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没敢对我说？”我想到他的那次求救。

杨帆点头，道：“叶子，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可是……我并没有犯法，对吗？”

我沉默。

“但于洁却在杀人，而且，逼着我做这种事情，我真的不愿意，谁愿意跟疯子在一起，而且你要知道与尸体做的感觉吗？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你明明知道她是尸体，还必须……”说着，杨帆的脸渐渐泛白。

“好吧，你不是同伙，可是你也让她杀人了，是吗？而且你追求别的女人，不就是让她杀人？”

杨帆没有反驳，微微抬头，看着地上的女尸道：“她叫小雯，是个外围女，在一次酒会上，不知怎么看上了我，或者是在于洁的刻意暗示下吧，她在我的酒杯里下了药，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跟她在宾馆，然后要做女朋友，我不想害她，百般拒绝，她居然拍了视频，说如果我不答应，她就让我身败名裂。”

我扶额。

“我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就是于洁，希望她能明白，结果她不肯答应，只说让我负责，我没法子，给了她一部分钱，希望于洁不要发现她，结果第二日的时候，她找上门来。”

“啊？”我张大了口。

“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的家”杨帆摇头道：“也许是于洁告诉她的吧，小雯说，我要对负责，那些钱不是卖身钱，她想做我女朋友，她知道我是公司的总裁，也知道我的花名，她可以跟我订协议，不过她要两百万做薪酬。”

“直接卖身？”

杨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死缠不休，正要想法子拒绝，看到腐烂的于洁站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小雯就被她推到了镜子里，肉身倒在地上，于洁不知念了什么咒语，就从小雨的尸体里出来，附身在她的身上，而小雯的魂魄，就关在了镜子里，再也出不来了……”

“原来镜子里的女人，是她？”我想起数次见到她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有时候则大笑，更多的时候，是捶打镜子，原来她是求救？

可惜……

“那你干嘛纠缠我？”我忽然想起来了，这货太缺德了，对小雯百般拒绝，对我则死缠烂打，难不成是想让我死吗？

杨帆脸色微变，笑道：“若你是普通人，我也不至于如此，可是于洁告诉我，你是个道士。”

“所以……”我木着脸。

“所以我要追求你。”杨帆叹了口气，道：“只有想办法追求你，才能救我自己，不是吗？你既然是道士，总有对付于洁的办法，我处处受她监视，根本不可能出去求助，眼见有对症的人来，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

“你追我，是为了对付于洁？”我嘿了一声。

杨帆抬头见我并无怒意，倒是奇了道：“你不生气？”

我摇头道：“你只是为了生存，我生什么气？”

杨帆怔怔的，忽然笑道：“叶子果然是古怪的姑娘。”说着，悠悠叹了口气道：“我自谓对付女人很有一套，可是你可真难追，开始的时候，我想表露自己高贵的身份，震你一下，结果你跑了，那天晚上我本想来个霸道的，女人不都喜欢霸道总裁吗？心底里都渴望被征服吧，结果被你捅了一刀，后来我没法子了，在于洁的帮助下，浪漫深情地向你表白，又被你教训了一顿……”

我继续木着脸。

“其实我真羡慕那个男人呢。”杨帆敲着桌子，淡淡地笑着道：“不知道是怎样的男人，能拥有叶子这样的好姑娘。”

“好了。”我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道：“继续说吧，不用废话。”

杨帆摊开手道：“就是这样子，我追不到你，以为你会被我吓跑了，结果于洁不知用什么法子留住了你，想来想去，我决定再次提醒你，便告诉你车祸的事情，希望你从这个事情上发现疑点，不过于洁快了一步，等你要发现真相的时候，于洁把你找回来，暗示我才是女鬼的元凶，你竟然理所当然地信了。”

我脸上一红，讷讷道：“我……”

“你心里本来就对我有成见，自然希望我是坏蛋。”杨帆一眼看清了我的想法。

“算是吧。”我干脆坦然承认道：“我跟你说过，我讨厌渣男。”

“如果我改邪归正呢。”杨帆眸光里闪过一丝亮色。

我没有说话，抬头看着镜子，此时于洁已经醒过来了，正用腐烂的双手扶着镜子，怔怔地看着我们。

“她醒了。”我看着于洁的脸，站了起来。

杨帆见于洁醒过来，也站了起来，竟然没有退却，而是并肩跟我站在一起。

“她既然是镜鬼，一会儿出来会吃掉你的。”我恐吓他，希望他赶紧逃开。

不论于洁生前如何，她如今已经变成害人的厉鬼，只能收了的。

“我帮你。”杨帆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佛珠散发出一股强大的佛家气息。

我一怔，看了杨帆一眼。

杨帆道：“你是觉得我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我冷着脸。

“那串手镯被她污染了，我只剩下这个了，这是我最后防身的东西，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露出底牌，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杨帆吸了口气，道：“你在这里，一切……都该结束了！”

“你要亲自收了这个爱你到疯的女人？”我讥讽道。

“这是爱吗？”杨帆猛地回头，神情凌厉。

我“……”

经过努力，于洁的头慢慢地伸了出来，不过立时变成了虚无。

我心道不妙，我的鬼眼还没恢复！

来不及多想，我口中念咒，把古玉贴到了她的眉间，谁知她似乎早就防备这一点，“刺溜”一声，又缩了回去。

“小心，叶子！”杨帆喊了一声，我感觉脖子间有股子阴风袭来，口中念咒，拿着古玉向前抵去！

那阵阴风忽然又不见了。

我吸了口气，看着四周的镜子——什么也没有，好吧，连我跟杨凡的影子也不见了！

好厉害的镜鬼！

“你别乱动。”我拿过一碗狗血，要布阵把杨凡圈在里面，谁知被杨帆摁住道：“一起，叶子，这是我的事情。”

我不在多说，咬破舌尖，开了天眼！

天旋地转，是一张陌生的脸！于洁的。

她依然在镜子里，正咬着嘴唇望着我，凄然的神情，让人心生恻然。

“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我口中默念。

“你中计了。”于洁在对我说，似乎也没有声音，可是我就能听明白。

我一怔。

“叶子，你中计了。”于洁的眼泪流了下来，道：“我本来不忍心揭穿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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