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军人。他是国家的保卫者，他是他领土的捍卫者。奈儿知道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去完成他的使命。

奈儿按着胸腔中狂跳的心脏，希望一切都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天色就这样渐渐从暗沉沉转为青灰色，远山近树也渐渐显出了轮廓。山中的农雾一团一团的滚出来，打湿了奈儿的头发。

“阿四。你在这里等我。我要进一趟城。等会就回来接你。你不要乱跑知道吗？”

阿四大力点头，只要是奈儿的吩咐阿四全都无条件服从。

奈儿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这里相对比较隐蔽。应该不会有问题，她冲阿四笑笑就急冲冲的下山向南门走去。

因为天气尚早，一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到了城门楼边上。两个守门的士兵正站在那打瞌睡呢。

奈儿见他们穿的衣服都不象南汉朝的，心中多少知道这座城镇应该是敌方的领地。她犹疑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前去打听。

“什么人？”

她还没想好呢，两个守门的士兵中的一个却醒了。大声喝问道。

听到他们也说汉语。奈儿咳嗽一声。试着将嗓音压低，“这位大哥。在下初到贵地，是来找人的。不知能不能放我进城？”

“找人？”另一个士兵也醒了。“找谁啊？”

“找宇文谷。”

“放肆，宇文大人的名字是你能直接叫的吗？”

另一个却拉拉他的衣服，两人用奈儿听不懂的一种话嘀咕了几句。其中一人放缓了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在下仇太平。”这是司徒强告诉她的名字。

果然两人一听这个名字，立刻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转身进去了，另一人还冲奈儿笑了笑。

等了片刻，就看一骑黑马从城里冲了出来。马上的骑士敏捷的从马上一跃而下，随手就将马缰扔给了边上那个士兵。

“你，就是仇太平？”骑士眯眼打量着奈儿。奈儿发现骑士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正是。”

“你就一人来的？”

“还有一个人，正在前面的林子中等我。”

“我与你一起去接他。”骑士二话不说又跃上了马背，同时伸手给奈儿，奈儿抬头望着他，不知道该不该伸手给他。

“怎么？是不信我，还是不敢与我同乘一骑？”

奈儿已经伸手给他。

宇文谷伸手一捞，将奈儿拉上了马背，坐在自己身后，一夹马肚子，向奈儿指的山林飞奔而去。

阿四刚看到一匹马直奔自己藏身的山林，还以为是奈儿出了事，等到到坐在那人身后的奈儿探出头冲他招招手，这才放下心来，赶着马车跟在后面一路进了城。

宇文谷的府邸看上去很气派，奈儿没想到司徒强还认识这么一个大贵族呢。

宇文谷领着阿四从侧门直接驶进了后院，他右腿侧抬从马上一跃而下，回身一把掐住奈儿的腰将她从马背抱了下来，也不理会奈儿吃惊的瞪住他的眼神，径直走了。

奈儿只得冲阿四招招手，紧赶着他的脚步追了过去。

宇文谷的腿很长，奈儿小跑着跟他进了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面空旷的只有一张矮桌，宇文谷走过去坐到矮桌后面的有点象榻榻米的矮坑上，并向奈儿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奈儿席地而坐到他对面。

奈儿不知道是自己先开口好，还是让他先开口比较好，只好瞪着眼睛看他，奇怪的是宇文谷也不说话，也只瞪着眼睛看奈儿。

奈儿开始紧张起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司徒强所说的宇文谷啊？自己可别不小心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啊，那样不仅救不了程风，还白白送了自己卿卿性命哦。

面前这个人约有一米八几，可能比程风还高一点，宽肩阔背气宇非凡，有一双淡蓝色的深邃眼睛。

美则美亦，但现在奈儿不是来看美男的，她是来找人的，这个人是不是宇文谷呢？他会不会象司徒强所说的，会给她所有的帮助，将她提前藏到战场上呢？

“你就是仇太平，也就是司徒兄与我说的欧阳奈儿？”

神秘美男终于肯发话了。

“是的。那你真的是宇文谷？”

“哈哈，不错，我是。”宇文谷张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衬着他古铜色的脸，很有点做牙膏广告的画面。但奈儿现在没想欣赏这些，“司徒强都怎么跟你说的？”奈儿盯着他的蓝眼睛，一下也不敢眨，她不要放过他哪怕一丁点的犹豫。

“首先，他说你是个女的。”宇文谷也不是好惹的。

奈儿一把拉下扎在头上的带子，及腰的乌丝如瀑布一般散落了下来，她坐在那盯着宇文谷不放，手却没停的三两下脱下了程风的那件外袍，露出了里面她自己的裙子。现在她除了脚上的鞋是男式的（路上买的），别的——如假包换的女性了。

宇文谷先时有些吃惊，后来看奈儿开始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蓝眼睛里渐渐有了专注的神情。

恢复了女装的奈儿，披散着一头零乱的长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他现在真的信了，她就是欧阳奈儿。就是司徒口中，那个为了一个她爱的男人可是不远千里来赴死的女人。

“你真的要去战场上换他？”宇文谷不知道为什么，竟想劝她不要去。

奈儿点点头，“你打算怎么帮我？”

突然奈儿想起一件事，“我，我没有来迟吧？”她扑过去，一把抓住了宇文谷的手，如果她在路上走的太久，如果她来之前那一场战争已经开始过了，那程风……

奈儿觉得自己嘴巴发干，不能呼吸。

宇文谷用没有被奈儿抓住的另一只轻轻覆在奈儿冰凉的手上，“放心吧，只有我通知司徒接到你了，他才会去送那一封信，你来之前他一直藏的很好，没有人知道他已到了。而在他到之前，我想，我们这边还是会一直高挂免战牌的。”

奈儿觉得又有一点可以呼吸可以思考了。

“高挂免战牌？”

“是啊，我也不明白，这不是我们那个宇文跋大将军一贯的作风。”宇文谷低头轻抚着奈儿的手，“我想你们的皇帝很急切着让他这个侄子死掉啊。”

奈儿回味着宇文谷这句话的意思。肯定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他们这边的宇文跋大将军高挂免战牌一定跟那个皇帝密函中的内鬼有关，宇文谷的意思是说，这个内鬼是皇帝自己放出去的？那这一战的目的根本只是要完成一件事——那就是要程风的命！

宇文谷见奈儿直盯着他，却视若无睹的只是默默想着心事，他不由将奈儿的手抬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奈儿一惊，抽出了手。这个异族的帅哥是什么意思啊？

“你真的很美丽。”宇文谷放下空了的手，按在矮桌上，“我不想你去送死。你可以不去吗？”

奈儿没想到他如此直接，这可能跟他们游牧民族热情的天性有关吧，奈儿笑了笑，“我昼伏夜出奔走了二十多天，就是来送死的。你说我会不会不去？”

没想到奈儿也说的如此直接，宇文谷久久的望着她，如果早点让他遇到她该有多好。

“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会会那个程风，我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好。”

“我想你们可以做朋友。”奈儿微笑着望着宇文谷，她希望给程风结下尽可能多的盟友，这个宇文谷既然愿意帮助司徒强，想必政治立场上他会是比较亲近南汉政权的。

“如果你活着，可以。”宇文谷一边应着一边站起身来，“我现在要去通知司徒强，他可以出现了。你今天没有事，可以好好休息。我想，最迟今晚我会安排你去你要去的地方。”

“谢谢。”

“不用谢我，我并不想这样帮你的。”宇文谷情绪有些低落的缓缓踱走了。

奈儿目送他离开，招手叫阿四过来，她拍拍身边的位置，阿四高高兴兴的坐了过来。

一路的奔波，阿四瘦了不少，加上总是夜里赶路，又多是走的人迹罕至的山林野道，阿四脸上还有一道道被路边小树枝划破的伤痕。

“阿四，你这个小笨蛋，叫你不要来，你偏要跟来，吃这些无谓的苦干什么？在‘半半楼’天天开开心心的吃饭干活多好，跟我跑来这里干什么。”

奈儿心疼的摸了摸阿四脸上的伤痕，有些是新的有些已经结痂，“痛不痛？姐姐不应该答应你让你跟来。”

奈儿心里怨自己不应该因为一时的软弱把阿四卷进来。

要是自己万一死了，阿四怎么回家呢？他又不会说话，一个人回去一定会被人欺负的。还有，万一皇帝知道他也有份参加这次反对他的阴谋的活动，说不定还会杀了他。

奈儿提醒自己要记住回头要跟宇文谷讨个人情，让他想办法送阿四回家。

阿四可没想到奈儿脑子里正急着送他回家的事呢，他乐呵呵的摇着头，表示他一点也不痛。

“姐姐真的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真不知道到不到的了这里。”

阿四笑，摇头。

“姐姐曾经答应过你，等‘半半楼’生意好了，赚了很多钱的时候，就给你买房子娶媳妇的。”

阿四不笑了，还是摇头。

“不过，现在姐姐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到了。以后，你要乖乖的听红菱姐姐的话，她就要有小宝宝了，你以后要帮她照顾小宝宝哦。”奈儿低头咽下眼泪。

阿四即不笑，也不摇头了。

“睡觉吧，昨天一晚你都在赶车没有睡过觉。”奈儿抬头冲阿四微笑。

阿四乖乖的去刚刚宇文谷坐着的矮榻上躺下了。奈儿过去帮他盖上棉被，自己则坐在一边，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掏了出来。

这是他的战袍吧，果然威风凛凛。

这是他的帅旗吧，上面有大大的“风”字。程风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改回陈姓呢？

还有，这是他的脸。

奈儿不自禁的将人皮面具戴到脸上，她轻轻抚摸着，人皮面具的质量果然很好，摸上去有真人皮肤的感觉，奈儿的体温从下面透了上来，奈儿抚过他的眉毛，又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奈儿梦见程风从门外走进来，他蹲*注视着自己。奈儿好希望他能够抱着自己，能够告诉她，他一切都好，所有问题都结束了。

然后，奈儿感觉到真的有人将自己抱在了怀中，她被抱起来在空中移动。

奈儿费力的张开眼睛，她其实知道自己在作梦，只是在梦中看着程风的脸，不愿意醒来。

“你要干什么？”

宇文谷停下了脚步，低头看到怀中人一双妙目中射出的冷冷的光，刚刚在睡梦中她一定是见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不然自己抱起她时她不会那样满意的叹息，而现在却如果冷漠的看着自己。

“你坐在地上就睡着了，我想抱你去床上睡。”宇文谷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放下奈儿，他不是登徒子，美色当前谁都爱，这个国家所有的美女，他宇文谷想要都是手到擒来，但他却想得到面前这个女人的心。

奈儿理了理衣服，“谢谢你，我让阿四在床上睡了，他太累了，一路上都在驾车没有睡过，”奈儿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床上，哪里还有阿四的影子？

“咦？阿四呢？”奈儿急了。

“也许是肚子饿了，出去找吃的去了吧。天都黑了，你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响午送来的饭还在这呢。”

奈儿看到矮桌上果然有一盘未动一箸的饭菜。自己大概也是累极了，不然不会有人进来她都一点也不知道。

“不会的，这里有饭菜他干吗还要去外面找，他又不会说话，不会乱跑的。”奈儿很担心。

“你要带上他一起去吗？”宇文谷道。

“当然不。事实上，我还有一事相求。”

“请讲。”

奈儿看着宇文谷的蓝眼睛，心里没有把握能不能向他提出这个要求，宇文谷见奈儿不语，他有些不自然的低声道，“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去做的。”他从来没有对女人如此卑微过。

“我想请你等我走后，送阿四回家。”

“好的。”

见宇文谷一口答应了，奈儿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报答他，她只是利用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好感来达成自己的意愿，对此她深感歉意，“如果我还有以后，希望你能跟我和程风成为朋友，我们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来报答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宇文谷皱起眉头，“不要说‘我们’，我的心都要碎了。”

奈儿再一次惊叹于这个民族的坦率。

“如果你不打算带上阿四，我想你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现在？”

“如果后悔，还来的及。”宇文谷的蓝眼睛闪闪发亮。

奈儿笑了，什么人啊，如此急切的动员别人的爱人投入他的怀抱，真是个率性的男子啊。

宇文谷看着奈儿揶揄的笑容，也大方的一笑，买卖不成情义在，原来和女子，还是如此美丽的女子也可以有朋友一般的感觉，他真是服了她了。

再次见到自己的马车，奈儿有点不太认识了，它现在已经被改装成了一辆战车，密封的车厢全都被拆掉了，只剩下一个光光的平板。宇文谷跳上马车，伸手拉奈儿站到自己身边，口中低声吆喝了一声，马车闻声而动。

黑暗中奈儿分不清自己到底走到了哪，刚开始的路上还不停遇到盘问的士兵，可是那些人一见是宇文谷，身边又站着个绝色佳人，全都一声不发的自动退下了。

奈儿猜这个宇文谷在国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渐渐不再有军队和士兵的影子，奈儿发现好象进入了平民住宅区，她忍住发问的想法，默念着现在只有相信他。

果然马车一转，上了山路，那些人烟与牛羊渐次的被抛在了身后，奈儿紧张的抓紧了手中的包裹，宇文谷瞟了她一眼，赌气似的狠狠一鞭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一跃向前，马车也跟着跳的老高。

“啊！”一声惨叫自马车下传来，接着听到有东西翻滚的声音。

宇文谷和奈儿对视一眼，急刹下马车。

离马车约十几米的地上，有一团东西在蠕动。

宇文谷抢步上前，定睛看了一眼，他回头望着奈儿。

奈儿也走上前，那团东西已经不再蠕动，而是坐了起来，原来是一个人。

“阿四？”奈儿大叫。

阿四一脸都是血，手也破了，衣服也撕烂了，全身上下都是尘土，想到刚刚马车跳起再落下后，他就一惨叫出现在这里，奈儿明白他一定是藏在马车底下。

“阿四，你没事吧？”奈儿蹲*查看阿四的伤。

阿四咧着嘴从地上爬起来，摇摇头表示他没事。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我已经跟宇文大人说过，让他派人送你回家了。等下你和宇文大人一起回去。”奈儿见阿四没事，立刻板起脸道。

阿四一听奈儿要送他回去，立刻又坐到地上，一下一下的抓着地上的草。

“时候不早了，快走吧。”宇文谷看了看天色。

奈儿为难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阿四，让他就这样坐在这？要是遇上士兵怎么办？

“让他上车跟我们一起吧。”宇文谷走过去用脚尖碰了碰阿四的腿。

阿四这下反应很快，一下就站起来，跑到马车上。

奈儿还想说什么，宇文谷指指天，摇了摇头。奈儿只好算了。这个阿四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因为战车只能站两个人，现在阿四站了奈儿的位置，奈儿只好被宇文谷圈在他两臂之间，站在他身前。

宇文谷希望这条路长些，再长些。

再一次上了一个小山坡之后，视线一下开阔起来。山坡下一望无垠的草原，远远可以看见一座一座的军营，还有隐约的篝火。

“现在你看见的就是宇文跋的军队所驻之处。”宇文谷在奈儿头顶低声道。

奈儿眺望着，不知道程风他们的部队驻扎在哪里呢？也许明天，她就要在这片土地上见到他了。

奈儿发现自己多么的想念他啊。

“你今晚就要藏在此处，我想明天宇文跋就会发出挑战的，这次他如此沉的住气，就是在等司徒的那一封信。你们的内鬼一定跟他交待的很清楚。”

奈儿偏过头，对宇文谷淡淡一笑，“谢谢你这样帮我，希望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我的麻烦就是我会后悔帮你。”宇文谷跃下马车，仰头望着车上的奈儿，“如果你愿望，我今晚就可以派人去通知程风，让他明天不要出来应战。”

奈儿摇摇头，“那样只会让事情更复杂，皇帝则会找到更理想的借口来对付他。而且，做为镇远大将军，上战场那是他的天职，他必须为他的国家而战斗。”

“你的确是他的红颜。”宇文谷黯然。

奈儿也跳下马车，“宇文大人你走吧，如果能再见，如果有机会，希望你光临‘半半楼’，奈儿跳舞给你看，让程风陪你喝酒。”

“不可食言！”

“绝不食言！”

宇文谷点点头，站了一会，转身急步离开，好象怕自己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奈儿深深呼吸着冷湿的空气，抱紧了手中的包裹向边上的树林中走去。她不能确定明天什么时候会发生战事，提前做好准备工作，不打无准备之战是她一贯的作风。

今次，为了他，自己算是第一次不管不顾了。

当奈儿变成程风的模样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阿四有一点明白了。他虽然口不能言，但是他不傻。

以前在‘半半楼’的时候，有时他也会听到红菱她们在背后说老板娘喜欢的是程风王爷，不过好象二皇子弘月也喜欢老板娘，但老板娘似乎并不喜欢他。

在阿四的眼中，无论什么人喜欢上奈儿都是理所当然的，她在他心中几乎就是女神，是观世音，是完美的代名词。

无论奈儿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阿四都认为是正确的，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去照作。

奈儿从树林中出来后，奇迹般的变成了程风王爷的模样，他就知道奈儿一定是要做一件只有程风王爷才会去做的事。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程风王爷也是好人，何况他还是奈儿所爱的人，他已做好了准备，任何时候他都可以冲上去替奈儿做她要为程风做的事的。

“阿四，天亮之后，我要去做一件事，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但是这个计划中我并没有算出有你，明天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之后的事，我也不能肯定。你，真的很不听话，你知道吗？”

变成程风的奈儿望着远外那星星点点的火光，心事纷繁。而阿四却轻松自在，只要和奈儿呆在一起，什么事都是好事。

天色尚早的时候，奈儿就发现宇文跋的部队有异动。他们紧张的摆着阵仗，奈儿都听的见他们的战甲在跑动中“咔咔”作响的声音。

奈儿不敢站的太高，怕被他们发现。她和阿四躲在低矮的树丛后现，将马车则藏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突然宇文跋的部队骚动了起来，一队人马离开大部队向前挺进。奈儿心脏狂跳不已。

在视线不能及的对面，有尘土高高扬起，轰轰的马蹄声似乎要将大地都震动起来。

然后，这队人马一跃出现在奈儿的视线里。他们笔直冲向宇文跋布置好的包围圈中。宇文跋果然知道程风的部队会直击他的正面。现在他的阵形呈一个半包围的圆弧状。奈儿知道，只要程风的小队人马一到面前，这个包围圈就会收紧起来，那时想救程风都难了。

“阿四，我们要出发了。”奈儿轻声道。

两人快速的跑到马车边，解开缰线，跳上战车。奈儿将程风的帅旗高高扬起，挂在战车上，奈儿自己也是一身戎装。

一切妥当之后，他们将车拉到草丛后面，马儿呼呼的打着响鼻，幸好那些几乎近在咫尺的宇文跋的部队全是骑兵，他们的马也正在奈儿的头顶响成一片。

草丛前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