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西面的房间里。”

“那不是……”十四爷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剧烈一变，不敢置信的看着祁钰。

“对，就是他，我让你去灵药庄带回来的人，就是你的师父寒道子。”

“！”他簇的站起身，表情一瞬间凝固，下一刻立刻转身身形不稳的跑了出去。

祁钰看着他慌乱的背影，许久，轻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

最西面的房间门被人大力推开，寒道子抬头看了过去，看见站在门口脸色难看的十四爷时，心中已经知晓。

看来，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十四爷看清里面的人，瞳孔狠狠紧缩，要不是亲眼看见，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那日他从灵药庄带回来的人，竟然就是寒道子。

原来他根本没有失踪，而是被困在灵药庄中。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他师父，那祁钰刚才说的……

十四爷心脏狠狠颤动，不敢往下想。

如果祁钰说的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寒道子，那云莜然……岂不就是无辜的？

他站在门口，半天不敢动弹，浑身僵硬的站在门口，手指不断的轻轻颤抖着。

许久，是寒道子先开的口。

“好久不见了，十四。”

十四爷喉间一紧，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他才像是从喉咙中挤出一个两个字：“……师父……”

对于看见十四爷，寒道子没有一点点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会在这里见到他一般。

而十四爷则是做不到他此时的淡定，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一直在他心头徘徊，许久都沉静不下来。

“你既然出现在这里，定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吧。”

十四爷紧紧攥了攥手指，让自己慢慢回神，好半天才低声道：‘当年、当年您发生了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当年我回去之后，发现，那里被人为破坏过，我找了很久，也没有见到您。”

听见这句话，寒道子眼神有些漂浮，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许久他低声叹了口气：“你想问我的就是这个吗？”

“我跟云莜然反目，这一切是不是跟师父你有关？”

十四爷这一次问的更直接。

只见，寒道子点了点头，‘是，是和我有关。’

他没有否认，直接点头承认。

看着他毫不犹豫就承认了的样子，十四爷发觉自己手指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有些东西争先恐后的从身体中钻出来。

起先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颤抖的手，到了后来，却是剧烈的颤抖了起来，用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

寒道子看着他难以接受的样子，慢慢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一切，但是，很多事情都注定好了，他没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

许久，十四爷突然开口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死死的攥着手，“别跟我说那是命定的事情。”

“你跟莜然之间，命中注定会有此劫，要是能挺过去，劫难自然就能解，但是如果挺不过去，便只能两败俱伤。”

“所以，从一开始，让我跟她下山历练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在你的局里了吗？”

寒道子摇头：“不是我的局，是你们本该要走的局。”

十四爷狠狠皱眉，完全不敢相信，他痛苦了这么多年，恨了云莜然这么多年，竟然落得的是这样一个下场。

当年寒道子没有出事，那一切都是他做的假象，而云莜然也没有伤害寒道子，也不是故意背叛寒道子，转拜白鹰道长为师。

他突然想起了，云莜然之前曾经跟他说的那些话，她说她拜白鹰道长为师，不过是为了救他。

他当时只觉得是云莜然找的借口，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这么多年，一直都误会了云莜然，更不择手段的伤害了她那么多次。

他简直不敢回想，这一切实在是太恐怖了，怎么会是这样？

他从来都没想过，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十四爷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寒道子房里离开的，他只知道，他站在眼光下，脑中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想起云莜然喊他十四哥哥的样子。

那是他曾经疼到骨子里的像妹妹一样的人啊。

他看着满目阳光，却觉得浑身像是被丢入冰窖中一样，再也感受不到一分温暖。

他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陷入了无极深渊，再也无法离开。

……

云莜然醒来，天已经黑了。

一恢复意识，云莜然立刻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她看着熟悉的房间，心头一紧，果然，祁钰又耍了花样，他又骗了她。

她连忙下了床往外推开门走去，她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伸手推开门，只见院中一袭青衣，云莜然推着门的手狠狠一紧，半天说不出来话。

这样站在月光下的祁钰，跟当初她记忆中的祁钰，没有任何区别。

像是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变过，还是和当初在灵药庄时一样。

云莜然心中闪过一丝痛楚，不一样了，她跟祁钰早就不一样了。

如今的她不再是那个满心相信着祁钰的她，而祁钰，也不再是那个值得她信任的祁钰，他们早就朝着两端，越走越远，再也回不了头。

云莜然抓着门的手，紧了紧，许久，她沉下心中的情绪，想好好跟祁钰聊一聊，她不想再这样跟祁钰争锋相对下去了。

毕竟，他们曾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她不想到最后，让他们曾经的友情，显得太不堪。

祁钰听见门声，慢慢转过身朝云莜然看了过去。

只见云莜然站在不远处，祁钰看着她，瞳孔微微紧缩。

他想要的也不多，他只想要她陪在自己身边，留下来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刻云莜然没有怒气冲冲的冲过来，还是别的原因，祁钰站在树下，突然朝云莜然笑了笑。

“醒了？”他声音轻柔，静静的看着云莜然。

云莜然慢慢松开手，略有些别扭的朝祁钰点了点头，低声嗯了一声。

她缓缓朝祁钰走去，一步一步走到祁钰面前，她站在那看着祁钰，眼中带了些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