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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孤身骑车人

作者:(英)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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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894年到1901年(包括1901年)这期间,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一直很繁忙。不妨这样说,在这八年里,没有一件官方案件在遇到疑难时不曾向他咨询。还有好几百件私人案件,其中不乏复杂和特殊的案件,他件件办理得都很出色。在这长期连续不断的工作中,取得了许多惊人的成就,也遭遇了一些难以避免的失败。因为对于所有的案件我都有非常全面的记录,而且我本人也亲自参与了一些案件的工作,所以可以想象,选择哪一个案件公之于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我将按照以前的做法,优先选择那些案件,它们之所以引起读者的兴趣,并不是由于罪行的残忍性,而是由于结案时所表现出来的足智多谋和戏剧性。鉴于此,我将把有关维奥莱特·史密斯小姐,查林顿的孤身骑车人一案,以及我们调查的奇怪结局呈现于读者,这个结局以出人意料的悲剧而告终。诚然,这个事未必能为我朋友业已尽人皆知的破案能力增添更多的光彩,但是该案件中有几点很突出,有别于那些长期犯罪记录,我正是从这些犯罪记录中收集材料写成了这些小故事。

当我翻阅1895年的笔记时,发现在4月23号,星期六,我们第一次听说了维奥莱特·史密斯小姐的事。我记得她的拜访很不受福尔摩斯的欢迎,因为他当时正沉浸于一个非常深奥的、复杂的问题之中,这个问题是关于著名的烟草百万富翁约翰·文森特·哈登所遭受的奇怪的烦扰。我的朋友最喜欢精确、思想集中,在他处理事情的时候,讨厌任何分散他注意力的事。尽管如此,但是他生性并不粗暴,不可能拒绝一位身材苗条、举止优雅、仪态威严的年轻漂亮的女士讲述她的遭遇,况且,她不顾天色已晚亲自来到贝克街,恳求福尔摩斯的帮助和建议。尽管福尔摩斯声明自己的时间已排满,但只是徒劳而已,因为这位女士来时已决意要讲述她的遭遇。很显然,除非强行让她离开房间,否则就得听她讲完,福尔摩斯显出无可奈何的神色,勉强地笑了笑,请这位漂亮的不受欢迎者就座,告诉我们是什么事困扰着她。

“至少不会是你的健康问题吧。”福尔摩斯说,敏锐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如此热心于骑车的人,一定精力充沛。”

她惊讶地低下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脚,我注意到她鞋底边由于踏板摩擦已变得有点毛了。

“没错,我经常骑自行车,福尔摩斯先生,这跟我今天拜访你有关。”

我的朋友拿起这位女士没戴手套的那只手,就像科学家研究标本一样全神贯注且不动神色地研究着。

“我相信,你会原谅我,这是我的工作。”他说,放下她的手。“我差点犯了个错误,以为你是打字员。显而易见,你一定是音乐家。华生,你注意到了这两种职业常见的弯形指尖吗?然而,不同的是,脸上的气质神态——她轻轻地将脸转向亮处——打字员是不会有的。这位女士是音乐家。”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我教音乐。”

“从你的肤色,我推测你在乡下教音乐。”

“是的,先生,靠近法纳姆,在萨里边界。”

“一个美丽的地方,令人联想起许多有趣的事情。华生,你还记得就在那附近,我们抓住了伪造货币犯阿尔奇·斯坦福德。那么,维奥莱特小姐,在法纳姆,萨里边界,你发生什么事了?”

这位年轻的女士非常清晰而镇定地讲述了下面奇怪的一番话:

“我父亲死了,福尔摩斯先生。他叫詹姆斯·史密斯,他是老帝国剧院管弦乐队指挥。现在这世上只留下我和母亲,无亲无故。曾有一个叔叔,叫拉尔夫·史密斯,他二十五年前去了非洲,从此杳无音信。父亲死后,我们家境贫穷。但是,一天,有人告诉我们《纽约时报》刊登了一份广告,在寻找我们的下落。你能想象到我们当时是多么地激动,因为我们以为有人给我们留下了一笔财产。我们按照报纸上的名字找到了那位律师。在那里我们碰见了两位绅士,卡拉瑟斯先生和伍德利先生,他们是从南非回来探亲的。他们说我叔叔是他们的一个朋友,大约在几个月前在约翰内斯堡贫困而死,临死时他叮嘱他们寻找他的亲戚,确保他们不要穷困潦倒。我们感到奇怪,叔叔在他活着的时候不关心我们,他死了怎么可能如此细心地要关照我们。但是卡拉瑟斯先生解释说,理由是我叔叔听说他哥哥已死的事,感到有责任关心我们的命运。”

“打扰一下,”福尔摩斯说,“你们是什么时候见面的?”

“去年12月——四个月前。”

“请继续。”

“伍德利先生似乎是个非常讨厌的人。他总朝我挤眉弄眼——一个长着虚胖的脸、蓄有红胡子的粗俗年轻人,头发披散在额头的两边。我认为他相当讨厌——我相信西里尔不愿意我认识这样一个人。”

“噢,西里尔是他的名字!”福尔摩斯微笑着说。

这位年轻女士满脸通红,笑了笑。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西里尔·莫顿,一位电器工程师,我们希望夏末结婚。哎呀!我怎么说起他了?我想要说的是伍德利先生相当讨厌,而年龄稍大点的卡拉瑟斯先生,较为和蔼可亲。虽然他气色不好,灰里带黄,胡子刮得光光的,寡言少语,但是他举止礼貌,笑容可掬。他询问了我们的境况,当得知我们很贫穷时,建议我去给他十岁的独生女教音乐。我说我不愿意离开我的母亲,为此他建议我每周末回趟家,年薪一百磅,这当然是非常丰厚的薪水了。所以我接受了,来到了距离法纳姆六英里左右的奇尔特恩农庄。卡拉瑟斯先生是个鳏夫,但是他雇用了一个叫作狄克逊太太的女管家,一个非常值得尊重的老夫人,在照料他的家事。孩子可爱,一切称心如意。卡拉瑟斯先生很和善,爱好音乐,我们一起度过了非常愉快的夜晚。每个周末我都回城看望我的母亲。

第一件不顺心的事就是红胡子伍德利先生的到来。他拜访了一周,哎呀!对我而言就好像是三个月!他是个可怕的人——对别人横行霸道,对我更是肆无忌惮。他向我献殷勤,表示爱我,夸耀他的财富,说如果我嫁给他,我将拥有伦敦最漂亮的钻石。最后,当我不搭理他的时候,一天晚饭后,他把我抓住将我抱在怀里——他力气大得可怕——发誓除非我吻他,否则不让我走。卡拉瑟斯先生进来了,把他从我身边拉开,他为此和东道主翻脸了,把他打倒在地,脸上弄破了一个口子。你能想到这就是那次拜访的结束。第二天,卡拉瑟斯先生向我道歉,并保证我再不会受到这样的侮辱了。从此,我再没见过伍德利先生。

福尔摩斯先生,今天我专程为一件特殊的事而来,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一定知道,每个星期六上午,我骑车去法纳姆车站,赶十二点二十二分开往城里的火车。从奇尔特恩农庄到车站的路很偏僻,其中一段路尤其如此。这段路有一英里多长,一边是查林顿石楠灌木丛,另一边是查林顿庄园外的树林。你不可能再找到比这更偏僻的路段了。在你来到靠近克鲁克斯伯里山的大路上之前,很难碰到一辆马车或者一个农夫。两周前,正当我经过这段路时,碰巧回头,只见身后大约两百码处,一个男人也骑着自行车。他似乎是个中年人,留着短短的黑胡子。在我到达法纳姆之前,我又回头看,但是那个人不见了,所以这事我没再多想。但是,福尔摩斯先生,星期一我回来时,在相同的路段又看见了同一个人,你能想象到我是多么惊讶。下个星期六和星期一,像以前一样,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我更是惊讶不已。他总跟我保持距离,决不打扰我,但是确实很奇怪。我向卡拉瑟斯先生提起过这事,他似乎对我说的话很重视,告诉我他订购了一匹马和一辆轻便马车,以便今后不用再独自走这段偏僻的路了。

“马和车本来这一周到,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它们没有被送到,我又不得不骑车去车站。今天早晨,当我来到查林顿石楠灌木丛时,向远处看,就在那儿,一点没错,有一个跟两周前一模一样的人。他总是跟我保持一段距离,结果我不能清楚地看清他的脸,但那一定不是我认识的人。他穿着一套深色西服,带着一顶布帽子。我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黑胡子。今天我不害怕,充满了好奇,决定弄清楚他是谁,要干什么。我放慢了车速,但是他也放慢了车速。然后,我干脆停下来,他也停了下来。于是我心生一计,路上有个急转弯,我快速转过弯,然后停下来等他。我想他在停下之前一定快速转过弯,超过我。但是他没出现。然后我往回走,向拐弯四周看了看。我能看到一英里路的地方,但是他不在路上。更离奇的是,这里没有他可能走下去的岔道。”

福尔摩斯咯咯发笑,搓着手。“这个事情的确有它的特点。”他说。“在你转弯和发现他不在路上过了多长时间?”

“两三分钟。”

“那么他不可能沿路返回去,你说没有岔道?”

“没有。”

“那么他一定从路边的人行小道走了。”

“不可能从石楠树丛的一边,否则,我应该能看到他。”

“所以,根据排除法,我们得出结论,他朝查林顿庄园走了,据我了解,路那一边的空地属于查林顿庄园。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福尔摩斯先生,只是我不知所措,在没有见到你,得到你的意见之前,我是不会快乐的。”

福尔摩斯沉默地坐了一小会儿。

“跟你订过婚的那位先生在哪里?”他最后问道。

“他在考文垂的米得兰电气公司。”

“会不会是他突然来看你,想给你个惊喜?”

“噢,福尔摩斯先生,难道我不认识他!”

“有没有爱慕你的人?”

“在认识西里尔之前有几个。”

“那之后呢?”

“就是这个可怕的伍德利,如果你算他是一个的话。”

“再没有别人吗?”

我们漂亮的委托人似乎有点难为情。

“他是谁呢?”福尔摩斯问道。

“噢,也许这只是我个人胡思乱想,但是,有时候我似乎觉得,我的雇主卡拉瑟斯先生对我有意。我们经常在一起。晚上我给他伴奏。他没说过什么。他是个非常好的先生。但是我心里总能明白。”

“哈!”福尔摩斯神情显得严肃。“他靠什么为生?”

“他是个富人。”

“没有四轮马车或者马?”

“嗯,至少他相当富裕。他每周进城两三次。他对南非金矿股票非常感兴趣。”

“让我知道一些新的情况,史密斯小姐。我现在非常忙,但是我会抽空调查你的案子。不过,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不要采取任何行动。再见,我相信我们会有你的好消息。”

“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有爱慕的人,这是大自然不变的规律。”福尔摩斯说,一边沉思默想地大口抽着烟斗,“不过不要选择在偏僻的乡村小路上骑车追嘛。毫无疑问,是个秘密的追求者。但是,华生,这个案子有一些奇怪的、引人深思的细节。”

“你是说他只在那个地方出现?”

“说的是。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查清谁租用了查林顿庄园。然后,再弄清楚卡拉瑟斯和伍德利之间是什么关系,因为他们似乎是非常不同类型的人。他们怎么都这样热心于寻找拉尔夫·史密斯的亲戚呢?还有一点,尽管他家距离车站六英里,却没有一匹马,而他给女家庭教师支付的薪水却是市场价格的两倍,这是什么样的持家之道?奇怪,华生——非常奇怪!”

“你下去一趟?”

“不,我亲爱的朋友,你跑一趟。这也许是一件微不足道的阴谋,我不可能为此中断其他重要的事。星期一你早点到法纳姆。你自己隐藏在查林顿石楠灌木丛中。你亲自观察情况,按照你自己的判断行事。然后询问庄园里居住者的情况之后,回来向我汇报。现在,华生,这事我没什么要说的了,除非我们有一些合理的证据,凭借这些证据,我们希望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们从那位女士得知,她星期一乘火车去农庄,火车九点五十分离开滑铁卢。我早早出发了,赶上了九点十三分的火车。在法纳姆车站,我不费力地打听到了查林顿石楠灌木丛。不可能弄错那位女士冒险的地方,因为路一边是开阔的灌木丛,另一边是老紫杉树篱,树篱环绕着一个花园,花园里长着参天大树。庄园有一条长满青苔的石子路,大门两侧的石柱上挂满了破旧的纹章标记,但是除了中间马车道,我注意到树篱间有豁口,小道穿行其间。从路上看不见房子,但周围是一片暗淡、衰败的景象。

树丛里长满了一丛丛盛开着的黄色金雀花,在春天明媚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我站在其中的一个树丛后面,以便我既能看见通向庄园的道又能看见一长段路的两边。刚才我离开那里的时候,路上还一直没人,但现在,我看见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从对面朝我来的方向骑过去。他穿着深色西服,留着黑胡子。一到查林顿园地的尽头,就跳下车,推着车子穿过树篱的豁口,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

过了一刻钟,又有一个骑车的人出现了。这次是位年轻的女士,从车站方向来的。我看见她来到查林顿石楠树丛时,向她四周看了看。片刻之后,那个男人从他藏着的地方出来了,跳上自行车,跟着她。在这宽阔的风景地带,只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优雅的女孩非常笔直地骑着自行车,她身后的男子则弯着腰趴在车把上,一举一动都含有奇怪的偷偷摸摸的意思。她回头看他,放慢速度,他也放慢了。她停下来,他也立刻停了下来,跟她保持二百码距离。她下一个动作快得出乎意料。她突然掉转车头径直向他冲去。然而,他也跟她一样迅速,不顾一切地飞奔而逃。很快她又回到了路上,她高昂着头,不屑再注意默默无声的尾随者了。他也折回来,仍然保持距离,直到路的拐弯挡住我的视线。

我仍然呆在藏着的地方,这样做是对的,因为不久那个男人又出现了,慢慢地骑在后面。在庄园门口他拐进去,下了车。我看见他在树林里站了几分钟。他抬起手好像在整理领带。然后骑上自行车沿着通向庄园的道走了。我跑出了树篱,透过树的缝隙窥望。远处我看见那幢灰色的旧楼和耸立着都铎式的烟囱,但是车道穿过一个稠密的灌木丛,我看不见那个人了。

然而,我觉得早晨的工作,完成得还不错,便兴高采烈地走回了法纳姆。当地房屋中介人关于查林顿庄园没告诉我什么,让我到帕尔玛尔一个很著名的公司问问。在回家途中我在那儿稍作停留,受到一位经纪人的殷勤招待。他说我不能租借查林顿庄园避暑了,太晚了。查林顿庄园大约一个月前已被出租了,威廉森先生是房客,他是位受尊重的老绅士。这位有礼貌的经纪人担心他说得太多了,因为他不便讨论他当事人的事情。

那天晚上,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专注地倾听着我向他陈述的冗长的报告。我本来希望得到他的赞扬,也很重视他的赞扬,但是结果连一句称赞的话都没得到。相反,在他评论我所做过的事和没做的事时,严峻的表情比平常更为严肃。

“我亲爱的华生,你选错了藏身的地方。你应该躲在树篱后面,仔细地看那个有趣的人。实际上,你距离那个人大约好几百码处,你能告诉我的比史密斯小姐还少。她认为她不认识那个人。我相信她认识他。要不然,他为什么会非常担心,她离他近而看到他的面貌呢?你描述他趴在车把上。你瞧,难道这不又是为了躲藏吗?你真的做得很糟糕。他回到了房子,你要弄清楚他是谁。而你却去了伦敦房屋中介所!”

“我应该做什么?”我情绪激动地喊道。

“你应该到最近的酒吧去。那儿是闲言碎语的中心。他们会告诉你每一个人的名字,从主人到洗碗碟的女仆。威廉森先生?我没有任何印象。如果他是个老人,他不可能就是那个敏捷的骑车人,不可能在那位年轻女士追赶下疯狂跑掉。从你的考察中我们得到什么了?知道了那女孩的故事是真的,对此我从未怀疑过。知道了骑车人和庄园有关系,我也从未怀疑过。知道了庄园被出租给一个名叫威廉森的先生了。谁能为此保证呢?好啦,好啦,我亲爱的先生,不要显得这么沮丧。下个星期六之前我们还可以再做点事,这期间我亲自进行一两次调查。”

第二天早晨我们收到了一封来自史密斯小姐的信。信上简短而精确地叙述了我看到的事件,但是信的要点在于附言:福尔摩斯先生,我相信你会尊重我的秘密,我要说的是我的处境已变得艰难,原因是我的雇主向我求婚。我相信他的感情是最真诚的,最高尚的。当然,我告诉他我已有心上人了,他把我的拒绝看得非常重,不过倒也很和气。然而,你能理解我的处境有点尴尬。“我们年轻的朋友似乎陷入了困境。”福尔摩斯看完信,若有所思地说,“案子确实比我原来想的要有趣得多,发展的可能性也多得多。我还是在乡下度过一天安静、太平的日子吧!我想今天下午就去乡下,证实一下我形成的一两个想法。”

福尔摩斯乡下平静的日子不同寻常地结束了,因为他很晚才到达贝克街,嘴唇上破了个口子,前额上起了个肿块,一副狼狈相,自己好像是苏格兰场被调查的对象。他对于自己的冒险很开心,一边讲着,一边开怀大笑。

“我虽然缺乏积极锻炼,但是锻炼还是有用的。”他说。“你知道我精通英国古老的拳击运动。偶尔它还是有帮助的。譬如说,今天如果不懂拳击,我会带着耻辱的伤痛回来。”

我请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找到了我推荐你注意的那个乡村酒吧,在那里我进行了秘密调查。在酒吧,一个多嘴的房主告诉了我想要的一切。威廉森是个白胡子的人,他独自和几个仆人住在庄园。传说他现在或过去是个牧师。但是他在庄园这段短时间里,发生的一两件事使我觉得他不是牧师。我已经向牧师机构询问过,他们告诉我过去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他过去的职业生涯特别不光彩。房主进一步告诉我庄园周末总有来访者——‘一帮坏蛋,先生,’尤其有一个蓄有红胡子的先生,名字叫伍德利,他总在那里。我们刚谈到这里,这时候伍德利本人走了过来,他一直在酒吧里喝啤酒,听到了整个谈话。他问我是谁,要做什么,问这些问题要干什么。他口若悬河,满嘴脏话,不堪入耳。他谩骂了一阵之后,凶恶地反手一击,我没来得及躲避,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接下来的几分钟,我让他尝到了滋味。我给这个恶棍一个左直拳。伍德利先生乘马车回家了。我的乡村旅行结束了。然而,必须承认,不管多么愉快,我在萨里边境的一天并不比你有更多的收获。”

星期四我们又收到了当事人的另一封信:福尔摩斯先生,听到我要辞去卡拉瑟斯先生家的工作,你不会感到惊讶吧。即使高薪也不能使我接受目前尴尬的境况。星期六我要回城里,不打算回来了。卡拉瑟斯先生备好一辆马车,所以那段偏僻路上的危险,即使过去有过,现在结束了。

至于我离开的特别原因,不仅仅是与卡拉瑟斯先生尴尬的处境有关,而且是那个可憎的男人,伍德利先生的再次出现。他过去一向可怕,但是他现在比过去更可怕了,因为他好像遇到了事故,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成人样。我从窗户看见了他,但是庆幸的是我没碰到他。他跟卡拉瑟斯先生谈了好长时间,卡拉瑟斯先生后来似乎很激动。伍德利一定住在附近,因为他没在这儿睡觉,今天早晨我又看见他在灌木丛里四处偷偷走动。像是放出了一头吃人的野兽任它出没在这个地方。我简直无法形容厌恶和害怕他的程度。卡拉瑟斯先生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一个人呢?哪怕片刻!然而,一切烦恼在星期六都将结束。“所以我相信,华生,我相信。”福尔摩斯严肃地说。

“有个极为隐秘的阴谋在那女士身上要发生,我们有职责确保她最后的行程不被打扰。我认为,华生,我们必须抽时间在星期六早晨一起去乡下,确保这个奇怪的、无定论的调查不要遭到不幸的结局。”

我承认到目前为止,我没有把这个案子看得很重。在我看来,这个案子与其说危险,倒不如说古怪。一个男子埋伏等着尾随一个漂亮的女士,并不是前所未有的事,如果他胆量这么小,不敢向她求爱,而且她靠近时竟然逃走,那么他就不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暴徒。那个恶棍伍德利则另当别论。但是,除了有过一次,他再没有干扰过我们的当事人,现在他拜访卡拉瑟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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