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以来，他的计划，又怎么可能会是好计划？

十四爷皱眉，没明白祁钰的话，他严肃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钰轻轻叹了口气，叹气声若有似无的飘在空气中，许久，祁钰道：“因为这个计划中，出现了一个意外。”

“什么意外？为什么会有意外？”

“云莜然。”他说“云莜然的出现就是最大的意外。”

她用那种强势的方式闯入他的世界，毫不犹豫的侵占了他的心，让他这个制定计划的人，无法实施自己的计划。

复活义父，云莜然就要死。

云莜然不死，就没办法复活义父。

这两个人，无论是谁，对于祁钰来说，都是无法选择割舍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个都下不了手。

十四爷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痛苦，紧紧攥住手，他虽然不是祁钰，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是祁钰，他会和他一样痛苦的无法做出真正的选择。

“你要怎么选择？”

许久，十四爷问出了这句话。

祁钰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反问道：“你呢，如果是你，你要怎么选择？”

这一次，十四爷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口道：“我选云莜然。”

他口是心非了这么多年，也该清醒了，无论他嘴上说着怎么讨厌云莜然，其实他自己心里知道，他跟本就没办法去恨云莜然。

他强加在她身上的恨意，则要浓烈百倍千倍，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这么多年了，他也累了，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这一刻，纠结了这么久，十四爷终于快要认清自己的心。

有些人，恨了这么多年，也已经够了。

“那你呢？”十四爷再次反问。

祁钰没说话，不知道是给不出答案，还是不想说，就在十四爷以为他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祁钰勾动了嘴角，低声道：“你去一趟灵药庄。”

“去灵药庄？”十四爷皱眉，“那里不是已经夷为平地了吗？为什么还要去？”

“去灵药庄的后山，把山洞里的人带过来。”

十四爷狠狠一皱眉，山洞里有人？他怎么从来都没听祁钰说起过？

“现在立刻去，用最快速度带来。”

祁钰再一次开口，十四爷见他表情严肃，就没有再问什么，直接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去。”

十四爷连夜离开长宁城，消失在黑夜中。

祁钰看着他的身影，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他脸上闪过一丝恍惚，在黑夜中显得有些无助。

该怎么选择？

又有谁能告诉他呢？

他从小到大，又有谁问过他要该怎么选择？

月光落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银光，显得更加寂寥。

……

墨鄞见过十四爷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云莜然。

无论十四爷那边做什么样的决定，墨鄞都不打算告诉她，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让她什么都知道。

他是个男人，有些时候，她站在自己身后，就可以了。

他知道十四爷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找上他，在找上他之前，墨鄞像往常一样，去找云莜然。

他们的婚期已经定了，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一早，云莜然就带着球球去了九王府，一边让球球练功，一边跟墨鄞商量婚事的安排。

云莜然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这些本该是宫里有人安排好的，但是云莜然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墨鄞自己私下商量。

墨鄞对她提出来的要求，没有任何拒绝，直接就答应了。

两人坐在院子里，一边聊天，一边看球球练功。

天气越来越暖和，眼看着已经快到四月了，云莜然抬头看着空中的太阳，就连院子里的树木也重新开出新芽，长出新的叶子。

云莜然坐在那，看着四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果然还是春天比较好，万物复苏的季节，终于不用冻得发抖。”

这古代没有空调，没有取暖器，没有地暖，真的太难为了。

墨鄞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这么不喜欢冬天？”

云莜然伸手摇了摇手指解释道：“不是不喜欢冬天，而是不喜欢冷天，下雪的长宁城很美，但是冻人的长宁城，就一般般了。”

她前前后后说了这么一堆，像绕口令一样，墨鄞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最后他伸手悄悄拉住云莜然的手，勾着唇角笑了一下。

墨鄞长得帅气，此时这么一笑，让云莜然忍不住睁大眼睛，没好气的道：“你说说你，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他那小语气里带着一些感慨，听着墨鄞有些好笑。

“因为你太好看了，我若不好看，又怎么能配得上你。”

云莜然咬了咬牙，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才道：“我发觉你现在有点花言巧语。”

不是有点，是特别。

以前也没这么会撩人，现在怎么跟她呆在一起，越待越会撩人？

难不成是跟她学的？

不能啊，她很少撩人的。

她那么乖，怎么可能会干这样的事情，云莜然摇头，就是，坚决否认，坚决不同意，她这么乖，绝对不可能教坏墨鄞的。

于是，她瞪了墨鄞一眼，可能这厮本性就是花花公子吧，一直掩藏到今天，到底还是被她发现了。

墨鄞一脸无辜，莫名其妙就被瞪了一眼，重点是，她还没有想移开视线的样子。

他伸手捏了捏云莜然的脸，柔声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云莜然伸手拽下他的手，一脸认真的问：“墨鄞，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你长这么大，就没跟女子走的很近吗？”

“什么算近？”墨鄞老老实实问。

这个问题把云莜然给问住了，什么是近，她要怎么解释？

想了半天，云莜然都没想到要怎么解释这个近字，于是她想了想，严肃的盯着墨鄞，认真的问：“有没有像这样拉过别的女子的手？”

‘没有。’墨鄞老老实实摇头。

云莜然想了想又问：“那这样了，有没有碰过别的女子？”

：“没有。”墨鄞再一次摇头。

“那有没有亲过别的女子？”

这一次，墨鄞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