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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平天下

作者:水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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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二十三年,秦名将王翦大破楚军于东冈,楚将屈定战死。王翦乘胜追逐,于永安城再败楚军,攻克西陵城,震慑荆襄。其后,王翦让副将蒙武屯兵鄂诸,传檄两湖之地,自带兵直捣寿春,克之。楚将景骐自刎,楚王负刍被掳。王翦向咸阳告捷,秦王政发驾,亲至樊口受俘,责负刍弑君之罪,废为庶人。王翦则合兵鄂诸,秦军席卷荆襄。

楚军败退吴越之地,奉昌平君为楚王,居兰陵。

秦王政知楚国再立楚王,召王翦问曰:“楚人又立楚王于江南,奈何?”

王翦对曰:“楚之形势,在于江淮。今全淮都为秦有,彼不过残喘仅存,大兵至,受缚耳。”秦王政大喜,驾回咸阳,命王翦平江南之地。

王翦受命,让副将蒙武造船于鹦鹉洲

秦王政二十四年,王翦顺流而下,登陆吴越,留兵十万守黄山,断江口,自朱方进围兰陵。为防越中救兵,王翦在夫椒山、君山、荆南山等处皆陈兵,扼守险处。

秦军攻势甚急,昌平君亲自巡城,为流矢所中,身亡,兰陵城破。王翦进城安民,随后领军南下,到锡山处,军士埋锅造饭,掘一古碑,上刻十二字:“有锡兵,天下争;无锡宁。天下清。”王翦召当地人问之,回曰:“此山乃惠山之东峰,自周平王东迁于雒,此山遂产铅锡,因名锡山。四十年来,取用不竭。近日出产减少,此碑亦不知何人所造。”

王翦听到吃叹曰:“此碑出露,天下从此渐宁亦,岂非古人先窥其定数,故埋碑以示后乎?今后此地就名无锡吧!”

王翦命亲随亲兵暗中查访,探知最后到此地掘山用铅锡的人来自越地,是昔日越王的后裔。亲兵还查到,这些人曾在越地会稽燃炉火,铸造兵器,兵器的名字叫吴钩,主人据说是楚国项氏。

王翦当然知道楚国项氏的真实来历,当即命亲兵停止查访,然后领兵取姑苏,定豫章之地,设九江、会稽二郡,至此楚国灭亡。

按,楚自周桓王十六年,楚王熊通始强大称王,自此岁岁并吞小国,五传至庄王成为春秋霸主,又五传至楚昭王珍,被吴国孙武、伍子胥带兵攻入郢都,几为吴所灭。又六至威王商,反兼有吴越,于是江淮尽属于楚,占天下之半。其后楚怀王任用奸臣靳尚,见欺于秦,开始衰弱,又五传于负刍,被秦所灭。至此王翦按照项少龙的嘱托,帮助小盘,也就是嬴政,完成了扫平六国的最重要的一环。

王翦灭楚,班师回咸阳,秦王政赐黄金千镒。王翦将兵权交出,仍告病,回频阳老家。

秦王政见王翦交出兵权,知其无异志,大喜,将当初承诺之田园、美宅、良田等皆赐予王翦。

秦王政二十五年,嬴政拜王翦子王賁为大将,攻燕王于辽东。临行前,嬴政对王賁道:“将军若平辽东,成破竹之势,便可收代地,无烦再举。”王賁受命,领兵渡鸭绿江,围平壤城,破之,掳燕王喜,送入咸阳,废为庶人。

王賁灭燕,遂移师向西攻代。代王嘉兵败,欲走匈奴。王賁紧追,在猫儿庄将代王嘉生擒并囚之。代王嘉不堪到咸阳受辱,自尽而亡,王賁尽得云门、雁中之地。

按,赵自造父仕周,世为周大夫。周幽王无道,叔带奔晋,事晋文侯,始建赵氏。五传至赵夙,事晋献公,再传至赵衰,事晋文公,帮助晋文公成为春秋五霸之一。赵衰子赵盾,事晋襄公、晋成公、晋景公三位君主,世为霸佐。赵氏传自赵盾子赵朔,被灭,后赵朔子赵武复立,又二传至赵鞅,后赵鞅之子于韩、魏三分晋国。其后赵鞅之子传位于其侄儿赵桓子赵浣,浣传子籍,始称侯,谥烈。其后六传至赵武灵王而胡服骑射,又四传至赵王迁被掳。其后公子嘉自立为代王,守赵祀,延续六年而国灭。

秦王政二十六年,王賁捷书送到咸阳,秦王政大喜,赐王賁手书,其略曰:“将军一出而平燕及代,奔驰二千余里,方之乃父,劳苦功高,不相上下。虽然,自燕而齐,归途南北便道也。齐在,譬如人身尚缺一臂,愿以将军之余威,震电及之。将军父子,功于秦无两!”

王賁得书,遂引兵取燕山,望河间一路南行,兵过吴桥,直犯临淄。

齐王建继位四十四年,听奸臣相国后胜之言,不被兵革,除谡下剑宫外,从不曾让民演习武艺。如今王賁领数十万之众,如泰山般压将过来,齐国军民惊恐。王賁由历下淄川,迳犯临淄,所过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齐王建想起谡下剑宫弟子,还想召之抗敌,才知剑宫至闵廷章返齐后,已经解散,闵廷章背剑云游,不知所往。齐王建无计,只得听后胜之言,出城请降。

王賁兵不血刃,两月之间,尽得山东之地。秦王政得知捷报,传令曰:“齐王建用后胜计,绝秦使,欲为乱,今幸将士用命,齐国就灭,本当君臣具戮,念建四十余年恭顺之情,免其诛死,可与妻子迁于共城,有司日给斗粟,毕其余生。后胜就本处斩首。”

王賁奉命诛杀后胜,遣隶卒押送齐王建到太行山下的共城居住。此地四周皆松柏,无人居住。齐王建宫眷虽离散,但仍有数十口,日给斗粟根本入不敷出,加之有司有意克扣刁难,齐王建一家人时常饥饿。齐王建止一子,尚幼,因为吃不饱时常啼哭。这一夜小儿又啼,齐王建凄然而坐,闻风吹松柏之声,想起昔日在临淄时的富贵,悔之不及,泣下不止,不数日而卒。齐王建死后,宫人俱逃,其子不知所终。

按,齐本姜姓,武王伐纣有功,被封于齐地。其后人齐桓公小白,以管仲为相,齐国大治,成为春秋五霸之首。后齐国始祖陈定,乃陈厉公佗之子,于周庄王十五年,避难于齐,遂仕齐,讳陈为田氏。数传至田桓子无宇,又再传至僖子乞,以厚施得民心,田氏日强。乞子桓弑齐君,又三传至太公和,遂夺姜姓之齐王位,篡齐称侯。其后三传至威王而益强,称王号,又四传至齐王建被秦所灭。

至此六国悉数并于秦之版图,天下一统。

此时项少龙早已经带领乌言、乌果等回到乌家堡。他知嬴政心意,刚一回到乌家堡,当即大张旗鼓地出现在蒙恬的军前。蒙恬和王賁年少时都得到过项少龙的教导,此时见到项少龙真容,想起嬴政的密令,对项少龙是恭敬有加,只说是奉命借道乌家堡,讨伐匈奴,绝不敢对乌家堡有觊觎之心。

项少龙也不多言,只说若匈奴来袭,乌家堡定会知会蒙恬,到时两方联手,共抗匈奴。蒙恬躬身受教,随后传令撤去乌家堡的包围,缓缓退兵。

匈奴单于听闻秦军收兵回渔阳,知道危险消除,也就撤兵而回了。

嬴政得蒙恬手书,知道项少龙无异心,加之王翦在阵前大肆宣扬楚国项燕已死,又连连得胜,最主要的,通过这一次的献计,嬴政知道李斯还是忠于自己的,因此终于放下心事,放过乌家堡,专注于扫灭六国。

等到齐王建请降,东方六国已经烟消云散。嬴政一方面让他的手下大臣,诸如李斯、冯去疾、赵高等人制定律法,好管辖原来六国的民众;另一方面,则命大将赵佗整顿军马,补充粮草,为进攻南方百越地区做准备。与此同时,嬴政秘传一令,让蒙恬继续在渔阳一带驻守,并整兵习武,为将来进攻匈奴做准备。

蒙恬领兵退去了,匈奴单于的十万精骑也停止了南下的脚步,乌家堡又回复到以往的安宁、祥和、平静、幸福的氛围当中。项少龙让负责内事的夫人乌廷芳重赏了与他同往,战死疆场的乌家战士遗孀,同时对跟随他返回的乌家战士也进行了奖赏,随后让人将清叔的儿子喊了过来。

项少龙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听到父亲为铸神枪,殉道而亡,清叔的儿子脸上现出坚毅之色。他擦擦脸上的泪水,对项少龙道:“我们是越国后裔,越国被楚所亡,我们跟随嫣然夫人四处颠沛流离。爹爹平生有两个愿望,一是能够叶落归根,返回家乡养老;二是得到五英之石,铸成神器,让自己的技艺得到传承。而今父亲两个心愿都已完成,并能够以身殉道,相信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感欣慰,我为人子的,也替父亲高兴。”

项少龙又对清叔儿子好言安慰了一番,并将此事告诉了夫人纪嫣然。纪嫣然听到此事后内心也很悲戚,第二日,还偕同清叔的儿子到乌家堡外,对清叔进行了祭奠。

光阴荏苒,秦国扫灭六国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乌家堡。纪嫣然找到项少龙,对其说出了自己的心事。项少龙知道自己夫人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他更知道嬴政还有很多事做,绝不会消灭自己的乌家堡。他笑着对纪嫣然道:“夫人不必担心,嬴政虽然扫灭六国,但六国权贵必不肯安心折服,况且北有匈奴,南有百越,嬴政对我们乌家堡还无暇他顾。最主要的,秦帝国内部也是暗流涌动,我们乌家堡定会安然无恙。”

纪嫣然虽然相信自己的夫君,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项少龙笑笑,“我知道夫人你担心嬴政能做完这些事就会对我们不利,不过你不知道,大秦扫平六国之日,就是他国力登上巅峰之时。以后的大秦,还会有许多事发生,而像羽儿这样的年青一代,终会走到前台,掀起他们波澜壮阔的人生之旅。

纪嫣然随夫君的眼神望去,但见天边万马奔腾,向着落日余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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