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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们似乎只有三个人啊。」
「请……请问我能不能发言!」
橙发女孩似乎鼓起了勇气,毅然决然地出声举手。
「喔,怎么啦?」
「那个,关于不在这里的缇亚忒·席巴·伊格纳雷欧上等相当兵。」
名字还真长,费奥多尔心想。
「呃,她身体不舒服,目前稍微迟到了,但她马上就会……」
尽管动作含蓄,橙发女孩仍一边比手划脚地说明,一边拚命强调,设法袒护朋友。
「啊,是吗。那没关系。」
相对地,一等武官的回答则是如此随意。
在护翼军率领的六个师团中,第五师团被评为最松散随便又马虎草率的部队。不知道是因为领导者性格如此才造成这样的结果,还是因为师团习气如此才派了这种领导者,其中的因果顺序不得而知,再说也不重要。
「反正今天接下来也没有安排做什么事,只要往后注意别在重要关头迟到,就算不上大问题──」
原本半开著的门,像是被人踹了一脚似的打开了。
「对……对不起,我迟到了!缇亚忒上等相当兵来报到了!」
她八成是个不懂得看时机的女孩吧,费奥多尔心想。
闯进房里的,是个依旧和另外三人属于同年龄层,有著青草色头发的女孩子。她大概是全力跑过来的,脸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啊~……)
费奥多尔隐约有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因此他心里并没有多讶异。
对方是日前在废弃剧场上头遇见的那个女孩。
由于迟到的关系,少女应该是急著想将状况弄清楚吧,她的大眼睛慌慌忙忙地扫过整个房间。
「──奇……奇怪?」
她面对面地认出费奥多尔的模样以后,动作便停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
真不晓得之前是谁要求把她忘掉的喔。情非得已,费奥多尔照著少女当时理应希望的方式,率先做了回应。
「小姐们,初次见面。请容我做个晚来的自我介绍,我是费奥多尔·杰斯曼四等武官。方才我接下了在第五师团带领及监督你们的职务。」
费奥多尔手凑胸口,然后敬礼。他露出体面的笑容,爽朗地说道:
「我想你们也都知情,第五师团目前处于较特殊的迎战态势。即使几位是来自第二师团的精锐人员,也会有许多困惑之处才对,有问题请尽管跟我商量。身为长官,我会尽力相助。」
「是……是是是的!」橙发女孩咬到舌头了。「请都子教!」
「噢……」樱发女孩似乎有所感叹。「这就是花花公子的笑容……」
「请您多指教,四等武官。」紫发女孩露出贼笑。「我们相处的时间肯定不会短才对。」
接著,第四个进来的那个绿发少女。
昨天在费奥多尔眼前,屁股滑了一下,用储水槽表演过跳水花招的那个女孩。
「初……初初……初次见面……」
跟不上状况的她慌得眼睛稍微乱转,即使如此,她还是设法配合了费奥多尔的演技。
「请多……指教。」
3.少女们
在整支第五师团之间,紧张感逐渐扩散开来。
决战的日子近了。
按照观测班的报告,这阵子三十九号悬浮岛的〈第十一兽〉似乎没有算得上动作的动作。因此,计画并无变更。第一次攻击作战会在今天起的三个月后毅然实行。
每个人的话都在慢慢减少。士气实在称不上高昂。潮湿畏战的空气像疾病一样地蔓延开来。
接下来这些人要挑战的对象,是五年前只会出现在地表的〈兽〉。交战记录形同于无。什么样的攻击会管用?目前敌人的行动半径,射程有多远?连诸如此类的情资,他们都全然不知。
顺带一提,虽然护翼军宣称对付及驱逐〈兽〉是他们的重要使命,基本上要提到有多少士兵实际与〈兽〉对垒过,又几乎没半个人有经验。
五年前,跟〈第五兽〉以及〈第十一兽〉交战过的人全都阵亡了。混乱到极点的战斗记录内容支离破碎,再怎么解读顶多也只能看懂「根本拿敌人没办法」这一点。
至于更久以前的记录,也同样不可靠。
超过五年前,只有飘上天的〈第六兽〉会来袭的时代,都是由坐拥谜样秘密武器(由于是秘密武器所以详情不明)的第二师团负责对付它们。主要以顽强爬虫族(reptrace)编制而成的炮兵队,他们就有实际与〈兽〉交战的经验。而且除了他们以外,一直没有人能跟那种经验沾上边,乃至今日。
因此,所有人难免会不安。
一想到灭亡正逐渐逼近,实在无法保持像平时那样。
〈沉滞的第十一兽〉是什么样的〈兽〉?
对于它的真面目和击破方法,外界固然一无所知,不过关于其外表或具体造成的威胁性质,要多少资料都有。
它是块剔透的黑水晶。
当然,那并非单纯的黑水晶。值得一提的部分有两点。第一点是「它会与接触到的物体同化然后变大」。第二点则是「它会吸收冲击并促进同化」。
说穿了,只要不接触就没有威胁。
即使遇上它,只要保持足够的距离就没有什么危险。
棘手的是,没有手段能将它摧毁。即使它原先是块小小的个体,也会一边吸纳周围的物体,一边确实持续增长。变大以后就会接触到更多新东西,然后缓缓地予以吞噬。拿剑劈就吞剑,用炮弹轰就吞炮弹,吞了以后又会变得更大。它似乎无法跟沙子或岩石同化,这是目前所知的唯一弱点。
基本上同化的速度偏慢。比方说,接触水晶的兽人要被吞纳全身得花一天以上。这段期间只要切断手臂或者用任何方式做切割,要活著逃离是大有可能的。不过,要是慌张过头而动手捶打水晶,同化的状况将一举恶化,应该在转瞬间就会变成吭不了声的水晶像。
(──真悠哉。)
费奥多尔不表现在脸上,也不出声,只是偷偷地瞧不起自己的同袍。
到现在这种时候才开始害怕,表示那些人什么都不懂。在亲眼目睹那块〈第十一兽〉以前,他们肯定连想像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面临灭亡的一天。
这个世界一直都与灭亡相邻。
无论何时灭亡都不奇怪,自己这些人就是在薄冰上活到了今天。
假如他们对此不是单纯从字面上来理解,而是当成现实来实际体会,现在根本不可能像那样畏首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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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从四名少女抵达后,过了几天。
费奥多尔在立场上是她们几个的长官,却真的无事可做。只有第一天带她们简单参观过军事用地,到几个名人面前亮相,这样而已。
费奥多尔并非教官,没有义务在场看她们训练。
而且,不需要他多帮些什么,少女们都自己在第五师团里逐渐混熟了。
「……哎,我倒是乐得轻松啦。」
费奥多尔在营房楼顶茫茫然地望著景色。
原则上来讲,用为军事基地的土地都会设计得视野不良。假如一眼望去就能轻易掌握地形,在战斗中就太过吃鳖了。但因为如此,以生活空间来说并没有多舒适。
他拿起洒上砂糖的炸面包,啃了一口。
「我听说喽。你有未婚妻啊?」
忽然间,有人从费奥多尔背后搭话。
「你在说什么?」
「又来了。据说你不是在一等武官面前谈到了感情事吗?」
在一等武官面前。喔,这表示,是前些日子那件事。
「我本来以为自己跟你交情还算不错,却头一次听说有这档事。对方是我认识的女孩吗?」
身为鹰翼族(falcon)的纳克斯·赛尔卓上兵鼓翅翔空,降落在费奥多尔身后。
由于阶级有异,平时纳克斯姑且会对费奥多尔用敬语(虽然讲得相当随便)。不过,在这种别无其他人的地方,曾为一般兵室友的两人就会像以往那样,用对等的语气讲话。
「与其说有,不如说是『曾经有』。那档婚事早在很久以前,就跟我的老家一块儿消失了。」
费奥多尔确认过周遭没人,然后拿下了眼镜。
当乖戾眼神藏在那层镜片底下时,费奥多尔会一直扮演优秀的模范生。他逼自己养成这种习惯,以免一不小心就让本性穿帮。
因此,要毫无掩饰地讲话时,费奥多尔就会像这样把眼镜摘掉。
「消失了?」
「我只是为了方便才提到自己有未婚妻。你见过那四个女孩了吧,因为我们是年龄相近的无徵种,一等武官就在瞎操心。他怕我会染指那几个女孩。」
「是喔。哎,也对啦。那确实是不能忽视的问题。」
具发情期的种族有何烦恼,无发情期的种族不会明白。相反地,无发情期的种族有何烦恼,具发情期的种族也不会明白。尽管类似的句型在什么事情上都说得通,但这就是麻烦的现实。
实际上,具发情期的兽人族大多有著强烈的贞操观念。严厉管束与适龄期异性接近或碰触的观念,在他们的文化中根深蒂固。要提到为什么,原因在于兽人每年都会有几次理性与本能严重失调的时期。
而且,兽人数量众多。世上大部分的规则,都是以多数人为准才订定出来的。
「原来如此,既然不是谎话,就算一等武官要跟你对质也不成问题,再说那也符合你诚实的外表。不愧是堕鬼族,连用小把戏唬人都得心应手。」
「你讲得很难听耶。这是为了让对话顺畅的一点小工夫啦。」
费奥多尔耸了耸肩,戏谑似的回答。
「所以呢,实际上怎么样,那些女孩看起来感觉都满孩子气,不过难得有女孩子当部下。你有打算偷偷染指她们吗?」
「呃,没道理吧。」
费奥多尔随口应付掉纳克斯那句像在逗弄人的话。
「她们全是无徵种喔,不太合我的喜好。」
「欸欸欸,费尔,你现在马上去照个镜子好吗?」
「像这种时候,本身是什么种族都无所谓啦。我喜欢有软绵绵白色毛皮的猫徵族(ayranthropos)。最好是耳朵像这样竖起来的女孩子。至于没有毛皮的女孩嘛,就算看了觉得可爱,要我有更进一步的打算还是有点难。」
不妙耶,这家伙病得不浅──如此心想的纳克斯仰望天空。
「原来如此……哎,无聊归无聊,但我明白你想表达的了。」
「无聊是什么意思?」
「费尔,你那模范生的模样差不多让人看腻了。要是你能闹个绯闻,大家就可以拿来当笑柄啊。」
「别把工作当娱乐啦。」
「谁教我表面上扮的是不正经的军人呢。哎,事到如今扯这些也没用。」
纳克斯忽然压低语气,收敛音量问道:
「正事办得怎么样了,没有因为照顾那些女孩而变得绑手绑脚吧?」
「不要紧,几乎没有影响。顶多时间被占去一些,稍微拘束点而已。要是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再跟你联络。」
「了解。别太逞强喔,就算不逞强,你还是拙于拜托别人。」
「我会小心啦。」
纳克斯留下振翅离去的声音,消失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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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要提到话题中那四个人的日常生活是怎么一回事。
跟周遭环境混得最熟的,是那个乱有精神的樱发少女。
「喝呀~!」
她的名字似乎叫可蓉·琳·布尔加特里欧(好长),每天一到自由时间,就会往拳斗室跑。照她所说,她平时生活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可以好好地陪她对练了。
费奥多尔觉得很奇怪,就问道:你不是隶属于强者云集的第二师团吗?于是乎,可蓉给了回答:「错了。」「我是住在破旧而又温暖的大家庭。」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这姑且不提,对于可蓉的到来,尤其高兴的是波翠克和塔尔马利特两名上等兵。
他们俩都是魁梧的兽人,是从徒手作战感受到逸趣的同道中人。
虽然这两个人感情并不好,总会藉故互殴,不过他们能全力互殴的对手只有彼此,这大概也是背后因素吧。费奥多尔在实力方面并非无法奉陪,但他的战斗方式终究属于旁门左道,无法正面回应两人想堂堂正正地格斗的期待。
而闯进这种局面的,就是可蓉。
她完全不怕两人魁梧的体格,还表示:「让我们以拳会友吧!」而且实际上她面对两人,也都可以打得平分秋色。
「她用那瘦弱的手脚,对付体格差距这么大的我,还能漂亮地锁住我的关节与动脉,」
对于最初那一战时发生过的事,日后波翠克是这么说的。
「话虽如此,就算纯粹用拳头互殴,她的力气也完全不输给我们俩。恐怕是用了魔力法……能将难以操控的那种技术用得像手脚般灵活,同样是值得赞赏的一点。为了导引招式而使劲,为了发挥气劲而卸招,一连串的动作简直就是艺术。」
他谈得莫名起劲,最后还补了这么一句。
「我想都没想过,自己到这把年纪,居然还会迷上年纪跟女儿一样的异族姑娘。」
隔著狼身上的硬毛,似乎也能看出他的脸变得有点红。
哦,这样啊──费奥多尔随口回答。
对方可是无徵种耶。品味真糟糕。
跟周遭环境混得第二熟的,是态度一直都怯生生的橙发少女。
「好厉害喔,这里的烤炉真的好厉害!」
她名叫菈琪旭·尼克思·瑟尼欧里斯(还是很长),这女孩不时就会到餐厅露脸,帮厨房那些员工的忙。
菈琪旭似乎对这座城镇以独家技术制作的烹饪器材很中意,每次碰面,都会听到她兴高采烈地报告自己学会了新菜色;真希望我们仓库(这好像是她们过去所住的地方的名称)也有那种厨具之类的事情。
这女孩不像个军人,费奥多尔心想。
接著他想到,严格来讲她们并不是军人。上等相当兵。地位相当于上等兵,却不是军人的人。
「她既乖巧又勤快,真是个好孩子。」
「要是她有长一丁点的角或獠牙,我都想替家里儿子讨来当媳妇了。」
菈琪旭干活的模样,在厨房阿姨们之间似乎也颇具好评。
早说过了,对方可是无徵种耶。讲那种话以前,也要问问令郎的意见啦。
「嗯。」
紫发少女……呃,潘丽宝·诺可·卡黛娜这女孩,则让人搞不太懂。
每到自由时间,她都会晃晃悠悠地消失踪影。
然后,到了点名的时间,潘丽宝就会一脸若无其事地跟众人会合。其举动就像「神出鬼没」这个词的活范本。有种被妖精或什么玩意儿施了戏法迷惑的感觉。
在军方基地内,姑且还是有许多目击到潘丽宝的情报,因此似乎并没有擅自离营之类的情事发生。倒不如说,要是出了那种事,对负责监督的费奥多尔而言就是必须究责的问题。当然,当她人在基地内也不知去向时,就已经是个大问题了。
「你根本就没有把我看丢啊。」
有一次,费奥多尔曾训斥要潘丽宝别擅自乱跑,她就自信地笑著这么回答。
「基本上,你敢说自己真的用眼睛看著我吗,难道你对自己的眼睛信任到那种地步?」
费奥多尔不懂她在说什么。妙龄女孩真是难理解。
对对对,无徵种就是这样的一群。莫名其妙才是正常的。
一想到潘丽宝的事,费奥多尔便像这样感到安心。
还有最后一个人。
关于缇亚忒·席巴·伊格纳雷欧这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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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耶尔市内,前些时候来过的废弃剧场楼顶。
门一推开,已经有客人先到了。
「──受监督的士兵擅自离营,是违反军规的啦。」
费奥多尔将装著甜甜圈的袋子重新挟在腋下,然后在那名先到的客人旁边坐了下来。
一如往例,外出中的费奥多尔没有戴眼镜。既没有表现出模范生的演技,用词也不会客气。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在这种状态下跟认识的人交谈──不过事到如今,在这个少女面前隐藏真面目也没有用,亦属不争的事实。
「你不觉得只要没穿帮就好吗?」
「没穿帮的话啦。所以说,当你被我发现时就已经不行了。」
「放我一马又不会怎样。小气。」
「小气就小气。器量狭小地执行规则的人使社会安定,豁达地打破规则的人令社会变动。重点只在两者的均衡与角色分配罢了。」
「费奥多尔,我从初次见面时就在想,明明你基本上是个好人,却挺坏心的耶。」
「我会当成自己受到了称赞。」
「……你那种部分跟威廉很像,性质却刚好相反。」
缇亚忒嘀咕。有陌生的名字冒了出来。
「你说的是谁?」
「是我个人的事情,别在意。你拿的那些,分我一个。」
缇亚忒将左手伸过来。她勾了勾手指,像是要引诱什么。
「你对自己处于挨骂的立场有没有自觉?」
「算有啦。不过,有人在旁边吃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难免会好奇啊。」
「我懂你的心情就是了。不保证合胃口喔。」
种族有别,味觉就有别。即使彼此同属无徵种,也不保证对一样的东西都能感到美味。
「不吃吃看也不晓得吧。」
「拿去。」
「嗯。」
费奥多尔拿了一个甜甜圈,放到对方手上。
他们俩一块啃起刚炸好的那玩意儿。
「──好吃耶!」
「噢。」
费奥多尔认为难得有这种鲜事。
尤其在吃这方面,以往他身边一直没有品味合得来的人。他忍不住坦然地表示惊讶,并且探身向前。
「这家店的东西种类不多,不过光是油炸类的就够好吃了,对吧。跟那种只是添增砂糖来迎合多种族口味的东西不一样,该怎么说呢,感觉有发挥出某种风味。」
眼镜摘掉以后,费奥多尔在这种时候讲话就不灵光。然而他想讲的意思似乎有传达到,缇亚忒点了好几次头表示「对对对」。
费奥多尔越发痛快地说:
「还有啊,要是把这泡进牛奶里,会好吃到让脑海变得一片空白。」
唔──缇亚忒噎著了。
她捶了好几次胸口。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调整完呼吸以后。
「……你今天没带来吗?」
「带什么?」
「牛奶。」
「别强人所难啦。光是捧著这个袋子爬到这里,就满吃力了耶。」
「享用美味的东西当然需要吃苦头啊。」
「不要乱编道理耍任性。」
「不行吗。」
缇亚忒嚼呀嚼地把剩下的甜甜圈纳入胃袋。
然后,她伸出左手要了第二个。
今天的云朵多了些。
三十九号悬浮岛的踪影,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眼里看不见任何危险,平静的天空。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
费奥多尔问道。
「咦,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未免太意味不明了。
军方居然不惜搬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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