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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航程
“……师父……”
耳畔传来了低语声。&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耳垂像是被羽毛轻挠着,一阵酥麻的瘙痒走遍全身,水晶铃般作响的声音让我身心舒畅,真想一直就这样听下去……
“师父……还醒着吗?”
感觉身上的毯子被人不停拽着,我睁开了双眼向身边望去……幼小的弟子正一脸不安地凝视着我。
“……嗯?怎么了?”
“对不起!已经睡着了吗?”
“只是打了个瞌睡啦。”
我在宽敞的座椅里伸了一个懒腰,向窗外望去。窗外一片黑暗。自己的脸映在了窗玻璃上。看来还没到目的地。
拿着水杯的弟子又开口了。
“师父,请喝凉水。”
“哦。thank you。”
“you’re welcome。”
弟子用刚刚学会的英语答道。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她就像小狗一般欢欣地呻吟起来。
在飞机上都全心全意照顾着师父的弟子真是太口耐了!
“……呼。飞机上还真是干燥啊……”
我用冰凉的水润着嗓子,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我们现在正坐在国际航班的公务舱内前往龙王战第一局的对局现场。
利用飞机或者新干线作长途旅行的时候,只有对局者和监场能使用公务舱或者绿色车厢,其他的相关人员通常只能使用普通席位。
但九小时的行程中,独自一人未免过于寂寞,说实话会闲出病来。
鉴于此,这次主办方就体贴地安排弟子坐在了我的身边伴我同行,以便创造一个居家般温馨的环境。
绝对不是因为考虑到我是萝莉控或者出于对js的优待啦!
作为挑战者的名人应该就坐在不远处。为了避免对局双方的碰面产生的尴尬,主办方特地错开了双方的座位。
我把空水杯交给了爱,问道。
“嗯?有什么事吗?”
“那个……有件事不管怎么琢磨都想不明白呢……”
“什么事?如果是算数的问题就去问那个叫鹄的观战记者吧,她可是女大学生啊。”
对于在初中就退学、在义务教育期间也是一味下着将棋的我而言,就连小学四年级的作业都相当够呛。
对最近的棋手而言,高中毕业已经成了常态,上大学的人也不在少数,像我这样的例子说不定相当罕见。
顺便一提,我还在上学的时候,暑期自由研究的主题是“关于一手损换角腰挂银的研究”,研究在学校老师那儿得到了“看不懂”的评价,在将棋界受到了热烈的赞赏。
先不提这些。
“就是这个……”
爱一边说着一边畏畏缩缩地递过来一本书。
“哦,是这次龙王战的专刊啊。《将棋世界》发行的特刊啊。”
一般的头衔战并不会发行这种特刊,但因为这次龙王战的瞩目程度非同寻常,《将棋世界》就紧急出版了这个大开本的杂志。明明是龙王战的特刊,封面上却完全看不到龙王——也就是我的身影,身着和服面向棋盘的名人的神圣身影被印在了封面上。不仅限于此——
“终于向永世七冠将军!”
“空前壮举!头衔总计百期究竟能否实现?”
——醒目的文字在封面上跃动着。
“我说这根本就是名人的fan book啊……不过话说回来,对于与将棋相关的书籍而言,封面上是否印着名人就会显著影响销量啊……”
因此,《将棋世界》的封面上基本都是名人的照片。
感觉像是在为自己找着借口,爱接着说道:
“那、那个……我是想研究一下师父的对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原来如此。还真是倍受鼓舞呢。”
这孩子也在想着尽自己的努力调查一下我对手的弱点吧。
我抚摸着爱光滑的额头露出了笑容。弟子诚挚的努力真是惹人怜爱。
“怎么样?名人身上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
“就是这里……”
爱把名人至今为止作出的关于将棋的难解发言给我看。也就是汇总了所谓的“名人语录”的一页。
她用娇小的手指指向了其中的一句话——“如果没有打步诘限制,先手必胜”。
“打步诘,说的就是犯规的一种吧?也就是说不能用打步来将死对方的玉将……”
“对,这就是打步诘限制。”
在将棋界被普遍略称为“打步”的这一手,指的就是用打步将死对方的一方会因犯规而败北的情况,这种犯规对于新手而言有点难以理解。
“为什么没有打步诘限制,先手就必胜呢?”
“嗯……这个嘛……”
这个论断在名人的诸多发言中也显得特别神秘莫测,同时也让很多人至今为止都绞尽脑汁而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我和师姐至今为止也针对这句话展开了无数次论战,然而——
“究竟是为什么呢?我觉得这句话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深意啊。”
“诶?”
爱吃惊地叫着,把身子探了过来,几乎扑到了我的身上。
“可、可是可是!名人可是获得过七冠荣誉,同时拥有龙王以外所有头衔的永世资格的人啊,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
“嗯……大概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说的吧?”
“诶诶?!”
爱不禁大叫出声,随即又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机舱内的照明已经被关闭,很多人已经入睡。
而且名人应该就坐在附近。
再加上这次有许多与将棋界没有直接关联的新闻媒体同行,如果大声吵嚷不知会造成怎样的新闻。
我们俩把脸凑到了一块儿,用额头紧贴着额头开始悉悉索索地继续低声交谈。
“那么就是说……这个只是名人随便说说的吗?”
“与其说是随便倒不如说是出于感觉的发言吧,这个例子姑且还是可以通过理论进行论证的啦。”
“怎么论证啊?”
“本来,据说这条限制打步诘的规则只是源于当权者无法容忍王被步兵杀死而做出的规定,作为将棋的规则可以说是个特例呢。”
“不是为了让将棋更加有趣而作出的规定,对吧?”
“对。所以说这条规则会让人感觉相当别扭呢。”
“那千日手又怎么样呢?”
“那个就只是为了避免那种经常会出现的局面了。”
所谓“千日手”,就是先手方和后手方不断重复同一种棋路。
虽然含义不同,但联想一下拳击中的clinch大抵就能理解了。
如果出现这种局面,棋局就永远无法结束,所以就制定了这么一条强制终结棋局的规则。
“对于千日手的处理属于规则范畴,现在的定义是重复同一棋路四次就算千日手。在那些持有‘千日手就是将棋的癌症’这种观点的人看来,如果先手未能打开局面就可以认定先手告负了呢。”
“打开局面的一方会陷入不利对吧?”
“就是因为双方都不愿意率先打开局面而陷入不利所以才会出现千日手的局面嘛。”
这种场景在战斗漫画里经常出现——主人公做好陷入不利的心理准备,先发制人取得胜利。但在被冰冷的计算支配着的将棋世界里,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
“然而,如果制定了‘先手方未能打开局面便败北’的规则,后手方应该就会有针对性地采用把棋局引向千日手的战法啊。”
在一手损换角的战型中,千日手很容易发生,说不定就能因此一跃成为流行战法……不对,要是那样先手就会避开这种战型,战法本身反而会灭绝吧。
“不管怎么说,就是有意识地去引导局面,千日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发生的,事实上可能并没有太大差别呢。”
“‘连续王手的千日手’规则说的就是连续用同一种方式将军四次的一方输掉棋局对吧?”
“那个规则也很难理解呢。”
如果形成千日手,双方交换先后手顺序再下一局。
但如果用王手形成了千日手,实施王手的一方告负。
这条规则的起源也是无从知晓。
“说到犯规,还有就是……”
“二步,对吧?”
这应该是最为盛行的犯规形式了吧。
也正因为如此,限制二步的原因也相当浅显易懂。
“禁止二步,应该就是为了和‘吃掉的棋子可以打出去继续使用’这条规则取得平衡。”
“毕竟用二步能经常下出很有利的一手棋呢。”
“嗯,如果允许二步,那么步的价值就会变得过高从而破坏游戏的平衡呢。”
“那么打步限制也是为了降低步的价值而制定的规则吗?”
“这么想倒也没有错,不过……”
也不知是因为气压还是因为睡意,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意图恢复清醒。
“照常理而言,将棋是先手有利啊。”
“因为能率先进攻嘛。”
“对。事实上先手的胜率也高。而且率先进攻的一方一般都会移步吧?如果能率先进攻,率先将军的一般也会是先手方,所以,打步诘限制其实就可以理解为是为了限制先手而制定的规则呢。”
“原、原来是这样啊!”
“因为有了打步诘限制,先后手就取得了平衡——名人那句话可能就是为了说明这个呢。”
在本质上,将棋先手必胜。
因为有了禁止打步诘的规则,先后手才取得了平衡。
所以,如果没有了禁止打步诘的规则,先手就必胜了。
论证过程大概就是这样的。
但在现实中,只有结论化为了神秘莫测的名人语录,离开了语境开始在世间流传……
“啊,这么想来,连续王手的千日手之所以会被认定为犯规也是因为……”
“为了限制能够率先将军的先手方……这么理解也是没有问题的。合乎棋理嘛。”
原本难以理解的犯规定义,在这种思路下也变得可以解释了。
将棋还真是个合理的游戏啊。
我开始为将棋的深度发起了感慨,而这时——
“……唔唔”
爱发出了奇怪的呻吟,像小猫一样躺到了我的膝盖上。好可爱。
“怎么了?还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各种限制是为了取得平衡,这一点算是明白了……可是,将棋到底是先手必胜还是后手必胜呢?”
“这……”
名人说过:如果没有打步诘限制,先手必胜。
那么,有了打步诘限制……将棋的结论究竟又是如何呢?
“先后手都持续下出最优手的结局……还是难以预料啊。”
“就连电脑也不知道?”
“是啊。将棋软件对战时,与其说是双方使出最优手,倒不如说是相互使用演算力力压对手,我觉得目前还是人类更加接近将棋的结论啊。”
人类会在与软件的对战中处于劣势,是因为人类会因为疲劳和紧张产生失误。
而失误又在绝大多数的情形下决定了棋局的胜负。
“顶级棋手……也就是名人级别的棋手在头衔战下出的棋局中,先手的胜率要比平均的更高呢,因为那种级别的棋手到了终盘都能保持零失误状态持续下出最优手啊。”
“那也就是说先手必胜?”
“但是,据说动物将棋1得出了后手必胜的结论呢。最近矢仓的后手胜率也不断上升,要是彻底调查一下,说不定会得出后手必胜的惊人结论呢。”
“要是那样的话,规则又会作出改变吗?”
“有可能。千日手啊持将棋2的规则细部最近也有不少变化呢。”
围棋、国际象棋,还有将棋都不例外。这些有着悠久历史的游戏,随着游戏机制的不断解明,为了保持趋向崩溃的游戏平衡,游戏规则也在不断地作出变化。
然而——
“就我个人而言——”
“嗯”
“禁止打步诘的规则,是为了让残局题更加有趣而存在的啊。”
“诶?残局题?”
“比如‘最后的审判’什么的。”
“最后的……审判?”
听到了陌生的名字,爱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因为与她最喜欢的残局题扯上了关系,爱流露出了浓厚的兴趣,瞪大了双眼凝视着我。
我倒也愿意向她解释……可是不知是因为飞行高度还是因为晕车药的作用,只要稍作思考大脑就会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
离目的地,还有三个小时的航程么。
到达以后就会忙碌起来,趁现在再睡一觉吧。
“总之,这种事儿光是瞎想也无济于事啦,打步诘限制的规则事实上就是存在,目前也没有发现必胜的手顺,不管是人类还是电脑都没能得出将棋的定论……知道这些就差不多了吧?”
爱闻言又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我温柔地摸了摸弟子的小脑袋,打了一个哈欠。
为了以最佳状态迈向终于将要拉开帷幕的激战,我再次闭上了双眼。
1 动物将棋:一种3x4棋盘上的简化将棋
2 持将棋:双方入玉胜负难决的情况下,以计算点数方式决定胜负。
oasis
“aloha!”
结束了近九小时的航程,踏足阳光明媚的夏威夷,我兴奋异常。
对!夏威夷!
常夏之岛——夏威夷!
这次龙王战的开幕战,竟然时隔五年再次在海外举行。而且是在夏威夷!
“怎么样啊爱?这副太阳镜搭不搭?嗯?嗯?”
“cool!师父,超级cool!简直帅呆了!”
“哈哈哈!别和当地人搞混了啊!”
“嘘嘘&9834;”
爱想学美国人吹口哨却漏了气,根本不响,好口耐。
正在我们得意忘形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瞬间就把我们冻住了。
“……真丢脸。区区一个夏威夷兴奋个什么劲啊。”
“师、师姐……”
年幼于我的师姐“浪速的白雪公主”空银子女流二冠用寒冰一般的视线冷冷地瞪着我和爱。
“……到了夏威夷还是水手服啊……”
“还在上中学,又是奖励会会员,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又不是来这儿玩的。”
师姐身着以黑色为基调的看起来就无比闷热的水手服,还打着一把黑阳伞,完全遮断了夏威夷灿烂的阳光。
她神秘的身姿甚至吸引了诸多外国人的目光,在远处驻足观看的人群中不时传来诸如“wow!”、“fantastic!”的叹声,反而显得无比醒目。
“对不起啊八一,结果一家子都跟了过来。”
不仅仅是师姐。其实这次桂香姐和清泷师父都一同来到了夏威夷观战。
而且师父还戴着墨镜,穿着保罗衫和齐膝短裤,脚上竟然还穿着塑料拖鞋,幸亏这是在夏威夷,多少还算是一副游客的样子,这身打扮要是在大阪就完全是个无业大叔了啊。
顺便一提,师姐这次作为大盘解说的辅助解说员,受主办报社的资助来到了夏威夷。
师父、桂香姐和爱就是自费了(爱的费用由我承担了)。
本来我打算把爱寄放在师父家独自前来出战,一开始爱也同意了,但一听说师姐也要一同前往,就执意也要跟过来。
我无可奈何,只能找师父商量。“既然如此就大家一起过去”——结果师父就做出了这个决定。都不知道是头衔战还是师门旅游了……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帮了我的大忙。
尤其是桂香姐,明明自己也即将参加重要的棋战,却还是在日本时就为缺乏海外旅行经验的我做了很多准备。
“真的对不起啊八一,不过我这次无论如何都想一起来夏威夷……”
桂香姐居然为我担心到了这种地步……?
莫非这就是……恋情……?
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桂香姐继续说道:
“有个上大学的朋友和男朋友一起毕业旅行去了国外,归国送我礼物的时候对我说了半天风凉话,‘桂香的情人是将棋嘛’,‘将棋是局限于日本国内的游戏对吧?所以也没法去国外吧?’,‘唉,好可怜’什么的……”
“……”
“我……我……姐到底还是来夏威夷潇洒了啊混蛋!”
桂香姐又崩溃了。
“小爱!银子!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玩个痛快!军费可是充足得很呢!”
“诶?桂、桂香……这不是爸爸的信用卡吗……?”
“就算在你手上你也只会拿去给穿着漂亮衣服的二次元女孩子课金吧?既然想课金就给女儿徒弟和徒孙课金吧!”
“不、不要啊!!!我、我要搞到新田妹妹的限定ssr啊!!!”
师父也崩溃了。
“清泷一门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呢。真令人羡慕啊。”
“会、会长……”
在我头大如斗的时候,无声无息地站到了我身边的,是日本将棋联盟会长,同时也是永世名人资格持有者的月光圣市九段。
这位盲眼的天才棋手曾经和我此次龙王战的对手现名人多次交锋,为将棋史留下了诸多名局。
“会长您也……戴上了墨镜啊。”
“毕竟是夏威夷嘛。”
“是我帮会长挑的。”
会长秘书——男鹿佐佐里女流初段(退役)得意地挺起了胸膛。顺便一提,这家伙仗着会长失明,偷偷地穿上了和会长配对的情侣衫。当然墨镜也是配对的。不知情的人看到了绝对不会想到他们是单纯的上司和下属关系吧。
话虽如此,毕竟年龄上差了一辈,怎么看都像是背着老婆带小蜜出国旅游的经理……我要是这么说男鹿小姐大概会很开心吧。
“不过……会长您不是看不见吗?”
“明暗还是多少能感知到的。夏威夷的日照很强呢。”
会长露出微笑答道。是这样吗……
“会长,这里很危险,请挽住我的胳膊。打刚才起当地人就用很可疑的眼神盯着我们呢。这里是国外,很危险的。”
“哦,是吗?”
“是。治安看来相当差呢。”
当然,周围安定得无以复加。
会长平时是扶着男鹿小姐的肩膀行走的,但被夏威夷的阳光照high了的男鹿小姐现在却一把挽住了会长的胳膊,把身子紧紧地贴了上去。即便戴着墨镜,还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脸上傻乎乎的幸福表情。这个绿茶婊……
在关西棋界一行的不远处,名人在不计其数的记者包围下,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含蓄表情开朗地微笑着。
将我们接出机场的是豪华的高级轿车。太奢侈了!
宽敞的车内,清泷一门五人面对面坐着,依旧感觉十分宽松舒适,爱的视线频繁往复于我的脸与车窗之间,开心地说道:
“师父师父!大海和天空都好蓝啊!”
“是吧?夏威夷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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