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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阿尔缇娜的决断

作者:村崎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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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脸上还沾着墨水啊?

雷吉斯低头看了看,自己正拿着的食物。

「嗯?要吃吗,起司?」

「我不客气了。」

克拉丽丝从雷吉斯拿着的起司那里,捏下小小的一块含到了口中。

明明起司,在盘子里还剩了不少的。

做的事还真奇怪呐,雷吉斯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拿起了别的食物。

虽然无论火腿还是起司都是为了能长期保存而被加工过了的食材,但新送到的东西,果然还是挺好吃的。

咖啡的味道也远超自己的期待。

克拉丽丝询问道

「雷吉斯先生,你还没想过吗?」

「恩?想,想过什么……」

能马上想到的,是关于阿尔缇娜的事。

为了帮她当上皇帝,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呢?

她对着没有自信担任军师的雷吉斯,说出了,“你没办法相信自己的那一部分,就由我,来替你相信。”这番话。虽然自己也不是打算仅仅凭着她的这番话就接受军师的身份……

可还是产生了有没有些什么事是自己能为她做的呢,这样的想法。

「嘛,仅仅是想的话是没有意义的这一点,虽然我也不是不明白……」

「你有展开行动的打算吗?」

「那,那是……我也,没打算让它仅仅作为梦话结束。」

「你对自己没有自信这一点我是听明白了,可还真没想到你会把去做这么点事说到说梦话的地步。」

「不,这应该是件出奇重大的事吧?它可是会改变历史的啊。」

「有这么重大吗?」

「毫无疑问。这可是件重大到能震惊到各个国家,被上万本书册所记载的大事件啊。」

「也就是说是件很厉害的事呢。」

「啊,我觉得就是件重大到这种程度的事哦。」

「雷吉斯先生的,结婚典礼……」

「没错我的……啥!?」

雷吉斯不自觉地把腰抬了起来。

克拉丽丝眯起了眼睛。

「我只是问你“还没考虑过吗?”而已,你刚刚是在和我谈哪件事呢?」

「啊……糟了……」

想着她是阿尔缇娜的心腹,一不小心大意了。

多余的事可不能再说了,不注意点可不行。

「雷吉斯先生你没打算结婚吗?」

「这……我……怎么可能结得了婚啊。」

「在帝国年满十五岁就成年了。大部分的人不是二十岁之前就被催着结婚了吗?」

「的确,我家的姐姐貌似十九岁就结婚了啊……啊,再过不久我也到那个年纪了吗……麻烦了啊。」

「你还有个姐姐啊?」

「啊,三年前就结了婚,现在正住在卢恩市。好像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哦。」

「好像?」

「我还没见过外甥们呢。姐姐那边,结婚之后立刻就怀了孩子了,要她带着孩子进行长途旅行又挺危险的。虽说我过去她那边就行了……可那时我刚好被雇佣做贵族的幕僚。还在见习期间也不可能会申请得到长假。」(译:为啥我翻着翻着手上多了个火把)

「贵族的大人们,经常都会带着佣人去旅行的。我觉得你申请到那个位子的话,还是有机会和她们见面的。毕竟卢恩市和帝都也不是离得很远。」

「啊,那是因为呢……提内泽侯爵年纪已经很大了,所以他是不会去出那些不必要的远门的。」

「原来如此。」

「不过我们有相互寄信。啊,说起来,之前我和她说好到了城寨之后要给她寄封信的……惨了啊。」

「你没给她寄吗?雷吉斯先生你到了城寨之后都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

「也,也也也才过了大概半个月而已……今天,我就寄给她。」

「这样就行了吧。说起来雷吉斯先生的姐姐,是个怎样的人呢?」

雷吉斯呼了口气,开始回想起以前的事。

虽然雷吉斯的姐姐,被评价为是一位静下来的时候给人一种文静成熟感觉的女性。但在弟弟的印象中,她就只会在睡着的时候才静下来。

「嘛……我觉得她是那种会自己采取行动的人哦。三年前,我和姐姐还住在帝都的近郊。」

「是雷吉斯先生,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呢。」

「嗯,姐姐那时则是在贵族的房子里做通勤的女仆。某一天,有个从卢恩来的铁匠为了出售铁锅和菜刀而到了附近的市场摆摊,姐姐就是和那个人结婚了。」(译:通勤,往返于工作单位与自家)

「帝都的女仆和,卢恩的铁匠吗……两者看上去好像没多大的联系阿。」

克拉丽丝看起来好像对这个故事很有兴趣的样子。

少见地没有开起玩笑而只是在听着。

「那时姐姐按照夫人吩咐了,为了买一把新的裁缝剪刀,而到了市场去,好像就是在那里遇到那个铁匠的。」

「可就算是这样,她们两人也只是客人和店主之间的关系而已。一般来说,不是只会发展到这一步而已吗?」

「如果是一般来说的话呢……可姐姐就是在那种场合向那个铁匠求婚了。」

克拉丽丝睁大了眼睛。

雷吉斯姐姐的行动就是如此的反常。

「真是震惊到我了。被求婚的那位铁匠应该也吓了一跳吧……毕竟在多次相见的基础上,再由男性那方提出求婚才是世间的常识啊。」

「哈哈……那时他好像也被吓了一跳哦。就算说帝都的女性思想都比较先进可被这样求婚也是会吓一跳的呢。」

「可是,他也没拒绝吧?」

「虽然一开始是有怀疑过该不会是开玩笑或者欺诈……」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所以咯,姐姐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好像是把那个铁匠带回到了自己正在工作的贵族的房子的样子。想必,那位夫人当时也吃了一惊吧。」

明明是让佣人去买裁缝用的剪刀,可她却把铁匠作为结婚对象给带了回来。

「真是一位行动相当破天荒的人呢。」

「嗯,毕竟她是那种有了目标之后就不会顾虑周围状况的人。」

「还真是姐弟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可是有常识的人哦?嘛,就因为这样姐姐就嫁到了卢恩市,手艺出色的铁匠也成了我的义兄了。我还出席了她们在卢恩那边的家举行的结婚典礼哦。义兄在那边还有间很大的锻制屋和五个弟子。」

「原来如此……是那种很自说自话的人呢。」

「虽然方法略显强硬,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人会讨厌被告白吧。」

克拉丽丝点了点头。

然后便用充满热情的语气告白道

「……我喜欢你……请你和我结婚吧,雷吉斯先生。」

「原来如此,你是在开玩笑是吧。这点我可以毫不怀疑带着确信地去断言。

「真是个过分的人呢。亏我都我已经抛弃了世间的常识,认真地向你求婚了。」

「果然,由女性那方发起求婚是不合常理的啊。」

雷吉斯觉得自己姐姐的行动力已经高到足以让自己羡慕了。

可克拉丽丝却微笑道

「这种事是因人而异的吧。我觉得偏离世间常识的,反而是雷吉斯先生被别人求婚了这件事哦?」

「我没法被别人求婚这件事已经算是一般常识了吗!?倒不是说我对自己有自信,可我的条件也没有被你说到这份上的……」

「那么糟糕,你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吗?」

「……钱还是必须得为了将来而存点的啊。」

混着叹息声雷吉斯在这个话题上投降了。

克拉丽丝拿起了碟子中的起司。

「为什么,你的姐姐,就算是那份积极性的十分之一也好,也没能留给你这个弟弟呢?」

「不,就算你对我说这种事……」

「偶尔去试着展开一些积极的行动你觉得怎么样呢?」

「我觉得文书工作我做得还是挺热心的啊。」

「公主殿下还没能起来,差不多是叫醒她的时候了。」

她用眼睛瞥了瞥挂在墙上的时钟。

说起来,阿尔缇娜一直都是早早便已经起床,在食堂变得拥挤之前就已经用完早餐了。

「去叫醒阿尔缇娜,才是你的工作不是嘛。你该不会,是打算让我去皇姬的寝室吧?」

「我现在,为了去处理刚刚没想起来要做的工作,所以非常的忙啊。」

「明明说过其他的工作自己只是在帮忙而已的……」

「我明白了。那么,我就对各位士官说“大家的早餐做迟了,是因为我要替雷吉斯先生准备他的早餐”吧——」

「从一开始,你就是这么个打算对吧!?」

虽然在不断抱怨着但雷吉斯也得承认自己已经输了因此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克拉丽丝一脸满足地点了点头。

「公主殿下好像是需要得到王子殿下的吻之后才会醒来的哦。你要不要去试着亲亲看?」

「你想让我被判死刑吗?还有,我只是个低贱的平民而已。」

「那么,请你从门外叫醒她吧」

「啊,我只打算在外面喊醒她而已。」

「那请喊她“娜娜&9834;”哦」

「不管怎么想这都是在犯不敬罪吧!?你是跟我有仇吗!?」

雷吉斯一边一脸怨气地看着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的克拉丽丝,一边把食堂抛到了身后。

中央塔的第三层,与第一层相比,天窗多了许多而且走廊也宽敞了不少。

然后,在这层有一扇被漆成黑色经过装饰的门。

这扇门的后面正是阿尔缇娜的寝室。

雷吉斯敲了敲门。

令人意外的是,立刻就得到了阿尔缇娜的回应。

「啊,抱歉,我好像稍微睡过头了。你来的正好,能帮我个忙吗?」

是叫我进去吗

雷吉斯犹豫了起来。

虽然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够不进入寝室就了事……

石造的走廊非常容易把声音传开。并且,杰罗姆的私室也在这个三层、

在这种时候,争论起进去还是不进去这个问题的话,雷吉斯是绝对希望避免自己拜访阿尔缇娜寝室这件事变成传闻的。

「……没办法了。」

像是要说给自己听的一般低语了一句之后,雷吉斯打开了门。

进去了。

有张大大的床,还有好几个装衣服的箱子。

背对着自己的阿尔缇娜,正用右手拢着自己那把长长的红发。

从脖颈到肩膀的肌肤都裸露了出来,那雪白的肌肤白得令人炫目。

她现在只穿着内衣。

仅仅是靠着那件贵族女性所使用的被称做紧身胸衣的内衣,遮盖着自己从胸口到腰部的肌肤。

胸衣后背的部分是那种像是鞋带一般需要系起来的构造。

从准备把那里系起来的时候开始,阿尔缇娜就一直在用左手捂着胸部。这是因为不这么做的话,紧身胸衣就会全松掉了。

一直以来隐藏在洋服下面的肩膀,手臂以及大腿的景色,纷纷映入了雷吉斯的眼中。

「……!?」

雷吉斯完全没弄明白眼前正发生着什么,一动不动地呆站在了原地上。

阿尔缇娜就这么背对着雷吉斯搭起了话来。

「这下可困扰了,从之前开始就变得越来越紧了。该不会是我胖了吧?我个人倒觉得是因为我的身体还在发育啦。今天早上也是被勒得很紧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哟。纽扣,帮我系上吧。」

「紧,紧身胸衣的!?」

「……哎!?」

貌似,她总算是发现到来叫醒自己的,并不是一直以来的女仆了。

只见她慌慌张张地转过头来,睁大了眼睛。

她看起来就像是受到了被落雷劈中了的冲击一般。

雷吉斯这边也是吃了一惊没办法好好地组织语言。不敬罪之类的猥琐罪之类的侵入罪之类的,脑子里浮现出的尽是这种单词。

「啊……不是,这是……我是来叫醒你的……可我不知道会这样!」

「呀呀呀呀呀呀呀~~~~~~~~~!!」

阿尔缇娜发出了能震破耳膜的悲鸣。

——我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吗。

雷吉斯认命了。

不久之后,咚咚咚的脚步声逼近了过来。

从门的对面传来了男子们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公主殿下!」

「是有小贼溜进来了吗!?看我们宰了他,公主殿下!」

雷吉斯的眼中除了自己被强壮的士兵们弄成肉酱的未来之外什么都看不到。自己是会被做成刺死呢,还是会被当成石头一般被扔出去呢,又或者说是会被烧死呢。可以的话希望他们能使用那些不会让自己感到痛苦的方法啊。还有,如果能不连累到住在远处的姐姐那就太好了。

阿尔缇娜开口说道

「对,对不起。有虫子爬了出来,从装衣箱里面!很大的一只!」

「好!看我们做了它!」

「不行!我还在换衣服啦,所以现在,你们要是进来的话会因为犯了不敬罪还有猥琐罪还有侵入罪而变得很惨的哦!?」

「换,换衣服……明白了!我们绝对不会进来的!!」

「好的,那请让我们在这里看守吧!」

「行了!没事的!你们站在这里我会觉得很害羞的所以回到你们的工作岗位去吧,立刻!」

「……明白了。」

「正,正在换衣服啊。」

「赶紧回去了。」

「好的。」

慢悠悠的脚步声开始离雷吉斯他们越来越远了。

雷吉斯的心灵从感到惊愕到变得绝望,再加上又发生了无法理解的事态,使得他的思考能力已经被完全麻痹了。

他凝视着阿尔缇娜问道

「……为,为什么?」

「笨蛋!别这么紧盯着我看啊!」

「啊,抱歉。」

雷吉斯慌慌张张地转过了身,正打算伸手开门离去——可又想到要是弄个不好的话,没准还有士兵在外面也说不定。

阿尔缇娜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叽叽咕咕地嘟囔了起来。

「虽然一不小心发出了悲鸣……可仔细想想的话,连对方是谁都不确认一下就说要对方帮忙的,可是我自己呢。」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在换衣服。」

「也是呢……你是有什么事才来找我的吧?」

「我是被克拉丽丝小姐……拜托过来叫醒你的啦。」

「库……那孩子真是的……明明知道我总是会让她帮忙换衣服的……」

「是那样的吗?」

「时不时呢。赶时间的时候,或者穿紧身胸衣的……啊,什么事都没有啦!这算是那些所谓的少女的秘密啦!」

「……啊,说的就是变胖了之类的事吧。」

「果然还是应该该把卫兵喊过来吧?」

「哎哎!?」

「给我忘掉。不然的话,等着你的就是死刑了!」

「啊,好的……你是在说什么事呢?我,什么都没听到哦。」

「很好!」

虽然阿尔缇娜一直以私欲去使用权力并不是一件好事,可局限于这件事这点好像要另当别论——少女的秘密,真是让人畏惧。

阿尔缇娜用手遮住胸口以及腰部的同时,脸颊也染成了红色。

「为什么,你还看着这边啊!?」

「啊哇哇,抱歉!谈着谈着,不小心就……」

「你真的是在没察觉的情况下进来的没错吧!?」

「这点我能对神发誓。」

「明明你到了城寨之后,连一次礼拜都没参加过!」

「……我有去找神父打过招呼哦。」

「仅仅只是去打过招呼的人就是向神发誓神也会觉得很麻烦吧。总之,你就站在那里转过身去吧。绝对别回头哦。」

「好的,绝对不会回头的。」

雷吉斯一心一意地盯着木门上的木纹看了起来。

从背后传来了,嗯,嘿这样轻细的呼吸声以及衣服摩擦的声音

咻,咻。

听起来稍稍有点难受的吐息声停止了,变成了麻利地穿上衣服时发出的声音。

其中还混杂着一些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能够猜到阿尔缇娜是在装备臂甲以及护腿。

「好了,你可以看这边了哦。」

「呼~」

雷吉斯擦了擦冷汗。

阿尔缇娜换回了一直以来的那种配有铠甲的礼服打扮。

可是,脑子里仍然在把她和刚刚那炫目的内衣打扮重叠起来,令雷吉斯的变得烫了起来。

阿尔缇娜那边脸上虽然摆着一副凛然的表情,可连耳根都扔还是红红的。

「呜啊~……」

「什,什么啊,阿尔缇娜。怎么了?」

「真是的,都怪你太笨了啦。」

「我可不是故意去看的哦。那件事是,世间所谓的,事故啦。」

「我知道的啦。如果你是故意的话,我就用帝身轰雷之四把你砍成笔直的两半!」

「我觉得自己会变成在被宝剑所砍到的人中理由最遭的那个啊。还是饶了我吧。」

「哈……我明明打算在今天找你谈谈的。可这不是让我光看到你的脸就变得情起来了嘛。」

「你有什么难为情的事要找我谈吗?」

「不是那样的啦!」

「嘛,对双方来说都是忘掉会比较好呐。」

「……我觉得,大概一辈子都没办法忘掉啊。」

「……对不起了。」

在脸上的红潮退了下去之后,虽然有点迟了但雷吉斯和阿尔缇娜还是走向了食堂。

首先由阿尔缇娜确认门外的状况,然后雷吉斯再悄悄地溜出房间。

就像在私通一样,雷吉斯这么想到。

两人总算,走在了走廊上。

「我说,你是想找我谈些什么事啊?不用看着我的脸说也行能告诉我吗?」

「嗯……刚才也,立马赶来救我了对吧。」

「嗯?啊,你是说士兵们吗?」

「大家,都很重视我。可是,那是把我当作皇姬来重视的。」

「我猜也是那样吧。」

「我那天晚上也说过了,不取得指挥权的话,我觉得自己就算不上真的司令官。」

「很遗憾的,我觉得也是那样。」

雷吉斯点了点头。

阿尔缇娜正直直地向前走着。

因为正感到很难为情,所以没看这边——理由恐怕还不止如此吧。她的思绪也在不断地向着前方前进着。

「要想在这个边境连队作为司令官被承认的话,就有必要比那个黑骑士杰罗姆更加受人信赖。是这样没错吧。」

「啊啊……我说,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啊?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啊。」

对于雷吉斯的这个提问,她闭口沉默了起来。

在盘算着什么。

「我说出来的话你一定会反对的所以我不说。」

「阿尔缇娜……你打算做些什么我会反对的事吗?住手吧。」

「可是,应该绝对会有效果的哦。因为,这个主意也得到过你的保证。」

「我又说了些多余的话吗!?」

阿尔缇娜对此没有回答,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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