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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跳舞的人

作者:(英)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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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沉默不语,弓着他瘦长弯曲的后背,摆弄着一个烧瓶,正在制作一种难闻的化学品。他的头埋在胸前,从我这儿看去,像一只瘦长的怪鸟,身披暗灰色羽毛,头顶黑色羽冠。

“那么,华生,”他突然说,“你不打算在南非股市上投资了?”

我骤然一惊。虽然深知福尔摩斯探奇的能力,但内心深处最私密的想法被他突然捅破,却完全出乎我意料。

“你究竟怎么知道的?”我问。

他坐在凳子上转过身来,手里拿着冒着热气的试管,眼睛里闪现出得意的神情。

“现在,华生,承认自己被吓了一跳吧!”他说。

“是的,的确吓我一跳。”

“我应该让你在纸上记下你的惊讶。”

“为什么?”

“因为五分钟之后你会说这一切都太简单了。”

“我保证再不说那种话了。”

“你瞧,我亲爱的华生,”——他把试管插进管架里,以教授给学生上课的样子开讲——“构想一系列的推断,每一个推断依赖前一个推断,且个个简单明了。这并不难。如果在做了这样的推断后,我们省去所有中间环节,只向听众呈现开头和结论,也许就会产生一种空洞,但让人惊异的效果。现在,检查你左手食指和拇指之间的虎口,就有把握得出你不打算把一点儿资金投入到南非金矿中去的结论,一点儿都不难。”

“我看不出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两者当然没有直接联系,不过我很快会向你展示它们密切的关系,这是一根非常简单的关系链,这其中丢失了几个链条,它们是:第一,你昨晚从俱乐部回来,左手虎口间有白垩粉。第二,打台球时,为了稳住球杆,你在虎口间抹了白垩粉。第三,你只和瑟斯顿打台球。第四,四周前,你告诉我瑟斯顿有购置一项南非产业的特权,该权限再有一个月就到期了,他希望你和他共同投资。第五,你的支票簿锁在我的抽屉里,但你没有向我要过钥匙。第六,因此,你不打算投资金矿。”

“这太简单了!”我喊道。

“果不其然!”他说,有点儿恼怒。“每个问题一旦解释给你时,你就变得像个孩子似地说简单。这儿有一个难题,看你如何解释,华生朋友。”他把一张纸扔到桌子上,就又回身做他的化学分析去了。

我惊讶地看着纸上奇特的象形符号。

“怎么了?福尔摩斯,这是小孩儿的绘画。”我叫道。

“那是你的想法!”

“那还会是别的什么呢?”

“诺福克郡马场村庄园的希尔顿·丘比特先生也想知道答案。这个小小的谜语是早班邮差送到的。他随后乘下一班火车到。门铃响了,华生。我想一定是他。”

楼梯上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片刻之后,进来了一位绅士,此人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脸修得很干净。他清澈的眼睛、红润的脸颊表明他生活的地方,远不是迷雾笼罩的贝克街。他进来时,身上似乎随之带来了一股浓郁、新鲜、清爽的东海岸的气息。跟我俩握过手之后,刚要落座,眼睛却落在了那张有奇怪符号的纸上,那是我刚看过放在桌子上的。

“福尔摩斯先生,你是怎么看待这个的?”他大声说。

“他们告诉我说你喜欢奇怪的谜,我认为你不可能找到比这更稀奇的谜,我提前将其寄出,以便让你在我到来之前有时间研究一番。”

“那确实是相当奇怪的作品,”福尔摩斯说道。“乍一看,似乎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上面画着一排奇怪的小人在跳舞。你对这荒唐的东西如此重视,为什么?”

“我并不重视,福尔摩斯先生。我的妻子很重视。她吓得要死。她什么也没说,但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恐惧。那就是我要追查到底的原因。”

福尔摩斯举起纸,迎着阳光看。纸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图形是用铅笔画的。

福尔摩斯审视了一会儿,然后小心折好,夹在他的袖珍笔记本里。

“这一定是个非常有趣、不同寻常的案子,”他说。“希尔顿·丘比特先生,在信里你给我讲了一些细节,不过请你再给我的朋友华生讲一遍,好让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擅长讲故事,”我们的来访者说,由于紧张,他那双强有力的大手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我没讲清楚的地方,你们可以提问。就从去年我结婚的时候说起吧。但是,我首先要声明的是,虽然我不是一个富人,但是我们家族在马场村的历史已有五百年了,在诺福克郡没有哪一家比我家更古老的了。去年我来伦敦参加维多利亚女王登基五十周年庆典,住在罗素广场一家公寓里,我们教区的帕克牧师也住在那里。当时我结识了一位年轻的美国女士——姓帕特里克,名叫——埃尔茜·帕特里克。我这就跟她交上了朋友。不到一个月,我爱她爱到痴迷的地步,于是我们悄悄地登记结婚了,之后我们夫妇俩回到了诺福克。福尔摩斯先生,你一定认为这种行为疯狂至极,一位名门之后竟然以这种方式娶回来了一个妻子,而他对她的过去、她的家人却一无所知;但是如果你见了她、了解她,你就会理解我这样做的道理了。

对于这件事她很坦诚,埃尔茜的确是个直率的人。我敢说如果我想改变主意的话,她确实给了我这样的机会。‘在我的生活中跟一些讨厌的人交往过,’她说;‘我希望能忘记他们,宁愿永不提起过去,因为这让我痛苦。如果你带我走,希尔顿,你会娶到一个女人,她没有做过任何使自己感到羞愧的事。但是,你得相信我的话,并且允许我对在成为你的人之前的那些事保持沉默。如果这些条件太苛刻,那么你回你的诺福克,让我回到以前孤独的生活中去吧。’这些话是她在我们婚礼前一天所说的。我告诉她我保证按照他的条件娶她,我一直遵守诺言。

我们结婚一年了,一直很幸福。但是大约在一个月前,也就是六月底,我第一次看到了麻烦的迹象。一天,我的妻子收到了一份来自美国的信。我看见了美国的邮票。她脸色变得惨白,读了信,然后扔进火里。后来她没有再提及这事,我也没有过问,因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是从那时起,她再没有过片刻的安宁,在她脸上总有一种恐惧的表情——一种似乎在期待什么的表情。她应该相信我。相信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除非她讲出来,否则我什么都不能问。福尔摩斯先生,请注意,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女人,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那一定不是她的过错。我仅仅是诺福克一个普通的乡绅,但是在英格兰没有一个男人把家族的荣誉比我看得更重。她明白这一点,在她嫁给我之前就明白。她永远不会给我家族的荣誉蒙上任何污点。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现在我开始讲故事奇怪的部分。大约一周前——那是上一周星期二——在一个窗台上,我发现了许多奇怪的跳舞小人,就像这纸上的这些,是用粉笔乱涂的。我原以为是马童画的,但是小伙子发誓他对此毫无知情。不管怎么样,那些画是在夜里画的,我让人把它们擦掉了,后来我只向我的妻子提及过。使我惊讶的是她把这事看得很重,祈求我如果再有的话,让她看看。整个一周没有动静,但是昨天早晨我在花园日晷上看到了这张纸。我给埃尔茜看,她当场晕倒昏死过去。从那时起,她每天就像活在梦里,处于半茫然状态,眼睛里总潜藏着恐惧。福尔摩斯先生,就在那个时候我给你写了这封信,寄了这张纸。这不是一件我能向警察提起的事,因为他们会嘲笑我,但是你会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不是一个富人,但是如果有什么危险威胁到我可爱的妻子,我会不惜用尽最后一个铜板来保护她。”

他是土生土长的英国男子——漂亮,淳朴,正直,文雅,有一双碧蓝而透着热情的眼睛,一张宽阔而秀气的脸。他的眼神流露出他对妻子的钟爱和信任。福尔摩斯专注地听完他的故事,沉思默想地坐了一会儿。

“丘比特先生,难道你不认为,”他最后说,“你最好的做法就是直接请求你的妻子,让她把她的秘密讲出来?”

希尔顿·丘比特摇了摇他的大脑袋。

“诺言就是诺言,福尔摩斯先生。如果埃尔茜愿意告诉我,她会说的。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强迫她道出秘密。不过,我采取自己的办法弄清楚是应该的,我要弄清楚。”

“那么,我愿意全力以赴地帮助你。首先,在你家附近,听说有人看见过陌生人吗?”

“没有。”

“我猜那是一块宁静的地方。任何一张陌生面孔都会引起议论,对吗?”

“近处是这样。但是在不远处有好几个小的饮牲口的地方,农民收留寄居者。”

“这些象形文字明显有一种含义。如果这纯粹是一种随意排列,那么我们不可能弄懂它。然而,如果它是有规律地排列,我相信我们会弄清事情真相。但是这张纸过于简短,使我无从下手,而且你给我提供的事实太模糊,所以我们缺少调查的根据。我建议你回到诺福克,密切注意,临摹一张也许还会出现的新的跳舞人的画。遗憾的是我们没有一张用白粉在窗台上画的跳舞人的临摹画。对附近任何陌生人也要进行慎重的调查。收集一些新的证据后,你再到我这儿来。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的建议,希尔顿·丘比特先生。如果有一些紧急的新的进展情况,我将非常愿意去诺福克,到你家来看望你。”

这次面谈使福尔摩斯陷入沉思,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有好几次我看见他从笔记本里拿出那张纸条,长时间地、认真地看着画在上面的奇怪的人。他没有再提那事。然而,直到两周左右后的一个下午,我刚要出去,他叫住了我。

“你最好呆在这儿,华生。”

“为什么?”

“因为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份来自希尔顿·丘比特的电报——你还记得希尔顿·丘比特,跳舞的人?在一点二十分他将到利物浦街。他也许随时到这儿。从电报内容我推测发生了一些新的重要情况。”

我们没等多久,因为我们的诺福克绅士从车站乘马车直奔这里。他看起来忧心忡忡,情绪低沉,眼神疲倦,额头布满皱纹。

“福尔摩斯先生,这事真让我生气,”他说着,精疲力竭地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当你被一些看不见的、不认识的、对你怀有企图的人所包围时,这种感觉确实很糟糕。但是,除此之外,当你知道这件事正在一点一点地折磨你的妻子时,眼看着她被折磨地消瘦下去了,那么它就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了。”

“她透露什么了吗?”

“没有,福尔摩斯先生,她什么也没说。但是有一段时间,我可怜的妻子话到嘴边,却最终没能讲出来。我已经努力帮她了。但是我敢说我表现得很笨拙,吓退了她。她谈到了我古老的家族,在郡里的声望,以及引以为自豪的清白荣誉,我总是感到快要切入正题了,但是不知怎么,在接近正题时就岔开了。”

“但是你自己发现了一些情况吗?”

“很多,福尔摩斯先生。我这儿有几张新的跳舞人的画,可供你研究,重要的是,我看见了这个人。”

“什么,画画的人?”

“是的,在他画画时,我看见了他。让我按先后顺序讲给你听。在我拜访了你之后回到家,第二天早晨我所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许多新画的跳舞人。他们是用白粉在工具房的黑色木门上画的,工具房紧挨着草坪,正对着前窗。我精确地照样画了一张,在这儿。”他打开一张折叠的纸,把它放在桌上。

“好极了!”福尔摩斯说。“好极了!请继续。”

我临摹完,就擦掉了这些痕迹。但是两个早晨后,又出现了新的画。

福尔摩斯搓着他的手,高兴地笑出声来了。

“我们的材料在迅速积累。”他说。

过了三天,我在日晷上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压着一块鹅卵石。纸条上很潦草地画了一行小人,跟上一次的完全一样。从那以后,我决定埋伏观察,我取出左轮手枪,坐在书房里守夜,因为从那儿可以俯瞰草坪和花园。大约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我坐在窗户边,外面除了月光,一片漆黑,这时我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原来是我妻子穿着睡衣进来了。她哀求我去睡,我坦率地告诉她,我要看看是谁在这样捉弄我们。她说这是毫无意义的恶作剧,要我不去理它。

‘如果这事使你烦恼,希尔顿,我们可以去旅游,就我俩,这样可以避开这种烦心的事。’‘什么,被搞恶作剧的人赶出家?’我说。‘为什么,这会让郡里的人嘲笑我们。’‘好了,睡觉,’她说,‘天亮了再讨论。’“突然,她正说的时候,我看见她苍白的脸在月光映衬下显得越发惨白,她一只手紧扣着我的肩。在工具房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我看见一个黑糊糊的身影偷偷摸摸地绕过拐角,然后蹲在工具房门前。我抓起手枪刚要冲出去,妻子却拦腰抱住我,拼命地往回拽。我努力挣脱她,但是她发疯般地抓住我。最后我终于挣脱了她。但是当我打开门到房子跟前时,那个人影已不见了。不过他留下了痕迹,门上又画了一行跳舞的人,排列跟前两次完全相同,我已经把它们临摹在那张纸上了。我把院子各处都找遍了,也没见到那个家伙的踪影。可令人奇怪的是,他肯定一直在那儿,因为早上我再检查那扇门的时候,发现在我所看到过的那行小人下面,又画了几个新的。”

“你有那新画的吗?”

“有,很短,我也照样临摹下来了,就是这一张。”

他又拿出一张纸来。他记下的新舞蹈是这样的:

“请告诉我,”福尔摩斯说,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他非常兴奋,“这是对上一行补充的呢?还是完全分开的呢?”

“是画在门的另一块板上。”

“好极了!这是最重要的。它让我充满了希望。希尔顿·丘比特,现在请你继续最有趣的说明。”

“我没有什么再说的了,福尔摩斯先生,只是那天晚上,我很生我妻子的气,要不是因为当时她阻止了我,我早抓住那个偷偷摸摸的流氓了。她说她担心我受到伤害。片刻,一个念头掠过脑海,或许她真正担心的是他会受到伤害,因为我确信她知道这个人是谁,她知道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但是,福尔摩斯先生,我妻子声音里的语气和她眼神里的表情使我打消了怀疑,我确信她真正关心的是我的安全。这就是整个情况。现在,告诉我应该做什么。我打算叫我农场里六个小伙子埋伏在灌木丛里,等这个家伙再来时,我们痛打他一顿,好让他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可以平静地生活。”

“恐怕这是非常复杂的案子,不是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能对付得了的,”福尔摩斯说。“你在伦敦能呆多久?”

“我今天必须回去。无论如何,我不能让我妻子整晚独自一人呆着。她很紧张,恳求我回去。”

“我敢说你是对的。但是如果你能呆住的话,过一两天我很有可能和你一起回去。不过你也可以把这些纸条留给我,我或许不久去拜访你,帮你把这案子弄清楚。”

在我们的来访者离开之前,福尔摩斯一直保持着他那冷静的职业姿态。虽然我很了解他,但很显然他非常激动。希尔顿·丘比特宽阔的背影刚从门口消失,我的伙伴就冲到桌子跟前,在他面前铺开所有画有跳舞人的纸条,开始进行复杂又精细地分析。一连两个小时,我看着他把画有小人和写有字母的纸条来回倒换,沉浸在工作之中,完全忘了我的存在。有时工作进展顺利时,他或哼哼歌或吹吹口哨,有时感到疑惑时,便坐好长时间,眉头紧蹙,眼神茫然。终于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满意地叫了一声,不断搓着手,在房间来回走动。后来,他在电报纸上写了一份很长的电文。“如果回电报的内容如我所望,你就可以在你的记录中添上一件非常有趣的案子了,华生。”他说。“我认为明天我们能够去诺福克,给我们朋友带去一个令他恼火的事情的明确答复。”

我承认我很好奇,但是我知道福尔摩斯喜欢在合适的时候,以自己特有的方式谈他的发现。所以我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但是电报迟迟不来,焦急地等了两天,在这期间,一听到铃声,福尔摩斯就竖起耳朵。第二天晚上,终于收到了希尔顿·丘比特的来信。一切很平静,只是那天早晨在日晷的基座上出现了一长串跳舞的小人画。他临摹了一份,附在信里寄了过来:

福尔摩斯弓着腰看着这奇怪的画,研究了几分钟,然后突然跳起来,发出惊讶和沮丧的叫声。他的脸由于焦虑而变得憔悴。

“我们不能再任由事态发展了,”他说。“今晚有去北沃尔沙姆的火车吗?”我拿出列车时间表,发现最后一班的火车已开走了。

“那么明天早晨我们早点吃早餐,乘第一班火车,”福尔摩斯说。“我们必须马上出现在那里,啊!我们所盼望的电报来了。等等,哈德森夫人,也许需要拍个回电,不必了,那完全是我们所预料到的。我们得马上让希尔顿·丘比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因为我们单纯的诺福克绅士陷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危险的罗网里。”

后来事实证明确实如此。现在该到结束在当时我看来只不过是幼稚可笑、奇怪的故事的时候了,它可能是个不幸的结局,我又一次经历了那时所感受到的沮丧和恐惧。我愿意告诉读者一个光明的结局,但是作为事实的记录,我必须把这一连串奇怪的事件如实写下去,一直到不幸的结局。这个事件一度使得“马场村”在英国成为家喻户晓的名字。

我们刚到北沃尔沙姆,提到我们要去的目的地的名字时,车站的站长就匆忙地朝我们走来。“你们两位是伦敦来的侦探吗?”他说。

一种恼火的表情掠过福尔摩斯的脸。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诺威奇的马丁警长刚从这儿经过。也许您二位是外科医生吧。她还没死,刚才来的消息是这样讲的。你们可能赶得上救她,但那只不过是好让她上绞架罢了。”

福尔摩斯脸色阴沉,着急万分。

“我们要去马场村,但是没听说过那里发生的事情。”

“事情可怕极了,”站长说,“希尔顿·丘比特和他妻子两个都被枪打了。她拿枪先打丈夫,然后打自己,这是他们家的佣人说的。男的已经死了,女的也没有多大希望了。哎,他们原是诺福克郡最古老的家族,最荣耀的一家。”

福尔摩斯没说什么,匆忙上了一辆马车。在这长达七英里的路途中,他从没开口说过话。很少见他这样没精打采。从伦敦来的一路上福尔摩斯一直都心神不宁,我注意到他焦虑不安地翻看着各种早报。现在,他所担心的最糟糕的情况突然变成事实,使他感到一种茫然的忧郁。他靠在座位上,陷入忧郁的沉思之中。然而,周围有许多使我们感兴趣的东西,因为我们正穿过一个在英国风光独好的乡村,零星散落在那里的农舍表明今天居住在这一带的人不多了。四周都可以看到方塔形的教堂,耸立在一片平坦青葱的景色中,讲述着古老的东安格利亚王国的繁荣昌盛。最后一片蓝紫色的日耳曼海出现在诺福克青葱的岸边,马车夫用鞭子指着从小树林中露出的两堵老式砖木结构的山墙说:“那儿就是马场村庄园。”

当马车驶到带门廊的门前,我看到了在门前,网球场旁边,那间曾引起过我们种种奇怪联想的黑色工具房和那座日晷。一个短小精悍、动作敏捷、小胡子尖翘的人刚从一辆一匹马拉的马车上下来,他介绍自己是诺福克警察局的马丁警长,当他听到我同伴的名字时,非常惊讶。

“啊,福尔摩斯先生,这件案子是今天凌晨三点发生的,您在伦敦怎么听到的,而且跟我一样快就赶到了现场?”

“我早预料到了,我来是为了阻止它发生。”

“那么你一定有被我们忽略掉的重要证据,因为据说他们是一对非常和睦的夫妻。”

“我只有一些跳舞人的证据,”福尔摩斯说,“以后我再向您解释这事。现在,既然没来得及避免这场悲剧,我非常希望利用我现在掌握到的材料来伸张正义。您是愿意让我跟您一起调查,还是宁愿让我单独行动?”

“如果我能跟您共同行动,我会感到很荣幸。”警长真诚地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很乐意听取证词,进行现场勘察,片刻都不要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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