发现还有点难办。

仪式的场地、材料都还好说，最大的问题是......万一成功了，真的将女歧身上的神性抽离出来怎么办？那玩意儿可是一个高危污染源啊，随地乱丢肯定会出问题，他是以召唤的形式将神性剥离出来，那肯定会创造出一个带有神性的怪物。

神性本身是无法被消灭的，除非是被另外一种神性吞噬，在这个过程中会发生一定程度的损耗，但除此之外，新西府拿神性确实没什么好方法对付。一个带有神性的生物被击杀后，要么就是身上的神性发生“回归”，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要么就是.......根本杀不死，会复生。

顾南明心说女歧身上的神性，要是是“回归”到烛台圣者身上还好办，万一是回归到女歧身上那不是白忙活了吗......

当然也有可能根本杀不死，锤不烂。女歧当初被林雀“杀死”其实仔细琢磨一下说不定是女歧自己主动受死.......不对，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女歧对林雀的畏惧不是假的，是真的打不过，但至于死得这么“干脆”，就应该是顺水推舟了，趁机瞒天过海转移到顾南明的身上......

这么一想的话这家伙还蛮聪明的啊！

总之女歧身上剥离出来的神性，最好还是交到收容所去集中镇压.......但这样的话他怎么解释神性的来历呢？

不好意思啊同志，这是我今天早上散步的时候捡到的神性......

想想就觉得头疼。仪式这回事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而他未必能妥善解决发生的问题。

顾南明微微叹了一口气，办理好了出院的手续后，没有马上离开医院，而是去了林雀的病房。

林雀依旧还没醒。

顾南明去的时候，看见公孙玥也在，她似乎每天都会来，帮林雀按摩肌肉、翻身，防止她肌肉萎缩。或许是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了顾南明一眼，神色有些憔悴，眼眶微红。

顾南明关切道：“刚刚哭过？”

公孙玥嘴唇微微动了动，然后叹了口气，看着病床上的林雀。

她已经昏迷了五十多天了，顾南明周末的时候去看她，见病床上的林雀明显地消瘦了下去。她现在相当于是一个植物人了，没办法自主地摄取养分，需要通过一根胃管，将营养膏直接用注射器注射到胃里，手臂上则打着吊针，靠静脉注射的方法输注氨基酸、葡萄糖、脂肪乳等营养成分，维持生命。

但这也让她惊人地瘦削了下去，失去了往日夺目的风采。

顾南明站在公孙玥身边，凝望着病床上的林雀，默然不语。

他依旧坚信林雀能醒来，但看着这样的林雀，心里实在有些难受。因此每次来看望，他都不敢在林雀的病房里多待，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顾南明现在有些隐约明白林雀眼中的愤怒了，那是一种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因此有些时候他会想，林雀遭遇过什么呢？让她感到无能为力，痛心疾首的事情......

无从得知了。

一股郁闷的感觉在心中徘徊。病房里安静了很久，气氛压抑，过了好一会儿，顾南明主动开口道：“公孙学姐，你怎么和望夫石似的。”

公孙玥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但看着病床上的林雀，那笑容马上又收敛了下去。顾南明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林雀要是醒过来，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么愁眉苦脸的。我每次过来都看到你，感觉你一直笑都不笑......学姐，说实话，你这样也挺让人担心的。以前你多有活力啊。”

公孙玥闷闷道：“雀儿姐还没醒，我开心不起来。”

顾南明道：“关心林雀，不意味着要折磨自己。你应该笑一笑。”

公孙玥看着他，有些为难的样子。林雀的事情就像是块沉甸甸的石头样一直压在她的心头，顾南明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想让她一下子就将心情切换过来，确实有些太难了......

顾南明也知道这种事不是三言两语灌一碗鸡汤就有用的，还需要公孙玥自己去调节。其实看着病床上的林雀，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因此才更能理解公孙玥的感受。她拍了拍公孙玥的肩膀，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道：“说起来......”

“嗯？”

顾南明有些奇怪地道：“林雀卧床昏迷这么久，怎么一直是你守在旁边。她爸妈呢？”

公孙玥眼神微动了一下，朝他看过去：“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顾南明表情茫然。

公孙玥嘴唇张了张，迟疑了一下，才道：“林雀的父母......都是执行者。”

“他们都在六年前的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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