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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左传》的无经之传

作者:赵生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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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有所谓“无经之传”,这是一个客观事实。要探讨《左传》与《春秋》的关系,这也是一个至关重要、无法回避的问题。历代学者否定《左传》与经文的联系,多以此为主要依据,而相反的论断也时有所见。

晋王接云:“左氏》辞义赡富,自是一家书,不主为经发。《公羊》附经立传,经所不书,传不妄起,于文为俭,通经为长。”唐权德舆云:“左氏》有无经之传,杜氏有错传分经,诚多艳富,虑失根本。”宋刘安世云:“公》、《谷》皆解正《春秋》,《春秋》所无者,《公》、《谷》未尝言之。……若《左氏》则《春秋》所有者或不解,《春秋》所无者或自为传。故先儒以谓《左氏》或先经以起事,或后经以终义,或依经以辩理,或错经以合异,然其说亦有时牵合。要之读《左氏》者,当经自为经,传自为传,不可合而为一也,然后通矣。”崔适论《左传》之体有四,其中两点与无经之传有关:一曰无经之传。姑即《隐公篇》言之,如三年冬郑伯之车《晋书·王接传》。

权德舆:《明经策问七道》。

见马永卿《元城语录》卷中。

偾于济‘是也。夫传以释经,无经则非传也,是《国语》也。……三曰释不书于经之传。如元年四月’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夫不释经而释不书于经,则传《书》者不当释黄帝何以无《典》,传《诗》者不当释吴、楚何以无《风》乎?彼传不然,则此非传也。甚至连肯定《左传》解经的学者,有的也对《左传》无经之传持批评态度。如,元陈则通云:

余尝论三传之异同而独于《左氏》惜焉。《公》、《谷》但释经而已,《春秋》所无,《公》、《谷》不可得而有,《春秋》所有,《公》、《谷》不可得而无。《左氏》或先经以始事,或后经以终义,或依经以辩理,或错经以合异,其事与辞过《公》、《谷》远矣,独惜《春秋》所有者或无而无者反有,抑扬褒贬之义犹未之见焉。《左传》所谓无经之传,究竟与《春秋》有没有联系?这里拟就这一问题作一番较为系统和具体的考察。

一、无经之传的界说历代学者对无经之传论述颇多,而对其内涵的理解并不一致,有时甚至相去甚远。因而,在正式讨论这一问题之前,有必要对无经之传作一界说。

杜预曰:“左丘明受《经》于仲尼,以为《经》者不刊之书也,故《传》或先《经》以始事,或后《经》以终义,或崔适:《史记探源》卷一”春秋古文“陈则通:《春秋提纲》卷十”论左氏。

依《经》以辩理,或错《经》以合异,随义而发。“孔颖达曰:先《经》者,若隐公不书即位,先发仲子归于我;卫州吁弑其君完,先发庄公娶于齐。如此之类,是先《经》以始事也。后《经》者,昭二十二年王室乱,定八年乃言刘子伐盂以定王室;哀二年晋纳蒯聩于戚,哀十五年乃言蒯聩自戚入卫。如此之类,是后《经》以终义也。依《经》者,《经》有其事,《传》辩其由,隐公不书即位而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案其《经》文,明其归趣。如此之类,是依《经》以辩理也。错《经》者,若地有两名,《经》、《传》互举,及《经》侵《传》伐,《经》伐《传》侵,于文虽异,于理则合。如此之类,是错《经》以合异也。《传》文虽多,不出四体,故以此四句明之也。”杜预、孔颖达概括《左传》解释《春秋》的体例,自有道理。但其中“先经以始事后经以终义”两类,与经文并不直接对应,而且后人所指无经之传,多与此有关,故这两类条目,不宜不加讨论而先行确定其解经之性质。

赵光贤云:《左传》中有很多重要记事,全不见于经,如晋之始强,自曲沃武公代晋,献公吞并各小国,直到文公称霸;楚国自武王侵略汉东诸国,直到城濮之战以前,两大国的发展是春秋时期重要史事,经几乎全付缺如,传则记载非常详细。还有许多著名的故事,如曹刿论战、宫之奇谏假道、介之推不言禄、弦高犒秦师等等,不可悉数,都为经所无。像这些故事自当另有出处,《左传》编者把它们编辑成书,显然原意杜预:《春秋序》。

孔颖达:《春秋序正义》。

也不是作为《春秋》的补充读物,而是一部独立的书。因为这些东西是可以独立存在的,不是非依附《春秋》不可的。“赵先生指出《左传》中有许多重要事件不见于经,这些条目自然应属于无经之传。但像曹刿论战、宫之奇谏假道这一类事,多至”不可悉数,它们当中的大部分属于《春秋》所载事件的重要情节,如果也归入无经之传,就等于从根本上否定了《左传》以事解经的方法。

如上所举,杜预、孔颖达对无经之传的范围定得较窄,而赵光贤则定得较宽,虽然各有道理,但理解殊异,不便于讨论问题。根据实际情况,是否可以作这样的理解:无经之传应该是指在同一年中没有对应经文的那些传文。洪业主编的《春秋经传引得》,编年排列《春秋》及三传正文,将经文与传文一一对应,至于《左传》所载无对应经文的条目,则以一“附”字外加黑圈,标明其为附传。这样的理解较为合适。

二、无经与有经《左传》中的一些无经之传,从内容或形式上可以找出解说《春秋》的痕迹,也有一些可能与经文的残缺有关。

(一)删削史记与复原旧史《史记·孔子世家》云:孔子在位听讼,文辞有可与人共者,弗独有也。至于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赵光贤:《左传编撰考》(上),见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古史考辨》。

徒不能赞一辞。弟子受《春秋》,孔子曰:‘后世知丘者以《春秋》,而罪丘者亦以《春秋》。’“通过笔削旧史,赋予旧史料以新的内涵,是孔子颇为得意的一件事,也是《春秋》精神之所在。既然如此,要探求孔子笔削之意,当然也就离不开相关的史实。《汉书·艺文志》云:(《春秋》)有所褒讳贬损,不可书见,口授弟子,弟子退而异言。丘明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其真,故论本事而作传,明夫子不以空言说经也。”左氏“论本事而作传,”并将“褒讳贬损,不可书见”之辞一并编次罗列,于是就出现了所谓无经之传。

《孟子·离娄下》云:“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一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孟子》的这段话,是对春秋时期各国史书内容的高度概括,它说明齐桓、晋文作为春秋五霸的杰出代表,受到各国的高度关注,以致占据了史书的中心地位。但《春秋》却无法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

晋文公在位九年(僖公二十四年至三十二年),《春秋》中有关他的记载共有七条,它们分别是:

1.(僖公)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

2.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

3.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4.五月癸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陈侯如会。

5.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

6.三十二年: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

7.三十三年:癸巳,葬晋文公。

这七条记载加起来总共只有一百二十余字,根本无法反映晋文霸业。同一时期《春秋》记载鲁公活动有十余次,远较晋文为多,诸侯之事凡有鲁公参加者,都是鲁公排列在前,其他人排列在后。《春秋》这几年中记载鲁国之事,更多出晋国数倍。这些都明显体现出以鲁为主的特点。《左传》则详细记载了重耳遭骊姬之难、奔狄、过卫、过齐、过曹、过宋、过郑、过楚、至秦,最后回到晋国,即位后杀怀公、见寺人披、头须、赏从亡者,内部稳定后勤王定难、伐原、败楚取霸、召王会盟等无不原原本本,娓娓道来,甚至连他出殡的情形也描绘得有声有色。

齐桓公在位四十三年(庄公九年至僖公十七年),《春秋》中有关他的记载约有三十条,这一时期载录齐国之事也在三十条左右。而在同一时期,《春秋》记载鲁公事迹接近五十条,记载鲁国之事,更多至八十条,记事也是以鲁为主。据《春秋》所载,齐桓霸业也不甚了了。《左传》的记载,则较为真切地再现了齐桓公作为一代霸主的风采,突出了他“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业绩。

将《春秋》与《左传》对齐桓、晋文的记载作一番比较,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左传》比《春秋》更接近于“其事则齐桓、晋文”的晋、楚、鲁三家史记。这一结论同时也证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左传》大量补充史实,其实质是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史策旧观。这一工作,对于后人理解《春秋》笔削之旨,意义不言自明。

《孟子·离娄下》所云“其事则齐桓、晋文”,是对春秋时期各国史书内容的高度概括,《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序言则更为具体地指出了孔子作《春秋》的社会历史背景:“及至厉王,以恶闻其过,公卿惧诛而祸作,厉王遂奔于彘,乱自京师始,而共和行政焉。是后或力政,强乘弱,兴师不请天子。然挟王室之义,以讨伐为会盟主,政由五伯,诸侯恣行,淫侈不轨,乱臣篡子滋起矣。齐、晋、秦、楚其在成周微甚,封或百里或五十里。晋阻三河,齐负东海,楚介江、淮,秦因雍州之固,四国迭兴,更为伯主,文、武所褒大封,皆威而服焉。是以孔子明王道,干七十余君,莫能用,故西观周室,论史记旧闻,兴于鲁而次《春秋》,上记隐,下至哀之获麟,约其辞文,去其烦重,以制义法,王道备,人事浃。”礼崩乐坏,王权衰落,五霸迭兴,诸侯恣行,陪臣执政,是春秋时期社会发展的总趋势,也是史书记载的主要内容。这可以看作是《孟子》所云“齐桓、晋文之事”的扩大。而这一切,自然也都在孔子笔削的范围之内。《十二诸侯年表》序言云:“七十子之徒口授其传指,为有所刺讥褒讳挹损之文辞不可以书见也。鲁君子左丘明惧弟子人人异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记具论其语,成《左氏春秋》。”所谓“因孔子史记具论其语”,即指复原旧史,包括将《春秋》所“约”所“去”者以及“不可以书见”者编次罗列,以便读者通过参照比较,理解《春秋》之义。从这个意义上说,《左传》记载周王室及诸侯各国之事,都不能说与《春秋》无关。

(二)依经立传与隔越取同《左传》的一些无经之传,从编排上可以看出它针对经文的特点。这类无经之传,在本质上与依经立传并没有区别。

1.无经之传与依经立传先来看《春秋》和《左传》的一条记载。

僖公二十四年《经》:冬,天王出居于郑。

《左传》:初,甘昭公有宠于惠后,惠后将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齐,王复之。又通于隗氏。王替隗氏,颓叔、桃子曰:“我实使狄,狄其怨我。”遂奉大叔,以狄师攻王。王御士将御之。王曰:“先后其谓我何?宁使诸侯图之。”王遂出。及坎欿,国人纳之。秋,颓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师伐周,大败周师,获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王出适郑,处于氾。大叔以隗氏居于温。

这条传文,围绕经文内容,详述天王出居于郑的来龙去脉,当然是属于依经立传的条目。由于传文所涉及的史实,并不是发生在同一时间,故传文以一“初”字领起,加以追述。《左传》中,这类插叙前事,贯穿前后以解经的条目数以百计。这种形式稍加演变,就可能产生无经之传。

例一:

隐公元年: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

杜注:隐公,继室之子,当嗣世,以祯祥之故,追成父志,为桓尚少,是以立为大子,帅国人奉之。为《经》元年春不书即位传。

例二:

隐公三年: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石碏谏,……弗听。其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

杜注:四年《经》书州吁弑其君,故《传》先《经》以始事。

例三:

庄公十一年:乘丘之役,公以金仆姑射南宫长万,公右歂孙生搏之。宋人请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鲁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

杜注:万不以为戏而以为己病,为宋万弑君传。

例四:

僖公二十七年:晋侯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义,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入务利民,民怀生矣,将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于是乎伐原以示之信。民易资者不求丰焉,明征其辞。公曰:“可矣乎?”子犯曰:“民未知礼,未生其共。”于是乎大蒐以示之礼,作执秩以正其官,民听不惑而后用之。出谷戍,释宋围,一战而霸,文之教也。

例五:

文公元年:殽之役,晋人既归秦帅,秦大夫及左右皆言于秦伯曰:“是败也,孟明之罪也,必杀之。”秦伯曰:“是孤之罪也。周芮良夫之诗曰:‘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听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是贪故也,孤之谓矣。孤实贪以祸夫子,夫子何罪?”复使为政。

杜注:为明年秦、晋战彭衙传。

以上条目,都没有与之完全对应的经文。但是,它们又都与《春秋》记载的某件事有极其密切的联系。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传文所涉及的史实,与相关经文涉及的史实,并不在同一时间,而这些条目都恰巧被安排到了距离相关经文最近的地方。这类所谓无经之传,恰恰体现出作者依经立传的苦心。

2.无经之传与隔越取同刘知几云:“夫当时所记或未尽,则先举其始,后详其末,前后相会,隔越取同。”《左传》的无经之传,如刘知几所云“隔越取同”的情况很多。如:

例一:

庄公十八年:虢公、晋侯、郑伯使原庄公逆王后于陈。陈妫归于京师,实惠后。

杜注:虢、晋朝王,郑伯又以齐执其卿,故求王为援,皆在周,倡义为王定昏。陈人敬从。得同姓宗国之礼,故《传》详其事。不书,不告。陈妫后号惠后,宠爱少子,乱周室,事在僖二十四年,故《传》于此并正其后号。

例二:

僖公七年: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大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

杜注:为八年盟洮传。

例三:

僖公十一年:夏,扬拒、泉皋、伊、雒之戎同伐京师,入王城,焚东门。王子带召之也。秦、晋伐戎以救周。秋,晋侯平戎于王。

杜注:为二十四年天王出居郑传。

例四:

刘知几:《史通·模拟》。

僖公十三年:十三年春,齐侯使仲孙湫聘于周,且言王子带。事毕,不与王言。归复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

例五:

僖公二十二年: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大叔。《诗》曰:‘协比其邻,昏姻孔云。’吾兄弟之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说。王子带自齐复归于京师,王召之也。

杜注:《传》终仲孙湫之言也,为二十四年天王出居于郑起。

以上诸例,都与王子(大叔)带之乱有关。《左传》不将它们集中起来,依附于天王出居于郑这一中心事件,主要是为了照顾《春秋》编年。从庄公十八年至僖公二十四年,《左传》有关王室之乱的记载跨越四十年之久,与此相关的有一系列的事件。这样一来,对应《春秋》编年与围绕中心事件展开叙述,事实上不可能两全其美。在这种情况下,《左传》既按《春秋》编年叙事,又注意揭示各个条目与中心事件之间在内容上的联系——如因果、发展过程等,解经的意图仍然是十分清楚的。

《左传》与《春秋》“隔越取同”的条目中,也有前因后果较为单一的。(详后文)《左传》或依经立传,或隔越取同,依史实发生的时间编次而不取一律,主要也是为了兼顾《春秋》编年。

《左传》中的一些无经之传,或传随经发,或经传相错,虽形式不尽一致,而目标所向,直指经文所载主要事件,这一点并无不同。请看下列记载:

《左传》宣公十七年:十七年春,晋侯使郤克征会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郤子登,妇人笑于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涉河。”献子先归,使栾京庐待命于齐,曰:“不得齐事,无复命矣。”郤子至,请伐齐,晋侯弗许;请以其私属,又弗许。

杜注:为成二年战于鞌传。

《谷梁传》成公元年:季孙行父秃,晋郤克眇,卫孙良夫跛,曹公子手偻。同时而聘于齐。齐使秃者御秃者,使眇者御眇者,使跛者御跛者,使偻者御偻者。萧同侄子处台上而笑之,闻于客。客不说而去,相与立胥闾而语,移日不解。齐人有知之者,曰:“齐之患必自此始矣。”

将《左传》与《谷梁传》的记载作一对比,可以得到如下启发:两传的记载,同属无经之传,都是针对成公二年经文有关齐、晋鞌之战的内容而发。《左传》依据史实,列于宣公十七年,取“先后相会,隔越取同”之义,《谷梁传》紧附经文,行依经立传之实,两者编排有异而目的相同,可谓殊途而同归。《公羊传》成公二年云:“前此者,晋郤克与臧孙许同时而聘于齐。萧同叔子者,齐君之母也。踊于棓而窥客,则客或跛或眇。于是使跛者迓跛者,使眇者迓眇者。二大夫出,相与踦闾而语,移日然后相去。齐人皆曰:患之起必自此始。”《公羊传》将郤克使齐附于鞌之战后,用来直接解释经文,与《左传》、《谷梁》形式虽殊而指归亦同。

(三)无经之传与经文残缺《史记·太史公自序》云:“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集解》引张晏云:“春秋》万八千字。”

徐彦引《春秋说》亦云:“孔子作《春秋》,一万八千字,九月而书成。”杨伯峻云:“王观国《学林》却说‘今世所传《春秋经》,一万六千五百余字。’李焘为谢畴作《春秋古经序》说‘张晏云《春秋》万八千字,误也。今细数之,更缺一千四百二十八字。’张晏为曹魏时人,王观国和李焘都为南宋初时人。假若张晏的‘万八千字’的数字可靠,则相隔九百年光景,《春秋》便漏抄一千四百二十八字。据汪伋《十三经纪字》,依清乾隆甲寅(一七九四年)刻本,《春秋》为一万六千五百十二字,较之李焘所细数,又少了六十字。辗转抄刻,字数难免有脱落。试想,《春秋》一条,多则二十余字,少则几个字;而自张晏以来,几乎少了一千五百字,至少是脱了一百多条。是不是可以说,这也是造成《春秋》不完备原因之一。”《春秋》脱落残缺是否如杨先生所说那么严重,目前尚不能肯定。但《春秋》确有残缺,这一点毫无疑问。下面试略作说明。

《春秋》一年之中不论有事无事,必举四时。如,《春秋》桓公元年载:“冬十月。”《谷梁传》云:“无事焉,何以书?不遗时也。《春秋》编年,四时具而后为年。”隐公六年《经》载:“秋七月。”《公羊传》云:“此无事,何以书?《春秋》虽无事,首时过则书。首时过则何以书?《春秋》编年,四时具然为后年。”《公羊》、《谷梁》的这种解释是可信的。桓公十三年《经》书“秋七月”、“冬十月”而无任何事件记载,即是明证,据李廉《春秋会通》统计,《春秋》无事而书“春正月”者二十四处,“夏四月”十一处,“秋七月”十七处,《公羊传》昭公十二年徐彦疏引。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前言》。

“冬十月”十一处。而桓公四年、七年经文秋冬无记事,也没有出现“秋七月”、“冬十月”的记载,这应是经文脱落所致。

桓公十四年《经》云:“夏五。”

庄公二十四年《经》云:“郭公。”杜注云:“无传。盖《经》阙误也。”

以上两例,《左传》未作解说补充,亦当系经文在传抄过程中造成的残缺。

经文脱落残缺,也必然会增加“无经之传”的数量。三、约其文辞与以事解经《史记·十二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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