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恩作为宫中太监总管，行~事小心谨慎，就连大声说话都很少，何时发出过这么大声的笑容？

章凌寒觉得他的笑声有异样，立即走到林知墨身旁，担心成德恩做出什么事来。

素姑只是喘着气，看着他笑，眼神里的光渐渐淡下去。

好多年了，已经有好多年了，她不曾见到成德恩这般笑过，自己也不再这么笑过。

当时才进宫时，她和沁柔，还有成德恩，虽然过得苦，但至少会笑会闹，而不是成为如今这般行尸走肉。

屋外等候的侍卫听到成德恩的笑声，敲了敲门问道：“成公公，可否需要我们进来？”

成德恩止住笑，喃喃自语：“我这么多年，又是为了什么...”

自从沁柔死后，支撑他活下去的只有仇恨和报复。

在皇甫瑞的暗示下，他一直以为是皇甫烜下此毒手，因为他瞧不上沁柔的出身，为了维持皇室的脸面，所以想把她除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皇甫瑞的安排。

他自以为在帮沁柔复仇，却在替杀害沁柔的凶手做事。

就算皇甫瑞是沁柔的儿子，他也不会原谅他。

“素姑！”林知墨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成德恩看过去，素姑吐出一口鲜血，整个身子软下来，已经是强弩之末。

章凌寒想替她把脉，却被素姑阻止了。

素姑朝成德恩伸出手，“让...他们走...我马上就可以，就可以...见到沁柔了，她肯定...不愿意看你变成...这样...我...”

“我”字刚说完，素姑在林知墨的怀里断了气，举起的手垂了下去。

“素姑！”林知墨哭喊，“素姑，你醒醒，你别吓我，素姑...”

“知墨。”章凌寒心里也不好受，“素姑已经走了。”

林知墨趴在素姑身旁，痛哭不止。

素姑这么好的人，至死都在为他人着想，为什么老天爷却让她一生受苦？

她简直想怒骂老天爷，为何善恶不分？

“别哭了。”成德恩走了过来，冷静地看了一眼素姑，“跟我走。”

“去哪儿？”章凌寒戒备道。

成德恩没有直接回答：“如果你们还想活命，现在就跟我走。”

看来成德恩答应了素姑的遗愿，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

章凌寒思考再三，为今之计，只有跟着成德恩离开。

“知墨，别哭了。”章凌寒在她耳旁悄声道：“时间紧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想起身上的玉玺，林知墨只能强忍悲痛站起来，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章太医，此事与你无关，你，你不要参与进来。”

“怎么可能无关？”章凌寒笑了一下，笑容比冰还冷，“很多年前我就注定参与进来。”

那些仇恨，他一刻也不敢忘。如今终于知道了真凶，帮助皇甫初就是替自己报仇。

林知墨双眼含泪，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章凌寒从一旁桌上的抽屉里匆匆取了一些东西放在身上，“以后我再和你解释，先离开再说。”

推门之前，林知墨最后一次转身看了眼素姑，心中默念：“素姑，你好好歇息吧，下辈子，你一定会过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