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反手轻轻一挡，贺兰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林莫掀翻在地，冷颜寒霜地垂首，他居高临下，言语成冰：“你不过仗着我宠你，林惊鸿，劝你识趣一点，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他。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闻言，林莫死灰般的眸底，光华再现，她猛然又扑向贺兰贺，紧紧抱住他的腿，失声道：“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想见他，倒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懂不懂怎么做人了。”之所以留下寒孤雪，贺兰夺自也有自己的原因，比起云珠，他想，以寒孤雪为饵，效果也许会比之前要好上许多倍。

谎，可以撒一次，也可以撒很多次，只看对什么人，只看在什么时间，而贺兰夺只要愿意听，再大的谎言，她也肯：“只要你让我见他一面，我保证，从此后安安份份做你的女人。”

“这么乖么？我可不相信。”对于林莫的善变与狡猾，贺兰夺深有体会，见她如此乖觉，却反而不敢相信，或者，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对于林莫，他的心情，更多的是复杂与小心。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更了解贺兰夺的话，除了林莫再没有别人，她们是一种人，思维也会在一条平行线，所以，她很清楚他在想什么，也很容易找到他话语之间的破绽与突破点：“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骗我，你说你抓了他，我也不信。”

同样的，贺兰夺也很容易便能洞悉林莫的意图，浅浅一笑，他耸眉道：“林惊鸿，你想激怒我。”

别开脸的同时，林莫用眼角的余光，冷冷扫过他脸，据实以答道：“寒孤雪远在东海，醇元帝密守不发，他不可能知道我在花临，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这么快赶来，你说你抓了他，如若不能眼见为实，我也断不可能相信你的鬼话。”

她说的，其实也正是他之前所想，一路以来，他看着她找各种借口留下，起初，他真的以为她仅仅是不愿嫁他，可是渐渐的，他终于看出了端倪。为证实自己所想，他用无忧散控制云珠，借由她的嘴，一步步探听到想要的消息，终于成功钓上寒孤雪这条大鱼，只是，比起寒孤雪，现在的他更难征服的，好像是眼前这个女人。

“看来，想让你死心，真的很难。”

漠然回眸，林莫冷若冰霜：“也不难，只要一面，就什么都能证明。”

“好，既然你那么想见他，本太子就成全你。”

从未像今日这般痛快地答应自己的要求，只是，这样的痛快，却没来由的让林莫心慌，难道，寒孤雪真的被他抓到了么？千万千万不要。

走在天牢湿冷滑腻的地面，整个后背都似在灌着风，花临城的气温比之雍京还要低，虽还是秋日，但这牢间，却已是冷如寒冬。

远远的，林莫终于看到那虚弱的身影，只是那么微微拧紧了眉头，安静地靠在墙角，似乎在闭目养神。她轻轻地走近，甚至不敢太大力踩上地面，怕惊醒了他的梦，只是，那一身因染血而凝固成块的血衣，却那样触目惊心地闯入了她的眼帘。

仿佛感应到她的存在，寒孤雪突然睁开了眼，直直地望向她的所在。

那一眼，仿若万年。

林莫的眼泪，开始不听使唤，急急地想要跳脱她的眼眶，深深的吸着气，她努力想让眼泪倒流回身体，只是，那样的画面，却让她无力去制止。

晶莹的泪滴，在眼角绕着圈儿，一圈又一圈，终还是死死停留在原地，不肯滚落，她要让他看到最坚强的自己，绝不是如此软弱的一面，所以，努力的吸气，再吸气，直到那哽咽的情绪，渐渐转化为淡定。

“墨。”

听到这声呼唤，寒孤雪纤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只是无力的牵起了唇，露出一个虚弱至极的苦笑。

泪，终于夺眶而出，林莫终是没能忍住，任泪水决堤长流。迈开脚步，奔跑而至，隔着天牢手臂粗的木柱，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墨，你怎么了？”

此时，他儒雅俊秀的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若不是那熟悉而清冷的眼神，林莫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他，真的是他。

“没事，就是……没机会救你……离开了。”

他的声音很低，似要低到心里去，但她却还是听清楚了，就算如此狼狈，他想的，依然是自己，扁着嘴，林莫含泪笑了，却不再是春花初绽，已成落叶之怜。

“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离不离开都没关系。”

含着泪，林莫哽咽着安慰，曾受过最专业的训练，她很清楚自己看到的伤情有多重，寒孤雪明显已失血过多，若是再不找大夫来止血，恐怕便是凶多吉少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以后……我该怎么……怎么叫你呢？叫惊鸿，叫莫，还是……直接叫莫儿？”太虚弱，每说一个字，他几乎都用尽了全力，林莫看着他难受，恨不能将所有的痛都揽回自己身上。

轻轻摇头，她勉强自己微笑，建议道：“都不好，叫林林怎么样？无论是林惊鸿，还是林莫儿，还是我，不变的，只有这个字。”

“林林，这个名字……也挺好，咳，咳咳……”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喷喉而出的空气，竟是吹出一个个血泡，挂在他唇角，看上去，异样的触目惊心。

终于，林莫再也看不下去，愤而起身，冷冷望向不远处的贺兰夺，不客气道：“为什么不请大夫，你看不到他的伤很重么？”

“为什么要请大夫？本太子可没有心情去救一个敌国的元帅。”于公于私，他都没有立场救寒孤雪，如若不是还想要用他要牵制林莫，贺兰夺甚至根本不会给他出现在天牢的机会。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但，要她看着他为了自己而送命，她做不到，也无法忍，咬唇，林莫的声音已几近颤抖：“贺兰夺，你答应过我的。”

努了努嘴，贺兰夺一脸无谓地耸耸肩：“本太子答应让你来看他，也答应过你不杀他，可是，他若病死了，又干本太子何事？”

杀人于无形，明明是因他而受伤，明明是被他所夹击，可他还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林莫咬着牙，几近切齿：“贺兰夺，你不要太卑鄙。”

“林惊鸿，你也不要太得寸进尺。”会纵容只因心中有爱，但若是无穷无尽到无法满足，他也绝不会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处，咯咯直响，因激动，林莫的身体都开始发抖，终于，她松开了十指，飞快地走回贺兰夺的身旁，用仅有二人能听清的声音道：“有什么条件，你说吧，只要你能救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真的，什么都可以？”暧昧的声音，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林莫狠狠咬牙，一字一顿：“可以。”

“包括，今夜就做我的女人？”

本已松开的双手，却因着他的一句话而再度握紧，林莫愤而抬眸，怒气冲冲地对上他的眼。再不愿，却不能无视，再不甘，却不能不理，她知道心中已有答案，只是，那个字，却似鱼骨般卡在喉头，吞之不进，吐之不出。

带笑的眸子，期待般看向林莫的脸，贺兰夺贴近她的耳畔，悄声道：“太勉强的话，就算了，本太子喜欢主动一点的女人，像你这种没情没趣的，其实还真没太大的兴趣。”

“好。”

艰难地说出这个字，林莫的目光柔柔，落在不远处那虚弱的身影之上，悲伤似已在蔓延，而她的心，早已被心痛所包围，闷闷的，酸酸的疼。

故意拉长了音调，假装自己根本没听清，贺兰夺邪恶地反问：“什么？你在说什么？”

“好。”

第二次开口，她竟已是心平气和，原来，为一个人牺牲，竟是这样甘之如饴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将来会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如若能换回他一条命，她真的，什么也可以做。

“啊，怎么声音这么小，听不清楚呢，大声一点如何？”戏弄她的感觉，让贺兰夺觉得通体舒畅，他想要的女人，从未曾失手，以曾不会，现在，也不会。

“好。”

狂吼出声，铿锵有力的一个字，竟是已耗尽了她的全部气力，忍字头上一把刀，只有忍过，才懂真心，只有痛过，才知道陷得有多深。一直以为，她是个要离开的人，对所有人，她都有所保留，害怕被伤害，所以，拒绝所有。她的自私，也曾让她们一度分开，只是，生死关头，她终于知道，一切都该听心来做决定，而此时此刻，她很清楚地听到了心的声音：寒孤雪，从前，都是你救我，帮我，疼我，怜我，那么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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