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没心没肺的才吐出两个字，我就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靠！这是个多没眼力见的猪队友啊，我迟早得死在他那张处处漏风的嘴下。

要不是因为……算了！

陈警官看着我们对话，好奇地追问了一句：“这小兄弟说私闯什么？”

我赶紧赔笑着解释，“我这弟弟睡迷糊了，总分不清做梦跟现实，他刚做梦呢，是不是啊？”

我龇牙，朝着小马又问了遍：“是不是啊？”

小马的嘴被我捂住了，脑袋点地像是捣蒜。

用他那双会说话的小眼睛告诉我：小霓姐，我知道错了。

所以我大发慈悲地松开手，还他自由的呼吸。

陈警官没多想，笑着也拍了一下小马的肩膀：“小年轻，哈哈，爱做梦，梦里私闯没事，现实私闯是犯法，可记住了啊。”

小马扁着嘴，跟着点头，说：“是是是，警察叔叔我记住啦。”

陈警官越过他胖胖的身子，朝埋头办公的筱筱打了声招呼，说：“筱筱，我带他们几个去远镇殡仪馆，资料先整理一份给我吧。”

筱筱抬头，整张脸都写满了不愉快。

埋怨：“小陈哥，你还真能来事，这案子谁说都破不了，就你还不放弃。”

她一面说着，一面在一片凌乱的桌子上找资料。

“不是我不想放弃，这个这个……跟你小姑娘家家的说不明白！”

筱筱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一个文件夹，看了几眼内容，确认无误之后递过来：“喏。”

资料送到陈警官手里的时候，她还刻意打量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单纯开玩笑地说了句：“跟我讲不明白？那就跟能明白的人说去呗，我都快忙死了，千万千万不要再差使我，不然这满桌子的档案，我加班都整理不完。”

从远镇分局出来，原本晴好的天气竟然一下子变得灰蒙蒙的，还飘洒了几滴细雨。

幸而雨不大，我们也都没有撑伞，钻进警车里。

远镇殡仪馆。

这个看起来不算太大的殡仪馆坐落在远镇的郊区，但远镇本身地盘也不大，又是小镇不堵车，除却几个灯红灯的时间，开车到这里仅仅花了二十分钟而已。

刚走进殡仪馆的大门，一股阴风就迎面扑了过来。

我打了个哆嗦。

宫离站在我身后，看到我的样子，担忧地问了句：“没事吧？”

“没事。”

我这双能见鬼的眼睛，此刻在殡仪馆的角角落落里看到许多游离的魂魄，也不知道宫离能不能看见，以防小马发慌，也就闭口不谈这个事了。

陈警官双脚生风走在前面，我拘谨地跟在他身后，目不斜视。

我这辈子最讨厌去的地方，医院墓地殡仪馆，因为在这些地方，我总能看到那些魂体。

游离在外的魂体都是有执念不能往生的，有些含冤而死，有些客死他乡，有些阳寿未尽就自杀，死后还一遍遍重复自杀的那种痛苦。

他们绝大多数看到我的反应就是聚拢过来。

不过此时我的神志清醒，他们也只能围在我身边，上不了我的身，也没法拉我做替身。

殡仪馆的员工都是凌晨三四点就上班的，这个点，就只有几个值班的人员还在。

陈警官率先走进值班室，里面有个正翘着二郎腿，用手机看综艺节目发出爆笑的中年男人。

“姚师傅，今个儿你值班呢？麻烦你带我们去看一下上次送来储藏的尸体。”

老姚一见是陈警官来了，不敢怠慢，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点，暂停了正在看的节目，满脸堆笑地说：“陈警官来了，我去拿钥匙，您稍等会儿。”

他说着起身去柜子里拿，迎面走过来时，看到站在陈警官身后的我，笑着问：“你们新招的女同事？长得还怪好看的，筱筱警花的位置估计要被挤下来了吧？”

我连忙摆手：“老师傅您误会了……”

“不不不，这不是我们警局的，是来协助办案的夏思霓夏小姐。”

老姚一听我的名字，愣了下，哈哈笑道：“夏思霓啊，哈哈，吓死老人家我了。”

我有些尴尬地轻扯嘴角，笑得牵强，太冷啦！

镇上的人不多，关系网也就那几个，老姚看起来和陈警官挺熟的，看来是经常有合作。

暂停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人操作又开始播放起来。

里面正在放一首蔡依林的老歌。

我记得好像叫《说爱你》。

只是奇怪的是，一直重复唱着一句：“你没发现我躲在角落……你没发现我躲在角落……”

此时周围的空气在忽然之间骤冷，我的余光瞥见透明的窗子上起了一层白雾。

那句歌每唱一遍，声音就加重一点，最后竟变成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赶紧捂住了耳朵。

陈警官皱眉提醒：“姚师傅，你手机……”

姚师傅匆匆跑回桌子边，拿起手机按了锁屏键，声音才停下来。

他嘟囔了句：“破手机，放放视频也能卡住，最近用起来越来越不利索，等一发工资就换掉！”

我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突然隐约觉得有什么飘到了我的身后，我霎时转身，身后就是一个空荡荡的走廊，什么也没有。

宫离和小马去哪了？

陈警官感觉到我的异样，以为我只是在找同伴，随口说了句：“那两个小伙子啊，刚才看到他们去卫生间了，那个胖小伙子拉着去的，说觉得害怕，哈哈哈，你说他这么大个子，胆子怎么比小指还小啊。”

他这是说笑，我却一点都不觉得有趣，干干地笑了几声。

老姚把手机锁进抽屉里，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出来，走过我边上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

“去看尸体？小姑娘，那尸体恐怖啊，死相太惨了，还有些轻微腐烂，你受得了？”

我浅浅笑了下，说：“老师傅，我来之前看过照片了，有心里准备的。”

老姚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一丝赞赏，夸道：“小姑娘胆子还听到，筱筱上回来都吓哭了，回去就让王局长换到了内勤的位置，说再也不要出来看尸体了，可见呀，把她吓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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