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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角近几日心情很郁闷。&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奉王离的命令,他一直驻扎在漳河边,守住渡口,接应从章邯大营运来的军粮。可不知为什么,这几日运粮船的数量明显减少,时间也越来越长,就像史书上记载的那样,“王离军乏食。”
乏食不是断粮,而是粮食供应减少,军中开始缺粮,有可能是一日三餐由以往的干饭变成了如今的稀饭,或者是干稀不变,由三餐改成了两餐,总之王离所部的吃饭问题开始显现出来。
每次运来粮食,苏角都要询问章邯的手下,为何军粮运输如此延误。而每一次苏角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就是现在黄河两岸出现了魏国的兵马,他们不断骚扰运粮的船只,以至于运粮的速度开始缓慢。另外从常山一路来的粮食由于要翻越太行山,路程艰辛,加上有项羽手下英布不断攻击运粮甬道,造成甬道破损需要修补,以至于运粮士卒减少。
苏角问士卒章邯可有对策,这些人回答,说主将章邯已经在甬道处加派士卒防御,自己亲自带兵扫荡章邯一线,已经把刘邦所部给赶跑了,相信过些日子运粮速度就能恢复如初了。
苏角点点头,他没什么可抱怨的,人家主将章邯都亲自领兵驱敌,保卫运粮通道了,自己实在不好再说什么。
这一天黄昏时分,苏角正在大帐中安坐,王离派人来了,要苏角这边加强戒备,防止敌军偷营。苏角很纳闷,自己这边一向安然无事,怎么王离无缘无故派人传话来了。他一问传令官才知道,原来这几日散在王离大营四周,一向稳守防御的燕军和齐军突然行动。燕军向前推进了二十里,齐军虽然没有推进,但是把清河渡口全部占据,最主要的是,齐军把清河上面的船只全部凿沉了。
苏角听到这一愣,燕、齐两军一反常态的突然行动,背后有什么意图呢?事情还没完,苏角正在沉吟,传令官告诉苏角,除此之外,驻守在巨鹿泽的陈余以及他旁边的张敖也带兵向前推进数里,其中张敖统帅的代地之兵更加靠近巨鹿城。
苏角一惊,难道他们要一起进攻王离将军吗?传令官摇摇头,说目前还看不出他们有进攻的迹象,只是为了防止他们突然进攻,王离将军已经让涉间将军移兵大营北侧防御,而王离将军自己则移兵沙丘宫,从旁策应涉间将军,形成掎角之势。
苏角点头,兵困一地是危局,一旦遇险都没有可救之兵,王离这么做是稳妥的做法,彼此可以相互接应。苏角告诉传令官,说你回去回复王离将军,说我这边平安无事,不过我会加强戒备。至于军中粮草我会催促章邯那边尽快供应,要他放心。
传令官应了一声,告辞而去。
苏角坐在大帐之中,展开地形图看了半晌。章邯、王离两路大军足有三十万兵马,加上援赵的各路援军,总计五六十万兵马屯扎在巨鹿城下彼此对峙,谁都不能前进一步,看起来这种消耗战还要无休止的持续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头。苏角轻叹口气,若是王翦将军,或者是蒙恬将军还在的话,应该有办法解决这样的难题。只可惜,两位绝世名将已经不在了,否则这些六国余孽焉敢作乱。
苏角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大营外传来一声炮响。这是点兵的信号,也是进攻的信号,久在军中的苏角自然听得懂这背后的含义。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急忙走出大帐,就见无数兵士口中呼啸着向自己的大营攻来。
什么人竟敢进攻我的大营,而且还是在白日,简直是丧心病狂?苏角震惊之余心中也有疑问,他绰枪上马,带着自己的亲兵迎了上去。
此时秦军已经与来敌混战在一起,苏角闯进阵中,提枪戳倒一名军士,抬眼望去,见对面旌旗招展,战马嘶鸣,两员大将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现在天色正亮,苏角看得很真切,两面大旗掐金边走金线分外耀眼,中间白月光绣的分别是“英”字与“蒲”字。再看其它旗号,一律是个“楚”字。
楚军怎么会到了这里?苏角心中咯噔一下。他听说了,楚军以项羽为将已经出现在巨鹿城下,不过他们从楚国而来,理应在巨鹿城南由章邯对付,怎么突然跑到我这来了。苏角见过王离,听王离说过,他与章邯有明确的分工,城北的燕军、齐军,加上赵国的陈余、张敖由王离对付,城南的楚军、魏军,包括刘邦等由章邯负责,现在楚军出现在我这里,看来他们已经突破章邯大军的防线,想要与城北的燕军、齐军等汇合了。
“不好,他们的目标不是我,而是王离将军。”苏角是边关大将,亦是蒙恬器重之人,领兵作战很有一套,不然王离南下,也不会让他单独领兵佯攻成武。
很显然,这支楚军的目的不是进攻我,而是牵制我的兵力,让我无法回军与王离将军汇合。方才传令官说了,燕、齐、赵的援军突然有了行动,开始向前逼近,王离担心他们会展开进攻解救巨鹿城中的张耳,已经派涉间带兵防御北边,看来这是敌寇故弄玄虚,声东击西之谋。如今涉间在外,王离那里自然空虚,楚军派人牵制与我,主将项羽定然亲率主力偷袭王离去了。
王离替代蒙恬驻守上郡防御匈奴,麾下有兵三十万。但他担心自己离开后边关吃紧,因此南下平叛大军不敢轻出,此次只带了十万兵马,其余的还留在长城防线。这十万兵马开始让苏角领兵两万佯攻成武,得知三川郡守李由战死后由佯攻改为主攻,再派赵贲领兵一万增援,结果在成武被刘邦击败,赵贲退守曲遇、开封一带,苏角则返回巨鹿。
苏角领兵两万走的,回来的时候不过千余人,倒不是他全军覆没,而是他将剩余的兵马都给了赵贲,毕竟刘邦所部有五万余众,倘若赵贲兵马太少如何抵敌呢。十万去三剩下七万,王离又给苏角一万驻守渡口,身边只剩六万。涉间要攻打巨鹿,王离又给他一万,手上只有五万士卒。等到燕齐等军有异动,王离让涉间防御大营北侧,自然会给他增添兵马,计算下来王离身边士卒最多不过两万多人。楚军项羽领兵七万救援巨鹿,兵力对比王离明显不利,好在王离还有一万王翦留下来的铁骑,他们勇猛善战,至少可以保护王离的安全。
苏角想到这心急如焚,他现在顾不上守御渡口了,反正章邯的士卒运粮过来一看此地已被楚军所占,他们不停船就行了,这里没有什么可留恋之处,还是驰援主将为上,只有合兵一处,才有能力消灭敌人。
苏角想到这也不愿恋战,他手中长枪一挥,向部下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准备收拢士卒,合力突围。
英布和蒲田在项羽渡河之前就得到了范增的命令,二人还以为这是项羽偷袭棘原前留下的军令呢,根本没想到项羽还留在军中。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二人带着麾下两万百越将士神出鬼没,不断偷袭章邯的运粮甬道,算是成效显著。不过打到最后由于章邯不断向甬道增兵,二人也是渐感吃力。就在这个时候,范增传来军令,让二人撤离秦军甬道,先行渡河,转向攻击巨鹿城北苏角把守的渡口,并与二人约定了进攻时间。
英布是员猛将,但却不是那种匹夫之勇,何况他身边还有好友蒲田呢。当初蒲田与英布跟随卢生走遍天下名山大川,为嬴政寻求陵寝的龙脉,他早已看穿一旦回咸阳复命必死无疑的结局,因此半途逃脱了,可见他是个聪明人。二人受命后彼此一商量,虽然还不清楚项羽到底下的是一盘什么棋,但也隐隐觉得自己的行动其实就是吸引秦军的注意力,好为项羽与秦军的决战创造条件。有了这样的认识,二人战斗起来格外卖力,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成果越大,就越能吸引秦军的主力。果不其然,随着攻破运粮甬道次数的增多,章邯开始向甬道增兵了。
这一次二人偷袭苏角把守的渡口,心里还是同样的心思。他们也确信,范增敢让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就来偷袭苏角的大营,用意就是吸引秦军主力的到来,因此这二人依然奋勇当先。
英布有两万士卒,苏角这边兵马也有一万,说是偷袭,由于是白日,其实就是两军的直接对垒。英布抡动手中宣花大斧,逢人就砍,见人就杀。他本就是个盘踞在鄱阳湖的江洋大盗,杀人杀惯了,出手绝不容情。
苏角正自招呼部下相互靠拢准备突围,见英布在军中横冲直撞,旁若无人,他心下有气,心想这人定是偷袭我的领军之将,我先把他杀了,出出我心头这口恶气。苏角纵马向前,径直来战英布。英布正在冲杀,忽见一骑飞到,跟着明晃晃、森寒寒的长枪就此刺向自己的右肋。英布听风辨形就知道来人力大枪沉,知道敌人武功不弱,不敢怠慢,右膝将马一带,让开敌人主攻方向,身子半侧的同时手中大斧横扫,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枪。
枪斧相撞,苏角和英布就觉各自手臂是又酸又痛,二人竟是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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