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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巴斯克维尔猎犬(3)

作者:(英)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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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转动一次,都越来越接近我们伟大的行动了。

因为马车是租来的,车夫的存在使得我们的谈话并不方便,所以我们只能谈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是我们的神经因冒险的心情和期待绷得紧紧的。经过长时间的压抑,我们终于来到了弗兰克兰德先生家门口,我长舒一口气,知道马上就要到达庄园了,到达了行动地点。我们并没有坐马车到庄园里,而在门外的路边下了车。给车夫付完费,并要求他径直回库姆·特莱西,我们开始向梅里皮特庄园方向进发。

“你带武器了吗,雷斯特雷德?”

小个子侦探微笑着说:“如果我穿裤子了,后面肯定有口袋;如果有口袋,里面就肯定有枪。”

“很好,我和朋友也都为紧急情况做了准备。”

“对这件事你口风很严,福尔摩斯先生,我们的行动计划是什么?”

“是等待。”

“我想说,这并不是一个让人愉悦的地方。”探员打了一个寒战说道。他扫视着周围灰蒙蒙的山坡,眺望着远处格林本泥沼湖面上萦绕的雾气。“我看到前方屋里的灯亮着。”

“那就是梅里皮特庄园,我们旅行的终点站。我必须要求你们踮着脚尖走路,说话的声音不要高于耳语。”

我们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看来我们是要到梅里皮特庄园里去了。然而,就在离房间还有二百码的时候,福尔摩斯叫我们停下来。

“这就可以了。”福尔摩斯说道,“右边的这些岩石是绝妙的屏障。”

“我们就在这里等?”

“是的,我们就埋伏在这里等待进攻。雷斯特雷德,到下面这条小沟里来。华生,你到过他家,是吧?能不能告诉我们房间的布局?边上有方格的那个窗户是哪间房子?”

“我想应该是厨房的窗户。”

“远一点的那间,就是灯光最亮的那间呢?”

“一定是客厅。”

“百叶窗是拉上的,你对这里的位置最熟悉,悄悄地爬过去,看他们在做什么。千万要小心,别让他们发现被监视。”

我踮着脚尖,轻轻地走过去,趴在一堵矮墙后面,周围是一片果园。在果树的掩护下,我爬到一个位置,这里可以看到没有窗帘遮挡的窗户。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亨利爵士和斯特普尔顿先生。他们坐在一张圆桌两旁,都侧面对着我。两个人都抽着雪茄,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咖啡和酒杯。斯特普尔顿在精神抖擞地高谈阔论,而亨利爵士脸色发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或许想起一个人要穿越那充满邪恶预兆的沼泽地时,他的心情难免异常沉重。

正当我观察时,斯特普尔顿先生起身离开了房间。亨利爵士又给自己的杯子里斟上酒,向后躺在椅子上,吞吐着烟圈。我听到打开门的吱吱声,随即是靴子踩在碎石上清脆的响声。脚步声沿着小路,来到了我趴伏在后面的那堵矮墙的另一端。我望过去,看到那位生物学家在果园角落里的一间外屋门口停下来。先是听到钥匙打开门的声音,之后听到里面传来怪异的扭打的声音。他在里面呆了一两分钟的时间,我又一次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斯特普尔顿先生从我身边经过,又回到了屋里。看到他又和客人在一起了,我就悄悄地潜回到我朋友的身边,告诉他们我所看到的情况。

“华生,你是说那位女士不在那里?”我报告完毕后,福尔摩斯问道。

“是的,不在。”

“那她会在哪里呢?除了厨房,其他房间的灯都没有亮。”

“我也想不出来她会在哪里。”

我前面提到,在格林本泥沼上空有一大片白色的浓雾。它在向我们这边飘移,就像一堵墙悬垂在我们一侧,低矮厚重,但很清晰。在月光下,犹如一片闪闪发光的冰原,远处岩岗峰顶的影子投射在上面,就像冰原上外露的岩石一般。福尔摩斯看着那片缓慢飘移的浓雾,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

“华生,浓雾在向我们这边飘移。”

“这问题严重吗?”

“非常严重,真的。这东西或许会打乱我的计划。他不会待得太久,已经十点钟了。我们的成功甚至他的性命,或许都取决于他能不能在浓雾淹没道路之前出来。”

我们头顶的夜空清晰而明亮,星星闪烁着点点寒光,半圆的月亮洒出柔和而朦胧的光芒,一切都沐浴其中。我们面前是一片黑乎乎房屋的阴影,锯齿状的屋顶,高耸的烟囱,静静地矗立在星空里。低处窗户里射出的宽宽的金色灯光,平铺在果园和沼泽地里。仆人离开了厨房,只有客厅的灯亮着。那两个男人,杀气腾腾的主人和蒙在鼓里的客人,依然在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羊毛似的白雾已经淹没了一半沼泽地,每一分钟都在向房屋这边逼近。第一抹薄雾已经萦绕在闪着金色灯光的窗前。果园围墙的远角已经模糊不清了,果树在旋涡状的白色蒸汽中若隐若现。我们依然守候在那里,翻滚的浓雾已经吞没了房屋边角,慢慢地似乎变成了厚重的白色堤岸,屋顶和二楼的房间似乎是一艘奇怪的大船游走在恐怖的海面。福尔摩斯的手狠狠地砸击着面前的岩石,很不耐烦地跺着脚。

“再过一刻钟他不出来,这路就被淹没了,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会数不清自己面前的手指了。”

“要不我们往后退一点,到较高的地方去?”

“好的,我想这样会好一点。”

就这样,随着浓雾逼近,我们不断向后撤退,一直到离房屋有半英里的距离,而那浓雾依然无情地慢慢向前逼近。月光洒在上面,犹如汹涌的白色海洋。

“我们离得太远了。”福尔摩斯先生说道,“我们不能够太远,否则,在亨利爵士没走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就被追上。无论如何我们得在这里守候了。”他屈膝跪在地上,耳朵凑近地面,“谢天谢地,我想我听到他走出来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沼泽地里的宁静。我们躲在岩石后面,死死地盯着前方闪闪发亮的白雾。脚步声越来越近,从白雾里走出一个人来,就像从大幕后面走出来的一样,他就是我们在等待的人。当他步入夜晚明亮的星空下的沼泽地时,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之后他快步向前走,经过我们潜伏的地方,径直向我们身后那条山坡走去。他向前走的时候,不停地向两边看,似乎十分焦虑不安。

“别出声!”福尔摩斯叫道,我听到左轮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小心,来啦!”

在浓雾深处的某个地方,传来一阵细小而清晰的嗒嗒声。我们就在浓雾外约五十码的地方,眼睛死死地盯着浓雾层,不知道会从里面冒出来什么恐怖的怪物。我就趴在福尔摩斯先生臂肘附近,扫视了一下他的脸。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喜悦的表情,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突然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死死盯着前方,嘴唇因为惊讶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就在那一刻,雷斯特雷德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脸面朝地匍匐下去了。我一跃而起,不听使唤的手指抓着左轮手枪。我的思维瘫痪了,从浓雾里跳跃出来的庞然怪物似乎把我吓傻了。是只猎犬!一只巨大的炭黑猎犬!但不是人们常见的那种猎犬,它那张开的大嘴似乎在喷火,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它的嘴巴、脖子上下的皮毛都闪闪发亮。即使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在做一个离奇的梦,也不会梦见这样一只怪兽!从浓雾里跃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只黑影和它残暴的脸,是如此的恐惧凶残,如此让人心惊肉跳!

这只黑色的怪物跳跃着,沿着小路快速向前奔去,紧紧地追踪着我们朋友的足迹。我们的思维被这只幽灵吓瘫痪了,等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它已经从我们身边溜走了。这时我和福尔摩斯同时开枪了,那怪物发出一声可怕的号叫,证明至少有一枪打中了!但它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奔跑。我们看到亨利先生在远处回头看,月光下他脸色惨白,他的手在空中恐怖地挥舞着,无助地看着向他扑去的这只可怕的怪物。

猎犬可怕的叫声,使得我们的恐惧飞到了九霄云外。如果它会受伤,就说明不是什么超自然的;如果我们能够使它受伤,就可以置它于死地。从未见过一个人在黑夜里会像福尔摩斯一样奔走如飞。我曾被认为是飞毛腿,可还是被落下一大截,就像我把雷斯特雷德远远地甩在身后一样。我们向前飞奔,不时听见亨利爵士一遍又一遍的尖叫和猎犬低沉的咆哮声。我看到野兽跳起来扑向亨利爵士,把他扑倒在地,向喉咙处咬去。就在这时,福尔摩斯左轮手枪里的五发子弹接连射向猎犬的侧腹部。随着一声痛苦的吼叫,猎犬在空中狂咬了一口,仰面朝天倒下去了!四只爪子在空中疯狂地乱抓了几下,然后软软地倒在一旁。我气喘吁吁地俯下身,手枪顶在它的头部,再开枪没有任何意义了,它已经断气了。

亨利爵士躺在他倒下的地方,昏迷不醒。我们拉开他的衣领看了看,福尔摩斯先生祈祷着舒了口气。没有任何伤痕,我们的营救还算及时!我们朋友的眼睛微微地动了一下,有气无力地挣扎着动了动。雷斯特雷德往他嘴里灌了点白兰地,我们朋友睁开眼睛,惊恐地盯着我们。

“我的天哪!”他低声说道,“它是什么?天哪!是什么啊?”

“不管它是什么,已经死了。”福尔摩斯说道,“我们永远地清除了您家族传说中的妖魔!”躺在我们面前的这猎犬,单凭它的形体和力量,就已经够可怕的了。它不是纯种侦探猎犬,也不是纯獒犬,似乎是这两者结合的产物——可怕,凶猛,一头小狮子般大小!即使是现在已经死了,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巨大的嘴巴似乎在喷射着蓝色火苗,深陷的凶恶的眼睛里满含杀气。我手触摸到它那闪闪发光的嘴巴,当我收回手的时候,手上也闪闪发光,在黑暗中犹如喷火一般。

“是磷粉。”我说道。

“狡诈的计谋。”福尔摩斯说着,凑近闻了闻猎犬尸体,“没有什么气味可以掩盖它的嗅觉。亨利先生,让您受了如此惊吓,我们很抱歉。本想是一只猎犬,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只怪物。因为有雾,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对付它。”

“你们挽救了我的生命!”

“但还是让您受惊不小。您还能不能站起来?”

“给我再喝一口白兰地,我想我就可以做任何事情了。哦,能不能扶我起来啊?现在你们打算做什么呢?”

“把你留在这里,今天晚上您不能再做任何冒险了。如果您乐意等一会,我们之中肯定会有一个人陪您回到庄园去。”

他摇摇晃晃地试图走动,可他脸色依然一片惨白,每走一步都是一阵颤抖战栗。我们扶他坐在一块岩石上,他双手捂着脸,不停地哆嗦着。

“我们必须要离开了,”福尔摩斯说道,“我们必须去做剩下的工作,每一分钟都至关重要。我们的案件圆满结束了,只剩下抓他归案。”

在我们快速沿着小路追回去的时候,他继续说道:“在家里抓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听到枪声,他肯定知道自己完蛋了。”

“我们离他家有一定的距离,浓雾或许隔住了枪声。”

“他跟在猎犬后面,以便叫停——这原因你是知道的。不,不,现在他肯定已经跑了,但我们还是去确认一下。”

前门是开着的,我们冲进去,在每一间房子里搜寻,只在过道里看到一位惊恐万分的老男仆。只有客厅的灯亮着,福尔摩斯提着灯找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可是没有我们要追捕的人影。然而在二楼,一间卧室的房门是锁着的。

“里面有人!”雷斯特雷德喊道,“我听到里面有动静,把门打开!”

里面有轻轻的呻吟声和窸窸窣窣的声音。福尔摩斯抬起脚,用脚底在锁孔的地方踹了一下,门开了。但屋子里没有那位穷凶极恶、我们期望看到的混蛋的踪影!相反,我们眼前奇怪的、意想不到的一幕把我们都惊呆了。

房间布置得像是一个小小的展览馆,墙壁上有一排玻璃盖子的小盒子,里面全是些蝴蝶和飞蛾,看来都是那位狡诈的危险分子消遣而的东西。在房间的中央,有一根立柱,是为了支撑屋顶横梁的。屋顶上木质横梁因为虫蛀,已经破败不堪了。在这根立柱上,捆着一个人。那人上下都用布单裹着,一时间分不清是男是女。一条手巾勒在脖颈上,固定在身后的立柱上;另一条手巾裹在脸的下半部分,只露出一双眼睛,里面充满了悲伤和耻辱,用惊恐质疑的目光盯着我们。很快我们解开了绑捆在身上的布单和手巾,斯特普尔顿太太倒在我们面前!当她那漂亮的脸低垂在胸前时,我看到她脖颈上红色的鞭痕。

“这个畜生!”福尔摩斯叫道,“雷斯特雷德,把你的白兰地拿过来!快把她扶到椅子上,她因为虐待和疲惫晕厥过去了。”

她睁开眼睛,问道:“他安全吗?他逃脱了吗?”

“他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太太!”

“不,不,我不是问我的丈夫,是亨利先生,他安全吗?”

“是的,很安全。”

“猎犬呢?”

“死了。”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哎,你们看,这恶棍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她快速卷起衣袖,我们看到到处都是可怕的伤痕。“这些都算不了什么,都没什么!可他不断地折磨我的灵魂,玷污我的心灵!虐待、孤独、被欺骗,一切的一切,如果我能看到他还爱着我的曙光,这一切我都能够忍受!但现在我明白了,我也被愚弄了!我不过是他手中的工具而已。”她边说边伤心地啜泣着。

“太太,你对他不要抱任何幻想!”福尔摩斯说道,“告诉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如果你曾经帮他做过坏事,现在帮我们,算一种救赎吧!”

“除了一个地方,他无处可逃。”她回答道,“泥沼地的中心有一个小岛,那里有一个废弃的矿井。就在那里,他豢养着猎犬。在那里,他做了一些准备,以便自己可以避难。那是他逃去的唯一地方。”

浓雾就像团团白色的羊毛萦绕在窗外,福尔摩斯拿着灯走近窗户。

“看吧,今晚没有人能够走过格林本大泥沼。”福尔摩斯说道。

她的眼里和嘴角露出欣喜的快乐之情,拍着手高兴地说道:“他能够走进去,可永远不会走出来。今天晚上他怎么会找到那些标杆呢?他和我一起插在泥沼里的木棍,标明出入泥沼的通道。要是今天我把它们都拔掉,他肯定就落在你们手里了。”

很显然,在浓雾没有散尽之前去追捕都是徒劳。雷斯特雷德留下来照看那房子,我和福尔摩斯先生陪着准男爵回到了庄园。我们再没有必要隐瞒斯特普尔顿家的故事了,亨利爵士听了他所深爱的那个女人的故事之后,竟然勇敢地承受住了打击。但是,他的神经系统因为沼泽地里的遭遇而受到重创,天没亮的时候开始发高烧,昏迷不醒。默蒂莫医生来照料他,他们两个约定,在亨利爵士没有恢复到强健之前,就要去做一次环球旅行。要知道,亨利爵士在成为预示着邪恶的财产继承人之前,是一个精力多么旺盛的人!

现在我很快要结束这些叙说了。在这个故事里,我让读者体味了这种黑暗中的恐怖和模糊不清的推测,这一切萦绕在我们心头好长一段时间,而结局却又是这样一个悲剧!猎犬死亡的第二天早上,浓雾散尽,在斯特普尔顿太太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他们发现的泥沼中的小路旁。斯特普尔顿太太兴高采烈地带领着我们追捕自己的丈夫,可以想象她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我们让她留在那个狭长的小岛边上,那里泥煤质的地面稍微坚硬一点。这狭长小岛蜿蜒在茫茫泥沼里,它的尽头可以看到一根根插在泥里的木棍,没有这路标,陌生人无法穿越这里。小路曲曲折折蜿蜒在一堆灌木和另一堆灌木丛之间,两边是泛着绿色漂浮物的水坑和散发着恶臭的泥沼。高高的芦苇和丛生的水草,散发着浓重的发霉腐烂的气味,污浊的气味弥漫在我们周围。我们不止一次地失足,掉进没膝深的黑色的、颤巍巍的泥沼里。黏黏糊糊的泥浆粘在鞋上,走过好几码路,也甩不干净。我们向前走的时候,那泥巴就像有意在拖着我们的脚后跟似的。当我们陷入泥沼的时候,就像有一只邪恶的手在往下拉我们,想有意把我们拽入那可怕的黑暗深处。只有一次,我们看到应该有人先于我们走过这条险恶的路。在一处棉草丛生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东西露在外面,福尔摩斯从路边迈过去抓它的时候,一下子陷了进去,污泥淹过他的腰部。要不是我们在那里把他拽上来,他将永远不会踏上坚硬的土地。他手里举着一只旧皮靴,内侧印着“迈耶斯·多伦多”的字样。

“为了它洗个泥浴也值得!”他说道,“这是我们朋友亨利爵士不翼而飞的那只靴子。”

“斯特普尔顿在逃跑的时候,丢弃在了这里。”

“一点没错。他让猎犬嗅了气味之后,一直拿在手里。当他知道阴谋已经被识破,在逃离的时候依然带着它。在他跑到这里的时候就丢弃了。我们知道,至少他在到达这里的时候还是安全的。”

然而,到此为止,一切似乎注定永远不会得知了,尽管我们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猜想。在泥沼中再也看不到任何足迹,因为不断涌出的泥浆会很快淹没一切痕迹。终于走过泥沼地,来到了坚硬的地面上,我们急切地寻找着脚印,但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如果大地没有撒谎,那么,斯特普尔顿先生昨晚在迷雾中,并未踏上这个避难之岛。在格林本泥沼中心的某个地方,污浊的泥浆无情地吞噬了他,这位冷血无情的恶魔永远地葬身在沼泽深处。

在泥沼中的小岛上,我们找到了许多有关他的痕迹。在这里他豢养着他的伙伴。我们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废弃的方向盘,看到快被垃圾填满了的坑道,显然这里曾是一座矿井。它的周围全是矿工们的一些遗留物品,显然他们是被周围泥沼中的恶臭熏走的。在一个小房子里,我们发现了一只U形钉,一条锁链和一些啃过的骨头。这里应该是豢养猎犬的地方。在一堆残骸中,有一具骷髅上黏附着褐色的毛发。

“是只狗的残骸!”福尔摩斯叫道,“天哪,一只卷毛的西班牙猎犬。可怜的默蒂莫医生永远不会看到他的爱犬了。好了,我想这个地方再不会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秘密了。他可以把猎犬藏起来,可是没有办法让它不号叫。这就是为什么,即使在白天人们有时也会听到可怕的吼叫声。在紧急情况下,他可以把猎犬带到他的外屋去,但这毕竟很冒险,除非他确信,一切都没有闪失的时候才会这样去做。这罐子里的涂膏肯定是用来涂抹在猎犬身上,使其闪闪发亮的东西了。这当然是受到家族里邪恶猎犬故事的启发,以此来吓死查尔斯先生的。看到这样一只怪物在黑暗中追在你身后,难怪那个可怜的邪恶逃犯会大呼尖叫!就像我们的朋友亨利一样,要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碰到这情况,也会这样做的。这是一个狡诈的伎俩,除了追赶受害者致其死亡以外,许多农民虽然看到过它,可是就这样一只怪物游走在沼泽地,谁敢去更多地过问此事呢?华生,我在伦敦说过,在这里我再重复一遍,我们从来没有协助追捕过,一个像躺在沼泽地里的这家伙这么危险的罪犯。”他挥舞着长长的胳膊,面对着广漠而色彩多样的沼泽地,泛着绿色斑点的泥沼地,一直延伸到红褐色的沼泽地里山坡的边缘。

第十五篇回顾已经是十一月底了。一个阴冷多雾的晚上,福尔摩斯和我面对面坐在贝克大街起居室里的炉火旁。德文郡那起悲惨的案件之后,他又办了两起极其重大的案件。第一起就是他抖出了阿伍德上校在“无敌俱乐部”纸牌舞弊案中的恶行,第二件则是保护了无辜的蒙特邦希尔太太,洗清了她谋杀其继女的行为。卡莱,她的继女,大家都记得的那位年轻女士,六个月后在纽约被人发现还活着并且已经结婚。这一系列有难度的重要案件,使得福尔摩斯的兴致很高,所以我有了一个好机会让他谈起了巴斯克维尔案的细节。我一直在耐心地等待这个机会,因为我知道福尔摩斯从来不愿意将案件重叠,他清晰又缜密的头脑不愿手头的案件受到以前案件的影响。伦敦的亨利爵士和默蒂莫医生正打算做一次长途旅行,来放松亨利先生紧张的神经。那个下午,他们来拜访了我们,于是大家很自然地谈起了这个话题。

“整个事件,”福尔摩斯先生说,“从自称斯特普尔顿的那个人的角度看来,是简单清晰的。但对我们来说,从一开始并不知道他的动机,情况也只知道一部分,所以案件显得错综复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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