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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想让我脱下上衣给她啊?!我这个对局者要是感冒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看我想要右转逃走,师姐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我上衣的风帽:“我都赏脸穿你的衣服了赶紧给我脱下来!”
“可……可是这衣服是我刚买的啊,再说我里面也就一件衬衫,多少还是会觉得冷啊——”
“赶紧脱”
“好吧”
从幼时便得到确立的上下关系是绝对的。我这一辈子都要忍受这个具有天使般美丽外表的银色恶魔的折磨吧……
我不情不愿地开始脱自己中意的外套。为了表示抗议,我露出一脸勉强的神情磨蹭着,下身却立刻吃到了师姐的一记飞踹。
“我要穿了。你转过去!”
不就穿个衣服嘛,我看看也无所谓吧。看样子她相当害羞。
我还是从命,拽着被踢得生疼的脚转过身去。
“……真是的,性格哪怕有外貌的万分之一可爱我就满足了啊……”
离得太近只怕又会被她无理取闹地拿来撒气,我一边慢腾腾地随着她向街上走去,一边又开始考虑将棋的事。
第二局在大阪。能获得主场优势。
——如果能在明天获胜……二连胜也不是痴心妄想……!连胜那个名人也不是……!
正当我一边眺望着街灯一边陷入沉思的时候——
“………………别抛下我……”
“嗯?”
师姐小声嘀咕着,从身后拽住了我衬衫的衣摆。
“不会丢下你的啦,我这不是在等你吗?”
“……色鬼”
“为毛啊?!”
你这也太蛮不讲理了吧……!
穿着我的外套,师姐伸出了双臂,把耷拉下去的袖子给我看。
“松松垮垮的。”
“那当然了……”
就算我身材矮小,男装穿在师姐身上肯定还是会太大。而且我还大了你两岁啊。意识到这点了吗?你肯定完全忘了吧?
不、不过……穿着宽松上衣的师姐,还真有点那啥啊……
尽管里面穿着泳装……从外面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穿一样……
“色鬼!”
“什、什、什什什么意思嘛?!这样又不性感!再说我可是把师姐你当成家人一样看待的啊怎么可能对你发情啊!”
“我不喜欢这件衣服,会被你色色地看!”
“那就还给我啊。”
“才不要!”
任性的公主毫无顾忌地使着性子。我已经完全跟不上你了……
大概是因为作弄了我心情舒畅了吧,师姐自到达夏威夷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啦,快走吧!”
说着,师姐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
因为是旅游胜地,檀香山的街上到了现在这个点还是有很多人。
很多商店仍然在营业,生意兴隆。
“……最受欢迎的居然是讃岐乌冬的连锁店……”
“有点失望呢……”
侧目向丸龟制面的店铺望去,外国人已经在门口排起了长队。我和师姐漫无目的地探索着夜晚的夏威夷。一个人行走于陌生的街道总会有点惴惴不安,但两个人在一起却会不可思议地心跳加速。
在街上晃悠了半天,师姐在一家卖冰激凌的店门口驻足。
“想吃。”
“在这个点?小心发胖啊!”
“日本应该还是白天吧。”
用这种莫名其妙的理论让我闭了嘴,师姐擅自从我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了钱包,如理所当然一般用我的钱买了冰激凌。
坐到了附近的长椅上,师姐带着愉悦的表情开始大吃起来。不过到底还是分了一点给我……也就一点点啦。
“很好吃呢八一”
“甜得要命啊。”
自打来到这里,吃到的食物都相当甜,不过感觉还是以刚才的这个冰激凌为最。
我起身去把杯子丢到垃圾桶。
回到长椅,师姐保持着坐姿把手向我伸了过来。
“……嗯”
“啊……嗯”
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我拉公主起身。
两个人向前走去,各自稍稍松开了手……然后就若无其事地把十指交缠在了一起。
就像决定将棋的战型时一般,我们保持着沉默,只是相互试探着向对方敞开自身……然后亲密无间地交融合一。
“……”“……”
总感觉做着严重违背道德的事,心旌摇曳。虽说实施了封手,但毕竟对局仍在进行,我这个对局者却和女孩子手拉手漫步于夜晚的街道,这个问题可能相当严重啊。
“不过……毕竟是在夏威夷嘛!”
我在心里为自己开脱着,依旧不舍得松手,和美艳绝伦的少女在异国的街道上游走着。
感觉只是少年妄想产物的情景却是毫无虚假的现实。每当师姐的侧脸跃入眼帘,甜蜜的阵痛就会袭上我的胸口,让我苦闷得难以呼吸。
自儿时起不知握过多少次的师姐的手……
就是握着这只手,我在将棋这个无垠的世界里持续不断地进行着冒险。
不管进入多么昏暗的洞窟,不管遭遇多么凶恶的怪兽,只要和师姐在一起,我就会鼓气挑战的勇气。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能无所畏惧。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能勇往直前。
但是,究竟是从何时起,我们松开了各自的手开始分道扬镳了呢?
结果,在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散步以后,我们回到了宾馆。
已经将近十二点。毕竟明天还有对局,就算难以入眠,至少也得躺下来好好养精蓄锐了。
把师姐送到了她的房门口,开门前我发话了。
“把外套还给我吧。”
“才不要”
“诶——”
唉毕竟已经回到了宾馆倒也无所谓,但终归是刚买的衣服,被师姐收缴还是感觉相当可惜。这可是件男装啊,你就那么中意吗?
“对了师姐,你和别人同住吗?”
“我一个人。本来主张和别人拼房的,毕竟是奖励会员,不过主办方似乎是考虑到我是头衔持有者,坚持让我一个人住。为什么问这个?”
“诶?哦没啥……因为爱和桂香姐住一起,我就在想师姐你是不是也和人拼房了呢。”
“……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开口闭口小学生小学生的。”
“啊?这种时候是哪种时候啊?”
“笨蛋笨蛋!萝莉控之王!”
“我不是说了我不是萝莉控吗!”
“证据呢?”
“啊?”
“……要让我相信就把证据拿出来。”
一边说着,师姐一边把身子靠在了门上面朝向我——
她稍稍抬起了下颚,闭上了双眼。
“……!”
这、这是……!
一开始,看师姐毫不犹豫地摆出了那种姿势,还以为她只是在作弄我。
然而我立刻就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
即便在昏暗的走廊,我都能清楚地看到师姐涨得通红的脖子……睫毛微微地震颤着,师姐是真心的——因为这表情,和她在下棋时使出杀招一决胜负之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别、别捉弄我啦!明天还有对局呢!我回去睡了!”
结果还是不敢接受师姐的挑战,我避开了师姐的决战邀请,用略显愤怒的神情掩饰着自己的羞涩落荒而逃。
“……八一你个大笨蛋”——背后似乎传来了这样的嗔怪声。
回到屋里,心跳依旧无比剧烈,一时无法入眠。
究竟是因为对局胜利在望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呢——直至进入梦乡我都绞尽脑汁地寻思着,却最终百思不得其解。
惊愕的旷野
“封手是——后手2四同步。”
监场开封宣读了封手。第二天的对局拉开了帷幕。
尽管预料到了名人的这一手,但当封手被宣读出来的时候,心里到底还是暗舒了一口气。昨晚的研究没有白费力气啊。
之后的展开也和我的预料如出一辙。
大概是感觉自己在第一天使用了过多时间吧,名人下手的节奏相当快。由于棋路与我的预读一致,我也以相同的节奏飞快地下着棋子。
——持有时间的差距是三十分钟。只要把这个差距保持到终盘,我就能获得压倒性的优势!
带着这种心态不断下着,我的手却在途中忽然顿住了。
“……这……”
我目不转睛地瞪着不知不觉中在盘上形成的局面。居然和我昨晚在沙滩上散步时最先想到、却因为过于乐观被我立刻否定的局面一模一样!
“……?”
我瞟了一眼名人的表情。坐在对面的名人悠然自得地擦拭着自己的眼镜,脸上丝毫没有悲观或者焦躁的神情,当然也没有因为形势过于不利而达观地放弃了的感觉。
“?”
完全猜不透对方的意图,我把脸凑近了棋盘确认目前的局面。
——对方有布下什么陷阱吗……?
我试图寻找己阵的漏洞,尽管穴熊并没有布得密不透风,还称不上固若金汤,但至少比起敌阵的防御要坚固得多。找不到任何陷阱。
既然没有防御的必要,接下去只要考虑如何进攻就可以了。
昨晚的研究到了这一步便终止了,但这只是因为只要到了这个局面,我便能确信自己已然立足于绝对的优位。就算让一百个棋手观看这个局面,也绝对会有一百个棋手认同我现在处于优势吧。盘面上的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就像在大富豪中强力卡都汇集到了自己手里一样,思考盘面变得相当愉快。而且我还有大量的思考时间。
想要就此确定胜利,我进入了长久思考的态势——
……………诶?
越是思考,我的脸就向棋盘凑得越近,眉间挤出了深深的皱纹。
——居然……找不到进攻手段?
怎么可能?
我都已经在敌阵做出了龙王,用角换取了对方的金和桂,还持有先手,有利的素材一应俱全,要如何处理手中的素材进行烹饪岂非随心所欲?
但同时,我却又深刻地体会到——如果素材与想要烹饪的料理毫无关联,就不过是单纯的累赘。
“嗯……?”
不知不觉中,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我已经几乎扑到了棋盘上。
——形势很艰难吗?……有利的素材如此充裕,却还是无计可施?真的是这样吗?
然而随着读棋的深入,我却意识到,我目前面临的已经不是形势艰难这种程度的问题了。
不管怎么读,我都找不到任何改善局面的变化可能。
也就是说——
——难不成,我已经……身处劣势……?
要形容目前的感受,“冲击”这个词的分量都显得太轻。
一股冰冷的寒意穿过脊梁,而大脑和脸庞却滚烫得令人窒息。浑身难受得就像染了风寒,几乎忍不住要开始作呕。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像是要冲破肋骨。
由于心跳过于剧烈,我害怕自己声音中的颤抖被对方察觉,只能用细弱蚊吟的声音低声向盘侧发出了请求:“棋谱……”
“请过目。”
拼命抑制着双手的颤抖,我从记录员手中接过了棋谱。
想要确认的,并不是至今为止的棋路——这已经完全记在了脑子里。现在需要确认的,是记录在符号旁边的数字——消耗时间。
“……!”
确认了数字,我几乎不由自主地失声惊叫。
在今天的对局中,名人至今为止所消耗的时间仅有17分钟。
平均每手不到两分钟。对于持有时间长达八小时的将棋而言,这个速度事实上已经接近零思考时间。
一开始还以为名人是因为无可奈何才会下得如此快速——觉察到自己的不利,试图挽回第一天留下的时间差距。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名人根本不觉得自己处于不利。
“……难不成……”
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发自内心的惊叹从本应紧紧抿住的双唇中猛然泄出。
——难不成……已经读透了?!了……吗……?!
“……!”
把棋谱还给记录员。
我已经无法掩饰自己双手的震颤,轻薄的纸张伴随着簌簌的声响抖动着。
“打扰了,我来确认一下午餐的预订……”
宾馆的工作人员手持菜单进了对局室。
说实话,午餐根本无所谓了,完全没有工夫去享用了。现在只想把所有的时间用来思考。
……然而,如果不点午餐,就可能会让名人察觉到我的慌乱……
不,在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其实已经暴露了吧,但我还是决定虚张声势。现在自己也就剩下这一种负隅顽抗的手段了。
接过菜单,点了很快就能吃完的食物。
“这个……俱乐部三明治。”
而另一边,名人反倒没有点单。
……不吃午饭?为什么啊……?!
已经陷入了极度恐慌的我,对于名人这种微不足道的决定都产生了过度的反应。
棋手不吃午饭的情况很常见。可能是早饭吃得太多了,在头衔战里,早上和傍晚都有点心时间,对有些人而言不吃午饭可能也不要紧,而且还有可能只是不适应夏威夷的膳食。
但惊慌失措的我却还是开始往最坏的方向上胡思乱想:
——难不成……已经结束了?!形势就差到了这个地步?!
形势的恶化会直接影响心态。
而战斗在丧失斗志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连同午餐休息时间在内,我总共思考了两个多小时,却还是找不到逆转的一手。这两个多小时的意义仅仅在于认识到自己所读的棋究竟如何幼稚。伴随着思考,剧毒也在全身势不可挡地蔓延了开来,我的战意开始土崩瓦解。
重新开始对局,我向敌阵挺出了步,但这不过于虚张声势。
名人依旧保持着飞快的节奏下着棋,果然已经读透了。
“啊啊啊……”
本以为坚不可摧的穴熊被名人的步搅得分崩离析,而我却只能如隔岸观火一般傻傻看着,束手无策。已经无心恋战,更不用提逆转了……
抱着侥幸心理主动出击与名人展开了交锋,名人却没有犯任何失误。
到了第九十二手,看到名人在我玉将的旁边打下了金将,我的头重重地垂了下去。
“……我输了。”
下午二时四十五分——我投子认负。
在首日收场时认为必胜无疑的将棋,在第二天还没到点心时间已经结束。
一败涂地。
“请不要慌!请慢慢入室!”
几乎在我认输的同时,记者和摄影师就如洪水一般冲进了对局室。监场试图制止,却没有人从命。
报道人员一进入对局室,快门声就在四处响起。记者们纷纷找着最佳角度,举着相机准备报道。
所谓的最佳角度,也就是能够拍到名人正脸的地方。
“……”
我和名人都纹丝不动地低着头默默不语。在这种场面想动也做不到。
按惯例,主办报社的观战记者拥有首先提问的权利。
但由于对局室内的气氛过于凝重,而我脸上的沮丧神色也过于浓厚,观战记者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最终,还是会长代他发话了。
“……按常识考虑……”
在几乎无处落足的纷攘人群中,会长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坐到了盘侧,像是为我的内心所想代言一般继续说道:
“……排出了穴熊,换到了两枚棋子,做出了龙王还掌握先手……一般来说,先手方已经处于优势,然而……”
他的语气中只有纯粹的惊愕。
就连作为专家长年实践一手损换角的月光会长,也和我一样根本想不到在这种棋路中先手会陷入不利局面。
“那么,也就是说——”
这时,观战记者终于开口,战战兢兢地向会长确认道:
“名人的那手角打就是闻名于世的‘魔术’吗?”
“魔术?才不是那种雕虫小技。”
会长用罕见的严厉口吻否定,接着又用饱含着敬畏的语气断言道:
“那一手……是奇迹。”
极光
声响在脑海里回荡。
“向着永世七冠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呢!按这个势头,有可能连胜四局夺冠吗?!”
“下一局是您的先手,请谈谈您对于连胜的抱负!”
“名人!请对翘首企盼空前记录的国民们说几句!”
对局室的寂静在我低下头去的瞬间被打破了。
在走廊上奔走的记者和相关人员的足音。
如洪水般涌入的摄影师们的快门音。
还有对于名人此起彼伏的问询声,延绵不绝地在室内回荡。
尽管也有针对我这个败者的提问,不管是问题还是回答的内容,我都完全记不清了。
只有那个在脑海里不断回荡的声响,让我坐立不安。
名人淡淡地应对着排山倒海般的提问:并没有将记录放在心上,在下一局也会继续努力追求盘上真理——他无论如何都不作出记者们所期待的惊世骇俗的发言。但他的一言一行还是会引来大量的闪光灯和对焦声。
然而,却总还是有另一种声响,如地震时低沉的地鸣声一般在我的脑海里久久回荡。
结束了感想战回到屋里,那个声响依旧萦绕不绝。
我走到窗边仰望天空,想确认那是否雷鸣。外面并没有下雨。不知不觉中夜色已深,就像和师姐散步时一样,漫天的星辰散发着璀璨的光华。
但昨晚并未听到的声响,今夜却在耳边清晰可辨。
——这到底是什么声响?
都忘了去脱和服,我伫立于窗边,呆呆地寻思着声响的来源。
背后传来了人的动静。
“对、对不起……敲了门,却没人应……”
是爱。
看样子是因为我迟迟没有在慰劳宴上露面过来叫我了。对了,她有备用钥匙。所以才能进来啊。
“那个……师父……请别灰心丧气啊。”
努力挤出明快的声音,忠诚而又体贴的幼小弟子试图为师父打气。
“没关系的!不就输了一局嘛!从下一局开始往回追,就肯定——”
说到一半,爱把话咽了回去。她看到了猛然回首的我脸上的表情。
“什么?不就输了一局?”
我把手里的信玄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冲着爱大吼起来。
“你真心觉得那局棋用这么句儿戏一样的话就能了结?”
“唔……”
刚过完十岁生日的弟子的小脸上布满了畏惧的神情。
第一次在爱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而现在我脸上的表情,爱肯定也是第一次看到吧。
但我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继续大吼着。
“看到了那种棋,亏你还能笑得出来啊!以为输了一局就算完了吗?如果在系列赛的中盘被下出那么一局棋一切就都完了你懂吗?!我的将棋观被这一局棋彻头彻尾否定了你懂吗?!”
“将……将棋……观……?”
“如果只是下出我没能读到的棋路那还没什么!还有修正的余地!只要增加读棋的量就可以!”
只要改变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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