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出去，成德恩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对着门外的侍卫道：“我直接带他们过去见永安王，你们会永信宫继续搜，有可疑人立即拿下。”

为首的侍卫小心道：“成公公，您一人带他们过去，要不...”

“你觉得我办不到？”成德恩斜睥他一眼，一声冷哼。

成德恩在宫里位高权重，很少有人敢得罪，侍卫连忙摇头：“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劳烦您带他们过去。”

众人分成两路离开，成德恩走得慢，带侍卫都走远后才停下。

林知墨看着他的神色，心里突突直跳，若成德恩此时改变主意，他们还是走不了。

“这个令牌你们拿着。”出乎意料，成德恩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章凌寒，“你们可以凭此令牌出宫，不受限制。”

林知墨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成德恩最终还是答应了素姑的请求放他们走。

“多谢成公公。”章凌寒接过令牌道谢。

林知墨也跟着说：“谢谢成公公。”

成德恩轻轻地摆了下手，“你们现在就走吧，时间紧迫。”

刚一转身，成德恩却叫住他们：“等等。”

章凌寒捏紧手上的令牌，示意林知墨小心，然后才回身问道：“不知成公公还有何事？”

“沁柔的仇...”成德恩缓缓开口，“我不能替她报，就交给太子殿下了...”

就算是皇甫瑞杀了沁柔，但他答应过沁柔照顾他，成德恩无法亲手杀死皇甫瑞，否则他无颜再见沁柔。

但他今天放走林知墨和章凌寒，希望能为皇甫初回京献一份力，让皇甫初杀死皇甫瑞替他报仇。

章凌寒点头：“成公公您为太子殿下做的事情，我一定会转告太子殿下。”

“告不告诉都无妨。”成德恩无所谓地摇摇头，眼睛里又生气一丝希望：“若是我的骨灰尚在，请你们将我埋在沁柔的墓穴附近，让我守着她。”

“成公公。”林知墨听出了他赴死的决心，不由心酸：“要不然，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不，我不会走。”成德恩望着漆黑的夜空，突然笑了下，“我要一直守着她。”

无论生死，都要伴随在她左右。

-

林知墨和章凌寒按着令牌，悄悄地往宫门走去，而成德恩却独自一人走向坤宁宫。

成德恩刻意放缓了脚步，在昏暗灯光下左右张望。

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第一次进宫的时候。

当时他惶恐地走在一群太监宫女中，无助而羡慕地看着四周，结果不小心撞到了前面一位宫女。

从小的遭遇让他变得胆小怯弱又敏感，害怕地迎接对方的训斥。

但那人转过头却对着他轻轻一笑，用手往旁边一指：“仔细走路，要是被公公发现了就糟了。”

她的笑容让他看得有些痴，而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当他在内务府因为学得不够好被罚跪晕倒后，也是她把他扶起，偷偷地递给他一个馒头。

她的脸上仍然挂着浅笑，让人觉得很安心。

“我叫沁柔，若是有不会的地方，你尽管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