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家里空房子多，黎烟来和我一起住也解闷。

一个多小时后，黎烟打包好了必备的生活用品。

刚到家，黎烟嘴巴夸张地大张，两眼珠里溜达了一圈客厅，左摸摸右碰碰。

“沈姐，你家真漂亮啊，这灯闪闪的和电视里的一样，我以前都不敢想象自己以后也能住在这么好的房子。”

我任由她看了一会儿，带她上楼选了一个房间，她惊艳地口水都要流出，摸了一把被子和床垫。

“沈姐，这床垫也太软太舒服了吧？平时睡在上面会不会不想起来工作？”

我拉她坐在床边，严肃的眼神直视她：

“黎烟，这房子不是我的，是我爸妈年轻时买下来的。我能住这儿，也是靠了他们年轻时的努力。我和你一样，工作时为了节省上下班时间，也睡过公司的硬板床，也吃过几块钱的外卖便当，这些我都经历过。”

“现在你看到的所有的东西，以后你努力逃离那个圈子，踏实干活工作，你也会有。”

黎烟垂了垂头，黑眸闪着光。

我想，现在的黎烟一定想都不敢想，往后的她彻底脱胎换骨后，拥有的何止是眼前这些。

洗完澡躺下，QQ邮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信封。

我点开，是一堆按顺序排好的照片。

2015年3月4日，刘莹莹和一个社会男在小巷子舌吻。

2015年6月8日，刘莹莹被一个高富帅压在酒吧墙上。

2015年9月24日，刘莹莹坐在一个老头儿身上动。

……

没有标明是几号，是刘莹莹和陈明飞滚床单的。

再往下都没标明，刘莹莹和陈明飞还有陌生男人一起喝酒。

浏览完一遍，我只想大笑打电话嘲讽陈明飞。

陈明飞以为刘莹莹贪玩是贪玩，以为她对他是真心真意，傻乎乎地追着跑到国外去，可他也不过是刘莹莹其中一个男人罢了。

只是刘莹莹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在这个混乱的圈子里混迹了近四年。

她年纪轻轻，一开始带她进圈的是谁？

几天下来，我看到刘莹莹发了朋友圈，定位是本市的一家西餐厅。

惯常的五点半下班，黎烟电话来了，语气着急。

“沈姐，有一个好像疯掉了的老太婆，她站在你家门口骂街，可是……可是她骂的人名，好像是你的名字……”

我急匆匆赶回去，远远地就看到婆婆叉着腰骂街，那姿势狂猛，头来回摆，煞有其事，周围的邻居纷纷绕道走。

婆婆不要脸我还要脸，我让黎烟站在一边等着：

“你乱嚎叫什么？你再嚎叫下去，肯定有人报警说你扰民。”

“我不叫你肯回来？”

婆婆两眼珠子瞪得浑圆，眼往客厅里扫：

“我儿子呢？明飞呢？怎么最近没见他人？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你儿子不见，你不找刘莹莹找我做什么？我巴不得你陈家人彻底消失消失。”

这两母子都奇葩，不见了人都来找我，我哪里有义务帮他们找人？

我拿了钥匙就回去，婆婆骂骂咧咧无果，只好离开。

“你想要陈明飞回来也可以。”

我喊住婆婆，她惊喜转头：

“你有办法？”

婆婆立刻换了一张脸，是讨好的脸色。

“你搬出现在住的房子，我给你找回陈明飞。”

婆婆脸一怔，恶狠狠地呸了一口唾沫，差点吐到我身上，她手指着我额头：

“我呸，门都没有！沈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离婚，你没法敢我们走！想让我们走，你做梦！”

婆婆骂咧咧离开，黎烟走来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头。

没两天，婆婆垂着脸找上门了。

她精神不太好，头发乱成一团，嘴里呢喃着好好的儿子怎么不见了。

“我可以从小区那里搬走，沈沁你别想骗我，不然你别想在这里呆了，否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

果然是母子，嘲讽人都一样狠毒。

我给婆婆两天时间，她要是搬出去，陈明飞我就给她找出来，婆婆罕见的答应都得干脆利落。

我轮着市里的夜店酒吧找了一遍，没见着人，手机微信恰好消息震动。

叶无的。

只有一个字。

我眼睛发亮，让出租车掉头走，二十分钟后停在一个湖边。

饶了湖一大圈，一大股呛鼻的酒味入鼻，我走过去。

陈明飞躺在湖边的长石椅上，周围一堆玻璃啤酒瓶子。他僵直着身体，衣服大咧咧敞开着，往草地垂着的手上还拿着喝了一半的酒瓶。

我捏着鼻子走过去，凑到他身边，伸手摇醒他。

“醒醒，别睡了。”

他惺忪地睁眼，看清是我，眼珠子骤然瞪大：

“贱人，你来干什么？”

我把他扶起来，拿了早就买好的矿泉水，拧开后递给他，没拿稳，被他手一扬直接打飞。

我没生气，低头俯视他。

“陈明飞，夫妻一场，我虽然恨你，但你这样也未免太狼狈了。”

他瘪了瘪嘴，语气虚弱：“关你什么事，猫哭耗子假慈悲。”

手机恰好响了，是婆婆的电话，我按了静音，坐在他身边。

“那你说，你要我怎样，才肯回去，婆婆担心你。”

“我……”他眼睛发散，好久嘴里都蹦不出一个字。

我贴着他耳边，语气很轻：“要不要带你去找刘莹莹？”

他眼睛发光，来了力气。

“那你起来回去吃点东西才行。”我扶起他，一步步往出租车走。

很快就到了婆婆给的地址，是出租屋，两房一厅，地儿不大，还行。

婆婆扶着陈明飞到餐桌，看着他一碗又一碗吃光了饭，直呼我还算讲信用。

吃了饭陈明飞又恢复呆呆的样子，婆婆怕出事，想留住我。

我打着哈哈赶紧离开，一回来看到脏乱的家门吓了一跳。

“沈姐，发生什么了？我刚回来家门口就大开着，一进来我还以为走错地儿了，门口怎么有一地的狗血，里面乱得像土匪窝。”

我往里走。

家里的沙发被砍成几块，电视屏幕碎成粉状，平时摆放整齐的陶瓷碗叠碎了一地。

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墙上收藏的两幅古董画像，贵重饰品，书房里我爸年轻时珍藏的古玩物都不见了。

我略微估算，加起来值两百万。

黎烟急了，我出了门，直接找保安调监控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