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姜钊抓住的手腕，“你冷静一点。当初我们不也是陆续回来的么。”

“我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沉住气，再等等。”

“等什么？等他们什么都不说？等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夏添和姚无病一样？烧一堆火，就完了，过几年就被人遗忘了。”

“野外测试很残酷，伙计......”

“对他来说是小儿科......”

“你并不知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得再等等......”

“我知道挨饿和寒冷打不倒他。他很有韧劲儿。”

“他再有本事，也只是个小孩子。当年他们把我们送到又黑又冷的地方自生自灭，我们不也一样这个岁数。”

青阳挚甩开姜钊的手，无助的抓着自己头发：“他不是一般的孩子。”

他们听到走道里传来靴子撞击的声响，抬头发现是荣达正大步走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他站在主教的房门前问道。

“等野外测试的消息，老师。”青阳挚勉力平心静气的回答。

荣达眼中的怒意稍纵即逝，他握住门把手，说道：“那就等着吧。”然后走了进去。

虽然只是一小会儿，可仿佛无尽的漫长。突然，门打开了，荣达一晃头，示意他们进去。

主教坐在桌子后面，那张长脸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但青阳挚从射来的目光中，看出主教正在算计什么，即将谈到的事也许很重要。

“青阳，”他说，“你知道章瑞在教会之外有什么敌人吗？”

敌人......青阳挚的心猛然一沉。独眼龙找到他了。“有一个人，主教大人，”他沉声答道，语气极为懊恼，“帝都的黑帮头目。章瑞在进教会前，用飞刀刺瞎了那人一只眼睛。我听说他一直怀恨在心。”

荣达恼怒的哼了一声。

“那你从来没想过，”主教说，“把这个情况告诉我或荣达老师吗？”

青阳挚低下头，木然的沉默。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荣达一针见血的骂了一句。

“老师骂的对。”

“事已至此，”主教说，“你是否知道，那个独眼男人会把章瑞带去哪里吗？”

青阳挚猛然抬头：“他还没死？”

“曹隼找到一具尸体，不是章瑞，但这具尸体胸口插着一把本教的猎刀。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搏斗很激烈，有好几处血迹，但找不到章瑞。”

“我去救他，”青阳挚对主教说，语气笃定而坚决，“我要杀了抓走他的人，把他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主教扫了一眼荣达。

“你需要什么？”荣达问。

“外出半天，带上我的伙计们，还有我的狗。”

邋遢心甘情愿的随他们来到城门。它起初因为出了教会大宅而撒起了欢你，但见到气氛过于沉重，便也识趣的缄默下来。它似乎明白自己担负着重任，嗅了嗅他们在章瑞床下找到的袜子，吠了一声便往大门冲去。他们赶紧拔足狂奔，尽力不跟丢。鬼獒以惊人的速度带他们七弯八拐的穿行于犄角旮旯，不出青阳挚所料，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城南。

街道大多冷冷清清，只有各色的醉鬼和妓女。看见五个天权道的人带着一只凶猛的恶狗狂奔而来，很多人战战兢兢的避开一旁。终于，邋遢收住脚步，警戒的站立不动，它这样的表现通常意味着发现了猎物。循着它的鼻头所指看去，有一家坐落在阴暗巷道里的店面，门上的招牌写着“快活天酒楼”，窗内透出昏暗的灯光，粗声粗气的醉话和放荡的笑声飘进耳朵。

邋遢发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低吼。青阳挚跪下来，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先别动，好孩子。”他下令。

他们往店里走去时，鬼獒呜咽一声，但果然没动。

“什么计划？”他们走到门前站住，贺若勃发问。

“闯进去直接问他们章瑞在哪里，”青阳挚回答，“然后就能知道。估计他们会怕我们。”

他们刚一现身，酒馆内的欢声笑语便戛然而止。酒客们纷纷侧目，他们的面孔大多饱经沧桑、肮脏不堪，夹杂着恐惧和厌恶的神色。吧台后面那个膀大腰圆的光头大汉看到他们，显然不太欢迎。

“你好，大叔。”姜钊打招呼，往吧台走去，“你这地方不赖啊。”

“这里不欢迎教会的人。”大汉说道，青阳挚注意到他唇上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你们不该进来，这里不是你们的地盘。”

“嗯嗯嗯，别担心，伙计。”姜钊拍拍那人肩膀，“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来找人，我们丢了一个兄弟，就是几年前一刀把你们老大眼睛刺瞎的那个。只要你好好配合，说出他在哪儿，我们保证不杀你，也不会砸你的店。”他笑眯眯的说完这些话。

人群中响起愤怒的抗议声，店主舔了舔嘴唇，满是汗水的光头闪闪发亮。他极快的往右边瞟了一眼，然后定睛看着姜钊，“这里没有教会的教徒。”

姜钊的笑容越发迷人：“哎呀，求你别这样。你知道不知道，一个人的肚子被剖开，只要不移动他，还能活一刻钟呢，就是有点小疼。”

青阳挚循着店主匆匆一瞥的方向望去，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只看见那些酒客们正紧张兮兮的挪着脚，还有遍布灰尘的地板。不过，吧台旁边有一块地砖相对干净，大约三尺见方。当他迈步向前打算看个清楚时，一个男人从桌边站了起来。此人一身腱子肉，指节粗大，一看便知是打斗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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