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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成亲后,朝中自有想要讨好东宫的人上书,为国本稳固,成年皇子既已封王开府就应赐予封地前去就藩。【旺仔书屋】
陈元泰以本朝并无此例,留中不发。
他心中其实也赞同成年皇子不留京的规矩,但若豫王去就藩,必定有人攀扯晋王。陈元泰不想就这么跟陈希分离,决定等自己大限将至时再赐陈希一家去江南。
这一日陈希休沐,因早前答应了堃哥儿去大相国寺探望如善、如明两位师兄,晋王府门前车马安排停当,正待出发。
杜明心这些时日有些犯懒,今日只陈希父子二人出门。她将父子俩刚送到门口,便听见王府护卫呵斥的声音:“此乃晋王府,闲杂人等莫要靠近!”
陈希看到王府车马外有一老头正往离挤,便将儿子递到杜明心手里,走过去问道:“老人家来晋王府是有什么事吗?”
那老头抬头看向陈希,众人这才发现其实他并不老,看脸也就四十许人,只不知为什么头发已然斑白。
“陈希这亲王做得还舒服啊?派头倒是不小!”老头带着三分讥讽说道。
陈希一看到他的脸便弯腰拜倒:“许久不见先生,别来无恙否?”
老头直挺挺地站着受了陈希的礼,一点儿弯腰虚扶一把的意思都没有。
杜明心见是相识的人,便拉了堃哥儿过去。
陈希忙介绍道:“这是李先生,先生名字上维下裕,乃是皇上的军师,墨白的父亲。”
杜明心一听眼前这人便是陈元泰造反的头号功臣李维裕,便拉了堃哥儿行礼:“先生一路辛苦,且进家来我们为先生接风洗尘。”
李维裕摆摆手,说道:“无需多礼。”他又看向陈希,问道,“这就是你自己去求了皇上讨来的老婆?”
陈希脸微微泛红,笑道:“正是拙荆杜氏。”
“这是你儿子,皇长孙?”李维裕又指着堃哥儿问道。
堃哥儿点点头,叫了一声“爷爷好”。
李维裕笑道:“别随便叫爷爷,你的爷爷除了那位,没人敢应声。”
陈希带着李维裕往王府待客的正堂去,李维裕一边走一边问:“我那不孝子呢?”
陈希笑道:“他如今搬到外面自己住去了,每日去翰林院点卯,倒也勤谨。我已派人去请了。”
李维裕点点头,没说什么。
杜明心带了堃哥儿去安排客房、酒席,留了陈希陪李维裕叙话。
“当初皇上一再邀请先生进京,先生只是拒绝。不知这次进京却是为何?”陈希一边将下人送来的茶奉与李维裕,一边问道。
李维裕没有回答,径直走出了正堂,绕着院子不停地走着看着。
陈希知道这位先生行事与常人不同,也不追问,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当年的荣王府,一山一石莫不精心设计,却也没什么用,他连个太子也没捞到,还是早早就死了。”
“你这小和尚生辰八字都不知道,住着给别人建的宅子,运道却一直健旺。可见八卦易理,一派胡言!”
陈希在一旁笑道:“对我这种不懂行的人而言,房子不过就是房子,遮风避雨而已。”
李维裕没说话,还是一步不停地走着逛着晋王府。
“你把这个假山拆了,或者只留东边半边,它太宽挡着气了。”
“这几株海棠是后来种的吧?倒是误打误撞,种在点子上了。”
陈希又笑道:“您刚刚不说了是一派胡言吗?”
李维裕停下脚步笑道:“习惯了。我少年时最爱研究这个。”
后面有人急匆匆地追上来,叫道:“父亲!”
李维裕转身,见是儿子来了,疾走两步上前,一句嘘寒问暖都没有,直接解下身上背着的卷轴,急急地问道:“你这寿礼是哪里来的?”
李墨白一头雾水地接过来,展开看去,却是他拜托陈希向乌有先生求来的那幅《松鹤延年图》,落章“冉氏宗闵”。
陈希笑道:“这倒不如问我了。乌有先生是我在嵩山时教导我读书的先生,他原姓冉,这是他的本名。墨白偶然听我娘子的女先生说冉先生如今在嵩山,便说您早年曾对冉先生推崇备至,便想求一幅先生的画来给您贺寿。”
“师兄竟然躲在嵩山……”李维裕喃喃道。
李墨白却有些不高兴。
李维裕破了当年的坚持,来到了京城,却不是来找他。父子数年未见,见了竟然一句话也没有。饶是李墨白从小便受父亲的冷待,心中仍有孺慕之情,眼下不免失落。
“我去嵩山找他!”李维裕转过神来,收了卷轴便要走。
“先生何必急在这一时!”陈希笑着劝道,“您一路风尘仆仆到了京城,到底也该歇息几日,不然身体吃不消。再说了,您来了京城不去见见皇上,和定国公这些旧友吗?”
李维裕看着站在一旁板着脸的儿子,想到如今陈元泰到底做了皇帝,礼数不礼数的,自己无所谓,毕竟儿子还在这里。
李维裕收了心思,可实在按耐不住,又问陈希:“你跟我说说他到底为何一直待在嵩山?为什么要隐姓埋名?”
陈希苦笑道:“我认识乌有先生时,他已经在嵩山了,我原也不知他本名是什么。还是拙荆的女先生……”
“那女先生在哪儿?我去问她!”李维裕抬脚又要走。
“江先生住在晋王府,但等闲不见外人。”李墨白冷冷地说道,“你这么急三火四地找上门去,人家凭什么就一定要见你?”
李维裕丝毫不理会李墨白不善的语气,只是一味地催陈希:“赶紧带我过去,见不见的总得去问了才知道!”
陈希没办法,只好带着李维裕往江先生住的小院去。他又怕唐突了江先生,提前派了人过去通禀。
江先生正趁着天气好,在小院里晾晒中秋后收集来的桂花。
“那些品相好的刚收下来就拿去窨茶了。这些分了两堆,一堆做桂花酱,山药、甜酒里都能放些。另一堆等熬了糖,混着松仁,给堃哥儿做些过年吃的糖。”
江先生一边跟小丫头们闲话,一边自己也动手翻拣着花瓣。
李维裕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早上的阳光还不太浓烈,照在江先生的身上,仿佛给她这个人镀了一圈金边,闪闪发光的,似乎是从他的记忆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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