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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全

作者:水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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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开的葬礼很简单,除了项少龙等人参加外,只有楚国的昌平君前来吊唁,一切都是担心项少龙等人来楚的消息泄露出去。

这一日,昌平君来到项少龙的驻地,与大家议事,同时对郭秀再次表示慰问,毕竟郭秀目前还是前相国夫人的身份。

项少龙将昌平君让进议事厅堂,分宾主落座,项少龙道:“君上,少龙这些时日一直在研究楚国的地形图,结果很不乐观。”

昌平君轻轻哦了一声,开口道:“请少龙详细说说,如何不乐观。”

项少龙拿出地图,指给昌平君,“楚国疆域广阔,几乎囊括整个南方。如此雄厚的资本,如果要是出兵作战,那么钱粮、兵源等等一应之物可以说应有尽有,占尽优势,但如今是防御作战,劣势也相当明显。最明显的一点,楚国边境线太过漫长,而秦军在攻陷三晋后,可以主动进攻的点却太多,我们根本无从知道秦军在哪个点进攻,也就无法做出有针对性的部署。若是全部防御,兵力又过于分散,起不到防御的效果,所以两国一旦开战,楚军的败势是显而易见的。”

昌平君对项少龙没有丝毫的怀疑,甚至可以说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项少龙的身上了,此刻听项少龙说出这么不利的结果,脸上立刻显出惊慌之色。他怔怔地看着项少龙,“以少龙之见,我们很难抵挡秦军了吗?”

项少龙摇摇头,“也不是。我方才那么讲,只是因为君上信任我,故此我才将最不利的结果告诉君上。我的意思是,如果君上将楚军军权完全交予我,我想改变策略,放弃防御的最初想法。”项少龙说到这看着昌平君,“只是这样的计划太过冒险,我担心君上不能接受。就算君上接受了,楚王也不一定能够支持在下。”

昌平君点点头,“王兄那边我去说服,只是还请少龙首先说服我,让我了解你的计划才是。”

项少龙点首同意,扭头吩咐乌果、乌言,让他们带领乌家战士加强戒备,随后对昌平君道:“我仔细考虑过,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不防御。”

“不防御!”昌平君听到这大吃一惊,“少龙的意思是让秦军深入楚境不成吗?”

“正是如此。”项少龙坚定地点点头,“秦军气势正盛,我们一开始不做任何防御,就任由其深入楚境。”项少龙说着手指着楚国地形图,“秦军将士作战骁勇,但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其名将辈出,除去当年的白起、如今的王翦这等绝世名将,其副将也都是能征惯战之辈,可以独自带兵作战。我仔细研究过他们过往的战役,秦军大多数时间很喜欢分兵而进,形成钳形攻势,让敌军首尾不能兼顾。反观东方六国,能选出一位智勇兼备的主将已经不易,何况还要再选出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副将呢。”项少龙说到这轻轻叹口气,“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赵国了。只可惜赵国如今只剩代王嘉苟延残喘,不复当年之勇了。”

昌平君点点头,“少龙说的很对,过往六国与秦军作战,抵挡主将尚且不易,还要分兵应付另一路的攻势,因此力不从心,往往失败告终,不是兵败将亡,就是割地求和,虽能暂解危机,但秦军因此势力更强。按少龙所说,我们该当如何?”

“很简单,就让秦军进攻,充分暴露他们的意图。待我们明了他们的意图后,集中兵力再作打算。君上请看。”项少龙说着一指座上的这些人,“朱炯乃魏国信陵君座下第一勇将朱亥的二弟,勇武过人;季布乃楚国新近崛起的英雄,亦十分了得;龙且乃魏国龙阳君的子侄,实力不容小觑;我儿项羽亦可独当一面,东闾子、楼无心乃李园手下名将,再加上楚国的屈定将军、景骐将军,我们有如此之多的可用之将,正是集中兵力,与秦军一战定胜负的良机。若能一挫秦军锐气,歼灭秦军有生力量,足可保楚国几年安宁。”

昌平君听到这精神一振,“少龙可有把握?”

项少龙道:“秦军主将若是王翦,此战我无必胜的把握。假若秦军主将是他人,少龙保证,这一战定可让楚军一雪前耻。”

“好。”昌平君喊了一声,“少龙之能我亲眼所见,我想就算王翦亲自领兵,少龙亦足可与之一战。”

项少龙看看昌平君,心想“王翦乃我之义弟,我怎可与他交兵呢。”但面上带笑,对昌平君道:“以我对嬴政的了解,我想此次攻楚的主将一定不会是王翦。”

张良一旁道:“堡主何以见得?”

“嬴政为人猜忌之心很重,他不愿手下将领军功太盛、军权太重,这从王翦父子攻下燕国,嬴政随即命李信接替王翦就可以看出来端倪。此外还有一点,王翦久居北边,其手下将士也大多是北方健儿。嬴政不会不考虑这一点,进攻楚国时他一定是以攻魏的秦军为主。嬴政手下将领,王翦目前在频阳养病;蒙恬驻守北疆,防范匈奴;王賁攻克燕国后陈兵魏地,时刻准备进攻魏国,目前可用之人只剩李信、蒙武,我想攻楚的主将会在这二人当中选择。”说到这,项少龙看向张良,“说不定秦军会兵分两路,让二人分别为将,同时进兵。”

昌平君连连点头,“少龙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少龙有信心一战克敌,我就有信心说服王兄,哪怕开始战事不利,我们亦会全力支持你。你放心,军权方面我们会给你最大的职务,让你统辖楚国全军,听你号令行事。”

项少龙拱手称谢,“君上如此信任在下,少龙定当不辱使命。除此之外,少龙还有一事烦心。”

“少龙请讲,但凡我能做的,一定全力配合。”

“此事说来也不是很难,只是需要找一个理由。”项少龙看看昌平君,“君上想必知道我与嬴政的关系吧。”

昌平君点点头,“少龙乃是那嬴政的师傅。若没有少龙的全力协助,那嬴政恐怕早就被秦国阳泉君、吕不韦等人灭了。”

项少龙叹口气,“正是因为有这一层关系,此次秦楚之战,我不想让嬴政知道是我指挥的,但将无令不行,我若不出面,又担心调动不了军队,因此我需要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出师有名,又避免与嬴政直接为敌。”

“这个吗。”昌平君听到这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张良笑道:“堡主,这有何难,我有一策,可解此难。”

项少龙、昌平君、肖月潭等人听到这都为之侧目,每个人的想法也截然不同。项少龙想的是这张良果然是如历史记述一般,腹有良谋;肖月潭想的是,这张良年纪轻轻,但却是才思敏捷,日后需高看一眼;昌平君想的是,项少龙手下文武兼备,难怪能成大事。

项少龙笑道:“子房有何妙计,可一箭双雕?”

张良一愣,心想这项少龙果然厉害,居然连我名字的表字都知道,我记得我没与他说过呀。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张良张子房在历史上可是赫赫有名的。

张良笑道:“堡主既不愿让嬴政知晓您在楚国,可以用一化名即可。”

项羽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难道你让我父亲用他人之名吗?”

“非也,非也。”张良摆摆手,“用他人之名不足以服众,何况堡主还是三军主帅呢。我曾经研究过楚国的将领,楚军名将大多出自斗、屈、巫臣、项这几大家族。小生的意思是,堡主既然姓项,我们不妨就托言堡主是楚国项族的将军,如此秦军就不会怀疑了,楚军也能认可。”

昌平君点点头,“此计甚好。那项氏历代在我大楚为将,若说是项族的将军,楚军定是深信不疑。”

项少龙看着张良,“那名字呢,又该如何取舍?”

张良笑道:“堡主自燕地而来,莫不如就以燕为名,化名项燕,您以为如何?”

“项燕。”项少龙嘴里一边自言自语,脑海中一边回想历史。他知道历史上确实有项燕这个人,也确实领兵抗秦,只是后来失败自杀了。项少中心想,“难不成历史上的项燕是我化名的,只是不知道我脱身后,历史又是如何记载的。”

项少龙想到这会心地一笑,管他呢,历史的事由历史自己去解决吧。他看看张良,“子房这一番话解决了我的大问题,就依子房之言,自此后我就是项燕了。”

见项少龙答应下来,昌平君亦很高兴,“如此甚好,咱们就以项燕为名,与那秦军一决高下。”他说着站起身形,“诸位,我先行告退,这就进宫游说我王兄,让他务必全力支持少龙,其它军务之事就劳烦各位了。”

众人站起拱手施礼,昌平君告辞而去。

议事已毕,项少龙挥手让众人散去,却发现东闾子和楼无心二人并未离开。

项少龙见二人表情,知道二人有话要说,重新让二人坐下,开口道:“有什么事吗?”

楼无心看看东闾子,这才开口道:“是我有事要回禀堡主。”

项少龙见东闾子脸上神情有些尴尬,解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毕竟在一起战斗过,说起来还是战友呢。”

楼无心道:“是这样的。前几日东闾子找过我,将他与严复已经效力于堡主的事与我说了,还想劝我一道为堡主效力,我今日与堡主说的就是此事了。”

项少龙点点头,“想必无心你不愿意与我一起了。”

楼无心点点头,“非是无心不愿意追随堡主,实因在下有自己的想法。”

“你说说看。”

楼无心叹口气,“实不相瞒,我与东闾子、严复虽然同为相国大人的手下,但我们投靠相国大人的途径却不一样。楼无心年轻时曾是楚国的一名盗贼,后来被人所雇,想要行刺相国大人,不想失败被擒。当时我原以为必死无疑,哪知相国大人却放了我,并为我剖析厉害,最终收留了我。至于东闾子和严复二人,均是出身军伍,后被相国大人相中,才收归门下的。李园对我有不杀之恩,楼无心这一生是跟定李园了,虽不能替相国大人报仇,但也不愿再投他人门下了。堡主武功、见识是无心见过的人中最出色的,若非这一层关系,无心定当追随堡主,只是如今请恕无心不识抬举了。”楼无心说完,站起身形,对项少龙一揖到地。

项少龙扶起楼无心,笑道:“我还当何事,原来却是为了此事。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怪你的。人各有志,怎能强求,李园对你既有不杀之恩,你一心报答也是应该的。东闾子劝你也是一番好意,千万不可因此伤了兄弟之情。”

听到项少龙这句话,东闾子脸上的神色谩慢恢复自然。

项少龙对楼无心道:“今日就算你不找我,他日用兵之时我也想找你呢。”

楼无心再次站起拱手,“但凡堡主吩咐,无心万死不辞。”

项少龙示意楼无心坐下,开口道:“方才我在君上面前夸口,说满座皆是豪英,其实也是在安君上之心。季布、龙且、朱炯虽勇,但并未经历过真正的阵仗,这当中参加过两军作战的仅你一人而已。一旦两军开战,疆场之上非比两人决斗,主将致关重要,到时我想委重任与无心,还望你不要推脱。”

楼无心听到此正色道:“休说堡主是为了我大楚的安危,就是堡主自家的事,只要用得到无心的,我定当竭力完成。”

项少龙拍拍楼无心的肩膀,“如此最好,到时无心自见分晓。”

楼无心、东闾子二人告辞出去。项少龙见自己身边少了楼无心这一员大将,心中也颇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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