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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康王说:“伯冏,因为我不善于修行德,继承先王的君位,恐怕有危险,以至半夜惊醒,思虑怎样免除过失。从前文王、武王,耳聪目明,智虑敏达,大小群臣都怀有忠良之心。那些侍奉在身边、掌管车马服饰的官员以及仆役随从,没有不正直的人。他们从早到晚侍奉辅助君王,使君主从家居到外面日常生活各方面,没有不恭谨严肃的。发号施令,没有不善的。下民恭敬顺从,天下各国皆得休美。”
“惟予一人无良,实赖左右前后有位之士,匡其不及,绳愆纠缪,格其非心,俾克绍先烈。今予命汝作大正,正于群仆侍御之臣,懋乃后德,交修不逮。慎简乃僚,无以巧言令色,便辟侧媚,其惟吉士。仆臣正,厥后克正;仆臣谀,厥后自圣。后德惟臣,不德惟臣。尔无昵于人,充耳目之官,迪上以非先王之典。非人其吉,惟货其吉。若时,厥官,惟尔大弗克祗厥辟,惟予汝辜。”
王曰:“呜呼,钦哉!永弼乃后于彝宪。”
“译文”
“我这个人资质不好,实在要依赖前后左右的官员,补救我不曾做到的,纠正过失,矫正谬误,纠正不善之心归于正,使我能够继承先王的功业。现在我命你做大正之官,教正群仆侍御众臣,勉励你们的君主修德,共同勉励做好不足之处。谨慎任用你的属下,不要选用那些巧言令色、逢迎谄媚之人,只能选用正直贤良人士。如果群仆侍从之臣正直贤良,他们的君主就是正直贤主;如果群仆侍从之臣阿谀谄媚,他们的君主就自以为圣明。君主有善德关键在于臣,君主道德败坏也在于臣。你不要亲近奸邪小人,不要让他们充当群仆侍从之官,以免他们引诱君主诋毁先王的经典。如果不看人之良善,而只看货贿之丰厚。如果这样选人,就败坏了你的官职,就是对你君主最大的不敬,我就要对你治罪。”
康王说:“呜呼!要恭谨严肃啊!要永远用常法辅佐你的君王。”
隋唐时期是中国佛教的鼎盛期,产生了许多佛教宗派,如天台宗、华严宗和禅宗等。其中,尤以禅宗最为突出。以六祖慧能为代表的南宗禅,更以其鲜明的特征和个性,在安史之乱后得到了迅速的传播,风靡全国,使禅宗的势力和影响远远超过其他各宗,以至于成为中国佛教的代名词。
慧能被奉为继五祖弘忍之后的禅宗六祖,记载其生平事迹和禅法的《六祖坛经》便成为禅宗传教和教授禅法的主要理论依据。在浩如烟海的中国僧侣的著述中,《坛经》也是唯一一部被公开称为“经”的著作。
《六祖坛经》自问世以来,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千余年来,屡经增删,形成了多种内容不尽相同的本子,大约有二三十种。本世纪初叶,自敦煌发现手抄本《坛经》以来,掀起了一个世界范围的《坛经》及禅宗研究的高潮,大大推进了禅宗史研究的发展。
慧能禅学思想的主要特点是“识心见性”和“顿悟成佛”。前者是他的心性本体论,说明“心”、“性”是众生成佛的依据;后者是他的宗教修行方法论,提出宗教修行的原则和方法。首先,慧能认为,人的“心”、“性”即为佛性,因此,“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人人都可成佛。其次,慧能虽然强调众生自性清净,本自具足,但这是从本性上、从成佛的可能性上来说的。实际上,现实的人与佛还是有区别的。因此,要脱离苦海、解脱成佛,还必须依法修行,以求去迷转悟,返璞归真。既然慧能在心性论上提出自性本自具足,那么,在修行方法论上必然是“自悟自修”、“不假外求”。在提倡“自悟自修”的大前提下,慧能还提出了一些具体的修行方法:(1)无念为宗。其所谓“无念”,就是去除人们的执著,使心灵达到自由自在、通达无碍的解脱境界,而并不是要人停止任何意念活动。(2)定慧等学。慧能反对以前禅法中割裂定、慧的做法,主张定慧一致。这种“定慧等”的主张,实际上是抬高慧而贬低旧有意义上的禅定,提倡一种活泼的、不拘形式的、自由自在的新禅法。(3)顿悟成佛。慧能的新禅法就是“顿悟成佛”,就是“识心见性”。强调只要一念觉悟,即可顿入佛地。总之,慧能的禅学思想是中国佛教史上的伟大革命,对中国中唐以后的佛教和宋明理学都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时,大师至宝林。韶州韦刺史与官僚入山,请师出,于城中大梵寺讲堂,为众开缘说法。师升座次。刺史官僚三十余人、儒宗学士三十余人、僧尼道俗一千余人,同时作礼,愿闻法要。
“译文”
当时,六祖慧能大师来到南华山宝林寺。韶州府刺史韦琚率领其部属一起进山,请六祖慧能大师到城里的大梵寺讲堂,开导众人,宣讲佛法。慧能大师就座。韦刺史及部属三十多人,儒门学者三十多人,加上僧、尼、道、俗一千多人,同时向六祖行礼,希望能听到佛法要旨。
大师告众曰:“善知识,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善知识!且听慧能行由得法事意。”
“译文”
慧能大师对大家说:“善知识,人们先天所有的觉悟本性,本来就是洁净的。只要用此洁净的本心,就可直接顿悟而成佛。善知识,先听我慧能获得佛法的经历和来龙去脉。”
“慧能严父,本贯范阳,左降流于岭南,作新州百姓。此身不幸,父又早亡,老母孤遗,移来南海。艰辛贫乏,于市卖柴。时有一客买柴,使令送至客店。客收去,慧能得钱。却出门外,见一客诵经。慧能一闻经语,心即开悟,遂问:‘客诵何经?’客曰:‘《金刚经》。’复问:‘从何所来,持此经典?’客云:‘我从蕲州黄梅县东禅寺来。其寺是五祖忍大师在彼主化,门人一千有余。我到彼中礼拜,听受此经。大师常劝僧俗:但持《金刚经》,即自见性,直了成佛。’慧能闻说,宿昔有缘,乃蒙一客取银十两与慧能,令充老母衣粮,教便往黄梅,参礼五祖。”
“译文”
“我的父亲祖籍范阳,因遭贬官而流放到岭南,成了新州的一个普通百姓。我的身世不幸,父亲早早离开人世,年迈的母亲带着我这个遗孤,迁移到南海。由于生活贫困,我只好打柴到市场去卖。一天,有个客户买柴,叫我把柴送到他客店里,客户收了柴,我拿了柴钱,刚走到门外,听见有个客人在诵读佛教经典。我一听他所诵的经文,心中立刻有所解悟。就问:‘客人诵读的是何经?’客人笑道:‘我诵读的是《金刚经》。’又问:‘您从何处得此经典的?’他说:‘我从蕲州黄梅县东山禅寺得来的。五祖弘忍大师主持东山禅寺,门徒有一千多。我到东山禅寺拜佛时,听大师讲的这部经。弘忍大师常劝告僧人和俗人,只要按《金刚经》所讲的来修行,就能现出自己的佛性,直接成佛。’我听此说,由于前世有缘,承蒙一位客人拿出十两银子送给我,以用作老母的衣食,叫我到黄梅,谒见五祖。”
“慧能安置母毕,即便辞违,不经三十余日,便至黄梅,礼拜五祖。祖问曰:‘汝何方人,欲求何的?’慧能对曰:‘弟子是岭南新州百姓,远来礼师,惟求作佛,不求余物。’祖言:‘汝是岭南人,又是,若为堪作佛?’慧能曰:‘人虽有南北,佛性本无南北,身与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别?’五祖更欲与语,且见徒众总在左右,乃令随众作务。慧能曰:‘慧能启和尚:弟子自心常生智慧,不离自性,即是福田。未审和尚教作何务?’祖云:‘这,根性大利!汝更勿言,著槽厂去。’慧能退至后院。有一行者,差慧能破柴、踏碓。经八月余。”
“译文”
“我回家安置好母亲后,就辞别了她老人家北行,走了不到三十多天,我便到了黄梅,拜见了五祖。五祖问道:‘你是哪里人?到此来想得到什么?’我回答说:‘弟子是岭南新州百姓,远道来此拜师,只想成佛,并不想求得其他东西。’五祖说:‘你是岭南人,又是蛮夷,怎么能成佛呢?’我说:‘人虽有南方北方之分,而佛性却无南方北方之别。蛮夷虽然在肉身上和大师不同,可我们身上所具有的成佛本性又有什么差别呢?’五祖还想和我交谈,但见众多弟子围在左右,就让我和大家一起去劳作。我说:‘慧能还有话启禀师父:弟子常萌生智慧的念头,人只要不离弃自身的本性,那就是福田。不知大师还要让我干什么活?’五祖答道:‘这蛮夷,想不到资质甚高!你不必再多说了,到马棚干活去吧。’我退到后院。有位行者分派我去劈柴、踏碓舂米。就这样我劳作了八个多月。”
“祖一日忽见慧能,曰:‘吾思汝之见可用,恐有恶人害汝,遂不与汝言,汝知之否?’慧能曰:‘弟子亦知师意,不敢行至堂前,令人不觉。’祖一日唤诸门人总来:‘吾向汝说:世人生死事大,汝等终日只求福田,不求出离生死苦海。自性若迷,福何可救?汝等各去,自看智慧,取自本心般若之性,各作一偈,来呈吾看。若悟大意,付汝衣法,为第六代祖。火急速去,不得迟滞。思量即不中用,见性之人,言下须见。若如此者,轮刀上阵,亦得见之。’”
“译文”
“有一天五祖忽然来后院看我,说:‘我想你那天的见解是可以采用的,因怕有恶人害你,就不与你说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说:‘弟子也明白您的用心,所以一直不敢到讲法堂前抛头露面,以免被人觉察。’五祖有一天召集所有的弟子,说:‘我告诉你们,世人都把生死看得很重,而你们这些人终日只是持戒修善求福报,而不去寻求脱离生死轮回的苦海。如果你们自己执迷不悟,不见自性,光是积德行善,又怎么能拯救你们脱离苦海?你们都回去,凭借自己的才能,用自己本心的智慧之性,各作一首偈来给我看。如能悟得佛法大意,我就将衣钵教法传给他,让他成为第六代祖师。你们马上回去,不得拖延。绞尽脑汁地想是没用的,如是见性之人,一言之下即须得见。像这样的人,即使是挥刀上阵的紧要关头,也能瞬间认识自己的本性。’”
“众得处分,退而递相谓曰:‘我等众人,不须澄心用意作偈,将呈和尚,有何所益?神秀上座,现在教授师,必是他得。我辈谩作偈颂,枉用心力。’余人闻语,总皆息心,咸言:‘我等已后,依止秀师,何须作偈?’神秀思惟:‘诸人不呈偈者,为我与他为教授师。我须作偈,将呈和尚。若不呈偈,和尚何知我心中见解深浅?我呈偈意,求法即善,觅祖即恶,却同凡心夺其圣位奚别?若不呈偈,终不得法,大难,大难!’”
“译文”
“大家听了五祖的吩咐,退下来后相互议论说:‘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必冥思苦想地作偈呈给师父,那有何用?神秀上座现在是我们的教授师父,肯定是他得衣钵。我们这些人凑热闹冒昧地作一偈,不过是枉用心力。’其余人听到这种议论,都打消了作偈一试的念头,都说:‘我们以后就仰仗神秀师父好了,何必自找麻烦作偈呢?’神秀心想:‘大家不作偈交给大师,是因为我是他们的教授师父。我必须作一首偈,来呈交大师,如不呈偈,五祖大师怎么知道我的见解是深还是浅呢?我作偈的用意,如是为了获得佛法那就是好的;如是为了觅得第六代祖师的位置,那就是用心险恶,与凡夫俗子争夺皇帝的宝座有何区别?但如果我不作偈呈交五祖,那将永远得不到真正的佛法。此事真是太难,太难了啊!’”
五祖堂前,有步廊三间,拟请供奉卢珍画《楞伽经》变相及《五祖血脉图》,流传供养。神秀作偈成已,数度欲呈。行至堂前,心中恍惚,遍身汗流,拟呈不得。前后经四日,一十三度呈偈不得。秀乃思维:‘不如向廊下书著。从他和尚看见,忽若道好,即出礼拜,云是秀作。若道不堪,枉向山中数年,受人礼拜,更修何道!’是夜三更,不使人知,自执灯,书偈于南廊壁间,是心所见。偈曰: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秀书偈了,便却归房,人总不知。秀复思维:‘五祖明日,见偈欢喜,即我与法有缘;若言不堪,自是我迷,宿业障重,不会得法。’圣意难测。房中思想,坐卧不安,直至五更。
“译文”
五祖堂前有三间走廊,原本打算请宫廷画师卢珍在壁上画《楞伽经》经文故事和本宗五位祖师的传承图,以便使它们长久流传下去,让后世供奉。神秀的偈子已做成,几次想呈交五祖。可走到讲法堂前,就精神恍惚,紧张得浑身流汗,无法呈交上去。这样前后过了四天,反复了十三次,始终没将偈子交上去。神秀又想:‘不如将偈文写在廊壁上。让五祖他自己去看,如说此偈做得好,我就马上出来参拜,说是神秀我作的;如是说此偈作得不好,那就说明我枉在山中修行这么多年,受人参拜,还说什么修成佛道呢?’当夜三更,神秀不惊动别人,自己执灯,把偈子写在走廊南面的墙上,表达自己对佛性的认识。其偈如下: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神秀写毕,就悄悄回到房里,大家都不知道。神秀又想:‘如果明天五祖见了那偈之后高兴,那就说明我与佛法有缘;如说不好,则说明我生来愚笨,前世罪孽太重,不该得佛法。’五祖的圣意难以猜测。神秀就这样在房中思来想去,坐卧不安,直到五更天亮。
“祖已知神秀入门未得,不见自性。天明,祖唤卢供奉来,向南廊壁间绘画图相。忽见其偈,报言:‘供奉却不用画,劳尔远来。’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但留此偈,与人诵持。依此偈修,免堕恶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令门人:’炷香礼敬,尽诵此偈,即得见性。‘门人诵偈,皆叹善哉。祖三更唤秀入堂,问曰:’偈是汝作否?‘秀言:’实是秀作,不敢妄求祖位,望和尚慈悲,看弟子有少智慧否?‘祖曰:’汝作此偈,来见本性,只到门外,未入门内。如此见解,觅无上菩提,了不可得。无上菩提,须得言下识自本心,见自本性,不生不灭。于一切时中,念念自见,万法无滞,一真一切真,万境自如如。如如之心,即是真实。若如是见,即是无上菩提之自性也。汝且去,一两日思惟,更作一偈,将来吾看。汝偈若入得门,付汝衣法。神秀作礼而去。又经数日,作偈不成,心中恍惚,神思不安,犹如梦中,行坐不安。”
“译文”
“其实,五祖早已知道神秀还未真正认识到佛性,没有真正发现自己的本性。天亮了,五祖唤来卢供奉,到走廊南端墙上画《楞迦经》经文故事。五祖忽然见了神秀所作的那首偈,抱歉地对卢珍说:‘卢供奉不用画了,有劳您跑了这多路。’《金刚经》说过:‘凡是一切有形体相状之物都是虚幻不真实的。’暂且保留这偈,让人们诵读、修持。按此偈来修行,可以避免陷入恶道;照此偈来修行,将有很大的收益。‘五祖命令徒弟们:’焚香礼拜,都来诵读此偈,会立即认识自己的本性。‘于是弟子们都来诵读此偈,都赞叹此偈做得好。五祖于三更时分将神秀叫到法堂,问道:’这偈是你作的吗?‘神秀说:’确实是我所作,我不敢妄求得到第六代祖师的位置,只望师父慈悲为怀,审查一下弟子对佛法是否有点觉悟?‘五祖说:’从你作此偈来看,你还未认识你的本性,只是到了门外而未入门内。凭这般认识,想求得无上的觉悟,肯定不能达到。那无上的觉悟,应在言谈中立即认识自己的本心,发现自己的本性,明白自己的本心和本性原本没有生成,也没有毁灭。在任何时候,在每一闪念中,都能认识自己的本性,一切诸法无一遗漏,都是以空无自性为性,一真一切都真,万种佛法的境界都是一致的。这一致的认识,就是真实。如有了这种认识,就是得到了无上的觉悟本性啊。你暂且回去,考虑一两天,重新作一偈,拿来我看。你的新偈如入了门,我就将衣钵佛法传你。神秀行礼后离开了五祖。又过了几天,神秀还是未能作成偈,心中恍惚,神思不安,如在梦中,行走坐立闷闷不乐。”
“复两日,有一童子于碓坊过,唱诵其偈。慧能一闻,便知此偈未见本性。虽未蒙教授,早识大意。遂问童子曰:‘诵者何偈?’童子曰:‘尔这不知。大师言,世人生死事大,欲得传付衣法,令门人作偈来看,若悟大意,即付衣法为第六祖。神秀上座于南廊壁上书无相偈。大师令人皆诵,依此偈修,免堕恶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慧能曰:‘我亦要诵此,结来生缘。上人,我此踏碓八个余月,未曾行到堂前。望上人引至偈前礼拜。’童子引至偈前礼拜。慧能曰:‘慧能不识字,请上人为读。’时有江州别驾,姓张,名日用,便高声读。慧能闻已,遂言:‘亦有一偈,望别驾为书。’别驾言:汝亦作偈,其事希有!”慧能向别驾言:‘欲学无上菩提,不可轻于初学,下下人有上上智,上上人有没意智。若轻人,即有无量无边罪。’别驾言:‘汝但诵偈,吾为汝书。汝若得法,先须度吾,勿忘此言。’慧能偈曰: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书此偈已,徒众总惊,无不嗟讶,各相谓言:‘奇哉!不得以貌取人。何得多时使他肉身菩萨!’祖见众人惊怪,恐人损害,遂将鞋擦了偈,曰:‘亦未见性。’众以为然。
“译文”
又过了两天,有一童子从碓坊(旁)走过,口中念诵神秀所作的偈。我一听,就知此偈作者还没有认识自己的本性。我虽没有得到师父的教授,可早就理解了佛法的大意。于是我就问童子:‘你所诵的是何偈?’童子说:‘你这个蛮夷自然不知道。那天五祖大师说,世人把生死轮回之事看得很重,他已想传衣钵佛法,所以让弟子们作偈颂交给他看,如果谁能解悟佛法大意,就将衣钵和佛法传给谁,让他成为第六代法祖。神秀上座在南边的廊壁上写了这《无相偈》。五祖大师叫门人都来吟诵这偈,照此偈修持,可免堕恶道;依此偈修持,可得很大好处。’我说:‘我也要诵读此偈,结来生法缘。上人,我在此踏碓已八月有余,还未曾到过法堂前。望上人引我到偈前礼拜。’于是童子带引我到偈前礼拜。我说:‘慧能不识字,请上人诵读给我听。’当时有位江州别驾,姓张,名日用,就高声诵读。我听后,就说:‘我也有一偈,还望别驾代我写在这上面。’别驾说:‘你也能作偈,此事少有!’我对别驾说道:‘想学得无上智慧,是不应该轻视初学佛法者的。地位最低之人也可能有最高的智慧,地位极高之人也会一时没了心智。如果轻视人,就会有无穷无尽的罪孽。’别驾说:‘你把偈吟诵出来,我替你写下来。如你得法,须先救度我,别忘了我这句话。’于是慧能我作偈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别驾写好偈后,五祖的众门徒都觉一惊,无人不赞叹惊讶。他们相互议论道:‘真是奇了!的确不可以貌取人。怎么初来乍到,他竟成了肉身菩萨!’五祖见众人如此震惊,恐怕我以后被人伤害,于是脱下鞋来,用鞋底擦掉了此偈,说:‘也未有见性。’大家都附和。
次日,祖潜至碓坊,见能腰石舂米,语曰:‘求道之人,为法忘躯,当如是乎!’乃问曰:‘米熟也未?’慧能曰:‘米熟久实,犹欠筛在。’祖以杖击碓三下而去。慧能即会祖意,三鼓入室。祖以袈裟遮围,不令人见,为说《金刚经》事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慧能言下大悟:‘一切万法,不离自性。’遂启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无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祖知悟本性,谓慧能曰:‘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若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师、佛。’三更受法,人尽不知,便传顿教及衣钵云:汝为第六代祖,善自护念,广度有情,流布将来,无令断绝。听吾偈曰:
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译文”
“第二天,五祖悄悄来到碓坊,见我腰里绑一石块在舂米,就对我说:‘想求得佛道的人,为佛法而牺牲身躯,应当这样啊!’又问道:‘米舂好了吗?’我说:‘米早就舂好了,不过还需筛一下子。’五祖用手杖敲击三下碓子,就离开了。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三更时分来到方丈堂。五祖用袈裟将灯光遮了起来,不让别人看见,给我讲解《金刚经》。讲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我马上彻悟了一切佛法都不离人自己的本性的佛法真谛。于是我对五祖说:想不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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