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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与项少龙的关系项梁很清楚,他也知道项少龙与李斯有秘密的联络通道,只是如今项少龙远在塞外,就算他能够接到消息,赵高会给他太多的时间去营救李斯吗?
项梁让人带曹咎下去好好休息,随后看着项羽,“羽儿,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伯父,当日您身陷囹圄,是曹咎散尽家财为你东奔西走,是司马欣不怕受牵连,故意毁了卷宗,您才得以从栎阳大牢里出来,我们乌家弟子最重信义,曹咎既然能为了朋友不远千里来送信,我们又岂能甘居人后,坐视不理呢,何况李斯和我父亲的关系您也知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到咸阳去一趟。”
项梁点点头,“羽儿说的是,我们乌家堡之所以名扬天下,就是因为乌家弟子为朋友可以甘洒热血,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
项羽摆摆手,“伯父现在已经杀了殷通自立为郡守,会稽郡有好多事还需要您处理,同时还要防范秦军来攻打咱们,您若离开对大局不利,不如就让我去吧。”
项梁一想也有道理,如往常一样,当即决定让项羽带领季布、龙且和五组乌家战士以及曹咎赶往咸阳营救李斯。项羽知道桓楚、虞子期等皆是暴脾气,要是听说自己出去做事是非跟随不可,因此也没通知他们,只是让钟离眛、项庄帮着隐瞒,同时协助项梁做好军中事物,然后自己悄然出城,直奔咸阳而来。
如果项梁、项羽招募训练完士卒能够率兵西渡淮河的话,还能赶上与陈胜汇合,天下的形势还不知怎样,现在项羽到咸阳去救李斯,项梁未敢轻动,章邯的大军已经按计划直扑陈县。
司马欣为李斯将信息传递出来,就算是帮了李斯的大忙,他觉得自己呆在咸阳也没有用了,当即押运军需粮草返回荥阳。
赵高也得到禀报,说军中长史司马欣曾经到死牢探望过李斯,赵高非常紧张,详详细细地向狱卒问了当时的情景。别人不知道,赵高可是清楚得很,李斯与乌家堡项少龙的关系那是非比寻常,昔日乌家堡一战,嬴政曾有机会杀了项少龙,是李斯苦劝才让嬴政放过项少龙。事后赵高隐隐约约的听闻,嬴政之所以不杀项少龙,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而是王翦的五万铁骑已经封锁了嬴政回咸阳的路,而王翦之所以能及时赶到,李斯在其中脱不了干系。赵高曾听嬴政说过,说他怀疑项少龙和王翦、李斯之间曾有秘密约定,要真是如此的话,李斯被自己下狱,他一定会传信给项少龙,让他来救自己。倘若项少龙真的来了,赵高知道自己就算再生几只手,恐怕也打不过项少龙。怎么办呢,唯一的办法就是逼迫李斯尽快承认自己谋反,只要将罪名坐实,皇帝下旨,就可以将李斯斩杀。
赵高一方面让狱卒加紧严刑拷打,一方面加派人手看守大牢,告诫他们没有自己的命令一个人也不准放进去,今后倘若再出现司马欣这样的事,一个不留全部拉出去斩首。
司马欣回到荥阳军中当然把这件事告诉了章邯与李由。章邯还好一点,李由一听当时就急了,他立刻就要飞马赶回咸阳,被章邯一把拉住,问他想要做什么。李由恼怒,说他当然要赶回咸阳去救父亲。章邯摆摆手,他劝住李由,说你现在回去于事无补,你能做什么,是皇帝下的旨意将丞相下狱,难道你回咸阳去质问皇帝吗,这样非但救不了丞相,连你自己也会被一并下狱,到时候就真的没有人能救你们了。
李由一想也是,但他还是不死心,问章邯说我难道就这样看着父亲受苦而不管不顾吗。章邯摆手,说当然不是这样,司马欣说的很清楚,丞相之所以被下狱,就是因为赵高在皇帝面前进谗言,说丞相与贼寇陈胜私通,意图谋反,其中一个最有利的证据就是你把荥阳给丢了。丞相是百官之首,只要皇帝不下令,赵高绝不敢私自加害丞相,当然受一些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了,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实际行动向皇帝证明你没有谋反。怎么证明,最好的办法就是攻进陈县,用陈胜的人头向皇帝表明自己的心迹。方才司马欣已经说了,皇帝已经派监察御史王明、陈宗正两位到三川郡来查明此事了,只要将军您能立下不世之奇功,皇帝自然就能回心转意,丞相也可以转危为安。你想一想,皇帝为什么不立刻杀了丞相,正说明他的心中对这件事也是半信半疑。
李由点点头,他觉得章邯的话很有道理。章邯最后告诉他,帝国正在用人之际,你只要掌控一支兵马,休说是赵高,就是皇帝也要考虑考虑。我是丞相举荐的,现在丞相有难,我愿意协助你即刻起兵,去消灭陈胜,间接帮助丞相洗脱不白之冤。
章邯这番话让李由很是感动,他焦急的心情平复后脑子也灵活起来,马上询问司马欣见到自己父亲的场景。司马欣也不敢隐瞒,当即把李斯偷偷塞木牌给他,自己已经把它交给二公子李瞻的事讲了一遍。当然,对于自己的义举,就是让曹咎去给项羽送信的事司马欣也不忘夸大其词的介绍了一番,以此表明自己同情李斯的心迹。
李由身为李斯长子,家中有什么事李斯自然不会瞒他,因此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与乌家堡项少龙关系密切,现在司马欣一说木牌的事,李由就知道父亲已经把消息传递出去了,心中登时安稳下来。项少龙是什么人,那是天下无敌的人物,只要他肯出手,休说救自己的父亲,就是让他进皇宫杀了皇帝胡亥,对他而言也不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么简单。
有了这层考虑,李由同意了章邯的说辞,表示要立刻兴兵杀进陈县,帮父亲洗刷冤屈。章邯见李由听完司马欣的话后心情立刻大变很是不解,问李由是怎么回事。李由也不隐瞒,就把自己父亲李斯与塞外乌家堡项少龙如何交好的事情对章邯与司马欣讲了一遍,二人听完都是大吃一惊,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来李斯还与项少龙是朋友,背后还有这么大的势力。回想昔日在洹水河畔见到项少龙的情景,章邯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先帝嬴政这么看重李斯,几乎到了李斯说什么都准奏的地步,甚至就连天下郡县官员的任命都由李斯一手完成,嬴政问都不问,原来除了李斯确实有才干,是治国能臣之外,后面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既然李斯已经向乌家堡传递消息了,曹咎也已经到江东找项羽求救去了,想来短时间应该无事,李由带着一腔仇恨,立刻点兵向郏县而来。章邯见李由已经起兵了,也按照当初制定的计划,领兵奔许县而来。
郏县与许县相距不远,之所以这样布置,就是考虑到一旦有敌来攻,两地可以呈掎角之势,相互接应。陈胜想的挺好,自认为布置的也算周密,谁想秦军势力太大,竟然分兵来攻。许县的守将是邓说,他听说前来攻打自己的是章邯,脑袋都大了。现在的章邯可不是刚出兵时无人知晓的无名之辈了,周文几十万人马三战就被打得精光,吴广手下接近二十万兵马,敖仓一战就让章邯给收拾了,还把田臧给杀了,宋留十几万人一战就投降了,邓说心想,自己在许县的兵马加起来也就三万来人,能抵挡得住章邯吗。
他本想请伍徐出兵协助自己共同防御,可哨探来报,说三川郡守李由已经领精兵五万去打郏县了,看来援兵也来不了了。没办法,邓说只好写告急文书,派人给陈胜送去,期待陈胜发救兵。
正当邓说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手下人来报,说郏县守将伍徐将军已经秘密领兵赶来增援了,现就在城外密林中驻扎。邓说闻听大喜,他可没想到这伍徐这么够朋友,在如此紧急时刻还能赶来帮助自己。
邓说秘密地出城来会伍徐,二人见面一谈,邓说才知道伍徐的打算。原来伍徐也听说章邯、李由分兵来取两地的消息了,他估量敌我的形势,觉得如果分兵死守的话万难挡住秦军的进攻,为今之计就是趁敌军尚未合围之时,集中自己的优势兵力各个击破,因此他让自己的部下紧守城池,自己则带着部分精兵偷偷来到许县。
伍徐告诉邓说,现在章邯连战连捷,势头正盛,他绝对想不到我敢偷偷领兵助你,因此一定没有防备,趁着他刚到许县立足未稳之时,你即刻出城与他决战,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在从侧翼杀出,两气夹攻可破章邯。只要打破章邯不败的神话,李由必定大惊,他就不敢轻举妄动,我就有时间返回郏县。
邓说大喜,人家伍徐如此仗义相助,自己没有拒绝的道理呀,他当即表示同意,即刻回城整顿军马,做好战斗准备。
秦军来的果然迅速,邓说按照伍徐的计策亲自带领人马出城,趁着秦军人困马乏的时机猛烈冲击秦军的防线。经过几次战役之后,由骊山刑徒和民伕临时拼凑起来的这支队伍已经熟悉了正规秦军的作战套路,尽管邓说攻势猛烈,但秦军还是有条不紊的予以防御。
邓说知道现在不是惜命的时候,如果这时候还不敢上前,一旦秦军阵势排好,等待自己的恐怕就没有什么好日子了,因此邓说还真是玩了命的攻打。秦军战斗力果然顽强,尽管邓说身先士卒,甚至做到了轻伤不下火线,但秦军的防线还是很难突破。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伍徐带领自己的部下适时出现了。
秦军毕竟远道而来,在邓说、伍徐的联合进攻下开始支持不住了,进而丢盔弃甲撤走了。邓说大喜,想不到不可一世的章邯竟然败在了自己的手上,他当即就要追赶,被伍徐给拦住了。伍徐告诉他,说既然敌军撤走了你就赶紧回去守城,不要把秦军给逼急了,我呢也要趁这个时候返回郏县,万一我的城池丢了,那你我今天就算白干了。
邓说觉得伍徐的话说的有道理,他谢过伍徐,当即就回兵许县。临走的时候邓说告诉伍徐,说他日一旦郏县有事,他一定会领兵救援,不忘今日伍徐相助之情。
伍徐记挂自己郏县的得失,他辞别邓说领人马急匆匆的返回,不想刚走到半路,就听四周号炮想起,跟着无数的秦军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为首一将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背后一杆大纛旗,上面一个斗大的章字耀人眼目。伍徐大吃一惊,他万没想到,章邯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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